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迷雾中的邀约
九月的海风裹挟着咸湿的雾气,将整个落霞岛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我站在码头边,望着不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岛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寒意。这座岛因每天傍晚都会被奇特的海雾环绕而得名
雾岛,而我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岛上那座神秘的钟表馆。
三天前,我收到了一封神秘的邀请函。信封是用上好的羊皮纸制成,边缘烫着精致的金边,上面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着我的名字:致名侦探陈默先生:久仰大名,特邀您于九月十五日莅临雾岛钟表馆,共商要事。若蒙应允,请于当日午时在落霞岛码头乘船。——
钟表馆主人
敬邀。
信封里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甚至没有署名。但最让我在意的是,信封内还附着一枚奇特的青铜怀表。怀表的表面刻满了复杂的齿轮纹路,指针停在十一点十五分的位置,而表盖内侧则刻着一行小字:当时间逆转,真相将在雾中浮现。
作为一名侦探,我见过各种离奇的案件,但如此神秘的邀约还是第一次遇到。好奇心驱使着我接受了邀请,而现在,我正站在这雾气弥漫的码头,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陈默先生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我是钟表馆的管家,姓李。
男人微微鞠躬,主人派我来接您。船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我点点头,跟着李管家走上停泊在岸边的一艘小木船。船身古朴,船篷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露水。李管家熟练地解开缆绳,拿起船桨,划向雾气弥漫的海面。
船缓缓驶入雾中,身后的码头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船桨拨开水面的哗哗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海鸟啼鸣。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仿佛我们正驶入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李管家,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钟表馆主人邀请我来,不知有何贵干
李管家划船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先生不必着急,到了钟表馆,主人自会向您说明。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些嶙峋的礁石,海水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前方的雾气中终于浮现出岛屿的轮廓。
岛屿不大,植被茂密,一座古旧的建筑矗立在岛中央的小山丘上。建筑风格独特,带有浓厚的欧洲中世纪色彩,尖顶高耸,墙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最引人注目的是建筑顶部那座巨大的钟楼,钟面上的指针清晰可见,同样停在十一点十五分的位置,与我收到的那枚怀表一致。
那就是钟表馆。
李管家指了指前方的建筑。
船靠岸后,李管家将船拴在岸边的一根木桩上,然后带我沿着一条蜿蜒的石板路向山上走去。路上铺满了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周围异常安静,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只有我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快到钟表馆时,我注意到路边立着一块破旧的木牌,上面用褪色的油漆写着:警告:雾起时,勿入钟表馆。
我皱了皱眉,看向李管家。他却像没看见一样,径直往前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来到了钟表馆的大门前。
大门是用厚重的橡木制成,上面钉着许多铜钉,显得古朴而庄重。李管家上前敲了敲门,门很快就打开了,露出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年轻女孩。
陈默先生,这位是小薇,负责馆内的日常打扫。
李管家介绍道,小薇,带先生去客厅。
小薇微微点头,对我做了个

的手势:陈先生,请跟我来。
我跟着小薇走进钟表馆,李管家则留在门外,似乎在处理船只的事情。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厅宽敞而高挑,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虽然落满了灰尘,却依然能看出其精致。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钟表,从古老的座钟到现代的挂钟,琳琅满目。这些钟表的指针都停在同一个时间
——
十一点十五分。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长长的红木餐桌,周围坐着几个人。看到我进来,他们都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
这位想必就是名侦探陈默先生吧
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我是王富商,很高兴见到您。
我握了握他的手,感觉他的手掌有些冰凉。
我是林医生。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也站了起来,他看起来五十多岁,气质儒雅。
我叫张记者。
一个年轻活泼的女孩向我挥了挥手,她背着一个相机包,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我是赵律师。
最后一个站起来的是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我一一与他们打过招呼,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被邀请来的不止我一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钟表馆主人邀请我们这些身份各异的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各位,请坐。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我们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缓缓走下楼梯。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袍,拄着一根雕花拐杖,虽然年迈,但眼神却十分锐利。
我就是钟表馆的主人,
老人走到大厅中央,目光在我们每个人脸上扫过,欢迎各位来到雾岛钟表馆。
第二章:离奇的命案
钟表馆主人自称姓钟,大家都称他为钟老。他示意我们在餐桌旁坐下,然后坐在了主位上。
各位可能都在奇怪,为什么我会邀请你们来这里。
钟老开门见山,其实,我是想请各位帮我解开一个困扰了我多年的谜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三十年前,我的儿子在这座钟表馆里离奇失踪了。当时,他只有十八岁,是个天才的钟表匠。那天晚上,岛上起了很大的雾,和今天的雾很像。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他不见了,只在他的工作间里留下了一块未完成的怀表。
钟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巧的怀表,放在桌上。我仔细一看,发现这块怀表的样式和我收到的那枚十分相似,只是更加精致,表面还镶嵌着几颗宝石。
从那以后,每年的今天,也就是九月十五日,钟表馆里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钟老的声音有些颤抖,有时候是钟表无故停摆,有时候是听到奇怪的声音,还有时候...
