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很好。
既然不敢抗,那就配合。
......
第三问,出自宗正寺左监使李辅。
他自知第一战宗谱章已败,此刻却换了策略,改问:
今东宫设立‘亲政外臣议席’,欲纳地方功臣、边疆侯子、外派使节入东宫听言。
此制虽立议事之功,然未由宗主批授,是否——越矩
这句话,是刀子藏在锦绣里。
——你立亲信好,我就说你越主权。
刘据抬眸看他,嘴角一勾:
宗主未封,故我不设官。
但宗主命我理政,故我可听人。
‘议席’者,不设职权、不给印绶,只为听策而设耳。
你若说连听都不能听,那我请问——此刻你说这番话,是谁给你的‘议权’
李辅一滞。
刘据接着反问:
你为宗正之属,尚可入殿,我为储君,却不能召议
你这是讲矩,还是夺口
若是矩,我照礼来;若是口——你该闭了。
此言落下,满朝再无人敢发言!
一连三问,全败!
刘据未动刀兵,只靠三场辩对,一场接一场将太常、兵部、宗正堂堂三署当庭驳回!
更可怕的是——他不怒、不逼、不喊口号。
却句句如斩锋,封人嘴、驳人.权、拿人柄!
——这才是真正的坐稳。
殿中沉寂片刻,忽有钟鸣两响。
礼官高声通传:
西域三国使者入殿,觐见太子殿下!
这不是例行流程。
原本外邦觐见,应另设场地,由礼部接待,再呈东宫定日。
而今却在朝议中临时安排,显然是有人借机设局。
百官微动,纷纷转首。
只见三名衣袍各异的外邦使臣在礼部官员引导下,步入殿前。
为首一人,是楼兰副王之子,名曰图勒达,年不过二十七,面容英挺,眼神凌厉,言语不急不慢,却字字有锋:
楼兰、龟兹、大宛三国,感汉天子礼待,愿向太子殿下献书表三份。
刘据颔首:允其奏书。
图勒达却忽然停顿,目光扫向群臣,冷笑一声:
然小王心中有惑,若不问明,不敢献书。
殿中微变。
刘据静坐不动,淡淡道:你有疑,便问。
图勒达拱手不跪,话锋陡然一转:
昔年楼兰遣子入质,换汉兵十万、粮道五千里。
今陛下病中,储君摄政,然汉兵未动,盐道未通,诸将闭营,诸侯未听——
敢问太子,摄政之后,汉国是否还认西域为友
还是说......汉廷已变心,将我西邦弃之如履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这不再是朝议,而是——当众挑衅!
挑的不止是东宫的外交权威,更是储君的国格底线!
更狠的是,他用了陛下病中四字,暗含中枢空虚,意图逼宫下令。
群臣目光纷纷投向刘据。
所有人都在等——太子如何接这天外一刀。
......
刘据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下主位,站于群臣之前,与图勒达对视。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每字如铁:
你来问我——汉廷是否变心
好。
那我便回你。
楼兰得汉兵十万,是因你愿质子入关,守臣十年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