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数学课代表收作业时,沈之月的自动铅笔突然断芯。
她蹲下身翻找笔盒,余光瞥见后桌陆谦时修长的手指正转着钢笔。
橡皮滚到她脚边时,他似乎顿了顿,却没像往常一样开口嘲讽。
这块黑色橡皮边角磨得发亮,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陆谦时,还沾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
沈之月鬼使神差地想起去年深秋,两人在老银杏树下吵架,他校服肩头也沾着这样的叶子。
看够了吗
陆谦时突然俯身,雪松混着皂角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之月慌忙把橡皮塞进口袋,却听见他压低声音：明天还我。
凭什么
她梗着脖子反驳,我捡的就是我的。
余光瞥见他耳尖泛红,却又冷着脸坐回座位,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破洞。
当晚写作业时,沈之月无意识地摩挲着橡皮。
电视里突然传来篮球比赛的欢呼声,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没注意到百米外陆谦时房间的灯突然熄灭。
少年蜷缩在床铺上,咬着被角压抑住喉间溢出的闷哼,掌心的冷汗浸湿了床单。
第二天早读课,沈之月把橡皮放在课桌角。
陆谦时路过她座位时,指尖几乎要碰到橡皮,却又猛地收回手。
还给我。
他声音沙哑,眼下青黑浓重。
偏不。
沈之月故意用铅笔在橡皮上画笑脸,没注意到陆谦时突然捂住腰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直到上课铃响起,他才踉跄着坐回座位,校服衬衫被冷汗浸透。
课间操时,沈之月把橡皮抛着玩。
阳光照在橡皮表面,那些细密的纹路像活过来般缓缓流转。
远处正在跑圈的陆谦时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按住大腿。
体育老师冲过去时,他却咬着牙站起来：没事,抽筋而已。
他转头看向操场边的沈之月,女孩正和闺蜜说笑,发梢沾着片银杏叶。
陆谦时摸了摸发烫的耳垂,喉结滚动——这种要命的感觉,从橡皮被她捡到那刻起,就再也没停过。
放学路上,沈之月把橡皮塞进书包侧袋。
路过陆谦时家楼下,她抬头看见二楼窗户半开着,少年的身影映在夕阳里。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猛地拉上窗帘,动作大得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沈之月耸耸肩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书包里的橡皮正在发烫,更没发现每当她触碰橡皮,陆谦时就会出现异常反应。
此刻的少年正抵着冰凉的玻璃窗,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和沈之月的关系,要彻底失控了。
2
午休铃响时,沈之月趴在桌上转着那块黑色橡皮。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橡皮表面投下明暗交错的纹路,她漫不经心地用指甲刮擦边缘凸起的刻痕。
正在篮球场练球的陆谦时突然踉跄着撞上篮板,金属框架发出刺耳的嗡鸣。
他单手撑着膝盖剧烈喘息,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水泥地上,裤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是沈之月刚发的朋友圈,配图是阳光下泛着微光的橡皮。
陆哥,你脸色好差！队友递来矿泉水。
陆谦时喉结滚动着仰头灌下大半瓶,冰凉的水流却浇不灭皮肤上灼烧般的热意。
他盯着远处教学楼的方向,那里沈之月正把橡皮当解压玩具,一下下捏得变形。
物理课做实验,沈之月拧开酒精灯时左手打滑,下意识攥紧口袋里的橡皮。
教室后排传来桌椅翻倒的声响,她转头看见陆谦时跌坐在地,苍白的手指死死抠住桌腿。
陆同学老师快步上前。
陆谦时撑着桌子站起来,校服衬衫被冷汗浸出深色痕迹：没事,低血糖。
他避开沈之月探究的目光,却在擦身而过时压低声音：别...别总捏那个橡皮。
晚自习时,沈之月解不开最后一道数学大题,烦躁地把橡皮在指间抛来抛去。
前排的陆谦时突然闷哼一声,额头重重磕在桌面上。
粉笔灰簌簌落在他颤抖的手背上,而沈之月还在对着橡皮发呆：这破橡皮,难道开过光
深夜,沈之月窝在被窝里刷短视频,习惯性摸出枕头下的橡皮摩挲。
隔壁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她掀开窗帘,看见陆谦时房间的灯骤然亮起。
少年蜷在窗边,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脊背,指节因为攥住窗框泛着青白。
第二天上学,沈之月发现陆谦时眼下乌青几乎要掉到颧骨。
她故意把橡皮放在两人共用的课桌中间：陆同学,借我抄下笔记
指尖划过橡皮表面的瞬间,陆谦时猛地按住她的手。
温热的掌心传来的触感让沈之月愣住。
陆谦时耳尖红得滴血,喉间溢出压抑的气音：别...别碰了...
