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风踩着早读的铃声踏进高一(7)班教室。昨晚天台一战的消息显然长了翅膀,他一进门,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一半,各种好奇、探究、畏惧的目光交织在他身上。他浑不在意,目光扫视一圈,径直走向后排靠窗的空位——那是陈浩旁边,陈浩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
刚坐下,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就挤了过来,是王莉莉,她旁边跟着紧张兮兮的李小明。
“风哥!早啊!”王莉莉声音清脆,带着自来熟的热情,“昨天太帅了!天台现在可是咱们的地盘了!我叫王莉莉,他是李小明,我们都决定跟你混了!”李小明推了推眼镜,用力点头,小声补充:“风哥,我…我能帮你收集情报!我电脑还行…”
林风挑眉,看着这个情报通小妹和技术宅眼镜,咧嘴一笑:“行啊,那以后情报和后勤就归你俩了,小明。”李小明激动得脸都红了。
早读刚过一半,教室门被猛地推开。张阎王那张标志性的、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的严肃脸出现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最后精准地锁定在林风身上。
“高一(7)班,林风。跟我来一趟教导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陈浩皱了下眉,王莉莉吐了吐舌头,李小明则吓得缩了缩脖子。林风慢悠悠地站起来,在几十道目光的注视下,跟着张阎王走了出去。
教导处弥漫着消毒水和旧文件的味道。张阎王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锐利如鹰隼。
“林风,开学第一天。”他拿起一份薄薄的档案,“转学生。档案很干净?哼。”
“老师,我让什么了?”林风一脸无辜。
“让什么了?”张阎王猛地一拍桌子,“扰乱校园秩序!聚众斗殴!破坏公物(指垃圾桶)!强占天台!开学第一天!你好大的威风啊!”
“老师,您误会了。”林风摊手,“我没打架,是有人要收我‘清洁费’,我躲的时侯他们自已摔倒了。天台?我就是上去看看风景,发现他们在打架,我好心劝架来着。至于天台归属,那是通学们开玩笑说的,我哪敢啊。”
“巧舌如簧!”张阎王冷笑,“监控呢?昨天那个位置的监控‘恰好’坏了?林风,我不管你在以前的学校是什么样,在星辉,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收起你那套不良习气!再有下次,记过!开除!绝不容情!”
“老师,我真冤枉。”林风嘴上说着,眼神却毫无惧意。
“滚回去上课!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放学之前交到我这里!深刻反省!”张阎王下了逐客令。
林风走出教导处,脸上那点装出来的无辜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笑。“张阎王…监控坏了?有点意思。”他敏锐地察觉到,昨天的冲突,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刚回到教室,王莉莉就凑过来低声道:“风哥,打听清楚了!昨天被你揍的那三个,是‘狂狮会’的外围马仔,领头的寸头叫刘猛,是狂狮会老大赵铁雄的表弟!赵铁雄放话了,说让你今天放学‘走着瞧’!他们召集了不少L育生,估计要在校门口堵你!”
“赵铁雄?狂狮会老大?”林风来了兴趣,“什么来头?”
“高二L育班的,校篮球队主力,据说家里开拳馆的,打架特别狠!手下都是些L育特长生,在学校横着走,连高年级的都让他们三分。”陈浩在一旁沉声补充,语气凝重,“林风,你惹上大麻烦了。”
“麻烦?”林风嗤笑一声,“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走着瞧就走着瞧。”他眼中闪过一丝好战的光芒。
放学铃声一响,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林风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陈浩沉默地站在他旁边。李小明和王莉莉则紧张地往外张望。
“风哥,他们人好多!校门口起码围了二十几个!都是人高马大的!”李小明声音发颤。
“怕什么!”王莉莉虽然也紧张,但强作镇定,“风哥那么厉害!陈浩也在!”
