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血字啃,黑匣子里爬裂痕,扇耳光,扒衣服,审判者说债要认。
一、血色倒计时
就你叫江寒蓝紫色挑染发丝扫过江寒的脸颊,陈雯雯捏着她下巴的手用上狠劲,黑色美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隔间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几个女生倚着污渍斑驳的洗手台,指尖幽幽的白雾在顶灯下盘旋。
江寒被抵在布满涂鸦的隔间铁门上,后腰硌着生锈的锁扣。
她徒劳地抓住对方手腕,却被狠狠甩开,后脑勺磕在瓷砖上发出闷响。
敢告老师我们抽烟陈雯雯一把扯下她的校牌,塑料卡被踩得粉碎的脆响里,混杂着录像手机的快门声。
啪—啪—
胡鑫抬手甩给江寒两个耳光,彩色挑染发丝扫过江寒惊恐的瞳孔:看看这副怂样,还以为多有种呢
周围爆发出尖锐的哄笑,还愣着干嘛,动手啊!。陈雯雯松开手,身后的几人一拥而上。
我错了,求求你们别扒我衣服,我…再也…不敢了。江寒喉咙发紧,因恐惧而浑身颤抖着。
真是好笑,当初告发我们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会有今天呢陈雯雯缓缓吐出一口烟来,嗤笑一声,左手举着手机,准备好了吗好戏开场。
潮湿的地面倒映着扭曲的身影,犹如张开的血盆大口,争抢着将江寒吞进肚子里。
叮铃铃—上课铃响起,
一只脚刚迈出女厕所,陈雯雯将手机扔给胡鑫,发出去,让大家都看看,得罪我们是什么下场。
不愧是我们老大。跟在陈雯雯身后的胡鑫像摇着尾巴的狗,杀鸡儆猴,这招,够狠!
随后,一阵肆意的笑声消失在阴暗的走廊尽头。
嘀嗒—
天花板渗漏的污水滴落在地板上,溅起浅浅的水花。
江寒浑身瘫软倚靠在隔间的铁门后,双手紧紧抓着被扯地四零八落的衣服碎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狰狞的笑声混杂着响亮的耳光声一直回荡在脑海里,仿佛又回到了刚才的场景。
不…不要江寒胡乱地抓着头发,猛地站起。
咚—
啊啊啊,快来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
江寒缓缓恢复意识,只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钢针在脑内猛刺。
她费力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死寂的密闭空间,四壁冰冷而昏暗,只有几缕幽微的蓝光在角落闪烁。
这是哪江寒满心疑惑,下意识抬手揉着脑袋,指尖触碰到的发丝凌乱不堪。
对了,衣…衣服…她目光猛地一紧朝自己下半身望去。原本记忆中被撕碎得不成样子的校裙,此刻竟完好无损地覆于腿间,褶皱都与平常无异。
这诡异的状况让她的心猛地一沉,寒意顺着脊柱直往上蹿。
笃—笃—笃。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
一个身影缓缓浮现,来人穿着一袭黑色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张泛着冷光的面具。
那面具线条生硬,嘴角似笑非笑,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黑影在江寒面前站定,嗓音低沉而喑哑,仿佛来自幽深的古井:好久不见。
江寒惊恐地瞪大双眼,连连往后退,后背狠狠撞上冰冷的墙壁。
她颤抖着声音,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这到底是哪
黑衣人对江寒的一连串疑问充耳不闻,那裹在黑色斗篷里的身影微微一动,一只手伸了出来。
在他的掌心,静静躺着一个黑色的匣子,泛着冰冷的光泽。欢迎加入审判者组织,这是送你的礼物。声音依旧喑哑,却仿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江寒咬着下唇,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犹疑,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不敢向前哪怕一步,更不敢伸手去接那个神秘的匣子。
黑衣人见状,发出一阵讽刺的怪笑,那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盘旋回荡,如同夜枭的啼叫般刺耳:你还是这么胆小、懦弱,也难怪被人一直欺负,活得像条丧家犬。
这话语如同一根尖锐的刺,直直扎进江寒的心窝。一瞬间,愤怒、不甘与屈辱在她心底翻涌。
她的双眼陡然瞪大,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扯下了黑衣人的面具。
下一刻,江寒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眼前的脸,与她镜中无数次看过的自己的面容,分毫不差!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轮廓,此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与诡异。
黑衣人看着江寒震惊的模样,笑得越发张狂,那笑声仿佛要将这密闭空间震碎:没错,我就是你,另一个江寒!