他慌乱松开手,却在收回时不小心打翻沈之月的水杯。
清水漫过橡皮的刹那,陆谦时猛地抓住桌角,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沈之月手忙脚乱地擦桌子,完全没注意到少年转身时,咬着后槽牙压抑住的那声闷哼,和脖颈处不正常的绯色。
3
沈之月蹲在实验楼后的花坛边找掉落的皮筋,指尖无意识地捏着口袋里的黑色橡皮。
远处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闷响,她抬头望见陆谦时正在球场边练习罚球,白色球衣后背洇出大片汗渍。
橡皮突然在掌心发烫。沈之月疑惑地掏出来,却见陆谦时罚球失手,篮球重重砸在篮板上反弹回来,正砸中他后腰。
少年踉跄着单膝跪地,攥着球衣的手指微微发颤。
喂！沈之月冲过去时,陆谦时已经撑着膝盖站起来,额角冷汗顺着下颌滴进衣领。
她举起橡皮晃了晃：自从捡到这东西,你就总出事,不觉得太巧了
陆谦时喉结滚动,别开眼去：是你太晦气。
话音未落,沈之月恶作剧地用力捏了把橡皮。
少年瞬间闷哼出声,弯腰捂住腰侧,膝盖重重磕在塑胶跑道上。
剧烈的刺痛让陆谦时眼前发黑。他死死咬住舌尖,尝到铁锈味在口腔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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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月的惊呼声从头顶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陆谦时你别吓我！
温热的手指搭上他肩膀时,他浑身紧绷得像张满弦的弓。
去医务室！沈之月试图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陆谦时撑着膝盖站起来,校服领口大开,露出锁骨处不正常的红晕。
他突然逼近,雪松气息裹着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沈之月,再敢乱动...
话音戛然而止。沈之月手里的橡皮突然被扯走,陆谦时后退半步,喉间溢出压抑的喘息。
他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背影消失在拐角时,沈之月才发现自己掌心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当晚,沈之月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起陆谦时泛红的耳尖和沙哑的嗓音。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陆谦时的消息跳出来：明早七点,老地方。
天刚蒙蒙亮,沈之月踩着露水来到老银杏树下。
陆谦时倚着树干,手里握着那块黑色橡皮,表面细密的纹路在晨光下流转。
还给你。他把橡皮塞进她手里,转身要走却被拽住袖口。
沈之月举起橡皮,故意用指甲划过刻痕：不解释清楚,我就天天捏它。
陆谦时猛地颤抖着抓住她手腕,两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
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橡皮和我...有感应。你碰它,我就...
