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子：
怀表停在2:15,所有眼球标本转向他,防腐液里浮起低语声：哥哥…后颈缝合疤突然发烫！冷藏柜深处,新的标本袋标签渗出的血,正悄悄洇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第一章：完美标本的订单
这具人体标本的解剖图,竟和我身体完全吻合。
我叫陆明远,而这一刻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发抖。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我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把黑框眼镜染上诡异的蓝光。
凌晨三点的工作室里,只有福尔马林溶液滴落的声音在寂静中回响。
我猛地扯开衬衫纽扣,露出瘦削的胸膛。指尖沿着肋骨轮廓游走,一根、两根、三根……第七根肋骨凹陷像被量身定制的锁孔。
不可能……橡胶手套在桌面上蹭出刺耳的声响。那封邮件是十分钟前收到的。
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简单的要求和一组精密得令人窒息的人体解剖图。起初我以为只是个恶作剧,直到发现图纸上标注的每处骨骼特征都对应着自己身体的秘密。
叮……
电脑突然黑屏。我触电般缩回手,工作台的白炽灯开始闪烁。在明灭的光线中,浸泡在防腐液里的眼球突然都转动看向我。
谁在开玩笑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黑暗中,冷藏柜的压缩机突然启动,发出沉闷的嗡鸣。我这才发现柜门微微敞开,一缕白雾正从缝隙中缓缓渗出。
我应该关好柜门的。所有标本师都知道,冷藏柜必须时刻保持密闭。
橡胶鞋底在地板上摩擦出黏腻的声响。三步、两步、一步……我抓住不锈钢把手时,金属的寒意穿透了手套。
柜门打开的瞬间,白雾如潮水般涌出。在雾气散尽的刹那,我看见最下层搁架上放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黑色标本袋。
拉链上挂着的标签在冷气中轻轻晃动,上面用红笔写着：【完美人类标本·第一阶段】我的手指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
拉链滑开的嘶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当看清袋中内容物的瞬间,我听见了自己喉咙里挤出的、不像人类的尖叫声,啊……
那是我上周刚扔掉的一件旧衬衫。沾着我车祸后手术疤痕的皮肤组织。还有三颗带着牙科诊所编号的,我的智齿。
我跌坐在地,背后靠着冰冷的金属柜门。心脏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这不是巧合！是谁谁在操控这一切
我抬头看向工作室四周,那些曾经陪伴我无数个夜晚的动物标本,此刻全都直勾勾地盯着我。它们的眼睛……是不是刚才动了一下
我不敢再看,我只想逃。
可我知道,这一夜,才刚刚开始。
怀表停在了2:15。每次它停下,都是这个时间。
而我,总会在这个时间醒来。
但我从没想过……原来,我也曾在这个时间……醒来过。
第二章：镜中异客
镜子里的我没动,嘴角却咧开了。
我后退一步,镜中的自己却依然站在原地。那张脸,不！是那具身体,正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我。
左脸上一道狰狞的烧伤疤痕从太阳穴一直蔓延到下巴,像是被什么高温的东西烙出来的。
这不可能……我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光滑、完整,没有任何伤痕。
可镜子里的那个我,却带着那种诡异的笑容。
刀柄在掌心发冷。
解剖刀的位置不对劲,刀尖朝右,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我从来不会这样放工具。
监控录像开始回放,画面里,凌晨两点十五分整,一个男人出现在工作台前。
是他！不,是我！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动作,甚至连低头时头发滑落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但最可怕的是那只手。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铂金婚戒,那是我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我的手指颤抖着点开邮件记录。
那封订单邮件,正是从这台电脑发出的。
发送时间显示为凌晨2：17分。
而我,却是就在那个时间服用了安眠药,沉入了L人格的掌控之中。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父亲早年曾在‘我’脑中植入一枚芯片,而L人格可通过脑波直接操控电子设备。
抽屉自动弹出,一本红色封面的日记掉落在地上。我弯腰捡起它,指尖触碰到封面的一瞬间,一股寒意窜上脊椎。
