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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我静静地站在墓园里,注视着那一张照片。
儿子的长相继承了我和陆时君的所有优点,哪怕才五岁,也俊秀可爱。
只是他才五岁,就这样永远地安眠在了地下。
晓昙。
爸爸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别难过,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已。
你妈妈会很喜欢他的。
我忍住泪,点了点头。
给妈妈和儿子扫完墓,我们慢慢在墓园里散着步。
爸爸沉默了一下,突然说:
......沈忆柔的判决今天已经下来了,故意杀人罪,死刑。
晓昙,你恨她吗
我摇了摇头。
那......陆时君......
爸爸。
我揽住他的手,撒娇耍赖地转移话题:
我出国进修的签证今天办下来了,下周我就要出国了,你不能跟我聊些轻松开心的事情吗
爸爸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继承你妈妈的作曲事业,当初我们相遇的时候,她就是在那边读书。
这次你过去进修,正好可以住当年她住过的公寓。
......
暮色里,我的目光掠过墓园的青青松柏,思绪陡然飘远。
我知道,陆时君在判决书下来之后便自杀了。
他说,有了这个结果,他终于有脸去见我。
要是他走得太晚,就追不上我了。
所有的财产,他都赠给了爸爸,因为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和我还有关系的人了。
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他与我的骨灰几乎形影不离,常常抱着骨灰盒说话。
我没有告诉他我活下来了,因为对于我来说,我确实真真切切地、死过了一次。
我被他灌下了哑药。
我被他送上手术台,取走了肾脏,送去焚烧炉焚烧。
如果不是爸爸在医院有朋友,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悄悄偷天换日,我现在就真的是一捧骨灰了。
与陆时君相爱过的白晓昙,已经死了。
晚风里传来遥远的钟声,我阖上眼,一滴泪轻轻划过我的脸庞。
我没有哭。
我只是......被沙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