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科幻小说 > 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 第177章 童贯兵败,童贯兵败!

童贯兵败,童贯兵败!
想得许久,娄敏中才慢慢答道:“此事,不可深信……”
方天定立马问:“为何不可深信?若是官军当真南北两路起了嫌隙,勾心斗角,岂不正利守城?”
娄敏中慢慢说道:“回殿下,此事,分两面来说。一来,此事极有可能是官员之诡计,南北夹击攻城,一面猛攻,一面不动,还有如此书信而来,不免就是为了一个目的,让咱们把精锐都调集到南边去,如此,利于北边突袭破城。
二来,即便此事当真,那北边之所谋?从来不是放我等一条生路,也还是为了让咱们把精锐调到南边去,造成北城空虚之局,其目的,还是为了攻城,既都是如此之谋,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区别呢?”
方天定闻言一想,道理当真没错,信也好,不信也罢,其实都是一回事。
便是来问:“莫不,官军破城,并不在南,而在北?”
如此一语,娄敏中听来,只觉一愣,这事,好似还陡然变得更麻烦了?
北边之官军,一直以来,看似精锐不多,且军械打造也少,平常里,连挖沟布防之事也不如南边积极,莫不都是藏拙之策?
真正目的是想让城中之人对他们放松戒备,一心顾着南城之防务,忽略北城?
如此,更好“声南击北”,一击而破?
一切之事,只能靠猜,真想来,若真是此策,那出得这般计策之人,着实高明得紧。
便是想一想,都觉得让人不寒而栗!
娄敏中立马来言:“当加强北边之守备,兴许有一事不假,攻城之日,定就是正月廿三。”
听得娄敏中这般言语,方天定便是大骂:“好贼子,果然被我看破,竟是出得这般之奸计,幸在瞒我不得,教我看破其中!我军人多,也不惧他阴谋诡计!”
“正月廿三,后日也,只当认真准备,严阵以待,届时,援军必至,便是杭州之围,后日必然可解!”
娄敏中心中升起了几分期待,一旦杭州城之围一解,那这永乐之国,一切便大不同,官军撤退,只管随去掩杀。
官军一退,那更是军心涣散,立马发兵北去,那也定是势如破竹,苏湖江南不在话下,乃至过大江也是简单容易之事,宋廷向来反应极慢,若是进军速度再快一些……
说不定,兵围汴京,也不是不可想之事。
一旦兵围汴京,那便是乾坤倒转,神鼎更易,大事,成也!
想到这里,娄敏中甚至都有些激动起来,只在转眼去看看那南城之外。
天色已然黑下,却是那皎白月光之下,远处一幢幢的高耸黑影,好似夜幕之下张牙舞爪的鬼怪,显出几分狰狞可怖。
娄敏中的知觉中,又好似心中陡然一紧,刚才的那些期待期望,戛然而止。
一旁太子方天定已然起步走去,正在说:“只要攻城之时,援军赶到,官军必然受挫。”
娄敏中转身随着一起下城墙,也点头一语:“是啊……”
是啊……是不是呢?
娄敏中心中有些不安,有些事,就怕去想,想什么呢?
想的是那苏武一万军,连连击溃所谓三十万大军,也听得仅剩的两位飞将军回来说的那些战场细节,那苏武骑兵纵横驰骋,冲阵凿阵,犹入无人之境……
感受到娄敏中好似在思索什么事来,方天定忽然也问:“宰相在想什么?”
娄敏中摆摆手:“未想什么,胡思乱想罢了……”
却是话语答完,娄敏中又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想,援军此来,定是圣公座下精锐尽出,四大元帅至少会来两人,护国大元帅司行方,镇国大元帅厉天闰,皆非常人,皆有万夫莫当之勇。
二人麾下,还有战将无数,当是不会像头前吕师囊那般不堪一击,定是战力非凡……
想到这里,娄敏中那不安的心思,终于少了几分忐忑。
如此大规模攻城,苏武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太多,填护城河,填自己挖出来的壕沟,大军械造得差不多了,小军械也要多多再备,特别是简易的木盾,能备多少备多少。
各部之间,细节的沟通,那是能做到多细致,就要做到多细致。
战争,从来都是管理学。
全军,从上至下,都在摩拳擦掌,每个士卒,也都在检查自己的个人器械,骑兵,更是在反复查看自己的马匹,多喂几把精粮,多安抚几下脖颈……
童贯兵败,童贯兵败!
厮杀喊杀,笼罩半座城池一般,不知多少战战兢兢的杭州人,把耳朵凑到门口窗口,侧耳去听,听得激动不已,也听得胆战心惊。
似在等候一种命运的解脱,似也在等候最后一次命运的审判!
乃至还有那流矢越过城墙,插破瓦顶,长枪一般的箭矢钉在屋内身边,却又不觉得怕,身处一种朝不保夕的危机太久,许是一种麻木,好似这一刻,死也挺好……
真是要死,却莫名又起几分求生的欲望,只念官军早早打进来吧,打进来……那真是一切的解脱……倒也不知是不是奢望……
乱世人命,雨打浮萍,从来不由自己……
什么石宝,什么王仁,苏汀,茅迪,汤逢士,在这四处危急的城墙上,杀去一个又一个的官军,却也并不显得多么了不起。
王荀也好,姚平仲也罢,关胜,郝思文,宣赞……一处一处的攀爬冲击,也不过是万千一粟,只在奋勇……
将台之上,刘延庆终于不再大呼小叫喝骂不止。
苏武早已站起,远远去看,站定那里,犹如雕像。
童贯,竟是也起身了,走到将台之边,站在苏武之旁,说童贯如何如何知兵,如何如何打过多少仗,其实他这辈子六十六年,又何曾见过这般巨大的场面?
