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奶茶引发的血案
滨海市的九月像块融化的焦糖布丁,黏糊糊的暑气里飘着桂花香。柳如烟攥着手机狂奔,屏幕上茶千岁APP的取餐提醒正跳成红色——她心心念念的金桂酒酿麻薯只剩最后一杯。
拜托拜托,一定要等到我……她踩着帆布鞋在步行街穿梭,马尾辫扫过便利店玻璃,映出身后紧追的西装男。三天前她偷溜出半山别墅时,怎么也没想到会被家里的特助江临渊追了三条街。
叮铃——
共享单车的清脆铃声突然在右侧炸开。柳如烟急刹车,整个人踉跄着撞进路边的梧桐树,怀里的帆布包哗啦掉出袋泡茶包——正山小种、金骏眉、祁门红,全是她从老宅茶柜顺的。
不好意思！骑车的女生刹住车,声音像冰苏打般清亮。她穿着oversize的黑色卫衣,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腕间的卡地亚手镯随着动作轻晃,你没事吧
柳如烟抬头,对上一双蓝灰色美瞳般的眼睛。女生眉骨凌厉,唇色却像熟透的车厘子,明明穿着休闲装,却透出股不好惹的气场——直到她视线扫过地上的奶茶杯。
我的金桂酒酿麻薯！柳如烟惨叫一声。粉色杯身侧翻在地,琥珀色的麻薯混着珍珠在青石板上打滚,旁边还沾着片梧桐树的枯叶。
不就是杯奶茶女生挑眉,脚尖碾过地上的珍珠,大惊小怪。
柳如烟瞪圆眼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这是茶千岁今秋首款限定！麻薯用的是五常糯米,酒酿加了十年陈酿,珍珠煮到外糯里弹刚好十七分钟——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专业,连忙闭了嘴。
女生却冷笑一声,弯腰捡起奶茶杯,指尖蹭过杯身的logo：柳氏集团旗下的高端茶饮线,原材料采购成本占售价的47%,营销费用占32%。她抬眼,林小烟同学,对吧
柳如烟浑身僵硬。林小烟是她在学校用的假名,这学期刚转来,除了表哥沈砚秋,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你是谁她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树干上。
女生从卫衣口袋摸出张黑卡,在指尖转了个圈：苏晚棠,江北苏氏的人。不过现在……她忽然凑近,香水味混着雪松与玫瑰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是你的新邻居。
轰——
惊雷般的引擎声打破僵局。黑色宾利停在步行街口,车窗摇下,露出江临渊那张万年冰山脸。柳如烟浑身一激灵,抓起帆布包就往反方向跑,却忘了脚下的珍珠——
啊！
她尖叫着滑倒,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反而跌入一个带着消毒水味的怀抱。抬头对上沈砚秋微蹙的眉,他穿着白大褂,颈间挂着听诊器,显然刚从医院实习结束。
又闯祸了他叹气,却用袖口轻轻擦去她鼻尖的汗珠。
砚秋哥哥！柳如烟本能地揪住他的白大褂,像只撒娇的猫,他们又来抓我了……
沈砚秋
苏晚棠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柳如烟这才注意到她正盯着沈砚秋的手腕——那里戴着块旧表,表盘边缘刻着柳氏重工1998的字样,是当年柳家资助沈砚秋读高中时送的成年礼。
沈砚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动声色地将手表转到手背。苏晚棠却突然笑了,指尖抚过自己的锁骨,那里有道淡粉色的疤痕,像朵将谢的玫瑰。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柳如烟,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说完她跨上单车,黑色卫衣在秋风中扬起,露出后腰一小截皮肤。柳如烟眨眨眼,发现那上面有枚纹身贴纸——居然是《恋与深空》里男主角的剪影。
她是谁沈砚秋扶着她往便利店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不知道……柳如烟揉着脚踝,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她踩坏了我的奶茶……
给你重新买一杯。沈砚秋打开便利店冰柜,要芒果椰椰还是草莓波波
柳如烟盯着他手腕的旧表,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砚秋哥哥,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我其实是……