话音刚落,一阵黑色的烟雾骤然涌起,待烟雾散去,黑衣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阴森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地狱敞大门,审判者降临,限时七日内,霸凌者死。
江寒呆立许久,双腿一软,缓缓蹲下。
她望着地上那个黑匣子,眼神复杂。犹豫片刻后,她伸出颤抖的手,将匣子捡起。
匣子的开合处似乎被某种力量封印,江寒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其打开。匣子里面裂痕纵横,而在这些裂痕之间,静静躺着一张照片……
第二夜,机房蹲,键盘敲碎作弊痕,监控剪,视频焚,月牙胎记在谁身
2.猎网初织
校医室窗外,傍晚如泼墨的火烧云在天际翻涌,似血般的余晖洒在枝叶上,拖出长长的、摇曳的暗影,透着丝丝诡秘。
我…这是…江寒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校医务室的病床上。
你醒了呀感觉好些了吗一旁值班的校医拿着记录表,慢悠悠地走过来。
江寒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个噩梦。抬头便与眼前人对视。
看起来是个年轻的男医生,眼眶深邃,鼻梁高挺,模样还蛮俊俏的。只是,他的瞳孔居然是金色的。
我是怎么到这的。江寒缓缓开口,盯着斜上方的吊瓶。
一个女同学给你背这里来的。医生拿着棉签蘸着碘伏,仰起头来。
冰凉凉的触感在江寒脖子上蔓延开来,小姑娘,你这是被人欺负了吧啧啧,掐的指甲印还挺深。
江寒刚想回答,突然觉得脑袋昏沉,心里直泛恶心,作势要呕。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有点轻微脑震荡,估计是撞在墙上了。校医将棉签扔在垃圾桶里,用毛巾擦擦手。
哎~现在这帮孩子,下手不知道轻重,小姑娘,要是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报警。
轻微脑震荡江寒有点诧异,原本是计划着一头撞死算了,没想到只是轻微脑震荡,自己命还挺硬的。
正准备躺下时,摸到枕头底下有薄薄的一张塑料片,借着壁灯,江寒大惊失色,这东西怎么会在这。
见江寒半天没回自己的话,校医靠近病床,你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啊
啊…没…没事。不用报警…真的不用,我自己能解决。江寒支支吾吾,连忙将东西塞进枕头下面。
那好吧。不过,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校医摆摆手,谢谢了,那我什么时候能走
再观察两天,确保不会出什么问题,就可以走了。
哦江寒轻声答应,虽然要躺两天,但好在,陈雯雯这帮人暂时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我天,你终于醒了。林夏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了病房。
可把我吓坏了,老天保佑,还好你没事。林夏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将东西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罗医生,你也没吃饭吧忙了一天,一起吃点吧。
谢谢啊,我还有事,你们吃就行。校医推着小车,慢慢退到门口。
江寒看着正在忙活的林夏,又麻烦你了,林夏,谢谢你给我送这来。
林夏打开饭盒,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顿时弥漫在空中,还散发着腾腾热气。
上课半天没见你人影,我出去找,发现你满脑袋的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可给我吓坏了。立马给你背到校医室来,要不是我,你今天小命可不保。
你也是傻,举报陈雯雯那群人干什么,我早都劝过你了,看嘛,果然被她们找上来了。
江寒长叹一口气,低着头并未说话。
好了,不提了,你现在没事就好。林夏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
江寒有些愧疚,我自己来吧,你也快吃饭,不然都凉了。
林夏将饭盒递给江寒,可要拿好,小心烫。
俩人静悄悄地吃着饭,林夏边吃边滑弄着手机屏幕。
就你叫江寒。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夏赶紧关掉手机,心虚地看着一旁正往嘴里送饭的江寒。
即使声音很小,江寒却听地清清楚楚。
看来,这群畜牲不出所料地将视频发了出去。难过、愤怒和屈辱在江寒心里翻涌,脑海里又响起黑衣人的那番话。
你还是这么胆小、懦弱,难怪被别人一直欺负,活的像条丧家犬。
咔嚓—手中的筷子被一把折断,林夏被她这一举动惊呆了,但不敢吱声。
她知道她心里难受,也知道那个视频里面是什么内容。
我吃饱了。江寒将饭盒轻轻放在柜子上,我想睡觉。说罢,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林夏默默收拾着柜子上的残羹剩饭,嗯。轻轻应了一声。
看着被子里微微颤抖的人,林夏抓起江寒的手,没事没事,有我陪着你。
江寒缩在被子里,一闭眼全是陈雯雯和胡鑫狰狞的脸,七八只大手扯着她的衣服,一切都历历在目。
……
夜幕如墨,将整个校园笼罩其中。万籁俱寂,唯有偶尔的虫鸣声在空荡的校园里回荡。
江寒身着单薄的病号服,蜷缩在灌木丛中,身影在摇曳的枝叶间若隐若现。
半个小时前,校医室里,江寒将罗医生给她开的安眠药藏于掌心。