三人,在今日此处,其实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什么计策,什么运筹帷幄,什么智计百出,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唯有血与火的哀鸣,唯有钢铁之间的碰撞,才是这一刻的旋律之音。
一个骑士飞奔到将台之下,一礼之后大呼:“陷阵营武指挥使,派小人前来请战!”
苏武抬手一挥:“不允!”
骑士飞奔就去!
却是苏武陡然发现自己激动了一些,看了一眼刘延庆,此令,合该刘延庆来下!
刘延庆也看了看苏武,只点头:“时机未到。”
将台之上,再也没有一人落座,都虞侯也好,军师也罢,乃至编修程浩,所有人都站在将台边缘,远远去眺望。
那程浩,更是面色煞白,只看一个铁甲从几丈高的城墙落下,重重砸向地面,他仿佛心脏被一只手紧紧一握,一时停住了跳动。
也才刚刚知晓,原来,这就是打仗,这就是战争。
这又哪里是人待的地方?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十几二十年去,一顿饭一顿饭去吃,一顿饭一顿饭去挣……
却是就这么轻易就死了……
那哀嚎,好似充斥耳畔,哪怕闭目去,依旧萦绕在耳,仿佛人世间最凄惨最凄厉最恐怖……
睁眼再去看,那一个一个从城头之上落下来的血肉之躯,竟是那么的多。
他看不到城墙之上的惨烈厮杀,只能看到城墙外边落地之人,他还有疑惑,何以这些人,明明如此危险,生死一瞬,却还如此奋力去爬?
这般的勇气,是哪里来的?是为什么?
他有不解,他在试着找到一个答案,他去看自己的妹夫苏武。
读书二十载,不知读了多少书,住在最繁华的汴京城里,他自以为见过天下的世面,他活得有许多幸运,不愁吃穿,他也活得有许多的悲苦,永远都是人群中的那个配角。
他也活出了一些通透,自也活出了一些纠结……
他自以为自己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运作的……
今日,却陡然发觉,自己兴许还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运作逻辑。
就好比此时此刻,他可以理解文字里写的奋勇,但其实又不能理解眼前的这一幕奋勇,因为眼前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般的哲思,当真有点折磨人……
一个游骑,本在南边观看战场,此时打马飞奔往北,往北去禀报。
北边大营里,八万余人,亦如平日。
那中军大帐之中,挤满了人。
有人在喊:“打起来了,当真打起来了,打得激烈非常!”
也有人在说:“也不知贼人援军今日会不会出现在那童枢相之后阵……”
还有人言:“打得如此激烈,那枢相麾下,当真有许多人都爬上去了,也不知北边贼军,是不是在往南城调动……”
辛兴宗看着两浙路制置使谭稹,也问:“相公,敢问何时可动?”
谭稹自好似诸事在握,摆摆手:“不急,才刚刚开始,只待他们再战,战到那童贯全军都压上去的时候,等到那童贯真正放手一搏的时候,那时候,才是时机!”
辛兴宗又问一语:“那要不要先行列阵?”
谭稹连连摆手:“不可不可,一旦提前列阵,城北之贼,定不会南去了。”
“只是……”辛兴宗自是知晓兵事,便是知道,攻城之战,何其繁琐,身边这些京畿京西之兵,本就军纪涣散,若不提前列阵,只待临时来仓促攻城,那定是不知会乱到什么地步去……
却是这话,被谭稹打断了:“只是什么?若是提前惊了贼人,我诸般大计,前功尽弃也……”
辛兴宗只得不再多言,却是心中总有担忧,担忧这近十万之大军,谭稹玩不转……
便是辛兴宗自己代入谭稹此时的角色,不免也是满头是汗,不免也想,那就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到时候,自是仰赖他来先登,那就做好先登之事吧……
只期待北城之上,皆是那乌合之众,一击就溃。
南边将台之上,程浩慢慢安定了心神,看得那惨烈的场面,时不时看一眼自家妹夫,便好似就能安定心神……
程浩还有一想,自己……仿佛不曾尿了裤子……甚至伸手去摸了摸,未湿。
想起父亲在京中之语,程浩莫名又觉得自己好似争了口气。
只看将台之上又来骑士,大呼:“报,西南,贼援军在靠近。”
苏武立马就问:“多远……”
“七八里了,有那骑兵千余,已然在四五里之内……”
“来得快!”苏武看向童贯,贼援军之动向,一直在苏武游骑把控之中,从昨天起,贼军行军速度陡然加得极快,不出意料。
也是这官军准备攻城的那些准备,都在预示着攻城的时间,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也不必是秘密。
童贯对着苏武点了头,苏武躬身一礼:“枢相,刘总管,我去也!”
童贯开口:“小心自身!”
刘延庆也来说:“此战之胜负,更多仰仗苏将军之胜败,只待苏将军好消息来!”
其实,苏武并不完全这么想,他对攻城之胜败并不担忧,更多想的是早早结束这攻城之战,减少各部精锐之伤亡。
只要援军一溃,一切就会提前结束。
“二位放心!”苏武起身就去,骑兵各部,早早准备好了在等候。
苏武故意多走几步,路过程浩身边,拍了拍程浩的肩膀,如此走了过去。
程浩也有一语来:“子卿,刀剑无眼,你一定小心谨慎啊……”
苏武却还回头一语:“你应当说,必胜凯旋。”
苏武是笑,人已下了将台,正在翻身上马,动作利落非常。
程浩便是一语来喊:“定是凯旋!”
踏雪乌骓马,已然奋蹄而起。
后阵之中,七千骑,等候多时,只看苏武来到军前,韩世忠节之后再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