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看着蒋仕诚跟那个女人从面包车旁走过去,一时缓不过神。
“悠悠,换好了吗”李姐问。
“哦,还没有。“悠悠回过神来,愣怔怔换上裙子。
“好了,李姐。”悠悠朝车外喊。
李姐上车看着悠悠啧啧赞叹:“嗯,真漂亮,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人呀,还是要年轻呀。瞧瞧这小脸,不化妆也好看。坐下简单画画就行。”李姐说着打开化妆箱。
“像你这么年轻,不要化大浓妆,裸妆最能突显青春气息。”李姐往悠悠脸上扑粉。
悠悠打扮好出现在顾邝面前,顾邝深邃眼眸立刻闪烁起电光火石,一刻也不愿从她身上离开,“悠悠,你简直像是仙子落到凡间。不过穿这么少冷不冷。”说着将披在悠悠身上那件外套拢紧些,又将自已外套脱下来,往她身上披。
“不用了,你不冷吗。”跟他距离这么近,悠悠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皂香,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打在脸上,一丝一缕。让她心跳加速。
“真不冷?”顾邝露出标志性痞笑。
“好,大家准备好,顾邝你把毛衫脱掉,只穿里面的白衬衫。”刘导指挥。
刘导带着悠悠来到湖边选好一个位置向她交代:“你就像平时跑步一样朝摄像机方向跑,跑到顾邝面前时朝他扑上去,要非常非常高兴。ok?先试一遍,不要紧张。记住不要管镜头,自然,一定要自然。”
李姐脱下披在悠悠身上的外套,递给她一条及地长白纱,悠悠手抓着白纱角。
“开始。”刘导朝她一挥手。
悠悠便朝着顾邝小跑过去,身后白纱,白纱裙在微风中飒飒飞舞。顾邝早早朝他伸出双臂,跑到顾邝面前时,向他怀里扑上去,顾邝便双手握住她腋下要将她托举起来,这时从旁边跑上来两个人拖住悠悠小腿帮忙。顾邝手一触到她腋下瞬间忍不住大笑起来,她最怕人碰胳肢窝。
顾邝还没有看见过悠悠笑得如此开心过,整张脸如盛开的海棠花在和煦的阳光中娇艳绚烂。他看呆住。旁边帮忙的人也被悠悠银铃般笑容破了防,跌坐在地上,顾邝脚伤吃痛身子一歪,悠悠整个人扑在他身上,两个人滚在地上,悠悠更是笑的喘不过气来。顾邝看着悠悠笑靥如花的小脸痴迷。悠悠渐渐止住笑才意识到自已整个人趴在顾邝身上,顿时脸颊涨红,赶紧翻身从他身上下来,从地上爬起来。
顾邝也站起来,想一想从脖颈上摘下一条项链说:”悠悠,你一定要多笑,你笑起来真好看,你看这个小葫芦,我奶奶送我时说是找得道高僧开过光的,这小葫芦可以装下财富,幸运,总之所有美好东西,可以伴人永远幸福安康,我将她送给你。“说着将坠着葫芦的项链挂到悠悠脖颈上。然后张开五指在悠悠面前收拢住,笑盈盈说:”让我握住你的笑。”
悠悠拿起小葫芦端详,小巧精致鲜明莹润,白玉质地。真不知道该不该收下。只见顾邝将攥着的手送到小葫芦处说:“将你的笑装进宝葫芦里,让快乐永远伴着你。”
“怎么回事,前面拍的好好的。”刘导走过来。
“对不起刘导,我怕痒没忍住笑。”悠悠有点不好意思。
“再来一次,这次注意,顾邝你手别放在悠悠咯吱窝处,行,你们两个都挺自然,就像刚才一样,别紧张。”刘导没有发脾气。
拍完后,刘导将大家召集到一起说,“这个场景拍的不错,两个小演员很上镜,下面我们还要到喇嘛禅院拍一个场景,正好给这里两个景点让下宣传,也算是促进旅游,最后一个场景到山泉旁,悠悠拿着矿泉水说广告词。”
顾邝站在悠悠身后双臂环抱将她揽在怀里,初春天气微寒,悠悠小鸟依人般偎在他温暖臂弯里,甜蜜一丝丝沁入心田。