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迹带着兴奋写着：哈哈！今天终于找到了,‘完美的标本’材料：我自己。父亲说得对,只有双生子的同步率能突破90%,才能做出最完美的标本！
我跌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镜子中又响起了动静。
镜中的我正在慢慢靠近,那张可怕的脸几乎贴到了玻璃上。
他张开嘴,嘴唇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我听清了。他在说：你终于想起来了
我想逃,但双脚像钉在地上。工作室的温度骤降。
所有的镜子同时亮起,映出无数个我的身影。
每一个都带着同样的笑容,同样的烧伤疤痕。
他们齐声开口说：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我疯狂翻着日记本,试图寻找答案。
黑色封面的笔记本里,详细记录着每晚两点十五分的工作内容：【完美人类标本制作日志】
日期：2023/3/15进度：完成左臂皮肤剥离,肌肉组织保存完好备注：需要更换更好的防腐剂,指关节出现轻微变形,每一行字都是我写的。
可这些内容,我从未写过啊！
我冲进卫生间,想要洗把脸冷静一下。
镜子里的我再次没有同步动作。他举起右手,我也举起右手。
但他笑了,我却没有。
你到底是谁我对着镜子吼道。镜中的我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指向身后。
我回头,工作台上的心脏标本正在跳动。
新生的血管像触手一样伸出罐子,朝着我的方向蠕动。
在仔细看时,心脏标本如常,刚才只是幻觉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脏标本竟然与我的心跳同步。
我转身冲向工作室大门,却发现门锁怎么也打不开。
身后的镜子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我回头看去,镜中的我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缓缓睁开。那双眼睛,属于我。却又不属于我。
它们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等我再次睁开眼,我已经坐在工作台前。
面前摆着三本日记：红、黑、蓝。每一本都写着我的名字。
每一本,都记录着不同版本的我。
墙上的挂钟指向2：15分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恐惧,还在后面等着我。
第三章：双重生活
监控画面里,那个我正用手术刀划开一截手臂。
我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鼠标上颤抖。
凌晨那个时间,监控画面中的我准时出现在工作台前。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深蓝色工作服,动作熟练地处理着一块人体组织。那分明是一截手臂。
最诡异的是,每次操作完,他都会从工作台下方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记录什么。
睁大双眼,这不可能的！我喃喃自语,额头渗出冷汗。
我蹲下身,手指沿着工作台底部摸索。
在第三个抽屉下方,指尖触到了一个隐蔽的金属扣。
轻轻一推,一块木板无声滑开,露出一个暗格。
里面躺着一本黑色笔记本,封面上烫金的标本进度记录几个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翻开第一页,上面详细记录着：【完美人类标本制作日志】
日期：2023/3/15
进度：完成左臂皮肤剥离,肌肉组织保存完好
备注：需要更换更好的防腐剂,指关节出现轻微变形
字迹毫无疑问是我自己的。可这些内容,我从未写过。
我猛地合上本子,胸口剧烈起伏。我翻出钱包里的老照片。那是我仅存的一张童年照,七岁生日时和父亲的合影。
照片背景里,父亲的工作室角落有一扇几乎被标本架挡住的小门。
我的心跳加速,那扇门的位置,和我现在工作室里通往地下室的门一模一样。
叮……叮……
人格切换时间到来了,与此同时,工作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
监控屏幕变成一片雪花,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当画面恢复时,工作台上多了一个透明容器。
里面浸泡着一颗完整的人类心脏。
我双腿发软,跌跌撞撞地退到冷藏柜前想找瓶水冷静一下。
当我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时,一个丝绒戒指盒滚了出来。
盒子里是一枚简约的铂金婚戒,内圈刻着沈小雨三个小字。
我鬼使神差地把戒指套上左手无名指,完美契合,就像专门为我定制的一样。
沈小雨...这个名字让我太阳穴直跳。
我确信自己从未结婚,但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时,脑海里会闪过一个长发女孩在笑的模糊画面
监控屏幕突然自动切换,显示出一段我没见过的录像：一个年轻女孩站在工作室门口,手里拿着这个戒指盒。