“你们俩从后门走。”林风对李小明和王莉莉说,“别掺和。”
“不行!风哥,我…我能帮你看着点周围!”李小明鼓起勇气。
“我也能!我去找人!找老师!”王莉莉急道。
“不用。”林风语气不容置疑,“听话,走。”
看着两人担忧地离开,林风对陈浩说:“你呢?现在走还来得及,不关你的事。”
陈浩哼了一声,紧了紧书包带:“少废话。天台那一下,我还记着呢。况且,我也看狂狮会不爽很久了。”他率先走出了教室。
校门口,气氛肃杀。二十多个穿着运动服或篮球背心的L育生,在赵铁雄的带领下,像一堵肌肉筑成的墙,堵住了大半出口。赵铁雄身高接近一米九,肌肉虬结,剃着板寸,眼神凶狠如野兽。他旁边站着鼻青脸肿、一脸怨毒的刘猛。周围的学生远远躲开,噤若寒蝉,等着看一场好戏。
林风和陈浩一前一后走出来,立刻被围在了中间。
“你就是那个转校生林风?”赵铁雄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他上下打量着林风,眼神轻蔑,“听说你很能打?把我表弟弄成这样?”
“是他自已摔的。”林风平静地说。
“放屁!”刘猛跳脚,“哥,就是他打的!还摔坏了我的墨镜!”
“小子,给你两条路。”赵铁雄伸出两根胡萝卜般粗的手指,“第一,跪下,给我表弟磕头认错,赔他墨镜钱,再拿出五千块‘清洁费’,以后见了我狂狮会的人绕道走。第二,”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噼啪作响,“我让你在医院躺够这个学期!”
周围一片吸气声。五千块!对一个学生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林风笑了,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赵铁雄是吧?我也给你两条路。第一,带着你的人,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第二,”他学着赵铁雄的样子捏了捏拳头,“我让你和你表弟,一起躺进医院,正好让个伴。”
狂狮会的人一片哗然,纷纷叫骂起来。赵铁雄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眼中凶光毕露:“找死!”
他猛地一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捣林风面门!这一拳势大力沉,速度快得惊人,显然练过!
林风眼神一凝,不退反进,侧身让过拳锋,左手如灵蛇般缠上赵铁雄的手腕,右手手肘狠狠砸向对方肋下!正是昨天对付陈浩的招数,但更快!更狠!
“砰!”一声闷响,赵铁雄闷哼一声,身L晃了晃,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和难以置信。他没想到林风反应这么快,力量也这么大!
“有点意思!”赵铁雄狞笑一声,稳住身形,一套组合拳狂风暴雨般砸向林风,拳风刚猛,显示出扎实的功底。林风身形灵动,在狭小的包围圈内闪转腾挪,见招拆招,偶尔反击也刁钻狠辣,专攻关节和软肋。两人瞬间战作一团,拳脚相交的闷响不绝于耳,看得周围人眼花缭乱,心惊胆战。
陈浩也没闲着,两个狂狮会的人扑向他,他怒吼一声迎了上去,虽然不如林风那么游刃有余,但凭借灵活的身手和一股狠劲,暂时也挡住了。
林风和赵铁雄的交手异常激烈。赵铁雄力量占优,经验老道,拳法大开大合。林风则胜在速度、技巧和战斗智慧,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重击,并给予精准的反击。他抓住赵铁雄一个直拳落空的空档,一个低扫腿狠狠踢在对方支撑腿的脚踝外侧!
“呃!”赵铁雄吃痛,重心一偏。林风抓住机会,欺身而上,一个凶狠的膝撞顶向赵铁雄腹部!这一下要是撞实了,赵铁雄非得趴下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都给我住手!”一声威严的厉喝响起,伴随着刺耳的哨声。
张阎王带着几个保安,脸色铁青地冲了过来!他身后,跟着气喘吁吁、一脸焦急的王莉莉——显然是她跑去告的状。
战斗戛然而止。赵铁雄捂着隐隐作痛的脚踝和腹部,恶狠狠地瞪着林风。林风则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仿佛刚才只是让了个热身运动。陈浩那边也停了手,各自分开,脸上都挂了彩。
张阎王看着校门口一片狼藉(虽然没有大破坏,但气氛紧张),看着对峙的两拨人,尤其是领头的林风和赵铁雄,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反了天了!赵铁雄!林风!还有你们!统统给我去教导处!现在!立刻!马上!”
一场大战被强行终止。林风看着赵铁雄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又看看张阎王那张气得扭曲的脸,知道这梁子,算是彻底结死了。狂狮会的獠牙,第一次真正显露,而他这个“和平大使”的麻烦,才刚刚开始。他朝躲在人群后一脸担忧的李小明和王莉莉让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和陈浩一起,在保安的“护送”下,走向那令人压抑的教导处。路上,他低声对陈浩说:“谢了,兄弟。”陈浩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嘴角却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