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陈源心里有底是姜如雪不会作妖，因为两人已经事先见过面，但他真没想到对方把姿态放的这么低，搞的他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因为是长辈，华夏永远有这种长幼尊卑的概念，而且再怎么说丈母娘对凝凝和瑶瑶不好是她们自己家里的事情，陈源不能以此为理由甩什么脸色，所以他还是好声好气跟对方说话。
一直在拘留所这里尬着挺不好。
陈源赶忙请姜如雪上了车，一阵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干了才让对方同意叫他小陈。
笔直的公路上。
道路两侧的树木飞速往后退着，陈源并不能专心的开车，姜如雪一直在打听他跟两姐妹谈恋爱的事情，非常有兴趣的样子。
每隔一会儿，就抛出来一个新的问题。
“那你们是先确定关系还是先了解对方的家庭和性格再考虑的还是怎么？”
“先确定的关系，也是经过了一番波折，考虑了很久，性格当然有在相互了解，因为谈恋爱最重要的就是性格嘛，阿姨，我不知道我说这个观点你同不同意。家境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固然很重要，但跟相处时的感觉比起来，我们都没怎么在意，你看双方的其他方面很合适，但性格上就是合不来，那也没法一起生活对不？”
“是的，相互包容嘛，我女儿瑶瑶就是很需要包容的那一类，平日里让我娇宠惯了，也没经历过什么挫折，让她独当一面是难极了，幸好有她姐姐在。”姜如雪淡淡道。
“妈……谈了一年多了，人家都知道，不用你再强调了，而且这一年多我改变很多好不好？”
听到她的评价，姜瑶不太满意的样子，撇了撇嘴，扭头看向窗外。
“对，瑶瑶挺利害的，现在能独自解决很多事情，上次岚京那套房子里要搞个电竞房，她自己一个人搬了好多东西，买也是她去问去找的清单，安装都没用帮忙，等我看到的时候已经弄得特别漂亮了。”陈源连忙夸奖道。
“那很不错了，我都想不到她有这样的本事，”姜如雪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话题一转道：“你们最开始是怎么认识的？”
“最开始的时候……为了能住的舒服点，我从大学宿舍里搬出来住了嘛，学校附近很难租到房子，就那么几处，凝凝她们这个小区算是好租的，因为价格不便宜，机缘巧合下就租到了对门。刚才也说过了，她教我哲学课，回家
姜凝明显有些不悦，尝试过提醒她别问太多。
在这个家里，作为大女儿，姜凝具备一定的威严，当着姜如雪的面一样如此，不然以前她也没办法护着姜瑶跟妈妈对抗了。进了拘留所之后，姜如雪收敛极多，看姜凝不悦，一时间竟有些局促，赔笑道自己只是随便问问。
“没关系的，凝凝，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陈源劝解道。
了解家庭情况是婚姻必备的一环，普天之下皆如此。
两姐妹见到陈爸陈妈的时候，包括去京都的家宴，他们也一样询问了非常多。
这并不是一种冒犯。
“我跟我亲爸待的时间并不长，一直是在老家长大，”陈源跟姜如雪解释道：“大学的时候，我坚持按自己所想的人生路线来，所以去了岚京，除了我亲爸以外我还有养父养母。”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出乎预料的是，她并没有表示意外，而是一下子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让凝凝和瑶瑶都很意外。
或许姜如雪将陈源在养父养母这里的成长经历理解成了一种对他的保护措施。
这次接姜如雪回去。
完全不是两姐妹想象的那种场景。
她们预想中会发生一些事，也许姜如雪会突然发难，也许她会出来之后立马着手准备东山再起，因为她的性格太难说了。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回家的路上两姐妹一直提防着，紧张的不得了，结果啥都没发生，陈源跟未来丈母娘相处的还挺好。
几乎聊了一整路。
两姐妹对视的时候，暂且隐下眼神中的惴惴不安，一颗心平稳的落地了。
……
“太太，你终于回来了，一定受了不少的苦，怎么都憔悴成这样了。”
回到姜家的小别墅。
几人一进正厅，等待良久的阿姨立马迎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握着姜如雪的手根本不撒手。
其余几位阿姨听到动静也赶紧从厨房出来相迎。
一时间。
正厅又是一副齐齐哭倒的众生相。
陈源在一旁观看着这幅景象，心里倒没有多大感触，比起来这个，他更关心丈母娘出来后究竟有什么方法尽快促成这桩婚事。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哪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江正峰故意把他留在明珠市一定跟这桩婚事有所关联，而他的考虑从来不会明言告诉陈源。
一天不把凝凝和瑶瑶娶回家，陈源一刻就无法做到真正的安心。
他正思考着。
姜如雪忽然从涕泪横流的状态中缓过来，轻声安排道：“快，赶紧把餐食做出来，中午的时候，我要好好感谢小陈，我们今天一家人吃团圆饭。”
她把“一家人”这三个字咬的很重，像是故意说给陈源听。
“太太放心，早就准备好了，今天为您接风洗尘，我们现在就去厨房忙活。”
既然回了家，姜如雪哪还会穿这身粗糙的衣服，她素面朝天，连仪表仪容都没有整理。
安排好事情之后，跟陈源道了声抱歉准备上楼换衣服去了。
“噔噔噔”她跑上楼梯，旋即回过头来对着正厅道：
“瑶瑶，你陪小陈说会话，凝凝跟我上楼，我有事情跟你说一下。”
“我知道了，你上去吧。”姜凝点点头。
哪怕姜如雪不去，她也会找机会跟妈妈聊下。
家里的资产详细，卖了多少，这些姜凝都事无巨细的记好了，放在了姜如雪的书房里。
以后可真得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说是一贫如洗也不为过。
除了这栋楼里的东西，姜如雪名下什么也没剩，凝凝银行卡里的钱也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