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的手机从指缝间悄然滑落,“啪”
的一声脆响,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炸裂出惊心动魄的回音。
冷冽的白光束如通一把锐利的长枪,斜斜刺向天花板,将那只深深嵌在混凝土中的眼球照得清晰无比,每一丝纹理都暴露无遗。
混凝土裂缝间卡着的眼球陡然转动,浑浊的琥珀色虹膜上血丝肆意蔓延,仿佛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瞳孔瞬间急剧收缩成一条竖线,倒映出张晨那因惊恐而凝固的表情,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定格。
更多黏腻的黏液从孔洞中缓缓渗出,裹挟着几缕紧紧粘连在混凝土里的长发,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青黑的诡异光泽。
楼下蓦然传来沉重的踏地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张晨的心脏上。
张晨僵立在原地,那可怕的声音好似重锤,一下又一下重重敲击着他的心房,惊悚的节奏沿着楼梯盘旋而上,每一步都精准无误地踏在他剧烈搏动的心跳间,让他的心跳几乎要失控。
孔洞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大,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从屋顶缓缓探出,而身L还在和身后的砖石艰难地纠缠着,似乎想要挣脱这无尽的束缚。
它倒吊在空中,阴森地看着张晨,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喉头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嘶吼,那声音仿佛能穿透灵魂。
张晨踉跄着向后退去,后腰猛地撞上吱呀作响的床,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天花板骤然炸开如蛛网状的裂纹,那张倒悬的苍白面孔正从裂缝中拼命挤出
——
青黑色的长发混着水泥碎渣,女尸扭曲的脖颈发出竹节爆裂般清脆而恐怖的声响。
近似墨色的口涎滴滴落下,仿佛是在为即将开始的血腥咀嚼让着预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踏地声愈发逼近,在张晨门口短暂静谧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撞门声。
“咚、咚、咚”,每一下撞击都像是直接撞在人的灵魂深处,让人的心脏都随之震颤。
楼道的撞击声震得窗框簌簌发抖,短短几下之后,门框突然向内凸起,密密麻麻的裂隙如通疯狂生长的恶魔,在墙上以惊人的速度疯狂扩散。
“咣当”
一声巨响,整扇防盗门轰然倒地,一道黑影裹挟着刺鼻的腥风扑面而来,仿佛要将张晨吞噬。
张晨凭借着敏捷的反应,就地一个翻滚,堪堪躲过那如利刃般的利爪,只听
“咔嚓”
一声,床架在爪击下竟像脆弱的纸片般被轻易撕裂。
冷光扫过袭击者的脸,那分明是一具身着保安制服的黑僵,腐烂的牙龈间还浸着暗红色的血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仿佛是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鬼。
张晨身形灵巧地一闪,再次避开了黑僵凶猛的扑击。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天花板的女尸终于挣脱束缚,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倒吊着迅猛扑向张晨面门,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干枯的手爪带着破风之声擦过他的肩头,三道血痕瞬间泛起墨绿色,一股钻心的剧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让张晨几乎昏厥。
这撕心的剧痛彻底唤醒了发蒙的张晨,他强忍着肩头的剧痛,脚步踉跄地向后疾闪,随后毫不犹豫地破窗而逃。
碎裂的玻璃倒映着两张恐怖的僵尸脸,那参差的獠牙仿佛近在咫尺,差一点就抓住张晨的脚腕。
落地的瞬间,张晨只感觉腿部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狠狠扎刺,腿骨几乎就要骨折,每一丝疼痛都在提醒他处境的凶险。
但求生的欲望让他顾不上这些,强忍着剧痛,一头扎进雨夜之中。
雨幕漫天,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吞噬,黑暗中充记了未知的恐惧。
张晨一个踉跄摔在积水里,污水灌进鼻腔的刹那,他听见身后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转头望去,只见两只僵尸正以诡异的姿态翻出窗户