会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
王富商皱了皱眉:钟老,您是说,您怀疑您儿子的失踪和这些怪事有关
我不知道,
钟老摇了摇头,但我总觉得,他还在这座岛上,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我邀请各位来,是希望借助各位的专长,帮我找出当年的真相,找到我的儿子。
张记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钟老,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写成报道,让更多人知道。
林医生则显得有些担忧:钟老,这座岛雾气这么重,环境又这么偏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危险
钟老冷笑一声,如果真有危险,我早就不在人世了。我在这里住了三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赵律师推了推眼镜:钟老,我们会尽力帮您。但首先,我们需要了解更多当年的情况,比如您儿子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有没有和人结怨等等。
这个...
我也不太清楚。
钟老叹了口气,我儿子性格孤僻,平时只喜欢待在工作间里研究钟表,很少和人交流。至于结怨,我想应该没有。
就在这时,李管家端着茶点走了进来:各位,请用茶。
他将茶杯一一放在我们面前,我注意到他的手似乎有些不稳,差点把茶杯打翻。
李管家,你怎么了
钟老问道。
没...
没什么,老爷。
李管家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钟老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我们喝茶。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是上好的龙井,清香扑鼻,但我却没有心思品尝,脑子里全是钟老刚才说的话。
就在这时,大厅里的钟表突然同时发出
滴答
声,原本停摆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我们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王富商站起身,走到一个挂钟前。
突然,所有的钟表又同时停了下来,指针再次指向十一点十五分。大厅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我们沉重的呼吸声。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这样。
钟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就像时间在这里静止了一样。
张记者兴奋地拿起相机,对着钟表一阵猛拍:太神奇了!这绝对是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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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医生则走到一个座钟前,仔细观察着:奇怪,这些钟表的构造都很正常,没有人为停摆的痕迹。难道真的是某种超自然现象
作为侦探,我不相信什么超自然现象。我走到一个离我最近的挂钟前,仔细检查着。钟的内部构造确实很精密,没有任何异常。但我注意到,这些钟表的齿轮上都涂有一层薄薄的荧光粉,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亮。
钟老,这些钟表的荧光粉是您后来涂上去的吗
我问道。
不是,
钟老摇了摇头,这些钟表都是我儿子当年收集的,荧光粉应该是他涂的。他从小就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就在这时,小薇突然尖叫了一声。
我们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她。只见她脸色苍白,指着楼梯的方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小薇
李管家连忙问道。
小薇颤抖着抬起手,指向二楼的走廊:刚...
刚才,我看到一个人影...
从走廊尽头闪过...
穿着白色的衣服...
我们都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走廊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小薇,你是不是看错了
林医生安慰道,这里光线这么暗,可能是你眼花了。
我没有看错!
小薇的声音带着哭腔,真的有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一闪就不见了...