趁林夏上厕所的时候放入她的水杯。看着林夏毫无察觉地饮下,渐渐陷入昏睡。
江寒迅速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学校里并没有监控,她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微弱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江寒借着这微弱的光,从怀中掏出那张照片。照片上月牙形胎记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
当初在厕所里,陈雯雯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在挣扎间,一眼瞥见陈雯雯露脐短袖下的那个月牙胎记。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江寒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带着复仇的火焰。
江寒一路绕开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朝着学校的科技楼潜行。当她来到保卫处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心中暗自庆幸。
轻手轻脚地走进保卫处,将剩下的半包安眠药倒进桌上的杯子里,顺走墙上的钥匙,动作迅速而熟练。
做完这一切,江寒上了楼,在黑暗的走廊里,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终于,她找到了那间教室,毫不犹豫地窜了进去。
打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启动面前的电脑,江寒掏出一部手机,一根数据线,开始捣鼓起来。
半小时后,江寒按下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发送按键,嘴角微微上扬,陈雯雯你也有今天,想不到吧。
让你欺负我,你们这群畜牲,都不得好死。
做好这一切后,江寒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嘎吱—刚推开门的瞬间,
砰—江寒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姑娘,还挺有勇气的,不过可惜了。男人戴着口罩,深邃的眼眶里,金色瞳孔微微泛着冷光。
第三晨,熊哭魂,一年前雨落伤痕,水杯晃,药浮沉,原来你才是主人。
3.镜中阴谋
睁开眼,江寒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密闭的空间里,没有开灯,四周仍然静悄悄的。
这是…我又回到这了。江寒难以置信,伸手在自己大腿内侧掐了一下,哎呦。好疼,竟然不是在做梦。
啪—一束光落在江寒面前。
这是一面镜子。江寒伸手摸了摸,冰冰凉凉的。
恭喜你完成任务,干的不错。镜子里,上次的黑衣人再次出现,仍然戴着面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寒情绪都快崩溃了,到底什么鬼。
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进来看吧。黑衣人从镜子里伸出手,一把将江寒扯了进来。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朵朵水花。
江寒抱着书包,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一只手从身后猛地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进了昏暗的小巷子。
江寒,求求你了!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发丝不断滴落。她死死攥住江寒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的皮肉里,
你知道我为了这次数学竞赛有多努力吗我爸妈就盼着这次的一等奖奖金,你帮帮我吧你去告诉评委,你自动放弃决赛资格,只有你能帮我!
江寒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亲密无间的好友。
路灯透过雨幕,在林夏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张熟悉的面孔此刻扭曲得让她感到陌生。
林夏,你冷静点。江寒试图抽回手,声音里带着不安,这是比赛,我们都应该靠自己去竞争。
靠自己。林夏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与绝望,除了你,我就是第二,我心里清楚的很,只要你不放弃,我根本不可能拿到一等奖。
可是……江寒话未说完,林夏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猛地推了江寒一把,江寒踉跄着撞到墙上,后脑勺磕得生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林夏的拳头和巴掌就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
为什么不答应我!为什么!林夏边打边哭喊,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为什么这么自私!