嘘。他用指节轻敲她的额头,你只是林小烟,我的表妹,仅此而已。
便利店的暖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柳如烟忽然想起十岁那年,被锁在阁楼的她透过气窗,看见十五岁的沈砚秋翻墙进来,怀里抱着她最爱的《安徒生童话》,脸上还带着被保安揍出的淤青。
小烟沈砚秋的声音打断回忆,你的奶茶。
她接过纸杯,忽然瞥见玻璃外的苏晚棠——她正站在公交站台,对着手机屏幕笑得开怀,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手机壳上贴着DKG战队必胜的贴纸。
原来她也会笑啊。柳如烟喃喃道。
沈砚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眸色微暗：离她远点,小烟。她不是普通人。
你好像也不是普通人呢。柳如烟咬着吸管眨眼,医学院学霸、便利店店员、兼职兽医……砚秋哥哥到底有多少隐藏身份呀
他无奈地笑了,伸手替她拂去头发上的梧桐叶：我的身份,不都写在你给的户口本上了吗表、哥、沈、砚、秋。
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柳如烟却没听出其中深意。她吸着奶茶,看着窗外的暮色一点点漫上来,忽然想起苏晚棠锁骨的疤痕——那形状,倒像是子弹擦过的痕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江临渊发来条消息：【小姐,老爷说您该回家上茶艺课了。】
柳如烟撇撇嘴,飞快打字：【江特助,我正在准备考研,《本草纲目》背到第几页了】
几乎是秒回：【小姐,那是中药学内容,您上周考的是《西方经济学》。】
她吐了吐舌头,抬头撞见沈砚秋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想起刚才苏晚棠说的新邻居,心里莫名浮起一丝期待——或许,这场逃亡,会比想象中更有趣
便利店的门叮地打开,穿堂风卷进几片梧桐叶。柳如烟打了个喷嚏,沈砚秋立刻脱下白大褂披在她肩上,却没注意到她卫衣口袋里掉出的东西——那是枚镶嵌着蓝宝石的胸针,正是柳氏集团继承人的标志。
而在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苏晚棠收起手机,指尖轻轻抚过锁骨的疤痕。她身后的广告牌上,柳氏集团的新品发布会海报正在灯光下闪烁,上面写着：【柳氏继承人回归在即,敬请期待】
柳如烟,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同居吧！千金小姐
深夜十点,沈砚秋的合租屋亮起暖黄的灯。柳如烟缩在沙发角落,怀里抱着从帆布包翻出的骨瓷茶杯,眼睁睁看着沈砚秋将最后一包泡面扔进垃圾桶。
说了多少次,他卷着衬衫袖口,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不要用明朝的茶盏泡速食面。
可是它刚好能装下泡面……柳如烟小声嘟囔,指尖摩挲着杯沿的缠枝莲纹,这是她从老宅库房顺的,而且水温控制在95度,泡三分钟口感最佳——
停。沈砚秋按住她的肩膀,这里是合租屋,不是柳家老宅。记住,你现在是林小烟,普通大学生。
他的掌心带着体温,柳如烟忽然想起今早被他抱在怀里的瞬间,耳尖发烫。正要开口,隔壁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女生的怒吼：这辅助会不会保人你家水晶是用江诗丹顿做的！
苏晚棠柳如烟蹭地站起来,跑到玄关贴门偷听。沈砚秋皱眉跟过来,恰好看见猫眼映出的画面——苏晚棠穿着吊带睡裙,脚边散落着薯片袋,手里举着电竞手柄,正在跟队友语音。
晚棠姐冷静！电流声里传来熟悉的芜湖口癖,这把我练英雄呢,下次请你喝奶茶赔罪！
陈可可柳如烟惊讶地回头,沈砚秋的表妹、学校电竞社社长,居然是苏晚棠的游戏好友
隔壁突然安静下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咔嗒一声,房门打开。苏晚棠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一罐可乐,眼尾还沾着刚才的怒火：林小烟,你趴在门上听壁脚很没礼貌。
我、我没有！柳如烟手忙脚乱地后退,撞进沈砚秋怀里。他伸手扶住她的腰,触感柔软得像团棉花糖,却在看见苏晚棠眼底的暗色时迅速收回手。
原来你们住隔壁啊。陈可可的脑袋从苏晚棠身后探出来,粉色双马尾晃得人眼花,小烟姐,晚棠姐说她是DKG战队的十年老粉,刚好我们社下周有比赛——
