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凡等皇帝的决断同时,王灵瑶已是红着眼眶回到了家中。
正看歌姬表演的王父王得利,还有儿子王家俊见状都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了?
王灵瑶将去沈凡家发生的事说了。
“这个小兔崽子,真不知天高地厚,敢休我的女儿!”王父从震惊转为愤怒,一掌拍在酒桌上。
“姐,你当时怎么不打他?”王家俊尖声尖气叫道。
王灵瑶冷哼一声道:“就他这种窝囊废,不值得我动手。”
“啊呀坏了!”王父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没了沈凡的银子,咱家扩建和修祖坟的事恐怕要停下来了。”
“是呀。”王家俊也跟着道。
王灵瑶白了父亲和弟弟一眼。
她知道家里的银子不多了,可对这时还想占沈凡的便宜很不耻,想了想道:
“不必担心,过几日皇上对我的赏赐就到了,没有沈凡我们王家一样过得风风光光。”
王父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
他是打算把女儿的赏赐留下再娶房小妾的,不过见女儿这么说只好道:“对对。”
一旁的王家俊撇了撇嘴,无奈地点点头。
其实他也在算计姐姐的赏赐,想弄些银子花天酒地的……
看着父亲和弟弟失望的神情,王灵瑶有些无语,冷冷的道:“父亲你少听这些靡靡之音,少喝些酒。
特别是家俊要多读些书,争取弄个功名,别在跟那些不男不女的狐朋狗友来往,如今我的身份不同寻常,别给我丢了脸面。”
王灵瑶说完这话就进了内宅,神情里透着无奈。
“我儿好好歇息啊,晚上为父给你做好吃的。”王父笑呵呵对女儿的背影喊道,随后迅速变脸,瞪着儿子骂道:
“没听你姐说的话吗,别整天弄得不男不女的,还不读书去!”
被老爹和老姐分别骂了的王家俊懊恼不已,可他又谁也得罪不起,黑着脸出了门,叫上几个心腹的家奴道:“带上家伙,跟我去打个人。”
一个家奴问:“少爷又要打谁?”
“沈凡。”
“沈凡……那不是姑爷吗?”
“已经不是了。”王家俊阴笑着道:“记住一会儿给我使劲打,只要不打死就行。”
几个家奴不敢多问什么,少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扶着王家俊骑上马,浩浩荡荡向沈凡住所而去。
马背上,王家俊往脸上扑了些胭脂,掐着兰花指暗想。
这时候必须得帮老姐出口恶气,如今老姐是巾帼将军,只要哄她高兴,自己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
皇城内,沈凡看着神武帝来回踱步已经有一阵了,就在心焦时,忽见皇帝停下脚步,将手按在龙椅的扶手上道:
“罢了,不愧是沈克用的儿子,朕准了,两日后宣旨。”
“谢陛下。”沈凡嘎哑着回道,叩拜离开大殿。
沈凡走后,神武帝看向魏珊瑚道:“去查查,沈凡和王灵瑶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臣子间感情的事,身为皇帝是不好细问,但这不意味自己不感兴趣。
况且还关乎沈凡和王灵瑶这两个新贵,必须要弄清楚。
“是。”魏珊瑚应了声向外走。
就他迈出殿门的一刻,刚好与一位身穿罗裙,绝美异常的女子相遇。忙跪在地上道:“奴才拜见丹阳公主。”
丹阳公主对魏珊瑚道:“你不要去了,沈凡和王灵瑶的事本宫知道。”
闻听此言,殿内的神武帝看向自己这个最为宠爱的的女儿。
别看她才十八,在几个皇子里性子也与自己最像,理财方面更异于常人。
故此自己才让她以公主之名兼户部尚书,掌管天下财权。
让神武帝诧异的是,女儿怎么知道沈凡的事?