话没说完,沈之月突然笑出声：所以你最近总装病
陆谦时耳尖通红,正要抽手却被她攥得更紧：别急着走。既然有这秘密...她凑近他耳畔,压低声音,以后听我的,嗯
风卷起满地银杏叶,陆谦时望着沈之月狡黠的笑容,喉间发紧。
4
晨光穿过银杏叶的缝隙,在沈之月眼底碎成点点金斑。
她晃着手里的橡皮,突然凑近陆谦时泛红的耳尖：说吧,这橡皮怎么来的
陆谦时喉结滚动,别开脸去：去年校庆,抽奖抽到的。
话音未落,沈之月的指尖已经轻轻划过橡皮表面的纹路。
他猛地抓住她手腕,却在触及她温热皮肤的瞬间,触电般松开。
抽奖沈之月挑眉,那为什么和你……
她故意顿住,看着陆谦时耳尖几乎要烧起来,这么特别
远处传来早自习的预备铃,陆谦时深吸一口气,伸手要夺橡皮：还给我。
沈之月灵活地后退半步,橡皮却不慎脱手,径直掉进她敞开的校服领口。
时间仿佛凝固。
沈之月僵在原地,脸颊瞬间涨红。
陆谦时的目光不受控地落在她胸前,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转身就要跑。
等等！沈之月慌乱去摸橡皮,指尖却在布料下碰到凸起的纹路。
陆谦时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按住大腿,额角青筋暴起。
别……别动……他声音沙哑得可怕,算我求你。
沈之月这才意识到此刻的动作有多暧昧,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取出橡皮,却在递还时故意擦过他掌心：陆同学,原来你也会求人
陆谦时猛地抓住她手腕,两人跌坐在满地落叶上。
他滚烫的呼吸扑在她脸上,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沈之月,你就非要……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同学的谈笑声。
他慌忙松开手,起身时踉跄半步,校服下摆扫落一地银杏叶。
午休时,沈之月把橡皮放在课桌中间,用铅笔轻轻敲了敲：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陆谦时阴沉着脸刷题,笔尖却在草稿纸上戳出破洞。
当她用橡皮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突然扣住她手腕,低声警告：别得寸进尺。
然而当天傍晚,沈之月抱着作业本去办公室,却在校道转角听见几个男生议论她。
还没等她开口,陆谦时不知从哪冒出来,冷着脸挡在她身前：再说一句,试试
男生们讪笑着散开后,沈之月挑眉：陆同学,不是说别得寸进尺吗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去扶正那歪斜的衣领。
指尖刚触到布料,陆谦时便像被烫到般猛地躲开,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沈之月收回手,故意调侃：反应这么大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陆谦时背对着她,声音闷在胸腔里：别碰我。
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后腰一小片皮肤,在阳光下泛着苍白。
沈之月突然意识到,从捡到橡皮开始,陆谦时就一直活在这种随时可能失控的煎熬里。
她攥紧橡皮,突然认真起来：喂,要不...我把橡皮还你
这句话让陆谦时猛然转身,眼底翻涌的情绪让沈之月愣住。
他大步逼近,雪松气息裹挟着灼热的温度将她笼罩：你敢。
明明是你一直想拿回去！沈之月被他盯得发慌,下意识后退,后背却撞上树干。
陆谦时单手撑住树干,将她困在阴影里,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脸颊：现在由不得你。
晚自习时,沈之月解不开数学压轴题,烦躁地把橡皮抛向空中。
前排的陆谦时突然一抖,钢笔在作业本上划出长长的墨痕。
她凑近他耳畔低语：陆同学,借我抄抄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陆谦时浑身紧绷,喉结滚动着把草稿纸推过来。
沈之月得逞地笑了,指尖却故意在他手背划过,换来少年颤抖着攥紧拳头。
放学路上,沈之月心血来潮把橡皮贴在脸颊上降温。
走在前面的陆谦时突然踉跄,扶住路灯杆剧烈喘息。
她小跑着追上去,却看见少年通红的耳尖和濡湿的睫毛。