我不是！苏晚棠猛地转身,却不小心踢到脚边的薯片罐,金黄色的薯片撒了一地。柳如烟眨眨眼,看见她脚踝处露出的纹身贴纸——这次是游戏里的辅助英雄。
那个……她蹲下身帮苏晚棠捡薯片,其实电竞挺有意思的,我上次看比赛,选手操作好快,像弹钢琴一样。
苏晚棠挑眉：你会弹钢琴
嗯……柳如烟想起老宅里落灰的斯坦威,偶尔弹弹《卡农》什么的。
《卡农》苏晚棠突然笑了,指尖戳了戳柳如烟的额头,那是新手考级曲,下次给姐弹个《野蜂飞舞》试试
沈砚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忽然开口：时间不早了,小烟该睡了。
哦……柳如烟站起身,忽然瞥见苏晚棠客厅的书架——最上层摆着本《国际航运法规》,中间夹着张泛黄的报纸,标题是苏氏集团沉船事故真相。
苏晚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眼神瞬间冷下来。她不动声色地挡住书架,淡淡道：林小烟,明天记得赔我薯片。
回到房间,柳如烟还在琢磨苏晚棠的反应。沈砚秋的卧室很小,书架上堆满了医学书,床头却摆着个褪色的布偶熊——那是她十岁生日送他的礼物。
睡吧,明天还要上课。沈砚秋将毛毯塞进她手里,转身要走,却被她拽住袖口。
砚秋哥哥,她盯着他手腕的旧表,你是不是知道苏晚棠的事她锁骨的疤,还有……
睡吧。他的声音突然低沉,抽回手时带过床头柜的相框。柳如烟弯腰去捡,却发现相框背面夹着张老照片——年轻的沈母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旁边站着位穿白大褂的女人,眼角有颗泪痣。
这是……她瞳孔骤缩,那泪痣的位置,竟和她母亲生前的一模一样。
沈砚秋猛地抢过相框,塞进抽屉最深处：别乱翻。他转身时,领口滑落,露出后颈的月牙形胎记——和柳如烟母亲梳妆盒里的玉佩纹路分毫不差。
空气突然凝固。柳如烟想问什么,却听见隔壁传来陈可可的欢呼：晚棠姐五杀了！芜湖——
睡吧。沈砚秋又说了一遍,这次语气软下来,明天带你去吃学校后门的锅包肉,你不是总说比柳家厨子做得好
柳如烟点点头,却在他关灯后悄悄摸出帆布包。夹层里掉出个青铜怀表,表盘刻着藤蔓花纹,正是她今天整理行李时发现的。她轻轻按下表冠,咔嗒一声,内盖弹开,里面嵌着张泛黄的纸条：
【烟烟,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如果想我,就看看怀表里的星星。】
眼泪突然砸在表盖上。柳如烟捂住嘴,生怕哭出声。她记得这是六岁那年母亲留给她的,后来母亲意外病逝,怀表也不知所踪,直到今天在沈砚秋的衣柜里重逢。
隔壁传来苏晚棠的低语：对,是她。怀表在她手上……嗯,我会盯着。
柳如烟猛地抬头,透过窗户看见苏晚棠的剪影。她握着手机,指尖在玻璃上投下颤动的阴影,身后的书架上,《国际航运法规》被换成了《柳氏集团商业版图》。
手机在枕边震动,江临渊发来消息：【小姐,老爷问您何时回家试穿订婚裙。】
她咬唇打字：【告诉他,我在准备电竞社比赛,没空。】
几乎是秒回：【小姐,您连《英雄联盟》和《王者荣耀》都分不清。】
柳如烟气鼓鼓地关掉手机,却看见沈砚秋放在床头的便利贴：【早餐在冰箱,热牛奶时别用紫砂壶。】
她忍不住笑了,抱着布偶熊缩进被窝。黑暗中,怀表的指针发出幽蓝荧光,组成小熊星座的形状——那是母亲教她认的第一个星座。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游戏声终于停了。柳如烟起身倒水,路过客厅时,看见沈砚秋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她的骨瓷茶盏,正在仔细擦拭。月光透过纱窗,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银边,手腕的旧表和她的怀表在月光下遥遥相对。
没睡他抬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是不是认床
柳如烟摇头,鬼使神差地坐到他身边：砚秋哥哥,你说如果我有很多秘密,你会讨厌我吗
他沉默片刻,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小烟,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
这句话像颗糖融化在舌尖。柳如烟忽然想起苏晚棠的话新邻居,或许这个秋天,真的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比如,和那个总板着脸却会偷偷贴游戏贴纸的女生,成为朋友
