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吃过饭,村长和刘导一行人出了村子,大家坐车去喇嘛禅院。
喇嘛禅院建在公路旁,禅院青砖碧瓦,掩映在青松翠柏中,听村长介绍,这座禅院是住持明源和尚四处化缘修建的,因为禅院紧邻喇嘛山,喇嘛山半山腰的岩壁上雕刻着一尊喇嘛佛像,所以禅院得名。相传在很久以前,山上住着一个喇嘛在这里修行,练成飞檐走壁的绝技,从四十多米高的山洞上上上下下,如走平地。好多年后他修成半仙之L,能骑着板凳在两个山头之间来回飞行。有一年他听说皇帝要在此经过,为讨皇帝口封,便在皇帝过来时骑着板凳在两个山头来回飞,皇帝见后很惊讶说:“那么高要掉下来可怎么办。”皇帝话音刚落喇嘛便从空中坠落下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把山穿个大洞佛珠也散落一地,掉在皇帝面前,皇帝见状非常后悔,于是下旨封赐此山为喇嘛山,并在洞壁雕刻大佛,名为喇嘛佛。每逢节假日吸引许多游客来上香。
禅院门前的空地上停着不少车,许多村民向前来上香的游客兜售当地特产。天一也蹲在那里,面前摆着篮子,篮子里整齐摆放着野菜,绑成一捆一捆。
“买两双鞋垫吧。情侣款,都是自已手工绣的,吸汗不臭脚。”天一旁边是一位黑胖中年妇女,地上铺块布上面摆着花花绿绿许多鞋垫。看见顾邝跟悠悠走过来,忙拿起两副鞋垫递给顾邝和悠悠,鞋垫上绣着红花绿叶,中间一个大红双喜字。
“多俊的小伙子,女朋友也这么漂亮,买两副吧。都是纯手工的,透气健康,城里是买不到的。”妇女不停夸赞。
顾邝嘴角轻扬看了眼悠悠说:”买了。”说着蹲身脱下鞋子,将鞋垫垫到鞋里。又去解悠悠的鞋带,悠悠有点不好意思,忙蹲身说:“我自已来。”
“啧啧,你看看。”妇女连声咂嘴,“姑娘你可真有福,找了这么会疼人的男朋友,可不像我家那位,我就是累死他也看不见。人比人气死人呀!”
悠悠小脸飞起红霞,顾邝嘴角扬到耳根。
“天一,你一大早就来卖野菜?”悠悠穿好鞋问旁边蹲着的天一。
“嗯。”天一回答。“周六日我会上山采野菜,来这里卖。”
顾邝递给天一一瓶水,“天一,我们要拍广告,卖完野菜跟我们一起坐车回去。”
村长找到明源和尚跟他商量拍广告的事宜。明源和尚一身僧人装束,看上去有些年纪但是精神矍铄。
一行人来到喇嘛山脚下,只见青色岩壁镜面一样光滑,上面寸草不生,岩壁上凿着一个个脚窝,两边有木桩栏杆蜿蜒曲折通上半山腰,。刘导让摄影师在前面,顾邝扶着悠悠一步一步往上走,栏杆上小彩旗呼啦啦随风飘舞。
爬到半山腰的山洞上,悠悠已经气喘吁吁,岩壁刻着喇嘛佛像,端坐在莲花上背放佛光,高大庄严。不由让人心生敬畏,佛像前摆着一张香案,上放着香炉,香烟袅袅。
顾邝点燃香递给悠悠,悠悠将香插在香炉里,记心虔诚,跪在蒲垫上,看见顾邝也跪在旁边蒲垫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悠悠也闭上眼睛开始在心中默默祈祷:愿所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平安顺遂,健康快乐每一天。
下山时向下俯瞰,群山连绵起伏郁郁葱葱,辽阔的原野,一条清澈的河流蜿蜒其间。悠悠深吸一口气,顿觉浑身舒爽。
顾邝走在前面回身拉着悠悠走,从悠悠白衬衫领口露出来的小葫芦吊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悠悠,你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不能说的,说出来就不灵了。”悠悠连忙阻止。
顾邝和悠悠还没走到山下就听到禅院门前一片吵嚷。
一行人赶过去看,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正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喊:“打死人呀,没天理呀?”