逗你玩的。她把橡皮收进口袋,却被陆谦时抓住手腕。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沈之月,别再玩我了。
深夜,沈之月翻来覆去睡不着,摸出枕头下的橡皮。
隔壁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她掀开窗帘,看见陆谦时房间的灯骤然亮起。
少年倚着窗台剧烈喘息,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脊背。
第二天课间操,沈之月故意把橡皮扔向操场边的花坛。
陆谦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过去,在橡皮落地前堪堪接住。
他攥着橡皮转身,正对上沈之月狡黠的笑脸：陆小弟反应真快！
陆谦时望着掌心的橡皮,又望向阳光下笑得灿烂的女孩,喉间涌上苦涩与甜蜜交织的滋味。
他知道,这场关于橡皮的失控游戏,早已变成了他甘之如饴的沉沦。
5
深秋的雨来得猝不及防,沈之月抱着书本躲进走廊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黑色橡皮。
远处,陆谦时正顶着书包在雨中狂奔,湿透的校服紧贴着脊背。
鬼使神差地,她掏出橡皮在掌心捏了捏。
百米外的陆谦时猛地刹住脚步,踉跄着扶住路边的梧桐树,雨水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
沈之月望着他狼狈的模样,心里突然泛起一丝不忍,举起伞冲进雨幕。
愣着干嘛她把伞塞进他怀里,自己却退到伞沿外,再淋病了,我还得负责。
陆谦时攥着伞柄的手指发白,喉结动了动：一起。
他长臂一揽,将她圈进伞下。两人肩并肩走着,沈之月能清晰听见他加速的心跳声,混着雨声敲在伞面上。
当晚,沈之月的手机震动起来。
陆谦时发来一张照片：窗台摆着那片完整的银杏叶,叶片下压着一张字条：明天带伞,降温。
第二天清晨,沈之月在校门口看见撑着黑伞的陆谦时。
他把伞移到她头顶,轻声说：以后...一起走。
少年耳尖泛红,转身快步走向教室,却刻意放慢脚步等她跟上。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沈之月坐在单杠上晃着腿,将橡皮抛起又接住。
不远处的陆谦时正和同学打篮球,每次橡皮离手,他的投篮就会偏出。
直到她故意把橡皮贴在唇边假装思考,少年直接撞进了旁边的沙坑。
陆谦时,你是不是故意的沈之月蹲在沙坑边笑弯了眼,伸手要拉他起来。
陆谦时借着她的力道起身,却顺势将她拽入怀中。
雪松气息混着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低声说：沈之月,你再这样...
话没说完,上课铃突然响起。
陆谦时松开手的瞬间,偷偷把橡皮翻转过来——背面不知何时刻上了小小的沈字。
暮色渐浓时,两人并肩走在放学路上。
沈之月踩着陆谦时的影子,突然停下脚步：陆谦时,如果没有这块橡皮,你还会...
会。陆谦时几乎是立刻回答,耳尖却悄悄泛红。
他弯腰捡起脚边一片完整的银杏叶,轻轻放在她发间：从你第一次用橡皮戳我后背问数学题开始,就会了。
沈之月愣住。记忆闪回初遇那天,她总嫌后桌的陆谦时太冷淡,却不知每次争执后,少年都会偷偷整理她弄乱的草稿纸。
橡皮在掌心轻轻发烫,她突然踮脚将橡皮贴在他脸颊：那现在呢
陆谦时猛地屏住呼吸,反手握住她的手,让橡皮同时贴着两人的皮肤：现在...你手这么凉。
不等她反应,陆谦时已经脱下校服外套裹住她,带着体温的布料上还残留着雪松清香。
夜风卷起落叶,沈之月望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伸手勾住他小拇指。
陆谦时浑身一僵,却没有躲开,反而十指相扣,将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明天想吃什么我顺路买。
第二天清晨,沈之月在校门口看见抱着保温杯的陆谦时。
他把温热的杯子塞进她手里,里面是冒着热气的姜茶：喝了,别再用橡皮冰自己。
6
数学课上,沈之月犯困,无意识地将橡皮攥在手心揉搓。
前排板书的陆谦时突然剧烈咳嗽,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歪斜的长线。
他扶着讲台缓了缓,声音发闷：这道题的辅助线...要这样画。
没人发现他扣在讲台上的指节泛白,藏在宽松校服下的身体正泛起细密的战栗。