钟老皱了皱眉:好了,小薇,别胡说八道了。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小薇低下头,不再说话,但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对钟老说:钟老,我想去二楼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
钟老点了点头,李管家,你带陈先生去二楼看看。
是,老爷。
李管家答应着,带我走上二楼。
二楼的走廊很长,两边分布着许多房间。走廊的墙壁上也挂满了钟表,同样停在十一点十五分。李管家带我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紧闭的房门。
这是我儿子当年的工作间,
李管家说,自从他失踪后,老爷就把这里锁了起来,再也没让人进去过。
我看了看房门,是那种老式的木门,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锁上没有任何撬痕,说明确实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刚才小薇说看到人影从走廊尽头闪过,这里是尽头,难道人影进了这间工作间
我问道。
不可能,
李管家摇了摇头,这把锁只有老爷有钥匙,其他人都进不去。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门和周围的墙壁,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走廊的地板是木质的,踩上去会发出
吱呀
的声音,但我刚才在楼下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也许真的是小薇看错了。
李管家说。
我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这么认为。小薇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确实看到了什么。
就在我们准备下楼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是
哐当
一声巨响。
我和李管家对视一眼,连忙快步下楼。来到大厅,只见王富商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张记者和林医生站在一旁,脸色惨白,而赵律师则蹲在王富商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
他死了...
赵律师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
第三章:十一点十五分的谜题
大厅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钟表的
滴答
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王富商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胸口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毯。
张记者捂着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眼中却充满了恐惧。林医生脸色苍白,不停地搓着手,显得十分焦虑。赵律师则眉头紧锁,环顾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线索。
我走到王富商的尸体旁,蹲下身仔细检查。水果刀是餐桌上用来切水果的,刀柄上没有任何指纹,显然被凶手擦拭过。王富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惊恐,似乎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怎么回事
钟老拄着拐杖,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他也是一惊,王...
王富商怎么死了
我们也不知道,
林医生摇了摇头,刚才我们都在喝茶,突然听到王富商惊呼一声,然后就倒下去了。
有没有看到凶手
我问道。
大家都摇了摇头。
当时我们都坐在餐桌旁,
赵律师说,我坐在王富商的对面,只看到他突然站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然后就倒下了。我离他最近,立刻跑过去,发现他已经没气了。
我站起身,环顾着大厅。大厅里除了我们几个人,没有其他人。门窗都是关着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难道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不可能...
凶手怎么会在我们中间
张记者惊恐地说,我们刚才都在一起啊...
未必,
我皱了皱眉,在王富商倒下之前,有没有人离开过座位
大家都仔细回忆着。
我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离开过。
林医生说。
我也没有。
张记者说。
我刚才去了一趟洗手间,
赵律师犹豫了一下,说道,但我很快就回来了,前后不过几分钟。
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问道。
没有,
赵律师摇了摇头,走廊里很安静,什么也没有。
我看向李管家和小薇:你们呢
我刚才在厨房准备晚餐,
李管家说,小薇和我在一起。
小薇点了点头:是的,我和李管家一直在厨房。
这样看来,只有赵律师离开过座位。难道他就是凶手
赵律师,你去洗手间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问道。
赵律师想了想:大概是在钟表停摆之后,小薇尖叫之前吧。具体时间我不太清楚,这里的钟表都停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确实都停在十一点十五分。但我知道,刚才在二楼的时候,这些钟表曾经短暂地走动过,然后又停了下来。
钟老,这里的钟表为什么都停在十一点十五分
我问道。
我刚才说过,
钟老叹了口气,我儿子就是在三十年前的今天,十一点十五分失踪的。从那以后,这些钟表就都停在了这个时间。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王富商的死亡时间,难道也是十一点十五分
林医生,你能推测一下王富商的死亡时间吗
我问道。
林医生犹豫了一下,走到尸体旁,蹲下身检查了一番:从尸体的温度和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十五到三十分钟之前。具体的,我需要更专业的设备。
十五到三十分钟之前,正好是我们上二楼查看的时间。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是在我们上二楼的时候行凶的。
赵律师,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我再次问道。
赵律师摇了摇头:没有,一切正常。
我站起身,走到餐桌旁。餐桌上还放着我们刚才喝的茶杯,茶杯里的茶水已经有些凉了。我注意到,王富商的茶杯旁边放着一块怀表,正是我收到的那枚青铜怀表。
我拿起怀表,仔细观察着。表盖内侧的那行小字清晰可见:当时间逆转,真相将在雾中浮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先生,这是你的怀表吗
赵律师问道。
是的,
我点点头,是我收到的邀请函里附带的。
奇怪,
赵律师皱了皱眉,我也收到了一封邀请函,里面也有一枚这样的怀表。
我也是!