江寒蜷缩在墙角,用胳膊护着头,泪水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她不明白,曾经一起说笑、放学一起回家的好友,怎么会变成这样。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刺痛,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林夏。
雨越下越大,将小巷里的哭喊与挣扎,都淹没在了滂沱之中。
我都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江寒以第三视角看着以前狼狈的自己,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
看到了吗这就是人性,现在该怎么做,清楚了吗黑衣人揪着江寒的衣领,强迫她抬头看得更清楚些。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江寒双瞳充血,面目狰狞,我要让她死,全部都给我去死。
啊—
罗医生—!!!
趴在床尾睡得正香的林夏被床上人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惊醒。
长长的针头泛着寒光,罗医生扎进江寒胳膊。没事,没事,先来一针镇定剂。
刚拔出针头,江寒醒了,眼睛睁地圆圆的。
林夏看着眼前人醒了,拍着自己胸脯安慰道,你刚刚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可吓死我了。
可能是吧,我不记得了。江寒缩在被子里的手攥成一个拳头,却淡定地开口。
要喝点水吗林夏询问道,
小姑娘,你这同学多好的,这样细心照顾你。罗医生手里换着吊瓶,今天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江寒牙都要咬碎了,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疼了,好多了。
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今天没什么问题,下午就可以出去了。
罗医生叮嘱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病房里,此时就剩下林夏和江寒二人。
呜呜呜—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林夏拿起一看,立马走到病房外去接电话。
江寒也蹑手蹑脚地跟在她身后,
什么陈雯雯被抓了,怎么回事
林夏突然声音加大,江寒一个激灵,躲进了一旁的厕所。探出头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是说,有人把陈雯雯她们抽烟,在厕所打人的视频发到了市教育局。
什么,怎么办你们几个自求多福去吧,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可别连累我。
林夏挂断了电话,揉着眉头,自言自语,照片和视频都在我手机里,谁干的呢
她在走廊来回踱步,算了,这群傻逼昨天还把教训那个臭婊子的视频发了出去,真是一群蠢猪。
陈雯雯这个畜牲总算被解决了。
江寒心里一阵窃喜,看来昨天晚上没白费功夫。
不过,自己最后怎么回来的呢怎么一睁眼,就躺在校医室的床上了。
见林夏马上过来,江寒立马钻进了厕所里。
上完厕所后,江寒在水池前洗着手,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水池里的水慢慢变成猩红色,并且不下渗,反而越积越多。
江寒有些疑惑,伸手在水池里的管道口掏弄着,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江寒触碰到一个物件,将它拿了出来。
一张沾满血迹的小熊卡片,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江寒猛地吸了一口气,这张卡片是江寒刚和林夏结为好朋友的那天,她送给林夏的礼物。
后来,因为数学竞赛的事,俩人闹掰。林夏亲手在她面前将这东西撕成碎片。
一年前,江寒转来这所学校,原以为俩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了。没过多久,林夏也转进来了,还和江寒在一个班。
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好吧我真是昏了头,我真的真的很抱歉。林夏刚来第一天,拦住出教室的江寒。
啪—一记耳光,啪—又是一记,林夏就这样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着,我真的错了,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扇死自己。
江寒看着眼前人,念及往日旧情,最终还是心软了。