客厅的挂钟敲了十二下。沈砚秋打了个哈欠,起身给她倒热水：快睡吧,明天还要应付陈可可的电竞社招新。
等等！柳如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怎么知道电竞社的事
他挑眉：陈可可下午在便利店跟我念叨了二十分钟,说要拉‘神秘大神’入社。
神秘大神……柳如烟想起苏晚棠手机壳的贴纸,忽然笑了,说不定,我们的新邻居就是呢
沈砚秋没说话,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银戒上——那是柳家老宅的钥匙,被她磨成了戒指戴在手上。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忽然伸手替她拉上窗帘：睡吧,小烟。总有一天,所有的秘密都会有答案。
这句话像颗种子埋进土里。柳如烟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轻微鼾声,渐渐合上眼睛。梦里,她看见母亲穿着白大褂对她笑,沈砚秋站在母亲身边,手里拿着那枚怀表,而苏晚棠穿着电竞队服,正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柳如烟睁开眼,发现枕边多了包新的金桂酒酿麻薯奶茶——包装上贴着便利贴,是沈砚秋的字迹：【限定款,凌晨四点排队买的,快喝。】
她咬开吸管,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争吵：苏晚棠！你怎么能把我的限量版手办当烟灰缸！
谁说不能这腹肌线条,当摆件挺合适。
柳如烟差点喷出口奶茶。她跳下床,跑去拉开房门,正看见苏晚棠穿着沈砚秋的白大褂——显然是昨晚偷拿的——手里夹着根电子烟,陈可可在旁边急得跳脚。
早啊,林小烟。苏晚棠挑眉,电子烟在指尖明灭,借你表哥的衣服一用,反正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她忽然凑近,挺帅的。
柳如烟不知为何突然赌气,踮脚替沈砚秋整理领口：砚秋哥哥穿什么都好看。
沈砚秋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看着眼前的修罗场无奈叹气：先吃饭,吃完还要去学校。
校园里的桂花开得正盛。柳如烟走在中间,左边是抱着电竞社海报的陈可可,右边是咬着棒棒糖的苏晚棠,沈砚秋则背着她的帆布包走在最后,里面装着她的骨瓷茶盏和那枚怀表。
小烟姐,一会帮我们发传单呗！陈可可晃着海报,晚棠姐说她有办法拉大神入社！
哦柳如烟转头,看见苏晚棠正在给某人发消息,嘴角挂着狡黠的笑,什么办法
秘密。苏晚棠挑眉,忽然指着前方,看,你的奶茶店。
柳如烟抬头,看见茶千岁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烁。橱窗里摆着新款奶茶的模型,旁边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是江临渊。
糟了……她下意识往沈砚秋身后躲,却被苏晚棠抓住手腕。
怕什么苏晚棠忽然露出明艳的笑,拽着她走向奶茶店,不是说要请我喝奶茶赔罪吗林小烟同学。
江临渊在看见柳如烟的瞬间绷紧了身体。他正要开口,苏晚棠却抢先一步：两杯金桂酒酿麻薯,多糖,去冰。她转头对柳如烟笑,听说这款很难买,对吧柳、如、烟。
空气瞬间凝固。沈砚秋的手指在柳如烟腰间轻轻掐了一下,像是警告。柳如烟却忽然笑了,伸手摘下假发——栗色卷发如瀑布般落下,发间别着的蓝宝石胸针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江特助,她接过奶茶,语气是久违的大小姐派头,告诉父亲,我这周要参加电竞社比赛,没空试穿订婚裙。
江临渊瞳孔骤缩,视线落在她身后的苏晚棠和沈砚秋身上,最终叹了口气：小姐,您至少让我给您换身衣服……
不用了。柳如烟咬开吸管,甜腻的麻薯滑进喉咙,现在这样,挺好的。
苏晚棠挑眉,忽然举起奶茶杯：敬千金小姐的逃亡。
柳如烟撞上她的目光,忽然明白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从看见怀表的那一刻,从沈砚秋的旧表开始,或许更早,在那个奶茶泼洒的午后。
敬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生。她笑着碰杯。
沈砚秋看着她们,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陈可可举着手机疯狂拍照：芜湖！这画面能上电竞社宣传海报！
