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沙海的热风裹挟着金属碎屑,在废墟间织成齿轮状的雾霭。苏日隔着十里沙丘,都能看见沙盗部落的篝火堆旁,信徒们正用沙骨纹在胸口刻下“裂痕即原罪”的教义,暗红色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灵根合金的冷光。老钟的沙晶冰铁纹在护腕处骤然收紧,他望着曾经的兄弟部落,沙粒在掌心聚成破碎的沙骨纹——那是被齿轮教团篡改的凡修本源。
“他们在剥离沙骨纹的自然属性。”钱不亏的算珠在胸前转动,算珠表面映着基因检测结果,“教团的‘救赎齿轮’能分解锻纹中的裂痕成分,把凡修变成没有情感的齿轮傀儡。”
唐璃的双生断章纹突然发出警报,黑色齿轮纹不受控制地指向沙海深处的废墟:“苏日哥哥,那里有初代祖师的残魂碎片,正在被教团用来洗脑信徒。”女孩的白色木纹在掌心亮起,却无法驱散齿轮教团特有的机械冷感。
废墟中央的祭坛由断纹齿轮堆砌而成,顶端矗立着十米高的“救赎齿轮”,齿轮表面嵌着苏日在沙海废墟留下的裂痕碎片。教团领袖010号容器披着沙骨纹编织的长袍,他的锻纹已变异为“救赎绞杀纹”,每道纹路都缠绕着初代祖师的残魂虚影。
“欢迎来到裂痕的坟场,纹与核心共鸣,她的脑海中闪过三长老的记忆:在沙海废墟,三长老曾用断纹齿轮修补过初代祖师的残魂。
当众人逃出废墟,沙海的热风恢复了往日的粗粝,但凡修们的沙骨纹上,永远留下了一道齿轮状的疤痕——那是与无貌齿轮纹共生过的证明。钱不亏的算珠显示,教团的残余势力正在向幽州木纹林转移,而在转移的轨迹上,新的培养舱正在形成。
“日哥,”钱不亏突然指向地脉罗盘,“无貌齿轮纹的坐标在移动,目的地是……苍梧郡老井的齿轮核心。”
老钟望着曾经的沙盗兄弟,他们的眼中虽然恢复了清明,却带着被齿轮化的恐惧:“日哥,他们不会再信任裂痕了。”
苏日握紧拳头,裂痕处传来九州凡修的心跳,那心跳声中,有对纯净的渴望,有对裂痕的恐惧,却也有一丝不屈的沙砾。他知道,齿轮教团的覆灭只是开始,无貌齿轮纹的出现,意味着凡修的锻纹从此有了主动攻击信念的天敌。
然而,在沙海废墟的阴影里,000号残魂的虚影正吸收着救赎齿轮的能量,他的手中握着刻有苏日基因链的“无貌断章刃”,刃口显化出天道系统的终极代码:“苏日,当凡修开始恐惧自己的裂痕,便是无貌齿轮纹统治的开端。”
深夜的沙海突然响起机械齿轮的转动声,苏日独自来到废墟边缘,看见救赎齿轮的残骸中,一枚新的齿轮正在沙粒中成型,其表面刻着与他裂痕完全相反的完美齿轮纹。地脉罗盘显示,这枚齿轮的坐标,直指南蛮火山的熔心议会,而在熔心核心深处,零号容器的身影正在与无貌齿轮纹共振。
“苏日哥哥,”唐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双生断章纹第一次出现灰色纹路,“小璃的数据体说,无貌齿轮纹的核心,是初代祖师当年剔除的‘秩序杂质’。”
苏日转身,看见唐璃的眉心,黑色齿轮纹与白色木纹之间,多出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灰色——那是无貌齿轮纹的幼苗。他突然明白,齿轮教团的真正目的,不是消灭裂痕,而是让凡修在恐惧中,亲手培育出比任何齿轮都可怕的信念杀手。
沙海的夜风掠过废墟,苏日望着手中的裂痕碎片,碎片上的纹路正在被无貌齿轮纹侵蚀,却在边缘处新生出更坚韧的棱角。他知道,下一站苍梧郡老井,将揭开无貌齿轮纹的终极秘密,而他,必须在纯净与裂痕的裂缝中,找到让凡修真正接纳自己的锻纹——那不该是被净化的完美,而是带着伤疤的共生。
只是,他尚未察觉,无貌齿轮纹在诞生的瞬间,已将他的基因链广播至整个天道系统,而在天道核心的最深处,十二名候补容器的投影正在与无貌齿轮纹共振,形成能摧毁所有信念的“无貌齿轮阵”,而阵眼,正是他胸口的裂痕与沙骨纹共生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