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雨言的脸瞬间发白:
张经理,我们可以换团队......
张经理冷笑:
陈峰在医院喝到胃出血时,你在哪现在想摘桃子
他扔下一叠文件,
这是解约函,违约金我们照付,但江氏
——
他扫了眼陆川,以后别想再进永盛的门。
陆川冲过来要撕文件,我拦住他。
转身时,二十三个下属陆续站起来,小李抱着我办公桌上的相框:
陈哥,我们跟你走。
江雨言忽然抓住我手腕:
阿峰,别闹了,总监位置还给你......
我甩开她的手,触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比母亲骨灰盒的金属扣还要冷:
江总,你订婚宴那天就该明白有些东西,碎了就粘不回去了。
走出江氏大厦时,夕阳把玻璃幕墙染成血色。
王姐的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
陈总,新公司准备好了,就等你挂帅。
我摸了摸口袋里母亲的银镯子,忽然笑了。
八年了,终于不用再给人当挡酒的狗了。
手机在包里震动,江雨言发来二十条消息,从
回来谈
到
你会后悔。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
看着曾经拼了命维护的公司
logo,忽然觉得可笑
。
原来她口中的
未来,从来没打算让我参与。
暮色里,小李递来杯咖啡:
陈哥,这次咱们自己干,再也不受窝囊气。
我接过咖啡,热气熏得人眼眶发潮。
母亲若在,定会说
苦尽甘来。
可她没等到这天,就被他们碾碎了尊严,带走了生命。
江雨言的电话再次打来,我挂断,拉黑。
从此往后,江氏的兴衰,陆川的嚣张,都与我无关。
我只知道,母亲用命教会我的事
。
有些人,不值得你用十年真心去换一句道歉;
有些恨,要靠自己站起来,才能让践踏你的人,永远爬不起来。
4
手机在裤兜震了二十三次,最后一次是江雨言发来的:
你躲什么项目的事我能解释。
我删掉消息,撸起袖子开始拆客厅墙上的合照
。
大学毕业照、创业庆功宴、她靠在我肩上看雪的冬夜,每一张都被她笑得像小太阳。
相框砸进纸箱时,玻璃碎成蜘蛛网状,正中间她的脸被分成两半。
母亲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
别恨。
可怎么能不恨恨她把八年真心当鞋垫,恨她让母亲在众人面前被扒光尊严。
电话突然响起,江雨言的头像跳出来,备注还是
言言。
我盯着屏幕三秒,按下接听键。
陈峰你有病吧!
她的吼声刺得人耳膜疼。
放着好好的总监不当,带着一群废物辞职
你以为外面的公司会要你
我捏着螺丝刀拆她送的情侣挂钟
:江雨言,你订婚那天说的话,忘了
她突然放软声音:
那是气话!永盛的项目必须和陆川绑定,我答应订婚只是权宜之计......
背景里传来男人的轻笑,陆川的声音清晰得像贴在话筒上:
安言,把我底裤递过来,光着屁股没法见人。
螺丝刀
当啷
掉在地上。
江雨言慌乱地说:
你别误会,他喝多了......
我打断她:
权宜之计需要睡一张床需要让他喊你递底裤
电话里传来布料摩擦声,陆川的笑更放肆:
陈峰,你不会以为安言真会嫁给你吧她连你妈穿旗袍都觉得丢份,早烦透你那身穷酸气了。
江雨言尖叫:
陆川你别乱说!
接着是摔东西的声音,她重新开口时带了哭腔:
阿峰,我心里只有你,等项目稳定了我们就结婚......
结婚
我冷笑,拆开她送我的领带夹,铂金材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你让我妈给陆双道歉时,让保安按住我们时,看她被剪旗袍时,心里有我
她突然发火:
你到底想怎样不就是个老太婆死了吗我让人赔她十件旗袍
。
话没说完就被我挂断。
指腹在屏幕上滑动,将她的号码拖进黑名单,顺带删掉所有聊天记录,像删掉一段烂在泥里的梦。
纸箱装满时,玄关柜只剩母亲留下的搪瓷杯,杯沿磕掉块瓷,是她用了三十年的宝贝。
我抱着箱子出门,路过她最爱的厨房,曾经她踮脚亲我耳垂说
以后我给你做饭,现在灶台上全是陆川爱吃的辣椒酱,辣得人眼眶发疼。
凌晨三点,我躺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听见窗外下雨。
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请求。
接通后,镜头里江雨言的脸晃得厉害,陆川的手在她腰上乱摸,喘息声混着音乐:
陈峰,看看你老婆有多浪
——
我按下保存,转发给江氏全体高管邮箱,然后拉黑。
屏幕暗下去前,看见江雨言惊恐的眼神,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
天亮去新公司报道,王姐拍我肩膀:
陈总,江氏今早乱成一锅粥,江雨言在会议室砸了三个花瓶。
我翻看新团队的资料,指尖停在温兰的简历上冷面女总裁,和江雨言截然相反的名字。
抽屉里的银戒硌着掌心,我摸出来扔进垃圾桶。
路过茶水间,听见同事议论:
江氏陆总监把江雨言的定情钻戒戴在陆双手上,说‘反正陈峰不要的破烂’......