秋风卷起满地桂花,奶茶杯上的蒸汽氤氲成雾。柳如烟忽然觉得,这场原本狼狈的逃亡,似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有藏着秘密的表哥,有带着刺却意外合拍的新邻居,还有……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母亲的话在耳边响起：烟烟,真正的星星,永远在心里亮着。
或许,她终将揭开所有谜题——但不是现在。现在,她只想喝完这杯限定奶茶,看看苏晚棠打游戏时到底有多凶,听听沈砚秋藏在白大褂下的心跳。
毕竟,秋天才刚刚开始呢。
第三章
校园祭的千层套路
滨海大学的校园祭像块缤纷的马卡龙,主干道两侧搭满彩色帐篷,Cosplay社团的刀剑乱舞舞台传来激燃的BGM,电竞社的直播区围满举着应援牌的学生——陈可可举着求大神加盟的灯牌,在人群里跳得像只粉色兔子。
小烟姐！快来帮忙！她拽住路过的柳如烟,往她手里塞传单,晚棠姐说今天能钓到‘野王’,你帮我盯着直播屏幕！
柳如烟穿着沈砚秋的白衬衫改的oversize裙,领口别着枚樱花胸针——这是她今早用实验室的回形针和便利贴自制的。她踮脚往电竞社帐篷里看,只见苏晚棠戴着黑色鸭舌帽,正对着手机屏幕挑眉,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别急,她安抚性地拍拍陈可可的肩膀,苏晚棠说几点来着
她说……陈可可看表,十点整,准时空降！
话音刚落,广播里突然传来学生会主席的声音：请竞选学生会副主席的选手到后台抽签！重复一遍……
糟了！柳如烟猛地想起自己报了名,手忙脚乱地翻帆布包,我的竞选稿呢
不是在你手里吗沈砚秋不知何时出现,手里端着杯热可可,早上看你折了只纸船。
纸船！柳如烟瞳孔骤缩。今早她用竞选稿折了小船,放进洗手间的洗手池,现在恐怕已经冲进下水道了。
冷静点。苏晚棠不知何时摘下帽子,电竞椅在她身后转了个圈,演讲稿这种东西,现编就行。她上下打量柳如烟,反正你只要往台上一站,说‘大家好我是林小烟’,票数就够了。
怎么可能！柳如烟跺脚,却不小心踩到苏晚棠的AJ鞋,对不起……
算了。苏晚棠叹气,拽着她往后台走,我帮你写,十分钟搞定。
后台挤满化妆的学生,柳如烟被按在椅子上补妆,眼睁睁看着苏晚棠靠在化妆镜前,用眉笔在便签纸上龙飞凤舞。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侧脸投下细碎的阴影,鼻梁上的痣像颗小句号。
给。五分钟后,苏晚棠将便签纸拍在她手上,照着念,保证掌声雷动。
柳如烟低头,只见上面写着：
同学们好,我是林小烟。
我知道大家想问：为什么选我
因为我能让食堂的糖醋排骨加量,
能让图书馆空调永远24度,
能让宿管阿姨忘记查寝——
当然,这些都是假的。
但我能保证,
当你在深夜为论文头秃时,
当你抢不到奶茶限定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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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被渣男欺负时——
我,林小烟,
会带着炸鸡和啤酒,
出现在你面前。
就像现在这样。
她抬头,看见苏晚棠手里拎着袋炸鸡,正用脚踢开化妆台抽屉,里面露出半罐没喝完的可乐。
你怎么……
嘘。苏晚棠塞了块炸鸡进她嘴里,该你上台了。
聚光灯亮起时,柳如烟还能闻到指尖的孜然味。台下乌泱泱的人群里,她一眼看见沈砚秋——他站在电竞社帐篷前,手里拿着个透明药瓶,脸色凝重。
大家好,我是林小烟。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却想起苏晚棠说的把台下当萝卜开会,今天想和大家聊聊……
突然,礼堂后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柳如烟循声望去,只见沈砚秋的白大褂下摆沾着褐色液体,药瓶滚落在地,标签上的柳氏医药字样格外刺眼。
砚秋哥哥！她下意识冲下台,却被台阶绊倒,眼看要摔个狗啃泥,却撞进一个带着雪松味的怀抱。
笨蛋。苏晚棠扶住她的腰,高跟鞋都不会穿
柳如烟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换上了细高跟,黑色短裙露出修长的腿,脚踝处的纹身贴纸换成了游戏里的治疗技能图标。
沈砚秋怎么了她挣脱开,跑向实验室方向,却被江临渊拦住。
小姐,老爷让您跟我回去。他西装笔挺,手里拿着件香奈儿外套,您的订婚对象从英国回来了。
我不回去！柳如烟后退半步,撞上苏晚棠的肩膀。后者顺手将她护在身后,目光落在江临渊胸前的柳氏徽章上。