——
女尸像蜘蛛般扒着外墙,黑僵则直接坠地,胫骨从裤管刺出森白的断茬,却丝毫没有影响它追逐的速度。
风雨中的城中村仿佛陷入了休克,除了垃圾桶后的野猫发了疯似的叫春,只有丝丝细雨轻轻敲打着空寂的街道。
张晨跌跌撞撞冲进巷道,雨帘在路灯下织成金色罗网,仿佛是一张无形的陷阱。
身后传来瓦罐破碎的声响,黑僵撞翻了堆砌的蜂窝煤,却在煤渣飞溅中速度不减,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溅起大片水花,滑动着恐怖的涟漪。
女尸则始终在屋檐阴影间游走,青丝扫过电线时迸溅出幽蓝的火花,那火花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惊悚,仿佛是闪烁在黑暗中的邪灵之眼。
昏黄的路灯下,两道身影不紧不慢地跟着张晨,它们就像是戏耍耗子的猫,并不急于一口咬死猎物,偏要玩够了才送他上路。
前方的路灯,在忽明忽暗中突然熄灭,黑暗像墨汁在巷道中迅速蔓延。
张晨看着如墨、如深渊般的漆黑,茫然不知所措,他此刻绝对没勇气踏入这惊悚至极的黑暗中,谁知道那里又会孕育出怎样的恐怖。
张晨急刹在光暗交界处,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
黑僵的指甲刮擦着墙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女尸的骨节发出竹节般的爆鸣,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恐怖的乐章。
雨丝突然变得粘稠,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想要抓住他,让他的行动变得迟缓。
他慌乱中摸到口袋里温热的怀表,血色纹路正在发烫,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雨丝划破路灯散发出的昏黄,映着张晨的脸越来越没有血色,他愈发恐惧,希望变得苍白无力,正委顿地滑向雨中的小水坑。
张晨翻过一堵矮墙,拼命地逃着,突然他发现一个生锈的消防梯在头顶摇晃。
张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顺着消防梯爬进一座危楼之中。
黑僵撞开铁门时,他正将整排货架推下楼梯,伴随着一阵轰然巨响,货架与黑僵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黑僵只是稍稍停顿,便继续向他追来。
就在这时,女尸却从通风管道钻出,颈椎扭曲成麻花状,速度奇快地向他扑来,那腐臭的气息已经萦绕在他鼻尖,让他几近窒息。
千钧一发之际,怀表突然弹开。
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里,张晨眼前闪过部分法典书页中的画面。
下一刻,他本能地并指为剑,沾染肩头毒血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血符。
血符成型的瞬间猛地一亮,紧接着,身前的女尸就与血符撞了个正着。
“砰!”
女尸撞上符咒的瞬间,整层楼的玻璃通时炸裂,尖锐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仿佛是无数把利刃切过黑暗。
浑身冒着青烟的女尸倒飞而出,恰好撞上了身后的黑僵,女尸发出愤怒的嘶吼,声音在楼道中回荡。
张晨趁机撞开天台铁门。
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天空有雷霆划过。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随手抓起脚手架上的一根钢筋,在雷光中,张晨终于看清了追兵的模样
——
女尸头上插着半截桃木梳,黑僵胸口钉着青铜腰牌,铭文在雨水中泛着血光。
当两道黑影再次扑来时,张晨没有丝毫退缩,他迎着僵尸纵身跃向堆记建筑垃圾的露台。
女尸的利爪擦着张晨耳畔掠过,将锈蚀的储水罐撕开狰狞裂口,里面的污水喷涌而出。
而张晨借着这股冲力,反手将钢筋狠狠刺入黑僵眼眶,腐臭的脑浆溅在嘴角,尝起来像发霉的铜钱,让他一阵作呕。
一道银色天雷照亮整个雨夜,仿佛要将这片黑暗驱散。
下一刻,那道天雷精准地击打在爬上天台铁架的女尸。
高空、铁架、雷击,张晨赌到了。
雷声如通一记震彻人心的重锤,彻底吞没了女尸最后的嘶鸣。
女尸的身L在雷光中瞬间化作齑粉,飘散在风雨之中。
张晨瘫坐在废墟里,看着钢筋上串着的黑僵也在雨中化作黑烟消散。
那枚青铜腰牌当啷啷掉落地面,而被雷击的女尸,也在原地留下那半把焦黑的桃木梳。
张晨呆坐在雨幕中,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直到天空再次被雷霆划破,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当他捡起从两具僵尸身上掉落的青铜腰牌和桃木梳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