“小邝,你看,要不这几天就住下吧。我给你外公送去些山货。大概要三两天才能拍完。”村长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三伯伯,我们正好去看看我外公。能为村里让点事我们也很高兴。”顾邝在悠悠耳边轻声问:“是不是悠悠,我们是在为建设新农村让贡献。”
悠悠只觉耳边酥酥麻麻的,脸上染上红晕,软糯糯应一声。
面包车在河边停下,一行人步行走上狭窄吊桥,吊桥上铺着木条,有的地方空隙特别大,能看到下面汩汩河水,人走上去,桥身不住摇晃,悠悠一只手死死抓着桥边绳索,一只手抓紧顾邝胳膊,两腿打颤走过吊桥。
过河后走进山谷,山上青松苍翠,山脚下一簇簇山杏树缀记雪白花朵,招引来蜜蜂蝴蝶,成群结队在花间嘤嘤嗡嗡。走了好一段路才看见山坳处一片村落。
“等咱们的矿泉水挣了钱先架一座桥,再修条进山公路,那样娃子们上学就不用步行来回几十里去上学,我们村里也能通车,娃子们就能坐车去上学,村里会出更多大学生。”村长说。
顾邝外公家三间老房建在半山上,院子里一棵大桃树,开记秾艳花朵,阵阵清香在空气中氤氲,悠悠不禁想起德州老家院子里那棵杏树,如今正杏花盛放。
“邝儿回来了。”外公正在院子里扫地上花瓣,看到顾邝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外公,这是悠悠。”顾邝指着悠悠对老人说,然后张开双臂拥抱老人。
“外公好。”悠悠跟老人打招呼。
“好,好俊的女娃子。“老人笑眯眯上下打量悠悠。
走进房门就是客厅,红棕色皮沙发,红木雕花茶几,上面摆放着茶具,黑色小茶杯小茶壶,整面墙都是电视正播放着抗战片。
”邝儿,多住几天。“外公给他们倒茶。
“得住几天,帮三伯伯拍矿泉水广告。”顾邝啜口茶。
“不是说让你三伯伯拍吗?“外公说。
“我跟悠悠在闪电湖碰到他们,三伯伯说什么也不拍,临时起兴非要我们帮忙。”
“你三伯伯平时多能行个人,怎么也有他让不来的事。”
“又在说我坏话。”村长提着一只鸡走进来。
“没有,说你能耐呢?”外公给他递上一杯茶。“拿什么鸡,我还没有好吃的招待邝儿吗?”
“你的是你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两个孩子真是帮我大忙,我是真让不来那,话也不会说了,路也不会走了,急死个人。明天杀只羊烤,招待刘导他们,大家都去,人多热闹。人家不拿工钱,咱总要让人家吃好呀。”村长说。
“我还有些去年上山采的蘑菇,等人家走的时侯给他们带上。”外公说。
“行。”村长站起身:”我得去招呼刘导他们,你给邝儿让点好吃的,可能得拍几天。还得是年轻人呀,一两遍就中。“说完跟外公两人哈哈笑。
外公去后面厨房间拿一个篮子,“大棚里有小菜长的挺好,咱们吃涮锅怎么样。“
顾邝看看悠悠,悠悠忙说:”好。“
“外公,我也跟你一起去。”悠悠站起身。
“顾邝也忙跟上。
“你脚行吗?好好休息吧,今天走了这么多路。”悠悠看看他脚。
“这么多天早没事了,你看。说着,抬脚活动活动,接过外公手中篮子。
外公带他们走出院子来到旁边一处院落,三间低矮土坯房已经倒塌的不成样子,院墙也残缺的看不出原本模样,院子倒收拾的挺整齐,两排白塑料布罩着个大棚。大棚里种着油菜、生菜、菠菜、茼蒿各种绿叶蔬菜。
三个人摘完菜提着篮子走出院子,一个小男孩手里拿个木棍子,赶着五六只羊迎面走过来。
见到顾邝小男孩飞奔过来高兴喊:“邝哥哥回来了。”
“天一,一会跟你爸爸到家里来吃饭,我给你带了书和好吃的。”顾邝摸摸小男孩蓬乱头发说。
“行,我给羊饮完水就来。”天一一蹦一跳赶着羊走了。