张记者和林医生异口同声地说。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也收到了邀请函和怀表
他们都点了点头。
我的邀请函里也有一枚怀表。
第四章:怀表密码与雾气诡计
我环顾餐桌旁的众人,林医生正从公文包里取出另一枚青铜怀表,表盖边缘还沾着些许干涸的海水渍;张记者则将她的怀表举到灯光下,水晶镜片反射出钟楼上那停止的指针。赵律师的怀表内侧刻痕比我的更深,仿佛被无数次摩挲过。
三十年前失踪的钟家少爷,他的工作间里是否有更多怀表
我指尖划过表盖上的齿轮纹路,突然触到一处凹陷。用力按压后,表盖侧面弹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针,针尖泛着蓝紫色锈迹。
钟老拄着拐杖上前,浑浊的眼珠盯着金属针:这是...
逆时针当年我儿子总说要做出能逆转时间的钟表,难道这些怀表...
他话音未落,大厅角落的落地钟突然发出齿轮错位的
咔嗒
声,钟摆开始逆时针摆动。
林医生突然指着王富商的尸体:你们看!他握刀的右手食指,指甲缝里有蓝色粉末!
我立刻俯身查看,王富商僵直的手指间确实残留着与逆时针相同的蓝紫色锈迹。难道他死前曾触碰过凶手的怀表或者...
凶手用这根毒针行凶后,将凶器藏在了怀表里
所有人的怀表都拿出来!
赵律师突然厉声说道,陈侦探,我们需要检查每一枚怀表是否有机关!
张记者哆嗦着递过怀表,表盖内侧除了相同的刻字别无他物。林医生的怀表打开后只有普通机芯,而赵律师的怀表在逆时针弹出时,我注意到他袖口闪过一丝金属反光
——
那是半截齿轮状袖扣,与钟家少爷工作间门上的铜锁纹路完全一致。
赵律师,你的袖扣很特别。
我不动声色地说。
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口:不过是普通饰品。
此时,李管家突然惊呼:老爷!雾...
雾进来了!
不知何时,大厅的落地窗已被浓稠的海雾覆盖,窗玻璃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纹路滑落,在地板上形成诡异的水痕。小薇指着水痕尖叫:像...
像怀表上的齿轮!
雾气越来越浓,视线逐渐模糊。我听到林医生急促的呼吸声,张记者相机的快门声,还有赵律师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突然,钟老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所有人待在原地!雾起时别乱走!
但已经晚了。雾气中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接着是张记者的惊叫。我掏出打火机点燃,火光中只见她摔倒在落地钟旁,相机摔在地上,镜头对着天花板
——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圆形的通风口,边缘挂着半片撕裂的白色衣料,正是小薇之前看到的人影穿着的布料。
通风口通向哪里
我抓住李管家的手腕。
他脸色煞白:通...
通到钟少爷的工作间!
赵律师突然喊道:陈侦探!钟老不见了!
我转身时,雾气中只剩下钟老的雕花拐杖倒在餐桌旁,杖头的蓝宝石滚落地面,恰好停在王富商尸体的血泊中。林医生捡起拐杖,杖身刻着一行小字:子时雾起,逆时之门开。
子时现在才十一点半。
张记者看着自己手机上的视频
——
在雾岛,手机信号时断时续,但此刻屏幕却清晰显示着
23:32。
我突然想起钟家少爷工作间的铜锁。如果逆时针能打开那把锁,而钟老又带着怀表消失在雾气中...
难道他就是杀害王富商的凶手或者,他才是那个穿着白衣的人影
去工作间!