没想到啊,从始至终,我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林夏,你和她们也没多大区别,都是畜牲。江寒在心里这样想着
,暗暗发誓,我一定让你也付出代价。
收起卡片,水很快就渗漏下去,水池里又恢复了正常。
正午,风裹挟着青草与野花的甜香掠过发梢,树叶在枝头沙沙作响,折射出细碎的光斑,随着微风在地上欢快跳跃。
很好,一切看来都很正常,伤口也恢复的不错。罗医生拿着小电筒,翻看江寒的眼皮,又照在头部伤口处。
那可以回教室上课了吗林夏站在一旁问道。
可以,收拾东西走吧。罗医生语气温和,回去记住,伤口恢复期间,要少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哦。江寒应了一声,抬腿下了床。
在屏风后面换好衣服,林夏也收拾完东西,俩人一起走出了校医务室。
路上,林夏,谢谢你这两天照顾我。江寒开口,眼睛瞅向四周。
没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嘛。林夏光顾着看手机,回答很敷衍。
突然,江寒看见了什么,拉着林夏走向前面的综合楼。
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江寒拽着林夏,一路小跑着。
综合楼是学校比较破旧的老楼,一般作为学校摆放各种杂物的地方,没什么人。
铁门的铁锈在阳光下剥落,簌簌落在林夏帆布鞋上。
天台上,十几盆向日葵泛起金浪,花盘沉甸甸地垂向林夏,像无数只摊开的掌心。
还记得初中生物课吗江寒拧开可乐瓶盖,气泡声在闷热的空气里炸开,
你说向日葵永远追着光跑,所以你最喜欢向日葵。她将泛着细小泡沫的可乐递过去,瓶壁凝结的水珠滑过指缝,在掌心留下黏腻的触感。
林夏仰头灌下大半瓶,帮我和向日葵拍张照吧说着,她晃了晃空瓶,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江寒举起手机,镜头里她身后的护栏只剩半截,生锈的钢筋像折断的骨头支棱着。
再往后退半步,让花铺满整个画面。她的声音混着蝉鸣,在林夏耳中却像隔着水幕。
药效发作的瞬间,林夏踉跄着,坠落的风声灌满耳膜。
江寒拍拍手,嘴角上扬,林夏,你个畜牲,终于死了。
原来复仇的感觉是这么爽,江寒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得到了某种升华。
慢慢靠近林夏刚刚跌落的地方,江寒想都没想,纵身一跃。
第四昏,诊室温,白褂藏刀笑温存,金瞳裂,指扣筋,医生,谁才该问诊
4.双重人格
消毒水的气味像把钝刀,割开江寒混沌的意识。她在尖锐的耳鸣中睁开眼,白晃晃的顶灯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病号服粗糙的布料摩挲着皮肤,床栏金属冰冷的触感让她猛地坐起身——记忆如碎裂的玻璃重新拼凑,天台边缘摇晃的向日葵,林夏坠落时翻飞的衣角,还有坠落瞬间自己不受控的狂笑。
走廊传来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混着父母压抑的啜泣。江寒攥紧床单,指节泛白。
门缝漏进的光里,他看见母亲抹泪的手在颤抖,父亲正对着医生低头鞠躬,金属眼镜框在灯光下闪过冷光。
初步诊断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童年创伤可能是诱因,再加加上病人受惊,情况很不乐观......医生的声音像浸透了冰。
门被推开的刹那,江寒呼吸停滞。白大褂下摆扫过门框,医生将病历夹按在胸前,嘴角勾起弧度。
与医生对视的一霎那间,江寒的脑袋都要炸了,那双金色瞳孔她再也熟悉不过。
面前的医生正是她在校医务室里每天都见到的罗医生。
你…你是罗医生江寒有些惊恐,指尖微微颤抖。
不对,我姓顾,叫顾言迟。医生一脸好笑地摇摇头,我想我们并不认识。
!江寒有些怀疑,难道他在说谎。
顾延迟见她一脸难以相信的样子,便主动递上自己的工作牌。
顾延迟,男,25岁,铜泽市第一精神病院精神科主任。照片上的人也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你真的没去过铜泽市一中当校医吗江寒还是不相信,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在这所医院工作。顾延迟摇摇头,满脸疑惑。
那你是双胞胎吗有个哥哥或者弟弟江寒捏着工作牌的手心微微出汗。
听见江寒的话,顾延明显迟愣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我没有兄弟,我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对我的身份这么好奇。
顾延迟有些生气,一把夺过江寒手中的工作牌,朝门口喊了喊。
家属可以进来了。
江寒还是不相信眼前人所说的话,狐疑地用眼神上下打量着顾延迟。
突然,江寒像被踩住尾巴的猫迅速弹起,你说谎!她死死揪住对方衣襟,指尖泛白,你到底是谁你说!你说啊!