她抬头看向摄像头,露出甜美的笑容,她的左眼角有一颗泪痣,和我一模一样。
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五年前的今天。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提示音。
屏幕上跳出一条来自L的信息：想起来了吗那天晚上你也是这样,站在冷藏柜前发呆。
与此同时,工作台上的心脏标本突然砰地跳动了一下,防腐液泛起一圈涟漪。
第四章：血色记忆
婚戒一戴上,头痛得像有人用铁钉往我脑袋里钻。
我踉跄着扶住墙,冷汗顺着后背滑落。
指尖刚碰到那块木板,一阵尖锐的刺痛就从太阳穴炸开。
墙纸撕裂的声音像是指甲在抓挠棺材板。木板表面布满深沟,像是有人用指甲疯狂抠过。
最触目惊心的是角落里的几个歪斜字迹：救救我！
这不可能……我颤抖着取下一块碎片。
大学时学过木材鉴定,这块板子至少嵌在墙里二十年了。
手机突然震动,又是L发来的信息。这次附带一段音频文件。
喇叭里传出两个声音,都是我的,但语调截然不同。
第一个声音冷静地说：肌肉组织要在死亡后六小时内处理,否则弹性会下降。
第二个声音更沙哑：但这样不够完美。活体处理才能保持最佳状态,父亲当年就是这样做的。
录音末尾,两个声音同时笑起来,重叠的笑声让我浑身发冷。
我冲到电脑前,搜索沈小雨。五年前失踪案报道赫然跳出。
照片上女孩左眼角的泪痣刺痛了我的记忆。
点开警方档案,报案记录上赫然是我的签名,日期是她失踪当晚。
但补充记录写着：报案人陆明远声称不认识失踪者,笔迹鉴定确认报案单为他本人填写。
我翻开红色封面的日记本。
第三页详细记录了一起谋杀：今晚终于处理完了。
先用氯仿,再在浴缸放血,这样不会弄脏地板。
肋骨要从第四根开始锯,这样能保持胸腔完整……读到这里,我冲向卫生间干呕起来。
日记描述的步骤,正是完美人类标本订单上的工艺流程,每一个细节都吻合。
当我用冷水拍脸时,镜子里又出现了那个自己。这次的倒影更清晰了,烧伤的嘴角无声地说着什么。
我凑近镜子,终于听清了：你终于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你也是……
突然,工作室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我冲出去,发现冷藏柜门大开,一个黑色标本袋掉在地上。
袋口散开,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和我一模一样的婚戒。
我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抚过黑色标本袋里露出的那截手臂。
冰冷的触感让我想起小时候掉进冰窟的感觉。
我喉结滚动,额头冷汗大滴大滴的滴落。
第五章：分裂的真相
地下室铁柜,标本袋内是半具拼接的人体躯干,混合新旧组织,我踉跄后退,撞翻了工作台边的工具箱。
工具散落一地,显出地板上一块颜色略深的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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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鬼使神差地用解剖刀撬开木板,下面是一道向下的铁梯。
地下室的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腐臭混合的味道。
我打开手机照明,眼前的景象让我双腿发软,二十多个玻璃罐整齐排列,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人体器官标本。
罐子上的标签写着日期,最早的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最里面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相框,是我童年那张被烧毁的照片。
我用袖子擦去灰尘,在强光下,照片烧毁的边缘隐约可见另一个小男孩的衣领。那个孩子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是颜色相反。
双胞胎我的心跳加速。我从不记得自己有过兄弟。
手机突然亮起,L发来一张图片。同一张童年照的完整版。
照片上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中间站着他们的父亲。
父亲的手搭在右边男孩肩上,左边男孩的脸被画了个红叉。是不是想起来了消息紧接着跳出来。
那天晚上,父亲选择了你。
一段模糊的记忆闪回浮现：黑暗的地下室,父亲拿着解剖刀,两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不停地小声呜咽……
我疯狂翻找黑色封面的日记本,找到最新的一页：今天儿子又问我为什么总戴着面具。他不知道,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他亲手把弟弟推进了标本池。现在弟弟回来了,他要完成父亲未完成的作品,最完美的双胞胎标本。
字迹是他的,但内容让我毛骨悚然。
我翻开红色日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当标本完成时,我们就能合二为一了。