我抓起逆时针冲向二楼,赵律师和林医生紧随其后。小薇吓得躲在吧台后,只有李管家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
工作间的铜锁在逆时针插入的瞬间发出清脆的
咔哒
声。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机油味扑面而来。房间中央的工作台上摆满了未完成的钟表零件,墙上挂着设计图纸,其中一张用红笔圈着:心锚装置:以情感共振逆转熵时。
这是...
量子力学与钟表匠的结合
林医生拿起图纸,手微微颤抖,钟家少爷当年在研究时间悖论
赵律师突然指着工作台下:看!这里有血迹!
地板上确实有几滴暗红的血渍,延伸到房间角落的一个铁柜前。我用力拉开铁柜,里面赫然躺着一具穿着白色衬衫的干尸,胸口插着一把与王富商同款的水果刀,刀柄上刻着钟家的族徽。干尸手中紧握着一块怀表,表盖打开,指针正逆时针飞转。
这...
这是钟家少爷!
林医生失声叫道,他早就死了!
我仔细查看干尸,死亡时间至少二十年以上,根本不是三十年前失踪的。难道钟老一直在说谎
突然,铁柜内侧的暗格自动弹开,里面放着一叠泛黄的信件。最上面的一封写道:父亲,我发现了雾岛的秘密
——
海雾是天然的时间屏障,而钟表馆的共振装置能让人回到过去。但每次逆转时间,都会产生一个平行时空的残影...
平行时空残影
赵律师喃喃自语,难道我们今天看到的白衣人影,是钟家少爷的残影
我拿起信件下的一本日记,扉页写着:1995

9

15
日,我成功了!但父亲说要毁掉装置,他怕时间悖论会吞噬整个岛屿...
日记的最后一页停在
1995

9

15
日,也就是二十年前。而钟老说他儿子是三十年前失踪的,这中间整整差了十年。
钟老在撒谎!
林医生猛地抬头,他儿子根本不是三十年前失踪的,而是二十年前死在了这个房间里!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小薇的尖叫。我们冲下楼,只见雾气已经散去,李管家倒在大厅中央,胸口同样插着一把水果刀,而钟老正站在钟楼的楼梯口,手中握着一枚发光的怀表,表盘上的指针正顺时针飞转。
父亲!
一个模糊的白衣人影出现在钟老身后,正是日记里照片上的钟家少爷。他的身体半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逆时共振已经启动,
钟老的声音带着哭腔,儿子,爸爸终于找到让你复活的方法了!
白衣人影伸出手,触碰到钟老手中的怀表,两人的身体开始发出蓝光。整个钟表馆剧烈震动,墙上的钟表全部开始顺时针转动,时间仿佛在倒流。
不好!时间悖论要发生了!
林医生大喊,钟老,快停下!
但钟老置若罔闻,他眼中只有儿子的幻影。我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话:每次逆转时间,都会产生残影,而残影会吸收现世的生命能量。
王富商和李管家的死,都是因为他们触碰到了残影的逆时针对吗而钟老为了复活儿子,不惜制造凶案,用鲜血作为共振的祭品
白衣人影的身体越来越清晰,而钟老的头发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我知道必须阻止他们,否则整个雾岛都会被时间悖论吞噬。
赵律师!林医生!
我喊道,把你们的怀表给我!
我将三枚怀表放在地上,用逆时针对准表盖内侧的刻字。根据日记里的图纸,这四枚怀表正式启动
心锚装置
的关键。
当时间逆转,真相将在雾中浮现...
我低声念出刻字,将逆时针插入怀表之间的缝隙。
瞬间,四枚怀表发出强烈的光芒,形成一个能量场。白衣人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钟老惊恐地看着儿子的幻影逐渐消失,松开了手中的怀表。
不!我的儿子!
他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怀表掉在地上,指针停在了
11:15,与三十年前那个雾起的夜晚一模一样。
第五章:雾散时分的真相
能量场消失的瞬间,钟表馆恢复了平静。墙上的钟表停止转动,再次指向十一点十五分。钟老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他复活...
他喃喃自语。
我捡起地上的怀表,走到他面前:钟老,你儿子根本没有失踪,对吗
钟老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你...