我想起八年前她在宿舍楼下等我,举着攒了三个月的奖学金买的情侣戒:
阿峰,我们永远不分开。
现在她的
永远,不过是踩着别人的骨血往上爬时,随口吐出的一颗糖衣炮弹。
手机弹出江雨言的新号码来电,我挂断,扔进抽屉最底层。
从今往后,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权宜之计,都与我无关。
母亲教会我体面,而她教会我做人。
有些人,你给她体面,她就敢扒光你的尊严;有些爱,你攥得越紧,它烂得越快。
5
江氏大厦
28
楼会议室。
江雨言盯着陆川面前摊开的项目方案,第无数次按下手机重拨键。
陈峰的号码,已经连续三天无法接通。
江总,永盛的张经理到了。
秘书敲门的声音惊醒了她。陆川整理领带的动作顿了顿,嘴角还挂着惯有的得意笑:
安言,这次我来谈,让你看看什么叫专业。
张经理进门时连握手都省了,直接把文件摔在桌上:江氏什么时候开始让外行领导内行
他斜睨陆川,陆总监,你说的供应链优化方案,连实习生都知道是错的。
陆川的笑僵在脸上:
张经理这是什么意思项目一直是我在跟进
——
跟进
张经理冷笑,抽出夹在文件里的胃镜报告。
陈峰在医院输血时,你在哪他陪我们喝掉三瓶威士忌,胃穿孔住院半个月,你抢他的功劳时,良心不会痛
江雨言的指甲掐进掌心。
报告上
急性胃出血
的诊断刺痛双眼,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陈峰苍白的脸:
言言,项目成了我们就结婚。
那时她正嫌他身上的药水味难闻,让陆川替他去应酬。
不可能,
陆川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陈峰就是个只会喝酒的废物,方案都是我写的
——
够了!
张经理拍桌,
我们查过邮件记录,方案初稿时间是陈峰住院期间,你连修改痕迹都没敢动!
他掏出解约函,
永盛决定终止合作,违约金明天到账
。
顺便提醒江总,业内都知道陈峰被你逼走了,没人会跟卸磨杀驴的公司合作。
会议室里只剩陆川粗重的呼吸声。
江雨言盯着解约函上的红章,突然想起陈峰离职那天说的话:
有些东西碎了就粘不回去。
她以为是气话,现在才明白,他带走的不止是团队,还有江氏的半壁江山。
张经理,这是误会
。
她想挽留,却被对方挥手打断:
江小姐,你真以为我们是看陆川的面子
张经理走向门口,声音里全是失望,
陈峰在病床上还在改方案,你呢
忙着和陆总监搞订婚宴,羞辱他母亲致死
——
这种人,我们永盛不伺候。
门
砰
地关上,陆川忽然冲过来抓住她手腕:
安言,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陈峰早晚会拖垮公司,我是在帮你
——
帮我
江雨言甩开他,抓起桌上的方案砸过去,
你冒领功劳,逼走骨干,现在公司要完蛋了,你说帮我
她忽然想起陆双昨天在办公室的话:
我哥说了,江氏早晚是我们的。
后颈一阵发凉,像被人泼了桶冰水。
陆川后退半步,眼神变了:
江雨言,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你以为永盛的合同能签下来
陈峰那种穷鬼,能给你带来什么
他掏出手机,划开相册。
看看这些,陈峰离职前发给高管的视频
。
你和我在床上的样子,现在全公司都在传。
江雨言的胃一阵抽搐。
视频里她的呻吟声仿佛还在耳边,那是陆川趁她喝醉时拍的,现在成了要挟她的把柄。
你算计我
她声音发抖。
从订婚宴开始,你就在利用我
陆川耸耸肩:
不然呢你以为我真会娶一个眼里只有穷鬼的女人