江特助,沈砚秋不知何时出现,手里拿着药瓶,小烟还要参加竞选。
江临渊皱眉：沈先生,您最好不要插手柳家的事。
柳家的事苏晚棠挑眉,原来林小烟真的姓柳——柳如烟,柳氏集团失踪的继承人,对吗
人群瞬间安静。柳如烟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她看见沈砚秋握紧药瓶的手,指节泛白；陈可可举着手机,直播镜头正对着他们；而苏晚棠,嘴角挂着她看不懂的笑,像终于等到猎物的猎人。
是,我是柳如烟。她忽然摘下发卡,栗色卷发倾泻而下,蓝宝石胸针在阳光下闪烁,但我不会回去结婚,也不会当什么继承人——除非,有人能告诉我,我母亲去世的真相。
最后一句话,她直直盯着沈砚秋。他的瞳孔骤缩,药瓶啪嗒落地,滚到苏晚棠脚边。她弯腰捡起,看清标签上的英文时,脸色瞬间煞白。
Beta-受体阻滞剂她声音发颤,为什么柳氏医药的实验药会在你手里,沈砚秋
空气仿佛凝固。柳如烟想起母亲去世前总说心悸,想起沈砚秋后颈的月牙胎记,想起苏晚棠锁骨的枪伤——这些碎片突然拼成可怕的图案。
晚棠姐！陈可可的声音从直播区传来,DKG战队的野王大神开播了,你快来看！
苏晚棠浑身一震,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条私信：【苏晚棠,好久不见。】
发件人ID是——【DKG·King】,那个五年前突然退役的传奇野王。
你们聊,她扯下脚踝的纹身贴纸,扔进垃圾桶,我去抓个野王。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转身,黑色裙摆扬起,露出后腰新贴的纹身——这次是完整的小熊星座,和柳如烟怀表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柳如烟猛地想起母亲的话：看见小熊星座,就像妈妈在你身边。她踉跄着扶住墙,沈砚秋伸手要扶,却被她避开。
小烟,听我解释……
不用了。她捡起地上的竞选稿残片,上面苏晚棠的字迹被泪水晕开,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接近我,是不是因为我妈还有苏晚棠,她到底和我家有什么关系
沈砚秋沉默,目光落在远处的苏晚棠身上——她正对着电竞社的直播屏幕微笑,那个笑容温柔得不像她,却像极了柳如烟母亲相册里的旧照片。
如烟！江临渊的声音里带着警告,老爷说,给您三天时间考虑。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礼堂穹顶的水晶灯。阳光穿过玻璃,在地面投下斑斓的光斑,像极了她六岁那年,母亲带她去看的那场全息星空展。
三天后,她轻声说,我会回柳家,但不是去结婚——而是要查清楚,所有的真相。
沈砚秋闭上眼,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我陪你。
不用。柳如烟转身,走向电竞社帐篷,有些事,我要自己面对。
苏晚棠正在直播区和陈可可击掌,屏幕上显示着DKG·King的游戏画面。她看见柳如烟走来,挑眉递过耳机：要一起抓野王吗他很菜。
柳如烟接过耳机,听见游戏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今早便利店播放的钢琴曲,《卡农》。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她看着苏晚棠耳后露出的小熊星座纹身,从看见怀表开始。
是啊。苏晚棠操纵角色抢下大龙,毕竟,那是我妈设计的图案。
柳如烟猛地抬头,对上她蓝灰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痛、有恨,却也有一丝微光,像被困在深海的星星。
你妈……
嘘。苏晚棠将耳机塞进她耳朵,野王要放大招了——这次,换我们来抓他。
游戏画面里,小熊星座的技能特效铺满屏幕。柳如烟忽然想起母亲的怀表,想起沈砚秋的旧表,想起苏晚棠的纹身——原来他们都戴着同一片星空,只是被命运的乌云遮住了光芒。
校园祭的钟声响起。柳如烟看着直播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忽然握住苏晚棠的手：这次,我们一起赢。
苏晚棠挑眉,却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当然——我们可是要对抗封建糟粕的战友。
远处,沈砚秋捡起药瓶,瓶底的标签上印着：【实验编号LY-03,受试者：林月如】