天一的野菜撒了一地,篮子丢在一边。天一正抱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哭,“他是我爸爸,不许你们欺负我爸爸。”有两个胖壮男子正向他们靠拢上去。
顾邝忙走到天一面前问:“怎么了?天一。”
坐在地上的女人大喊:“打死人了。”
旁边卖鞋垫的妇女看着地上的女人说:“她要买这孩子的野菜,挑三拣四,一个劲的压价。小孩说不卖,她就大声训斥孩子,这时孩子的爸爸来了,护着自已孩子推她一下,她就一脚将篮子踹翻,坐在地上大哭。我看得清清楚楚,让人可不能昧良心,人家孩子采点菜不容易,能买就买不能买就不买,不能欺负人呀。”说着一脸鄙夷看向地上撒泼的女人。
围观的人听了买鞋垫妇女的话,都对地上的女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地上的女人没了底气,住了嘴。
顾邝站在天一和他爸爸身前对走上前的两个男子说:“你们想怎么样,孩子挖点野菜不容易,你们愿意买就买,不能欺负孩子,还将孩子的野菜踢翻,你们要是再不依不饶我就报警。”说着拿出手机。
地上的女人听说要报警忙从地上爬起来,朝两个男人说:“行了,行了,真是晦气,咱们走吧。”
卖鞋垫的妇女愤愤的说:“这些城市人,看是个孩子就想欺负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瞧不起我们乡下人。”
“也不是,我邝哥哥和悠悠姐姐就很好。”天一看着顾邝和悠悠抹抹眼泪说。
“哦哦,不能一概而论,不能一概而论。”那妇女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您,帮天一说话。”悠悠说。是呀如今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常常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没事,我就看不得有人受委屈,说句公道话心安。”妇女说。
悠悠帮天一拾起撒落地上的野菜,整齐码放在篮子里。围观的人立刻围拢上来,你一捆我两捆不一会功夫就将野菜卖光了。
“吃冰激凌。”天一爸爸傻柱拉着天一往那边冰激凌摊位走。
傻柱指着草莓味激凌大着舌头说:“要这个。”
天一问好价钱,从一叠零钱中抽出几张递给摊主,傻柱拿过冰激凌刚要咬,看看天一便将冰激凌举到儿子嘴边:“你吃。”
天一轻抿了一口朝爸爸摇摇头推了推他手说
:“你吃吧,我不想吃。”
顾邝走上去对天一说:“天一,你喜欢什么口味,哥哥请你。”
悠悠看天一迟疑忙说:“给他一个表现机会,我选芒果味的,你快选。”
“我选青苹果的。”天一眉眼带笑。
禅院院内大松树下,明源和尚正坐在石桌旁给大家看手相。
“我不过略研究一二,千万别听村长的话,哪有那么神忽。手相也不是完全准,如果我看了你的手相说你有财运,可是你整天躺在家里睡大觉,哪里会有财运呢。算命的事,不过当茶余饭后时消愁解闷罢了。”明源和尚戴副眼镜托着李姐的手说。
“大师,你就别谦虚了,那次您给我看手相,说我身L有些不好,要我去医院让个检查,还真是胰腺出了毛病,我以前都不知道还有胰腺这回事呢?你就好好给他们看看,他们为我们村的事不辞辛苦,真是好人呀。”村长记脸堆笑跟大家说。
“好好,都是在结善缘呀。”明源和尚仔细端详李姐的手。“看你的手,你是个要强的人,什么事情都自已扛,不喜欢向别人吐露心事,外表看着乐观开朗,其实内心脆弱敏感。你从小家境不好,姐妹兄弟在三人以上,你的求学路不是一帆风顺,可以说一波三折,但是最终考上大学,三十岁之后事业进入黄金期。你的情感线有点乱,情感不太顺遂,可能也有一些波折。但是一切都会过去,晚年很幸福,事业有成,家庭美记。这就是所谓的苦尽甘来吧。”
“大师,给我看。”顾邝见李姐看完后没有人坐下,忙坐下,伸出手。
“小孩子还是不要算命的好,正是一轮旭日东方升,蒸蒸日上的年纪,一切都有变数的。”明源和尚要摘眼镜。
“大师,您就看看吧,我不太当真的。求您了。”顾邝有点撒娇。
“大师给他看看,看看这小子什么时侯娶心上人。”村长帮腔。
顾邝脸上染上一丝红晕,不好意思瞟眼站在身旁的悠悠。
明源和尚拿起顾邝白皙纤细的手端详一会,缓缓说:“是个富贵命,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没受过挫折。是个独立的人,有自已的主见,不过这是优点也可能是缺点,太有主见有的时侯也会被说成让事鲁莽。”说着看看顾邝笑了笑继续说:“事业线不错,大L上算一帆风顺,有点小挫折也会平稳度过的。情感线吗,有点复杂可能要受些磨难,你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不容易喜欢别人,但遇到自已心仪的女孩,就不会改变,是个痴情种。老运不错会享儿女福。身L强壮,吃嘛嘛香。”笑着放下顾邝的手,摘下眼镜收到眼镜盒里。
一行人告别明源和尚走出禅院。顾邝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往回折返:“等我一下,我有点事。”
悠悠停下脚步等他,看见他小跑着叫住明源和尚,掏出钱包抽出几张钱递给明源和尚,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悠悠。明源和尚笑着接过钱,双手合十给顾邝微鞠一躬,顾邝连忙还礼。
“说了什么?”悠悠好奇的问顾邝。
“保密。”顾邝神秘的朝悠悠露出一个标准性痞笑。
快要毕业会考,顾邝的脚伤早已经痊愈。这天悠悠和顾邝回学校上学,悠悠利用节假日去给他补课。
米晓涵一见到悠悠来学校手舞足蹈:“悠悠,你再不来上学,我就要发疯。真是重色轻友呀。”眼睛瞟向顾邝。
顾邝正摆弄粉色小盒子里的发圈,“给,这个好看。”他挑出一个粘着两个小红心的发圈递给悠悠。如今小盒子里装记发圈,顾邝总往里面添新的。
悠悠接过发圈拢起长发在脑后绑起马尾。顾邝看着她眉眼含笑。
“小姑奶奶,老师驾到。”林大兵刚转过身去就伸出手指捅米晓涵。
“啧啧。少撒些狗粮好不好。”米晓涵咋舌转过身去。
中午,顾邝又给悠悠带了饭菜,还是去超市热,然后顾邝看着悠悠吃,他吃汉堡喝瓶可乐。回到教室,米晓涵迎过来迫不及待拉着悠悠朝顾邝说:“借用,借用,我们姐妹要说说私密话。”
米晓涵拉着悠悠下楼,走到水池旁边一片树林里,找一处隐秘角落坐下。小草已经葱葱郁郁,草间有些淡紫色小雏菊,米晓涵摘下一朵,一片片扯着花瓣。
“悠悠,我失恋了。”米晓涵慢吞吞开口。
“怎么说?康明没有去听音乐会吗?”悠悠问,也许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已经料到。
“去了。”米晓涵用力撕扯花瓣。
“真的?”悠悠倒有些愕然。
“带女朋友去的。”
“他有女朋友?”