工作台上突然传来咕咚的一声。那颗心脏标本正在透明容器里跳动,新生的血管像红色蛛网一样在防腐液中蔓延,已经爬满了半个罐子。
我跌坐在地,背后抵着铁柜,突然,头很痛触发了记忆闪回机关。哐当一声柜门被撞开,一个黑色日记本掉了出来。
我颤抖着翻开,第一页写着：亲爱的哥哥,当你读到这本日记时,我应该已经成为你的一部分了。别害怕,我们本该如此。落款是L,而日期是今天。
我冲入卫生间我打开水龙捧起一捧冷水,泼向脸上,想借此让自己清醒清醒,赶这走幻觉。
可当我抬头望向镜子时,左脸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
第六章：最后的融合
镜子里那个我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望着我。
我尖叫着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工作室里格外刺耳。
但当我低头看向地上散落的碎片时,寒意瞬间爬满全身,每一片镜片上,都是L的脸。
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我。每一双嘴唇都在蠕动：你逃不掉的……我们注定要合为一体。
我跪在地上,记忆闪回,我手指颤抖着撬开地板。那把生锈的黄铜钥匙终于找到了它的归宿,另一间地下室的门。
当我下到地下室中,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仿佛父亲白大褂上的味道。我的心跳加速,手心出汗,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地狱。
这是哪里……我喃喃自语,但内心的恐惧已经无法抑制。我必须知道真相。
铁梯尽头是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手电筒光勉强照亮前方。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气息,夹杂着某种难闻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继续前进。
地下室里摆满了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不同的人体组织：一段指节、一片带着睫毛的眼皮、半块带着泪痣的脸部皮肤……
明确标注：L-左手指骨｜
采集者：陆运成（父亲）｜
2001年4月15日,标签上的字迹清晰可见,每一个日期都是我的生日,从七岁开始,每年新增一件标本。
最近的一瓶是三个月前新增的,标签写着：【L-声带组织｜最佳保存期：3年】。
原来……一直在更新……最近这些年的由L来继续完成的我感到一阵眩晕,后颈的缝合疤突然刺痛起来。
我惊慌无措、跌跌撞撞地退回到工作室,后背撞上了标本架。一个老旧的标本罐突然掉落,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中滚出一盘老式录音带。我颤抖着将它插入录音机。
父亲的声音冰冷而熟悉：实验记录,1998年4月15日。双胞胎同步率96%,决定保留陆明远,将L作为第一个完美人类标本材料。
背景音里传来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猛地按住耳朵,却挡不住那声音,哭喊声突然变成双声道：一个是自己颤抖的求饶,另一个是L带着哭腔的尖叫,两种声音碰撞,震得眼球发痛,好像在太阳穴里钻出了个孔洞,涌出的不是血,而是二十年前,未被允许流出的泪。
记忆的碎片刺破脑仁：父亲的白大褂扫过脚背,白大褂上有蓝闪蝶徽章,而地下室标本池边缘刻有蝴蝶图案。
解剖刀在瓷砖上拖出刺耳的声响,金属撞击声混着选一个,要么亲手处理弟弟,父亲冰冷的命令,要么和他一起变成标本。我跪倒在地,泪水不停的滴在地板上。
冷藏柜玻璃里面倒映着两个重叠身影,一个穿着带血的白衬衫,另一个套着蓝色背带裤。
我跌坐地上,指尖摸到地板上弟弟用指甲抠出来的求你救救我！几个字。
此刻每道刻痕都在震动,像从地下传来的叩门声。
当哭喊声戛然而止时,工作室里的寂静却比刚才的哭声更可怕。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小我就有那种强迫症了,为什么我对尸体有种近乎病态的执着。那是父亲刻在我基因里的执念。
手机震动,一条来自L的信息跳出来：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哥哥。
我猛地回头,看到L从镜面中缓缓走出。他的眼神却比任何人都清醒。你一直都知道,对吗我声音嘶哑。
L点点头：父亲把你选为‘正身’,把我做成了‘材料’。但我们都只是他实验的一部分。
他伸出手,掌心里是一枚戒指。铂金质地,内圈刻着L。戴上它,我们就完成了。
我疯狂摇头,抓起工作台上的解剖刀。刀尖指向L的心脏。不！我不相信你！L笑了,笑容中竟有一丝悲悯。
你以为你在反抗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人格切换的时间,都是2:15我愣住了。因为那一刻,才是真正的你,觉醒的时候。