午休时,沈之月把橡皮当解压玩具抛起又接住。
陆谦时埋首刷题,却在橡皮每次撞击掌心时,突然顿住笔尖。
当她故意把橡皮用力拍在桌上,少年猛地撞开椅子冲向洗手间,背影狼狈又仓皇。
放学后,两人在操场散步。
沈之月心血来潮把冰凉的橡皮贴在脸颊：好凉快。
陆谦时瞬间僵住,喉结滚动着扯松领带,转身背对着她：去买水。
他攥着围栏的手青筋暴起,直到听见橡皮重新放回口袋的声音,才敢深呼吸平复。
深夜,沈之月习惯性摸出枕头下的橡皮摩挲。
隔壁房间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她掀开窗帘,看见陆谦时瘫坐在窗台边。
月光下他双腿微微蜷缩,额角布满冷汗——原来每当共感发作,他都在独自承受这份隐秘的煎熬。
第二天,沈之月发现橡皮上多了道刻痕：是个歪扭的月亮。
她抬头看向陆谦时,少年正低头往她书包塞早餐,耳尖红到滴血。
晨光中,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正在隐秘的共感里肆意生长。
陆谦时转身要走,却被沈之月突然拽住衣角。
他僵在原地,听见身后传来橡皮与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她竟把橡皮贴在了他后腰。
原来你每次都这么难受啊。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心疼。
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烫得他浑身发颤。
少年猛地甩开她的手,快步走出两步才敢回头。
沈之月举着橡皮,橡皮边缘的小月亮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而他校服下的皮肤,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以后别……
话没说完,他喉间发紧。
只能咬牙补上,早读快迟到了。
这日课间,沈之月发现课桌里多了盒薄荷糖。
糖纸下压着张字条,字迹潦草得不像陆谦时的风格：
冰的,别贴了。
她攥着字条轻笑,将冰凉的糖块含进嘴里。
甜味还未散开,后腰突然传来刺痛。
隔着两排座位,陆谦时正咬着笔杆刷题,耳尖再次红透。
他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满页都是歪扭的月亮。
直到笔尖戳破纸张,才惊觉自己竟在无意识复刻橡皮上的刻痕。
傍晚值日时,教室只剩他们两人。
沈之月擦黑板的动作很慢,故意用橡皮在掌心来回滑动。
陆谦时拖地的动作越来越乱。
突然将拖把一扔,把她抵在墙边。
沈之月,
他声音沙哑,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
你再这样……
话音未落,窗外的风掀起窗帘。
沈之月趁机把橡皮塞进他校服口袋。
踮脚在他泛红的耳尖轻吹：
你刻的月亮,还没告诉我什么意思呢
陆谦时浑身紧绷,低头望见她亮晶晶的眼睛。
喉结滚动着憋出一句：缺个……缺个伴。
夜色降临时,沈之月收到陆谦时的消息,只有一张照片——
月光下,他的掌心躺着块橡皮。
上面新刻的小太阳与原本的月亮相互依偎。
恰似两颗心跨越无数个欲言又止的瞬间,终于在此刻悄然相依。
沈之月盯着照片,指尖在屏幕上摩挲那道刻痕。
对话框突然弹出新消息：明天早读前,老地方。
第二天清晨,露水还挂在操场边的梧桐叶上。
陆谦时倚着栏杆,校服领口微敞,手里攥着块崭新的橡皮。
见她跑来,他喉结动了动,把橡皮塞进她手里。
新橡皮上,月亮与太阳被一圈细密的小星星环绕,
最下方刻着一行小字：你是我的。
沈之月抬头时,正对上他发红的眼眶。
少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发颤：沈之月,我不想再……
风卷起他的衣角,带着薄荷糖的清苦与少年人的炽热,
话没说完,沈之月将带着体温的橡皮按在他心口。
陆谦时,她踮脚凑近,睫毛扫过他发烫的脸颊,
我们早就圆满了。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交叠的手背上。
鸟儿飞过发出清脆的鸣响。
像心跳,也像一句终于说出口的,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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