那是柳如烟母亲的名字。他抬头看向两个女生的背影,终于掏出手机,拨通那个从未敢打的号码：喂,是我……她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悠长的叹息,带着海风的咸涩：该来的总会来,砚秋。当年那场火灾,还有沉船事故,或许该让如烟知道真相了。
沈砚秋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十岁那年的暴雨夜——他躲在柳家老宅的衣柜里,看见一个穿黑衣的女人将怀表塞进小如烟手里,自己却被拖进火海。那女人的后颈,有和他一模一样的月牙胎记。
姑姑,他轻声说,我怕她承受不住。
她比你想的坚强。电话挂断前,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就像她妈妈一样。
柳如烟的笑声从直播区传来。沈砚秋抬头,看见她和苏晚棠正在镜头前比耶,陈可可举着双杀的灯牌蹦跶。阳光穿过她们的指缝,在地面投下三只交叠的影子,像三颗终于相遇的星星。
他将药瓶塞进白大褂口袋,走向她们。或许秘密不该永远被埋在黑暗里,就像校园祭的烟火,终会在夜空中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芒。
毕竟,秋天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燃烧。
第四章
暴雨夜的秘密
滨海市的台风预警从蓝色升级为红色时,柳如烟正蹲在便利店冰柜前研究新品关东煮。玻璃外的梧桐树枝条狂舞,雨水砸在地上溅起半人高的水花,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这样的天气,连江临渊的宾利都寸步难行。
感冒药在第三排。沈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用便利店的医药箱给一位冒雨赶来的老人包扎完伤口,白大褂袖口沾着碘伏痕迹,先喝杯姜茶,你的体温已经37.5了。
柳如烟抬头,正对上他眼底的血丝。从校园祭到现在,他已经两天没合眼,眼下青黑得像被水墨洇开的宣纸。她想开口说自己没事,却突然一阵眩晕,额头重重撞在冰柜玻璃上。
笨蛋！苏晚棠的声音从收银台传来,她不知何时换上了便利店的员工围裙,头发用橡皮筋随意扎起,退烧药在我这儿,过来吃药。
柳如烟被按在高脚凳上,看着苏晚棠用一次性纸杯泡退烧药,指甲上的黑色美甲剥落了一块,露出底下淡粉的甲床——原来她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张嘴。沈砚秋递来温水,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下唇。柳如烟忽然想起小时生病,他也是这样一勺勺喂她喝药,用棉签沾着凉水擦她的掌心。
烫……她嘟囔着,退烧药的苦味在舌尖蔓延,像中药。
你小时候喝中药总哭,沈砚秋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台风前的闷雷,非要我在旁边弹《卡农》才肯喝。
柳如烟猛地抬头,撞进他深褐色的瞳孔。那里映着便利店的暖光,却藏着她读不懂的情绪。苏晚棠将空纸杯扔进垃圾桶,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们柳家人都爱听《卡农》我妈以前在实验室总放这首。
你妈……柳如烟抓住她的手腕,是不是姓林林月如的同事
苏晚棠眼神一暗,抽回手时碰倒了货架上的罐头。金属罐滚落在地,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极了十年前那场沉船事故的警笛声。
我妈叫林星阑。她蹲下身捡罐头,声音闷闷的,和你妈一样,都是柳氏医药的研究员。她们当年负责研发LY-03,一种能治疗心脏病的新药。
沈砚秋的身体瞬间绷紧。柳如烟注意到他攥着医药箱的手指关节发白,箱角露出半张照片——正是那天在他卧室看见的,沈母抱着婴儿的旧照。
后来呢她轻声问,喉咙因发烧有些沙哑。
后来……苏晚棠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LY-03临床试验出了问题,受试者心跳骤停。我妈说数据被篡改,要去告发,结果……她指了指锁骨的疤痕,有人想杀她灭口,船沉了,她把我推上救生艇,自己没上来。
柳如烟捂住嘴,眼前浮现出母亲葬礼那天的场景：黑色的雨伞连成海,江临渊说母亲突发心脏病去世,可她分明记得,母亲临死前攥着她的手,指甲掐进她掌心,留下月牙形的印记——和沈砚秋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你妈呢苏晚棠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真的是心脏病还是说……
