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会后第二天，沈意便收到了祁母的“邀请”。
邀请不算热情，甚至连措辞都透着冷意。
——“明晚七点，到祁家老宅来一趟。”
她看着那短短一行字，唇边勾起一丝凉薄的弧度。
这个“来一趟”的背后，究竟是想警告她，还是逼她知趣退出？
她不是没想过拒绝，可祁修礼却在早餐桌上淡淡开口：
“你必须去。”
沈意挑眉：“我还以为你不在意你母亲的看法。”
“我确实不在意。”他抬眼看她，“但我在意你是不是愿意为自已出一口气。”
“……你不怕我把事情闹大？”
“你闹得越大，我越省事。”
沈意低头，喝了一口热牛奶，意味不明地笑了。
——真是祁修礼式的支持。表面冷淡，实际站位明确。
祁家老宅的灯光，永远冷白而寡淡。
沈意穿着一身灰白色西装裙，不卑不亢地坐在祁母对面。
茶是温的，气氛是冷的。
祁母开门见山：“你最近太高调了。”
沈意：“我只是陪丈夫出席他的场合。”
“你不要太把‘祁太太’这个身份当回事。”
沈意挑了挑眉：“那请问，我该当成什么？”
祁母盯着她，眸色锐利：“你是沈家的女儿，一个破产商人的女儿，你以前的身份是什么，我不管。但现在，你必须识相。”
“识相到什么程度？”沈意声音淡淡，“不开口，不抬头，连姓氏都别提吗？”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祁母语气微寒，“我可以容忍你当修礼的‘挡箭牌’，但你最好别妄想真的站在他身边插手祁家的核心事务。”
沈意笑了。
她忽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霓虹灯影，缓缓开口：
“祁太太，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挡箭牌，可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我站在祁修礼身边，他能扛住你们祁家那帮人多少次？”
祁母脸色沉了下来：“你是在威胁我？”
“我是在提醒你。”沈意转过身来，神色冷静，“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别看不起我。”
“你要是再想逼我退让，那我就让你看看——我退无可退时，是怎么反咬一口的。”
气氛僵持。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祁修礼走了进来，步履平稳，气场不动声色地压下来。
他扫了一眼房内的气氛，便已经了然。
“妈，”他语气不紧不慢，“如果你想赶走她，就得先把我一起赶走。”
祁母一愣，脸色明显变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很简单。”祁修礼走到沈意身边，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她是我的妻子。”
“我娶她，不是为了演戏，不是为了夺权，也不是为了报复谁。”
他看向母亲，眼神平静却锋利：
“我娶她，是因为我愿意护她。”
沈意怔住。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不再用“合作”“利益”“协议”来定义他们的关系。
“你疯了吗？”祁母压低声音，“为了一个女人跟我撕破脸？”
祁修礼淡淡一笑：“妈，我成年很多年了。”
他牵着沈意的手，像宣告主权那样，语气却平静得近乎温柔：
“她是祁太太，不是祁家的棋子。”
沈意站在那里，掌心传来他的温度，一寸一寸，烧进她冰封已久的心里。
她忽然觉得——自已，也许真的不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