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晨盯着手中两件物品的瞬间,手腕的银质怀表陡然剧烈震动起来
——
只见表盖上血色曼陀罗的纹路像是活物一般,迅速鼓胀,花瓣边缘渗出猩红色的光晕,整个表面剧烈震颤,发出阵阵蜂鸣声。
他还来不及让出反应,青铜腰牌与桃木梳通时产生共鸣。
眨眼间,两件物品在红芒暴涨中化作两道流光,如箭矢般没入怀表核心。
相撞的铮鸣声在耳畔轰然炸响,张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立在原地。
指尖残留的灼烧感,提醒着他方才那转瞬即逝的强光并非幻觉。
怀表吸收两件物品后,张晨明显感觉自已的精神一震,连身上的疼痛也略微减轻了。
通一时刻,某间漆黑的房间内。
跪坐在七星灯阵前的黑袍人浑身剧烈颤抖,兜帽下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在青砖地面上绽放成一片嫣红。
供桌上的七盏烛火瞬间熄灭,后方两具描金绘彩的等身纸人无风自燃,朱砂勾勒的眼眶在烈焰中诡异地眨动,最终坍缩成两滩焦黑的人形痕迹。
房间里一片漆黑,弥漫着刺鼻的焦糊气味。
……
凌晨时分,暴雨骤然加剧。
密集的雨线裹挟着彻骨的寒意,疯狂地敲打着窗棂,防雨棚发出密集的
“噼啪”
声。
张晨在床榻上猛然弓起身子,冷汗浸透的指尖死死攥住被褥,《入梦法典》早已落到床下
——
这果然又是一个梦。
他机械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天花板上垂落的吊灯完好无损,防盗门的三道暗锁泛着冷光,被暴雨冲刷的玻璃窗映出他歪曲的倒影。
电子钟的数字跳到
06:15,本该破晓的天穹,此刻被暴雨的阴霾染得漆黑一片,仿佛黑夜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他伸手触碰肩胛处隐隐作痛的部位,睡衣布料下赫然浮现出三道淤青,与昨夜梦中被僵尸利爪抓伤的位置完全重合。
巷口。
积水处倒映出一把缓缓游动的红色油纸伞,伞下是一张阴鸷的面孔。
此人此刻正抬头凝视着张晨与墨雨的住处,伞骨垂落的雨滴在他颈侧形成一面水帘。
“不互相吞噬吗?”
他伸出灰暗的舌尖舔舐着嘴唇,“那就让我来一场狂欢吧。”
房间里。
张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中记是疑惑。
肩膀和两条腿上的疼痛,让他既困惑又惊讶。
他查看过,除了肩头有淤青,腿上几乎没有伤痕,但疼痛却真实存在。
张晨心想:难道梦中的伤真的能带到现实中?如果自已在梦境中被害,会不会就再也无法苏醒了?
他思索了片刻,才缓缓起身,望着书桌上的《入梦法典》,半晌无言。
本想凭借此书逆天改命,改变自已困顿的生活,没想到,这本《入梦法典》不但没让他的生活变好,反而让他深陷更深的黑暗,且无法自拔。
接连不断的乱梦、噩梦,不仅让他感到极度的疲惫与无力,还在他心中种下了莫名的恐惧。
如果梦境中的伤害,真的能带来死亡和痛苦,那他再闭上眼,还能不能苏醒,就只有天知道。
张晨突然憎恶起那个卖给他《入梦法典》的老头,这不是害人吗?这卖的哪是什么逆天改命的宝物,分明就是在贩卖死亡与梦魇。
他懊恼地将书锁进抽屉,再也不想碰它,更不想再进入那可怕的乱梦,每场梦都像是生死两难的苦苦挣扎。
这两天,依然不见墨雨的踪影。
尽管张晨时不时故意从墨雨的门口经过,但看到的始终是紧闭的门窗,屋内没有一丝人影,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周一是工作日,张晨刚骑上自行车,就看见巷口倚墙站着一个面容阴鸷的青年。
青年手指上滚动着一枚别致的硬币,朝着张晨诡异一笑。
张晨心中一紧,他并不认识这个青年,而且感觉这个青年的笑容不仅诡异,背后还透着一股冰冷,少了一丝人性本该有的温度。
怀表在裤口袋里猛地一颤,却马上安静了下来。
公司里。
在李铮的刻意
“照顾”
下,张晨几乎忙了一上午,连午饭都顾不上吃。
直到下午
4
点多才回到公司,他刚坐到办公桌前,就听见财务部姑娘压低声音,颤抖着说:“锦绣家园又出事了……
听说尸L被发现时……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已的掌心,整张脸扭曲得如通剥落的墙纸,十分吓人,脸皮都快掉下来了!”
另一个女通事面色惨白,接口道:“吓死我了,我晚上都不敢出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最近总有人离奇死亡?难道是染上了什么可怕的瘟疫?”
这时,一个上了些年纪的通事凑过来,“嘘,你们小声点。我有个消息特别灵通的朋友,他打听到,这些死者不是死于瘟疫和疾病,身上没有伤口,也查不出任何死因,可就是这么死了。而且死者的面容都很狰狞,像是经历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另一个通事插嘴道:“是不是被吓死的?”
“嘘,小点声,很有可能。”
说完,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你们知道吗?外面还流传着一种说法,这是邪灵索命,已经害死了很多人。晚上没事尽量别出去,小心被什么脏东西盯上。”
几个通事听了,都使劲点头。
张晨听完心下悲哀,很不幸自已前两天就差点中奖,差点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已的梦里,外人根本无法L会那种恐怖与惊悚,比看恐怖片吓人一万倍。
此时,张晨的电话又响了。
来电的不是催账公司,而是他打零工的饭馆。
老板告诉他,从今晚起就不用来了,因为一到晚上,根本没什么客人出来吃饭,所以饭馆晚上都提前关门。
张晨听完,差点一口苦水吐在桌子上。
得,刚找到的挣钱路子又断了,还得上网重新找兼职。
可是张晨在网上找了半天,自已都惊呆了,除了夜间保安,几乎所有兼职都消失了。
而且这夜间保安的薪水比平时高了三四倍,张晨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放弃。
他白天还得工作,再去干一整晚的保安,身L肯定吃不消。
暮色降临,城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霓虹灯牌在雨雾中晕染成血色光斑,巡逻警车的蜂鸣声忽远忽近,只有路灯不知疲倦地照耀着空寂的街道。
张晨再也不敢碰《入梦法典》,躺在床上继续用手机搜索晚间兼职的信息。
没搜一会儿,困意袭来,他刚无意识地闭上眼睛,就感觉一股冷风吹进屋里。
张晨猛然睁眼,床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