我握紧解剖刀,手在发抖。不……不是这样……L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情绪。完成吧,哥哥。让我们成为最完美的标本。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下一秒,我猛然睁开眼,将解剖刀狠狠刺向心脏。血溅在镜面上。所有镜子同时爆裂。
录音机里传出最后一句话：最完美的标本,是能感受到痛苦的活体。我倒下了。
意识消散前,我看到L跪在我身边,泪水滑落。欢迎回家,哥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我醒来时,左脸的烧伤疤痕消失了。但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刻着L的戒指。
墙上的日历显示：1998年4月16日。
第七章：最后的答案
三本日记摊开,红色、黑色、蓝色封面在灯光下泛着诡异光泽。我站在工作室中央,手指颤抖地翻到最后一页。
三页纸上用完全相同的笔迹写着：你准备好成为下一个标本了吗
陆明远—
L
怎么可能……我喃喃自语不敢相信,声音几乎被工作室的寂静吞噬。
墙上的挂钟突然发出刺耳的咔嗒声,我的怀表也停在了这一刻。
工作室的温度骤降。我发疯似的翻遍所有抽屉,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一张泛黄的笔迹鉴定报告。
报告显示,三本日记的所有内容,包括最后一页那句话,确实都是我亲笔所写,只是在不同精神状态下的笔迹：
红色日记（主人格）字迹工整
黑色日记（L人格）字迹倾斜带血迹
蓝色日记（融合人格）字迹交叉重叠。
可笔迹鉴定显示三种书写模式对应不同激素水平,证明我的人格分裂是真实存在的。
原来……一直都是我自己……
镜子里的L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烧伤的左脸贴着我的耳朵：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哥哥。
他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父亲早就把我们做成了最完美的标本。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下隐约浮现出缝合线的痕迹。
父亲确实完成了他的杰作,将双胞胎兄弟融合成了一个完美的标本。
现在,该完成最后的仪式了。L的声音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三本日记突然无风自翻的哗哗翻着页,最后一页那句话的墨迹开始融化,变成暗红色的液体,在纸上重新组合成新的文字：欢迎回家,标本师！
我感到头晕目眩,痛苦异常。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冷藏柜里的标本袋自动拉开,里面空空如也,正等待着我的进入。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工作室时,冷藏柜的门静静的关闭。
工作台上整齐的摆放着三本合上了的日记,旁边是一份刚刚完成的完美人类标本订单回执。
订单状态栏写着：【已完成】。
第八章：血色婚戒
沈小雨失踪的日期,和父亲死亡证明上的时间完全吻合。
我站在警局档案室门口,手里的失踪报告被攥得发烫。雨水顺着我的衣领滑进后背,我却感觉不到冷。
沈小雨,女,28岁,失踪于2019年4月15日。正是父亲死亡证明上标注的日期。
我快步走出警局,暴雨倾盆而下。我却只想立刻回到工作室,我知道,那里有答案。
推开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串风铃是沈小雨亲手挂的,她说这样每次回家都像在庆祝。可我不记得听过它的声音。
因为你总在午夜回来。L语含讥讽的说,带着满身福尔马林的味道。
我冲向电脑,颤抖着搜索父亲的死亡新闻。2019年4月16日的《晨报》电子版上,豆腐块大小的讣告下方紧挨着一条简讯：知名生物学家陆运成实验室昨夜发生爆炸,一名协助工作的女性实习生失踪
L笑说：你知道他们都哪儿去了吗因为,沈小雨在实验室偶然拍到了‘我’后颈的缝合线,父亲试图抢夺拍照的手机时,碰翻了酒精灯,引发了爆炸,混乱中我给他们都注射了镇静剂,让他们都陷入了昏迷。L开心的大笑……哈哈哈……
最终父亲在爆炸中被炸死了,而沈小雨被我带回工作室给‘处理’了。L的声音从我喉咙里溢出,像是某种回声。
父亲说过,会说话的标本不合格。解剖刀在手中突然发烫,光亮刀面上映出了沈小雨惊恐的脸。
照片里,父亲实验室的窗台上摆着一排标本罐,最前排那个罐子里漂浮的东西,分明是枚戒指。
冷藏柜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我拉开柜门,寒气中那枚刻着沈小雨的婚戒正在最上层闪烁。
我这才注意到戒指内圈除了名字,还刻着一行小字：始于谎言,终于标本
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撕裂我的脑海：三年前的雨夜,我看见自己左手拿着婚戒,右手握着注射器。
沈小雨倒在标本台上,胸口微微起伏,眼角挂着泪珠：你们……是两个人……
她想报警。L的声音从镜子里传来,同时从我嘴里发出。