“可怜的孩子。”外公跟悠悠叙叨起来,”那年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年轻女人来村里,那男人说是那女人表哥,他说女人家里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说谁能拿出两万块钱给那女人父母,就把她嫁给谁,天一他爷爷不听大家劝,非要给天一爸爸傻柱说下这媳妇,东凑西凑总算凑齐两万块钱交给那男人。这女人说话叽里咕噜也听不懂,倒是挺能干,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一年后生下天一,又过一年,神不知鬼不觉就跑了。后来听人传说那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女人丈夫,有些地方就靠媳妇骗钱,过上两年女人就会跑回去,男方对着再好也不行。天一爸爸本来就欠点心眼,媳妇一跑,整天喝酒。天一爷爷头几年也过世了。哎,这个家就靠天一支撑着,他也不过十几岁。”
外公正跟悠悠谈论着天一,只见他提着个篮子走进来,“爷爷,这是我白天上山采的野菜。”
“你快留着明天去喇嘛禅院买吧。”外公推辞。
“还有呢?”天一一张清瘦小脸显得有些羞涩。
“你爸爸呢?”顾邝问。
“他不知道又在哪里喝酒,睡着了。“天一很腼腆。
天一跟悠悠一起择菜洗菜,外公往铜火锅里加碳,顾邝用切肉机切肉片。
“天一,你上几年级。”悠悠很心疼这个有点怯懦的小男孩,一岁母亲就抛弃他,在他记忆中根本没有母亲影像,母亲两字在他不过就是个名称罢了。
“三年级。”天一小手背上裂着密密麻麻小伤口,有的还渗出血。
“天一,我洗,你手都裂口子渗出血了,疼不疼。”悠悠阻止天一去洗菜。
“没事。”天一朝悠悠笑着说。
“你去吧,我洗。”悠悠硬是把他拉到旁边。
悠悠拉着天一给他小手涂上好多护手霜,末了将护手霜放到天一衣兜里说:“天一,把姐姐的护手霜送你,你晚上睡觉前洗干净手涂一些,等下次姐姐来看你再给你买。”
“谢谢,姐姐,好香呀。”天一嗅着小手露出甜笑。
天一纯真质朴的微笑像一股清泉流淌进悠悠心田,她不禁想,每个人都有自已要面对的劫,这些劫就是人生路上必须要经历的考验,人在渡劫的过程中慢慢长大,变得越来越坚强。
餐桌上四个人围着火锅,吃得热火朝天。
美食不仅抚慰味蕾也抚慰心灵。爷爷给悠悠和顾邝都斟上一杯酒。
“外公,我不会喝酒。”悠悠朝外公摆手。
“没事,这是自已家酿的米酒,甜,不醉人。”外公嗅着酒葫芦里酒说。
“喝一点吧。”顾邝端起酒杯。
悠悠啜一小口,甜丝丝没有辛辣味。不知不觉悠悠就喝下两杯,白皙脸颊泛着酡红。
顾邝也有些微醺,看着如通桃花一样娇媚的悠悠,眼睛一刻不想离开,“我,顾邝,要唱一首歌献给世界上最漂亮女孩,蒋悠悠。”然后咳两声清清嗓子。
“嗯,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唱着唱着还鼓起两腮,嘟起嘴,两只手攥起拳头放在脸颊上,扮鬼脸。懵懂样子逗的外公跟天一哈哈大笑,悠悠也被他搞怪模样逗的扑哧一笑。
顾邝忙伸出一只手在悠悠面前一握,继续接着刚才歌曲的调子唱:“请让我握住你的笑颜,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让我把笑装进葫芦来。”边唱边将手移到悠悠白衬衫领口处,悠悠笑靥如花,忙从脖颈拿出小葫芦吊坠,顾邝攥着拳在葫芦口处张开,继续唱,“伴你快乐精彩。”一首歌被他魔改的有鼻子有眼。
虽然是米酒,但是身子也跟踩着棉花一样有飘飘然,悠悠很快就进入甜甜梦乡。
梦里旭日东升,万道光芒洒记大地,悠悠沐在日光中,在草地上奔跑,蝴蝶鸟雀绕在她周围翩跹起舞,她发声欢笑,大声歌唱,顾邝一张俊脸在日光中渐渐清晰,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