在父皇质疑的眼神中,丹阳公主施礼道:“是这样的父皇,刚才儿臣接到禀报,说沈凡请儿臣停了给王灵瑶垫付的军费,剩下的银两他也要拿回去。
儿臣觉得此事蹊跷,派人查了查,原来早上的时候王灵瑶找了沈凡,还拿着一纸和离书……”
听完丹阳公主的禀告,神武帝轻笑一声道:“沈凡垫付的军费还剩多少?”
丹阳公主道:“这两年他共筹了十一万两银子,如今还剩两万一千两,儿臣进宫就是要请旨,这些银子是否退于沈凡?”
神武帝摆摆手道:“银子既然是沈凡拿的,这事朕不管,你拿主意。”
言罢看向垂手而立的魏珊瑚道:“看来你的暗卫不行啊,消息还没公主灵通。”
听到皇帝不阴不阳的话,魏珊瑚顿觉后背汗津津的,好像暗处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像一只只待击的猛兽。
忙跪在地上道:“不是奴才的暗卫,是皇上的暗卫,是奴才代管的不好,请皇上降罪。”
“别动不动就说降罪的话,多把心思用在办差上就好。”
随着神武帝的话音落下,魏珊瑚忙叩头应了声“是”,然后起身站回刚才站的地方,两手垂在小腹下不语。
丹阳公主用余光瞟了眼这条父皇的鹰犬,身处暖阁里的她竟起了股寒意。
“吾别站着,来人呐,赐座。”
神武帝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待丹阳公主坐定才道:“说说,你对王灵瑶的事怎么看?”
丹阳公主欠身道:“这两年沈凡为王灵瑶费了不少心,儿臣只听说有男子功成名就抛妻之说,没想到女子也会这样。”
神武帝轻笑一声道:“朕的女儿是在为沈凡鸣不平?”
丹阳公主微微一笑道:“多少有些。”
神武帝道:“刚才沈凡是向朕讨要北凉王爵位的,朕已经答应了。”
丹阳公主楞了下,随即笑道:“父皇圣明,如此一来是变相惩戒了王凌瑶。”
“呵呵呵……”神武帝也笑了几声道:“沈凡的爵位是有了,不过还没有实缺,吾儿觉得他能做个什么官?”
丹阳公主豁然警觉道:“任免臣子的事,儿臣可不敢乱说。”
“无妨,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丹阳公主沉吟一下道:“爵位可世袭罔替,但官职的升迁确需功劳累积,这也是父皇定下的。
如非让儿臣说,儿臣觉得沈凡应从七品小吏做起为好。”
“呵呵呵……”神武帝再次发出一阵轻笑,眼中带着几分赞许,看向魏珊瑚道:
“朕记得老北凉王曾做过户部尚书,近年来沈凡也多在户部为了王灵瑶的军费走动。
就让沈凡随他父亲的履历去户部,从七品主事做起。”
“老奴遵旨。”魏珊瑚应道。
神武帝看向丹阳公主道:“听说沈凡为了筹措军费连王府都卖了,如今住着民宅,老北凉王曾与朕情同手足,你还需多照顾他的儿子。”
丹阳公主笑道:“父皇此言差矣,儿臣虽掌管户部,可没一个铜板是儿臣的,可不敢用国库的银子照顾他。”
神武帝对女儿的对奏很满意,颔首道:“说的好,不过沈凡既已复了爵位,在让他住民宅有碍朝廷体面。
知道他把王府卖给谁了么,卖了多少银子?”
丹阳公主道:“据儿臣所知,卖给了城中的一家钱姓富商,共得银十万两。”
神武帝思索了下道:“收回,以朝廷的名义借给沈凡住,告诉他五年内把银子还朕。”
丹阳公主笑道:“父皇,王爵的俸禄一年才一万两,户部七品主事一年的俸银是一千两,您这不是逼着他贪吗?”
听到这话的神武帝没有笑,而是神色严肃的道:
“虎父无犬子,如果沈凡在五年内连十万两银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赚来,沈家这一脉朕就没必要寄予厚望了。”
丹阳公主妙目里灵光闪动,起身施礼道:“儿臣明白了,谢父皇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