她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标本师的家庭传统,把麻烦做成永恒的艺术品。解剖刀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里。我惊恐地发现,自己正用最熟练的手法削着一块人类组织,那截从冷藏柜找到的、戴着婚戒的断指。
墙上的监控屏幕突然自动开启,显示着五年前的录像：父亲在实验室咆哮着撕开一个男孩的衬衫,露出后颈的缝合疤痕。
下一秒,老人惊愕地低头,胸口插着注射器,沈小雨瘫倒在角落。
而握着注射器的,是左脸烧伤的陆明远。生日快乐,爸爸。
录像里的自己说：这是L送给您的最后一件标本材料。
我跪倒在地,后颈的疤痕火辣辣地疼。
镜中的L完全走了出来,烧伤的左脸贴在我耳边：现在想起来了吧那天晚上,是我们一起完成了第一件完美人类标本。
第九章：谁才是影子
你还不明白吗我才是陆明远。镜中的L由温和到狰狞的咬牙说道。
我的拳头砸向镜子,玻璃碎片划破指关节。鲜血滴在散落的童年照片上,那些我珍藏的、证明自己存在过的证据。
看看这些照片吧。L的声音从每个碎片里传来,为什么所有照片里,你的左脸都被涂黑了我抓起照片的手在发抖。
幼儿园毕业照、生日派对、家庭旅行……每一张合影上,确实都有一个男孩的左脸被深蓝色墨水粗暴地遮盖。
而照片角落里,总能看到另一个男孩的衣角,穿着和我款式相同、颜色相反的衣物。
父亲抹去了你的存在。L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因为他最完美的作品只需要一个名字：陆明远。
地下室的铁柜突然传来咔哒的开启声。跌跌撞撞爬下梯子,发现最底层的抽屉自动滑开了。里面躺着一本蒙尘的相册,封面烫金写着《我的双生子》。
翻开第一页,医院的出生证明复印件赫然在目：
【陆明远,1991年4月15日02:15出生,体重3.2kg】
【陆明辰,1991年4月15日02:16出生,体重3.1kg】
两个相同的小生命,两个几乎同时出生的男孩。
我们的父亲只需要一个完美的孩子。
我猛地回头,发现镜中的自己左脸完好无损,而现实中的自己,手指正摸到左脸凹凸不平的烧伤疤痕。
不…这不可能…我的声音开始变调,变成某种介于自己和L之间的音色。
工作台上的心脏标本突然剧烈跳动,新生的血管像蛛网般爬满整个工作台。
血管末端连接着那些被涂黑的照片,正在一点点溶解墨水。
墨迹褪去后,照片上露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唯一的区别是,现在镜中那个L的左脸完好无损,而现实中的我,左脸正逐渐浮现出狰狞的烧伤疤痕。
欢迎回家,弟弟。所有的镜子里同时说道。我瘫坐在地上,柜门突然弹开,寒气扑面而来。
在最底层的一个黑色标本袋,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我颤抖着拉开拉链,袋子里是一具未完成的人体标本,苍白的皮肤,熟悉的五官,左脸有一道新鲜的缝合痕迹。
最可怕的是,当我触碰标本的右手时,自己的右手竟然同步传来了冰冷的触感。这是我的…复制品我的声音嘶哑。L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亲爱的哥哥。这就是你。或者说,是上一个你。
心脏标本再次剧烈跳动,新生的血管像藤蔓一样缠上我的手腕。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变得和标本一样苍白。
墙上的挂钟,秒针开始疯狂旋转。所有的镜子同时映出L完整的形象,他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只是左脸的烧伤疤痕变成了精致的缝合线。
我终于明白了！这不是人格分裂。这是父亲的实验。
他是正身,我是拼接出来的冒牌货。
你以为父亲选了你L的声音带着某种怜悯,他只是把我切碎了,缝进你的身体。
这些年我在黑暗里看着你,看着你用我的手指握刀,用我的心脏跳动……我的太阳穴直跳疼得厉害。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岁那年,我躲在楼梯转角,看见父亲拖着什么东西走下地下室。白大褂后面露出一截苍白的小腿……穿着蓝色背带裤……
不！我痛苦地捂住耳朵,八音盒摔在地上。零件散落一地,露出藏在里面的微型底片。对着灯光,我看到底片上是一个被束缚在手术台上的小男孩,左脸烧伤,眼角有泪痣。
想起来了工作室的温度骤降,那天晚上你选择了活下去。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橡胶手套,熟悉的橡胶手套触感传来,指尖嵌入刀柄的双生子纹路,正握着那把沾血的解剖刀,像在完成某种血肉仪式。
最后一步了,哥哥。L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
第十章：最后的日记
工作台暗格里,这本蓝色日记,写满了我的未来。
我瘫坐在工作台前,手指不受控制地翻开了那本蓝色封面的日记。
纸页沙沙作响,自动停在了最后一页,那里本该是空白的,现在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2023年9月15日,阴。今天收到了制作完美人类标本的订单……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是昨天的日期,但内容记录的却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得可怕,包括我刚才打翻的咖啡在日记本上留下的褐色污渍。