诊室门被猛地撞开,熟悉的香水味裹挟着慌乱气息扑面而来,母亲温热的手掌覆上她颤抖的手腕:寒寒,你这是干什么
皮鞋与瓷砖碰撞的声音响起,父亲粗糙的指节也扣住她手肘,快松手,你疯了吗
混乱中,顾延迟冰凉的指尖擦过江寒颈侧,注射器已经精准刺入她手臂。
江寒想要尖叫,喉间却只溢出破碎的呜咽,意识像被卷入黑色旋涡,瞬间瘫倒在地。
看来,病人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下面我们将采取进一步措施。家属跟我来吧。
我女儿究竟怎么回事在学校好好的,突然就想跳楼,谁都拦不住。江寒的母亲擦着眼泪,哭哭啼啼的。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渗进来,在江寒苍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她像具人偶般僵直地躺着,脖颈处还残留着镇定剂的针孔,在幽蓝的光影下泛着诡异的青。
顾延迟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术刀,金属表面倒映出他扭曲的笑容。
水珠顺着刀刃蜿蜒而下,滴落在洗手池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小姑娘,你很厉害。
他将刀甩了甩,水珠溅在镜面上,晕开一团团阴影,但今天我要送你走了。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伤了一个男孩的心,哈哈哈哈,不过,我也帮你复仇了。
他的金色瞳孔在黑暗中闪烁,宛如两团跳动的鬼火。
嘴角撕裂般地向上勾起,露出森白的牙齿,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着,狰狞得近乎可怖。低头哈腰了这么久,手撕霸凌者的感觉爽吗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音。
顾延迟缓缓逼近床边,手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江寒毫无知觉地躺着,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刀尖刺破空气的瞬间,他忽然顿住,像是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模样。随后,手腕猛地发力——
猩红的血花在素白的床单上绽放,如同一朵妖艳的曼珠沙华。
顾延迟摘下染血的皮手套,随意扔在地上。他俯身探向江寒的鼻息,指尖触到她逐渐冰冷的皮肤,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枭,月光被乌云吞没,整个房间陷入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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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雾,账单滚,校长收钱记录吞,校医室里荡春水,受害者我是猎人。
5.终极反转
细雨敲打着礼堂的玻璃穹顶,第五日的黎明裹着潮冷雾气。
铜泽市一中校长西装革履站在台上,金属话筒折射着冷光,台下整齐排列的校服像灰色浪潮。
当表彰大会进行曲前奏响起时,大屏幕突然滋啦闪烁,雪花屏中跳出刺耳的尖叫。
陈雯雯扯着某个女生头发撞向储物柜的画面,在巨型屏幕上被放大数十倍。
更骇人的画面接踵而至——装着现金的牛皮纸袋滑进校长办公桌抽屉。
深夜办公室里,校长肥大的手掌在校医肩头游移。
礼堂陷入死寂,只有视频里电子音机械地报着日期,如同催命符。
台下一片哗然,
我去,咱校长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贪这么多钱,怪不得学校教学楼破的跟废墟一样。
天呐,这就是咱们铜泽市一中的好校长。
……
台上校长冷汗直流,手忙脚乱地操控着大屏幕。
最后,索性切断连接大屏幕的电源。
都给我安静!。校长举着话筒,声音震地台下的学生耳膜发疼。
礼堂后方突然响起清脆的掌声。所有人循声望去,二楼雕花栏杆旁,栗色卷发的少女倚着天鹅绒帷幕,苍白指尖缠绕着一缕头发。
随着发丝飘落,露出底下金芒流转的瞳孔,那抹光泽像毒蛇吐信时的冷光。
哈哈哈哈,校长大人今天可名扬天下了。他漫不经心地扯松颈间的蝴蝶结,珍珠发夹跌落在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暴雨突然砸向玻璃,震得穹顶嗡嗡作响。
礼堂穹顶的水晶吊灯在骤雨中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校长扶着讲台的指节发白,喉结艰难滚动:你到底是谁!
