胆子小的人都移开了视线，只有胆子大的人还直勾勾盯着苏玥的动作。
只见苏玥端详着死者的脸，完好的面皮只有左眼到鼻子那一块，脸颊上猛兽的齿印不小，应该是被熊袭击了。
行人见苏玥不再动作，便以为她为难了，茶楼老板便带头起哄道：“姑娘做不到可不要勉强，我们也不是恶人，大家伙说是吧？”
“不如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吧。”
茶楼老板拱火的本事一绝，他才说完便有不少人在唱衰苏玥。
可苏玥不为所动，连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起哄的人，一旁的徐阳便先不耐烦了，冷冷扫视众人，“你们说够了吗？我家掌柜只是在思考怎么动手而已，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老实在旁边看着就是了，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被徐阳嘲讽的行人瞪大了眼睛，全都气红了脸，“你怎么……”
不等行人讨伐徐阳，苏玥便转头看向了他，同时给了他些银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阳勾着嘴角点了点头，小跑着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众人疑惑地看向苏玥，苏玥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对老妪浅浅一笑，“老婆婆，等我家伙计回来了，我便能帮死者恢复容貌。”
“在他回来之前，先让人把死者搬到阴凉地吧。”
老妪点点头，她看着苏玥帮自家男人清理了身上的血污，一点都没有因为是免费的含糊，她红了眼眶，“姑娘，若是你能做到，老婆子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苏玥轻声安抚，“老婆婆不必如此，只要是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不多时，徐阳便回来了，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油纸包，众人好奇地盯着，恨不得看穿里面是什么东西。
“掌柜的，东西买回来了。”
徐阳把东西递给苏玥，苏玥打开看了一眼，“你挑得倒是仔细。”
“掌柜的吩咐，我怎么能怠慢？”徐阳笑笑，“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
“在旁边站着。”苏玥平静地开口，“接下来的事只有我能做。”
她把油纸包放在一旁，然后挽起了袖子拿出了剖尸刀，一边看着死者脸部的缺口，一边切着油纸包里的东西。
被勾起好奇的人伸长脖子去看，可苏玥遮得严实，他们只能看到苏玥的动作，根本看不到油纸包里有什么东西，把他们急得不行。
片刻后苏玥停下了手，随即把让众人抓心挠肝的东西从油纸包里拿了出来，那是一块和人皮一样的东西，把众人吓白了脸。
“那是人皮吗？方才那伙计去杀人了？”
“为了一个死人去杀人？这也太……”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行人驻足，但苏玥和徐阳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依旧专注着眼前的事。
苏玥拿出银针和极细的渔线，把那张面片往死者脸上缝，这个过程持续了半刻钟，她才停下抽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刚被缝上的面皮有些歪七扭八，众人看到了，脸上的嘲笑更浓了。
“我还以为她多厉害呢，这能叫人脸吗？”
“算了吧，还是不看了，反正只是个说大话的人而已。”
苏玥听到这些话，抬头对那些人笑了笑，她容貌清丽，这样一笑让不少人红了脸，随即便听到她说道：“我这才要开始呢。”
话音落下，她开始拉扯脸皮调整，众人也从嘲讽变成了惊讶。
在苏玥的拉扯和调整中，缝上的面皮开始和剩下的脸皮融合，完全看不出死者脸上的渔线。
苏玥把脸皮调整好后拿出了化妆的工具，简单勾画便初具雏形了，老妪不敢眨眼，看着自家男人缺失的脸在苏玥的手下逐渐恢复。
她既震惊又高兴，她真的没想到苏玥竟然真的能做到！
苏玥把最后一笔画上，死者的脸已经完全复原，她转头看向老妪，“老婆婆，你来看看像不像？”
老妪连连点头，“像！简直一模一样！完全就是我家男人没被啃掉脸前的模样！”
苏玥勾起嘴角，“既然如此，那……”
“不可能！这老太婆分明是你花钱雇来骗我们的！”茶楼老板大声道：“你能骗过别人，你别想骗过我！我是绝不可能上当的！”
“你这个老太婆到底收了她多少钱，竟然要陪她演这么一出戏！”
茶楼老板赤红着眼反驳，他大步走向那老妪，吓得老妪后退了一步。
徐阳挡住了他的去路，神情冰冷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茶楼老板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看到徐阳这副神情，气势都弱了一截，声音也小了许多，“你、你们肯定是一伙的！”
“大家伙可都看着呢，我家掌柜的确修复了死者的脸。”徐阳翻了个白眼，“反倒是你，无论我家掌柜怎么做，你都有说辞，说我家掌柜的不是。”
“孰是孰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他话音刚落，茶楼老板就冒出了一身冷汗，同时感觉到了众人看向自己的视线多了几分厌恶。
“这人从一开始就在挑拨咱们，让咱们怀疑玥姑娘，安的什么心啊？”
“反正不是好人，我们差点就误会玥姑娘了，这手艺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啊，怎么做得了假！”
茶楼老板脸色难看，短短半个时辰，他便成了众矢之的，反而衬得苏玥人品高洁了，她不服！
他张口还想给苏玥泼脏水，可嘴巴张了又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扭转局面。
苏玥神色淡淡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行人，“今日在诸位面前献丑了，给死者化妆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却让诸位在这站了许久。”
“日后诸位若是有需要，麻烦诸位捧捧场。”
她对众人行了个礼，然后深藏功与名，转身走进了殡仪馆。
徐阳也收了牌子，将门关上把众人钦佩的目光隔绝在了门外。
苏玥的名声再次被打响，殡仪馆也开始走上了正轨。
一连几日，苏玥都是早出晚归的，宋文璟看在眼里，将疑惑压在心里，直到忍不住才开口询问暗卫。
“苏仵作近来似乎很忙。”
暗卫回答，“是，苏仵作最近时常和一个男子见面。”
宋文璟闻言，眉头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