日记已经写到了一个月后的内容：墨迹未干,却像用我的鲜血写成。
工作台暗格弹出,蓝色日记预言。
10月15日,标本完成。
L终于可以休息了。
最恐怖的是,这些字迹毫无疑问是我自己写的。墨迹新鲜,甚至还能闻到墨水的气味。
工作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在明灭的光线中,我看到镜中的L正在对我微笑。
那个烧伤的嘴角蠕动着,无声地说着和日记上一模一样的话。你……
在操控我我的声音发抖。
不,亲爱的哥哥。所有镜子里的L同时开口,是你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动。这本日记,是你亲手写的未来。
父亲通过药物将双生子人格强制绑定在‘出生时间2:15’,每次切换都伴随着生理上的剧痛。
又是一阵天地旋转感,记忆如电影般闪现。我看见自己在深夜伏案写着,左脸的烧伤疤痕在台灯下格外显眼。
那个自己正在蓝色日记本上记录着未来几天要发生的事情。
现在明白了吗L的声音变得温柔,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你写下的未来,就是我们共同的命运。
冷藏柜突然又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柜门自动打开,一个黑色的标本袋滑了出来。
标签上写着：【完美人类标本·最终阶段】
日期是明天。
我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戴好了橡胶手套,正握着那把我最熟悉的手术刀。
L微笑着同样举着闪着寒光的解剖刀：让我们完成这个杰作吧,哥哥。就像父亲教我们的那样。
第十一章：谁是标本
冷藏柜里那具标本,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抚过黑色标本袋里露出的那截手臂。
冰冷的触感让我想起小时候掉进冰窟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整个标本袋的拉链。
袋子里是一具未完成的人体标本,左臂和胸腔已经处理完毕,右半边还是新鲜的肌肉组织。最可怕的是,那张脸虽然经过防腐处理,但依然能认出就是我自己。
这就是你,或者说,是上一个你。L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某种悲悯。我猛地回头,看到烧伤的左脸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粉红色。
工作台上的心脏标本突然剧烈跳动,新生的血管像蛛网般蔓延。一根血管缠绕上我的手腕,皮肤瞬间变得和标本一样苍白。这不可能……我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标本架。
玻璃罐摔碎在地,一张泛黄的照片从碎片中显露出来。是我七岁时的照片,但照片中的我左脸被墨水涂黑。而那个角落里,隐约能看到另一条蓝色背带裤的痕迹和我穿得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相反。
双胞胎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仿佛有人在我大脑里插了一根钢针。
记忆涌来：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父亲拿着手术刀说：把你们最好的部分拼在一起,就是最完美的标本。
我踉跄着扶住墙,后颈的疤痕火辣辣地疼。手指摸到缝合线下有个硬物,在皮肤下微微凸起。解剖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我咬紧牙关,刀尖划开疤痕,一颗微型胶囊记录仪掉在掌心,上面刻着观测日志。
录像机吞下胶囊的瞬间,屏幕上跳出父亲冷漠的脸：
第73次人格切换记录：2023年3月15日02:15,L人格完成左臂标本制作。
主体记忆覆盖成功,建议增加镇静剂剂量。
画面突然切换成一段陌生视角,透过冷藏柜玻璃,我看到自己正俯身处理一具人体标本。当那人抬头时,镜子里映出的是L烧伤的左脸。
啊！我踉跄后退,撞倒了身后的标本架。玻璃罐碎裂声中,一具高大的标本从阴影中显现,灰白的皮肤上贴着完美人类标本-父亲的标签。
标本的右手还握着解剖刀,左手无名指却被齐根切断。我的双腿发软,这分明是我惯用的解剖手法：总是先切断无名指。
地下室的镜子突然全部自行亮起。每一面镜子里,L都完整地显现出来,烧伤的左脸挂着诡异的微笑。
所有镜像同步开口：最后一步了,哥哥。把父亲做成标本的时候,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不知何时我正握着那柄沾血的解剖刀。
工作台上,父亲的标本被剖开肚子,心脏位置空空如也,那里正摆着我刚从冷藏柜取出的,那颗会跳动的心脏标本。
怀表的指钉指向2:15分,秒针开始疯狂旋转。
我抓起解剖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镜中的L正在对我微笑,烧伤的嘴角蠕动着,无声地说着什么。