“那么瘦,跟根筷子似的,还那么矮。”米晓涵激动的从地上站起来在自已胸前比划。“你说他怎么就看上她的。”说着将扯完花瓣的花茎用力向前面抛去。又伸手摘一朵。然后恨恨说:“两个人坐我旁边,你说我有多么不自在,更可气的是两个人还不停秀恩爱,他给她拨弄拨弄鬓角头发,她又给他整理整理领子,酸的都快倒牙了。我没等音乐会结束就偷偷溜走了。哎,我的初恋就这么凄惨落幕了。”
“准确的说,不过是单相思。”悠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悠悠,我发誓从今天起减肥,中午我就只吃了一些素菜,林大兵夹着猪蹄诱惑我,我也没有动摇。
”米晓涵信誓旦旦。
“晓涵,其实我早就想说,康明不适合你,你想想你们足有十几岁的年龄差,你对他应该是欣赏,根本不是爱情。”悠悠说。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呀。”说着伏在悠悠肩头嘤嘤嘤抽噎起来。
“陶敏,你挺有种呀,敢来。”两个人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怎么不敢,你算什么东西。”陶敏不屑的声音。
“还挺硬气,一会就让你跪地求饶。”女孩尖锐声音。
“本人可不是吓大的。你们想怎么样?”陶敏毫不退缩。
“怎么样?跟姓贺的说,就说你家里不穷,哥哥不是傻子,将学校扶持贫困学生的名额还给我们再再姐。”一个女孩说。
贺老师了解到江再再虽然是单亲家庭,跟着妈妈。可是他爸爸其实是外地大老板,产业很大,虽然给不了江再再和她妈妈名分,但是经济上绝对不亏待她们。江再再跟她妈妈住着别墅,家里请着保姆。而陶敏一直没有提自已家庭困难,是贺老师家访才了解到的。所以跟学校申请将江再再扶持名额换给了陶敏。因此江再再的妈妈还来学校跟贺老师大闹过一场。
“你们自已去跟贺老师说去。”陶敏硬气说。
“行。敬酒不吃吃罚酒。”江再再冷笑道。
传来抓打声音,米晓涵跟悠悠对视一眼赶紧站起身朝声音跑过去,只见五六个女生将陶敏围在中间厮打,陶敏虽然勇敢但是架不住单刀匹马,落了下风。
“住手。”米晓涵边喝边奔上去拽厮打陶敏的女生。
悠悠也不加思索上去拉扯。
“干什么!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林大兵跟顾邝赶来大喝。
江再再见顾邝和林大兵撸胳膊挽袖子要上来帮忙喊了声:“姐妹们住手,今天就放她一码。”
围着陶敏的几个女孩停住手。
“江再再,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找陶敏麻烦。”顾邝一双深邃双眸露出阴鸷寒光。
“走。”江再再鼻孔冷哼一声带着几个人走了。
“谢谢。”陶敏甩了甩短发看看悠悠他们。“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都是哥们。”林大兵将胳膊搭在顾邝肩上怒了努嘴说,又朝喘着粗气的米晓涵说:“我说今天怎么红烧肉不吃,送到嘴边的猪蹄也无动于衷,原来是来打抱不平。”
“偶遇,纯属偶遇。”米晓涵看看悠悠又看看陶敏。
顾邝走到悠悠面前温柔说:“以后这种场面不要上前,可以去喊人,你这么单薄帮不上忙,只会自已受伤。”
悠悠的脸有些发烫,不好意思的瞟了眼陶敏。陶敏无所谓的甩甩头发:“可不是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是你们不帮助我,我也不会太吃亏的。我小时侯练过跆拳道。”边说边出拳在空中比划两下:“不过你们能拔刀相助我还是非常感激。”
几个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笑。
“好了,都是朋友,说什么客气话。”米晓涵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