回答他的是一声阴冷的轻笑。女孩一把将栗色假发扯下,揉成团攥在手心,发根处金芒乍现。
当他抬起头时,校长只觉后颈窜起一阵寒意——那张被监控记录过无数次的面孔,此刻正扭曲成毒蛇吐信般的弧度。
我是谁金属栏杆被攥出吱呀声响,那人俯身逼近,上周二深夜十点,你在医务室隔间说的那些话,这么快就忘了
他突然扯开白衬衫领口,锁骨处狰狞的抓痕还泛着青紫,或者,看看大屏幕上这个
投影幕布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校长佝偻着背亲吻校医的画面被定格放大。
冷汗顺着他的后颈滑进衣领,眼前的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金瞳在黑暗中流转着诡异的光:我是你求着别报警的校医,是被你污蔑勾引学生的衣冠禽兽,现在——他扯开嘴角露出森白牙齿,是来收债的恶鬼。
校长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尾椎撞上台阶的闷响混着癫狂的笑声。好戏才刚刚开始。
警笛声刺破雨幕,红蓝警灯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成嗜血的纹路。
当第一批警察踹开雕花木门时,那人将刀尖抵在自己唇边,舔去沾染的血珠,笑声穿透暴雨,惊起无数盘旋在教堂上空的乌鸦。
……
铜泽市第一精神病医院里,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苹果清甜。江寒滑动手机的手指突然僵住,屏幕上铜泽市一中惊天丑闻的标题刺得她眼眶发烫。
母亲削苹果的沙沙声突然变得遥远,她盯着屏幕上学生江寒精神分裂入院的黑体字,喉间的果肉突然变得酸涩。
敲门声适时响起,谁啊江寒妈妈放下水果刀起身开门。
江寒一惊,连忙将手机锁屏。
推开房门的瞬间,潮湿的风裹着花的香气涌进来,穿蓝白校服的少年局促地立在门口,怀里的花束被捏得微微变形,指节泛出青白。
阿姨好,我是江寒的班长罗池。少年说话时眼睛盯着地砖缝隙,额前碎发下露出通红的耳尖,听说她……住院了。
他把果篮往怀里又紧了紧,玻璃纸摩擦的窸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江寒妈妈立刻了然地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打趣的意味:哎哟,快进来坐!她转身时故意把果盘推到江寒手边,寒寒,好好招待同学,妈妈去楼下买瓶水。说着眨眼带上门,高跟鞋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病房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静。罗池像根紧绷的弦,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僵硬地挪到病床边的椅子上,膝盖几乎要碰到江寒的床沿。
这是……补充维生素的橙子。他推过果篮,手腕上的金属校牌磕在床头柜发出轻响,还有……他突然攥紧包着粉白桔梗花的玻璃纸,喉结剧烈滚动,这是特意买给你的花。
江寒感觉喉咙发紧,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空调出风口的冷气拂过发烫的脸颊,她盯着少年歪掉的第二颗校服纽扣,突然发现他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谢谢。她慌乱低头,发梢垂落遮住涨红的脸,却听见对方急促的吸气声。
其实从五一篮球赛,你给我送水那天起……罗池的声音轻得像要消散在空气里,手指无意识抠着牛仔裤的线头。
我就……他猛地抬头,目光撞上江寒躲闪的视线,又触电般移开,我喜欢你很久了,江寒同学。
江寒攥着被角的手微微发抖,能清楚看见少年睫毛下的阴影在剧烈颤动。
当对方滚烫的指尖试探着覆上她手背时,她感觉全身血液都涌到了头顶:我……我也……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烫得发烫的脸颊逼得咽了回去,却在看见罗池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时,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刻,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混着罗池突然加快的呼吸,在病房里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江寒盯着自己泛红的指尖,突然想起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新闻——原来在黑暗席卷一切的同时,也会有笨拙的温柔,小心翼翼地探进裂缝里。
六日响,钟摆摇,三道血痕成图腾,你以为,我是尘镜中人,早成刃。
6.往事浮沉
镜面映出扭曲的人影,罗江跌坐在洗手间隔间冰冷的瓷砖上,顶灯刺得他眼眶生疼。
锁骨处的淤青在白炽灯下泛着诡异的紫,像条毒蛇蜿蜒爬上脖颈。
镜中那张苍白的脸突然扭曲变形,刘海东肥厚的手掌按在他肩膀上的触感,混合着令人作呕的古龙水味,再次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
罗校医,你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吧镜中浮现出那张油腻的笑脸,我似乎记得,你还有个念高二的弟弟,叫罗池是吗尖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罗江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将喉间的呜咽咽回去。
水滴从水龙头滴落,在寂静中敲出空洞的回响。他颤抖着解开衬衫纽扣,胸前交错的伤痕像张丑恶的网。