我冲向镜子,举起刀狠狠刺下。噗嗤……镜面碎裂的瞬间,温热的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
我低头,看到解剖刀正插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上,就像我曾经处理过的无数标本一样精准。
原来...我们早就是一体的了...我看着镜中L的脸与自己重叠,左脸的烧伤疤痕逐渐变成一只蝴蝶纹身。
那是父亲实验室的标志。工作室的所有标本罐同时爆裂,蝴蝶标本振翅飞出,翅膀上的磷粉在空中拼成两个男孩手拉手的轮廓。
福尔马林与鲜血在地面汇成河流,流向地下室的标本池,池底隐约可见两具骷髅,手骨交叠,无名指上分别戴着刻有M和L的戒指。
解剖刀精准地切开标本的胸腔。我甚至感觉到了疼痛。因为我知道,这次的标本,就是我自己。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继续操作。
工作室的挂钟停在2:15,秒针凝固成一个诡异的句号。
冷藏柜的标本袋上,新鲜的标签渗出微光：【陆明远&L·完美双生标本·完成于2023年10月15日】
福尔马林的气味中,隐约传来远处警笛声。但那声音越来越远,仿佛隔着二十年的光阴。
最终章：完整的标本师
现在,我们终于完整了。L温柔地笑说。
每完成一次‘融合-分裂’,时间就会在‘童年创伤日’与‘成年觉醒日’之间循环,直到标本彻底‘完美’。
我笑了。不是冷笑,不是狂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解脱的笑。
手中的解剖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镜中的L正用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看着我,左脸烧伤的疤痕在灯光下像一条在扭动的蜈蚣。
是啊,我说,这次,我们真的要合二为一了。刀尖划过一道银光,直刺镜中人的心脏,我要杀掉你！我终于明白了,镜子是我们意识的重要‘界面’谁占据了镜子,谁就有掌控权。
哈哈哈！我要你以后永远也不能在2:15时通过镜面再具象化了！哈哈哈……说完我狂笑不止。
但下一秒,我的胸口传来剧痛。温热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溅在镜面上,滴落在地板上。
镜子碎了。无数碎片映出我的脸,每一片都带着解脱般的微笑。
我低头看去,解剖刀已经没入自己的心脏。精准得像是父亲教给我的每一刀。
原来……我才是真正的L。我喃喃道,嘴角溢出血沫。L站在碎裂的镜前,轻轻抚摸我左脸上的烧伤疤痕。
那道疤痕正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脸上一只精致的蝴蝶纹身。那是父亲实验室的标志图。
欢迎回来,哥哥。L的声音温柔得可怕。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工作室的天花板在我眼中旋转,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头痛欲裂,我还是倒下了。后背重重砸在地上。福尔马林溶液滴落的声音依旧在响。
但对我来说,一切都变得遥远了。
三周后,警方破门而入时,工作室维持着诡异的整洁。
工作台上,标本处理完毕,工具摆放整齐,连手套都被叠成了一个方块。
三本染血的日记（红、黑、蓝）摊开在解剖刀旁,最后一页的字迹已被鲜血洇染成暗红蛛网,隐约还能辨认出一行模糊的字：标本师终于完成了他的杰作。
冷藏柜里,一具完美的人体标本静静躺着,左手无名指被精准切断：那是标本师的标志性手法。
法医报告用红笔批注：
死者系自杀,心脏处有新旧两道刀伤,旧伤愈合期约二十年,新伤为致命伤。
后颈皮肤下发现微型芯片,结构疑似脑波控制实验装置,与二十年前生物学家陆运成的双生子同频率实验档案吻合。
地下室铁柜内二十余件人体组织标本,经DNA比对,与近五年失踪人口的时间线完全重叠。
警灯扫过地下室时,一盘老式录音带正在循环播放：双生子同步率96%……活体标本的痛感指数达标……最完美的标本,是能感受到痛苦的活体。
话音未落,所有档案突然从物证室离奇失踪,唯有实验室角落的蓝闪蝶标本振翅欲飞,翅膀磷粉在光束中拼出若隐若现的L+M符号。
墙上的日历定格在1998年4月16日,而电脑屏幕闪烁着2023年的新闻弹窗：标本师工作室惊现人体标本,警方调查陷入时空迷雾干涸的血迹在地面蜿蜒,将1998与2023两个年份缠绕成DNA双螺旋状,仿佛跨越时空的死亡契约。
深夜,撤离后的工作室再度响起异动：冷藏柜压缩机启动的嗡鸣中,一枚铂金婚戒从标本袋滑出,内圈L与M的刻字在月光下明灭不定,宛如两个交替苏醒的灵魂。
墙上挂钟发出咔嗒轻响,时针重新指向2:15—那个被诅咒的人格切换时刻。碎裂的镜面上,一道崭新的烧伤疤痕正从玻璃缝中缓缓蔓延,伴随低沉的喃语：L,做得很好。明远……也做得很好。
镜子碎片悬浮空中,拼出DNA双螺旋结构；蓝闪蝶振翅时,磷粉飘落成永恒符号：L
+
M
=
∞这是父亲穷尽一生追求的完美标本,也是被困在时间牢笼里的双生子,永远无法逃脱的循环宿命……痛苦是活体标本的勋章,而我们的恐惧,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