他逼近半步,眼里全是贪婪。
江氏现在没了陈峰,只剩个空壳
。
你乖乖听我的,说不定还能分你点股份。
江雨言忽然想起陈峰母亲被剪碎的旗袍,想起老人临终前的惨状。
原来从始至终,她才是那个傻子,被陆川当枪使,亲手毁了真正爱她的人。
滚出去。
她指着门,声音却在发抖。
陆川大笑,晃着手机出门:
江雨言,你现在一无所有,陈峰不会要你,公司也要垮了,
你只能靠我。
会议室只剩她一人。
江雨言摸出手机,再次拨打陈峰的号码,这次连提示音都没有,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她忽然想起他老家地址,是母亲葬礼那天婶婶哭着骂她时说的
湖峰村
17
号,你害死了他妈妈,还有脸问
指尖在地图软件上颤抖,定位到湖峰村的位置。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江氏大厦的玻璃幕墙映出她扭曲的脸。
曾经她以为陈峰的离开只是闹脾气,现在才明白,当她在订婚宴上选择陆川时,就已经输掉了所有
——
事业、爱情,还有做人的底线。
手机震动,陆双发来消息:
嫂子,我哥说了,你再闹就把视频发给媒体哦~
附带一张截图,是陈峰新公司的宣传页。
他站在镜头前,身边站着穿高定西装的冷艳女人,标题写着
陈氏集团
CEO
陈峰:从零开始的商业神话。
江雨言盯着屏幕,突然笑了,笑得眼泪掉在解约函上,晕开一片墨渍。
原来陈峰早已不是那个任她践踏的穷小子。
而她,即将失去一切
——
包括最后一丝让他回头的可能。
窗外响起闷雷,江雨言抓起包冲向电梯。
她要去湖峰村,哪怕被婶婶打死,也要跪在陈峰母亲坟前说一句
对不起。
尽管她知道,有些道歉,来得太晚,就像泼出去的香槟,永远擦不净母亲旗袍上的耻辱,也捂不热陈峰早已凉透的心。
6
面包车在土路上颠簸时,江雨言攥着手机里陈峰老家的地址,指甲掐进掌心。
导航显示
湖峰村
17
号。
窗外掠过成片的稻田,她想起陈峰曾说
我妈在田里摔断过三次腰。
那时她正嫌他身上的泥土味难闻。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妇女围坐着择菜。
江雨言下车时,布鞋陷进泥里,旗袍下摆沾满草屑。
这是她翻遍衣柜找到的最朴素的衣服,却还是比村民们的粗布衫鲜亮得多。
请问,陈峰家怎么走
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三年前陈峰生日时的合照,他笑得像个傻子,她却只露出半张脸。
择菜的大婶抬头,菜筐
当啷
落地:
是你!
旁边的大妈认出她,抄起竹竿冲过来:害死老嫂子的贱人,还有脸来!
江雨言被打倒在泥地里,竹竿抽在背上火辣辣地疼。
有人揪住她头发:
你让老嫂子在订婚宴上被剪衣服,她到死都没合上眼!
对不起......
她蜷缩成一团,任由泥点溅在脸上,
我知道错了,我想给阿姨上柱香......
上香
大婶蹲下来,指甲掐进她手腕。
老嫂子被你逼得胃出血,救护车到的时候都硬了!你知道她旗袍下皮肤全是紫青的吗都是你那个姘头妹妹剪的!
江雨言想起陆双的剪刀划过老人皮肤的声音,想起陈峰抱着母亲狂奔的背影。
那时她在香槟塔前笑得多开心,现在每一道笑声都像耳光,抽在自己脸上。
滚出我们村!
不知谁泼来一盆脏水,混着猪食的馊味渗进旗袍。
婶婶,
她爬过去,抓住老人的衣角。
我求你,让我去阿姨坟前磕个头......
老人甩开工她的手:我嫂子咽气前攥着张照片,是你大学时穿她织的毛衣
。
她突然扇来一巴掌,你对得起她吗她把你当亲闺女,你把她当抹布!