那些被锁在办公室的夜晚,文件柜的金属棱角硌得后腰生疼,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混着威胁的耳语,此刻又密密麻麻爬满耳膜。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雷,罗江浑身剧烈颤抖。雨水拍打着玻璃,将镜中的倒影搅成破碎的光斑。
父母车祸后泛黄的病历单、罗池攥着奖状时亮晶晶的眼睛、还有自己攥着录取通知书在暴雨里奔跑的模样,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校医岗位,原以为能给弟弟撑起一片天,却没想踏进了比深渊更可怕的陷阱。
不能让小池知道...他抱紧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雷声轰鸣中,某个念头在绝望的深渊里破土而出,带着玉石俱焚的狠绝。
洗手池的水倒映出通红的眼眶,翻涌着即将燎原的恨意。
哥,我回来了。罗池刚进门,就扯着嗓子喊。
罗江被这一嗓子拉回现实,连忙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小池,今天咱们吃炸酱面,好不好
嗯罗池轻轻答应了一声,低着头。
弟弟以往放学都是很高兴的,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臭小子,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最爱吃炸酱面了吗罗江拍了一下自己弟弟的后脑勺。
罗池嗫嚅着,很小声地问了一句,哥,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罗江有点惊讶,怎么自己弟弟是有喜欢的人了。啊—
算了吧,你也不知道。罗池抓起自己的书包走向房间。
罗江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便轻轻跟了上去。
房间里,罗池倒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照片,要是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
弟弟的声音非常非常轻,但房间门口的罗江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唉,弟弟大了,留不住。罗江自言自语,一边往厨房走去。
……
晨光斜斜切进医务室的百叶窗,罗江正将酒精棉球整齐码进托盘,金属柜门的反光突然被一道人影割裂。
背着昏迷女生的林夏撞开玻璃门,运动鞋在瓷砖上打滑,重重将人摔在检查床上。
那女生的马尾散开,苍白的脸颊贴着枕头,脖颈处蜿蜒的紫色痕迹像条垂死的蚯蚓,头上还冒着鲜血。
怎么回事罗江扯过听诊器的手顿了顿,冰凉的金属圆盘在指缝间打转。
林夏倚着窗台低头玩手机,粉色美甲敲击屏幕的哒哒声格外刺耳:她活该,让人给揍了,自己作的呗。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呛人。罗江的指尖按在昏迷女生颈动脉上,数着规律的跳动,
余光却死死盯着林夏反复划动屏幕的手指。那动作太像被威胁时,强装镇定刷工作群消息的模样,连咬下唇的力度都如出一辙。
先去叫校医室备用的冰袋。罗江弯腰翻找医药箱的动作顿了顿,却听见床上的女孩细若蚊蝇的声音。
求…求你,放…放过我。
罗江心里微微一颤,这句跟他被刘东海抓着脖子时求饶的话一模一样。
也许,我们有着相同的遭遇和敌人。
第七日,屏幕亮,指尖敲,故事已成。各位读者,你们才是审判神。
晨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在键盘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林沐盯着电脑屏幕上最后一行句号,喉结艰难地滚动。
文档右下角跳动的12473字像个讽刺的玩笑,他反复刷新后台数据,阅读量仍停留在刺眼的27。
卧室门吱呀推开时,他慌忙最小化页面,手腕却撞翻了凉透的咖啡杯。
程野揉着乱发踱出来,棉拖鞋踢到满地泡面盒:呦呵,又一夜未眠。大作家今天又写了什么故事啊他伸手去勾林牧的肩膀,却被对方僵硬的脊背硌得缩回手。
林牧扯了扯嘴角,显示器蓝光映得脸色发灰:唉,别提了,现在短故事市场都饱和了,没什么出路了。
他无意识地抠着键盘缝隙里的面包屑,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打翻的番茄酱。那些被退稿的深夜,编辑千篇一律的故事内核不够新颖在耳边回响。
程野弯腰捡起滚到墙角的鼠标,塑料外壳上贴着梦想起航的褪色贴纸。那你还写他晃了晃鼠标,屏幕亮起的瞬间,后台数据依然死寂。
窗外传来送奶工的三轮车铃铛声,混着早高峰的汽笛,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撞出空荡的回响。
林牧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酸涩。他重重合上笔记本,金属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个人爱好而已,快坚持不下去了。没什么人看,纯属为爱发电。
键盘上的字母W键已经被磨得发亮,此刻这个字母在晨光里泛着陈旧的光,像块即将熄灭的余烬。
也许写作这条路本来就不适合我。他轻声说,声音被窗外呼啸而过的火车轰鸣声吞没。
程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后背,晨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拖成了长长的、沉默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