你都知道了
从日记和干尸的死亡时间来看,你儿子是在二十年前的今天去世的,
我缓缓说道,而你告诉我们他是三十年前失踪的,中间差了十年。这十年,你在隐瞒什么
钟老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悲伤而悔恨:没错,我儿子是在二十年前死的...
但三十年前,他确实失踪过一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三十年前的今天,雾岛也起了很大的雾。我儿子当时正在研究时间共振装置,结果出了意外,被卷入了时间裂隙。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十年后了,也就是二十年前。
时间裂隙
林医生惊讶地说,你是说,他穿越了时间
是的,
钟老点点头,但穿越时间是有代价的。他每次回来,身体都会变得更加虚弱,而且会产生一个平行时空的残影。二十年前的今天,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于是把残影封印在了铁柜里,希望我能找到复活他的方法。
所以你就制造了这一切
我问道,邀请我们来,杀死王富商和李管家,用他们的生命能量来复活你儿子
不!我没有杀人!
钟老激动地说,王富商和李管家的死,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想在今天,借助海雾的力量,启动共振装置,让我儿子的残影实体化。
那为什么王富商和李管家的死状和你儿子的干尸如此相似
赵律师问道。
这...
这我也不知道...
钟老摇了摇头,显得十分痛苦。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吧台后的小薇突然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我...
我听到了...
我们都看向她。
刚才在厨房,我听到李管家在打电话,
小薇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
说计划成功了,王富商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钟老...
什么
我们都吃了一惊。
李管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记者问道。
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们转头望去,只见李管家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枪。他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谦卑和恐惧,而是充满了冷酷和怨恨。
李管家你没死
林医生惊讶地说。
当然没死,
李管家冷笑一声,刚才那只是我的残影。
残影
我们都愣住了。
没错,
李管家说,我和钟家少爷一样,也是从时间裂隙里回来的。三十年前,我是钟家的司机,因为发现了钟老的秘密,被他杀人灭口,扔进了海里。没想到我竟然穿越到了十年后,也就是二十年前。回来后,我发现钟老竟然对外宣称我失踪了,还霸占了我的家产。
所以你就一直潜伏在钟表馆,等待复仇的机会
我问道。
没错,
李管家点点头,这二十年来,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天。我知道钟老每年都会邀请一些人来钟表馆,试图复活他的儿子。所以我就利用这个机会,杀死了王富商,嫁祸给钟老,然后再杀死钟老,让他为我当年的死付出代价。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李管家的残影
张记者问道。
因为那个残影是我穿越时间的副作用,
李管家说,它会不断吸收我的生命能量,所以我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杀死它,才能维持自己的存在。
原来如此。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李管家才是真正的凶手,他利用时间残影制造了凶案,试图嫁祸给钟老。而钟老为了复活儿子,也确实做了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但他并没有杀人。
李管家,你跑不了的,
我说道,放下枪,自首吧。
自首
李管家狂笑起来,我等了二十年,就是为了今天。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我!
说完,他举起枪,对准了钟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律师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李管家的手腕。两人搏斗起来,只听

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墙上的钟表上。
钟表被打碎了,里面的齿轮散落一地。奇怪的是,这些齿轮竟然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时钟图案。
这是...
心锚装置的最后共振
林医生惊讶地说。
只见光芒越来越强,李管家和他的残影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光芒中。
光芒散去后,钟表馆里恢复了平静。墙上的破钟指针停在了
11:16,这是三十年来,钟表馆里的钟表第一次指向不同的时间。
钟老走到破钟前,轻轻抚摸着破碎的表盘,老泪纵横:儿子,对不起...
爸爸没能保护好你...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钟老,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我们都活在了现在。
几天后,雾岛钟表馆被改造成了一座时间博物馆,向世人展示着时间的奥秘。而我,也回到了我的侦探事务所,继续着我的侦探生涯。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拿出那枚青铜怀表,看着表盖内侧的刻字:当时间逆转,真相将在雾中浮现。我知道,时间的奥秘远不止于此,而雾岛钟表馆的故事,也只是时间长河中的一朵小小浪花。
但我相信,只要我们珍惜当下,把握现在,就一定能在时间的迷雾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相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