江雨言捂着火辣的脸,想起陈母临终前没说完的话。
想起自己在订婚宴上那句
乡巴佬。
原来有些伤害,不是道歉就能抵消的,就像母亲被剪碎的旗袍,永远拼不回完整的尊严。
村民们渐渐散去,只剩她瘫在泥地里。
暮色漫过稻田,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
手机在裤兜震动,陆川发来消息:
江雨言,公司账上只剩五十万,你死哪去了
她删掉消息,摸出随身带的银戒。
那是陈峰八年前送的,她上周在陆双手上看见过同款。
原来从始至终,她才是被耍的傻子。
而陈峰,早把真心收进了再也打不开的盒子。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时,江雨言听见自己的肋骨在响。
村民们站在路边看着她被抬走,没有一个人上前。
她望着渐暗的天空,突然明白,陈峰离开时带走的,不止是仇恨,还有她再也触不到的温暖
。
那些在出租屋熬的粥,在深夜改的方案,在她生理期煮的红糖水,都随着母亲的骨灰,埋进了湖峰村的黄土里。
住院部的白炽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护士给她上药时,江雨言盯着天花板上的污渍,想起陈峰新公司的宣传照。
他身边的女人穿着利落的西装,眼神坚定,不像她永远带着算计。
原来真正的爱,不是踩着对方往上爬,而是并肩而立,彼此尊重。
手机再次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江雨言,你在湖峰村的视频,我发给陈峰了。
附带着她被村民殴打的画面,泥地里的狼狈,像极了当年陈母被羞辱的模样。
7
江氏大厦的电子屏闪烁着
招租
字样时,江雨言正蹲在
28
楼茶水间,用钢丝球刷陆双泼在墙上的咖啡渍。
嫂子,把江总的私人印章交出来。
陆双踢开休息室的门,香奈儿高跟鞋碾过她掉在地上的工牌。
公司都破产了,别装可怜。
江雨言攥紧钢丝球,陆双,你哥呢
在你办公室找陈峰的策划书呢。
陆双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手划过江雨言的脸,
我哥说了,拿到策划书卖三百万,够我们去国外潇洒了
。
至于你,自生自灭吧。
会议室传来文件落地的声响。
江雨言冲进去时,陆川正踩着她的全家福相框,指尖在保险柜键盘上乱按:
江雨言,策划书藏哪了别逼我
逼你
江雨言捡起相框,玻璃碎片划出血痕,
从订婚宴那天起,你们就在算计我是不是用永盛的合同骗我订婚,借我的手赶走陈峰,现在公司破产了,就想卷钱跑路
陆川冷笑:
不然呢你以为我真会娶你这种疯子陈峰母亲被剪旗袍时,你眼里只有我,现在装什么圣母
他晃了晃手机。
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杀人的视频
——
啪
的一声,江雨言甩了他一巴掌。陆双尖叫着扑过来,指甲划过她的脖颈:敢打我哥你以为自己还是江总
江雨言摸了摸脖子上的血,忽然笑了。
抽屉里的水果刀在阳光下发亮,那是她昨天用来削苹果的,现在握在手里。
陆川,你说陈峰的策划书在保险柜
她逼近半步,刀尖指向他的胸口。
其实早就被我烧了
,就像你给我的那些承诺,全是废纸。
陆双的笑声戛然而止。
陆川后退两步,撞翻了桌上的奖杯:
江雨言,你疯了杀人是要坐牢的!
坐牢
江雨言想起陈母被剪碎的旗袍,想起湖峰村村民的咒骂。
我早就该下地狱,是你们,让我亲手杀了最爱我的人!
刀光闪过,陆双的尖叫刺破天花板。
江雨言感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和当年香槟塔的泡沫一样黏腻。
陆川扑过来时,她转身又是一刀,刀刃没入他的腹部,像切进一块腐肉。
为什么......
陆川倒在地上,血染红了她脚边的地毯。
你明明可以和我们合作......
合作
江雨言擦了擦刀上的血,蹲下来盯着他逐渐涣散的眼神,
陈峰在医院输血时,你在改他的方案;我母亲在地上打滚时,你在拍订婚照
。
你们的合作,是踩在别人骨头上的。
陆双的手在地板上乱抓:救、救我......
江雨言站起身,刀尖垂在身侧,血一滴一滴落在陆川精心策划的项目书上。
知道陈峰为什么能成功吗
她踢开陆川摸索手机的手,因为他懂得尊重
,
而你们,只配在阴沟里吃屎。
陆双的抽搐渐渐停止,陆川的眼睛也失去了焦距。
江雨言摸出手机,给陈峰发了条短信:
阿峰,我把伤害阿姨的人都杀了。现在,我来陪她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她靠在窗边,望着楼下匆匆赶来的人群。
指尖划过手机相册,停在八年前的合照:
陈峰穿着旧
T
恤,她笑得像个傻子,背后是大学操场的梧桐树。
对不起,
她对着空气说,我终于明白,有些爱,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而我,早就没资格说‘后悔’了。
刀坠地的声音混着撞门声,江雨言最后看了眼窗外的晚霞,和当年订婚宴上的一样绚烂。
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来接她了。
她亲手毁了所有的可能,包括那个曾愿意用生命爱她的人。
黑暗袭来时,她仿佛看见陈峰站在湖峰村的麦田里,朝她笑。
而她知道,那笑容里再也没有温度,只有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和埋在黄土下的,母亲的怨恨与自己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