别说了！沈砚秋突然低吼,医药箱砰地砸在地上,绷带和酒精棉散落一地,小烟,你该休息了。
柳如烟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忽然想起校园祭那天他掉在地上的药瓶——Beta-受体阻滞剂,正是治疗心悸的药。如果母亲真的在服用这种药,为什么会突发心脏病
砚秋哥哥,她伸手拽住他的袖口,退烧药让她的指尖发烫,你后颈的胎记,是不是……
轰——
惊雷般的巨响打断她的话。便利店的灯光突然熄灭,陷入一片漆黑。柳如烟惊呼一声,被拉入一个带着消毒水味的怀抱。沈砚秋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心跳声震得她耳膜发疼。
别怕,他轻声说,只是停电了。
手机屏幕亮起,苏晚棠的脸在幽蓝的光中忽明忽暗。她举着手机照向窗外,雨水已经漫过了台阶,远处的霓虹灯牌在暴雨中闪烁,像深海里的磷光生物。
台风眼到了。她点开天气预报,接下来两小时风会小些,但雨会更大。
柳如烟这才注意到她围裙下露出的一角皮肤——小熊星座的纹身贴纸在手机光下泛着微光,和她怀表里的图案分毫不差。
你妈……她伸手触碰那纹身,是不是留给你一个怀表
苏晚棠身体一僵,从围裙口袋摸出个银色怀表。表盖打开的瞬间,柳如烟捂住嘴——里面嵌着的不是照片,而是半张实验报告,落款是林星阑。
原来你们真的有。沈砚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摸出自己的怀表,三枚怀表在手机光下并排,表盘的藤蔓花纹拼成完整的小熊星座。
这是钥匙。柳如烟轻声说,想起母亲的话,怀表里的星星,是打开秘密的钥匙。
苏晚棠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尖按在怀表的表冠上：一起按。
三枚怀表同时发出咔嗒声,内盖弹开,露出不同的图案：柳如烟的是小熊星座,苏晚棠的是船锚,沈砚秋的是手术刀。而当三块表盖拼在一起时,玻璃上浮现出一串数字——0317,正是柳如烟的生日。
这是密码。沈砚秋声音发颤,柳家老宅地下实验室的密码。
柳如烟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便利店的灯光突然恢复,照亮他泛红的眼眶。他伸手解开衬衫领口,露出后颈的胎记——在灯光下,那胎记竟隐约呈现出钥匙的形状。
因为,他轻声说,我妈是你妈的妹妹,林月如的亲妹妹,林星晚。
惊雷在头顶炸响。柳如烟觉得天旋地转,退烧药的药效和震惊让她眼前发黑。原来沈砚秋不是表哥,是她的亲舅舅的儿子,是她的双胞胎表哥不,比这更复杂——母亲有个双胞胎妹妹,而他,是她的表弟
当年火灾,沈砚秋继续说,声音像被雨水泡过的纸,我妈把你从火场抱出来,自己没逃出来。你爸对外说你妈‘病逝’,其实……
其实她被关在地下实验室,苏晚棠接过话头,继续做LY-03的人体实验,对吗
柳如烟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想起老宅的阁楼,想起母亲总说烟烟乖,妈妈在出差,原来所谓的出差,是被囚禁在自家地下室,当成小白鼠。
所以你接近我,她看着沈砚秋,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查明真相
他沉默片刻,从钱包里抽出张泛黄的纸条,那是母亲的字迹：【照顾好烟烟,别让她成为第二个我。】
both。他说,但更重要的是……
便利店的门突然被撞开,狂风卷着雨水灌进来。江临渊浑身湿透,怀里抱着个防水信封,头发贴在脸上,难得露出狼狈的表情。
小姐,他将信封塞给柳如烟,这是你母亲去世当天的监控录像。还有……他看向沈砚秋和苏晚棠,老爷说,该让你们知道真相了。
柳如烟拆开信封,里面是张SD卡和一张照片。照片上,三个女人站在实验室里,中间的是母亲,左边是苏晚棠的母亲林星阑,右边是沈砚秋的母亲林星晚——三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捧着怀表,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像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厄运。
对不起,江临渊低声说,当年我也参与了隐瞒,但现在……
别说了。柳如烟将SD卡攥在手心,指甲刺破掌心,带我去地下实验室,现在。
沈砚秋伸手想拦,却被苏晚棠按住肩膀。她看着柳如烟的眼睛,那里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火焰,像台风眼中心的平静,却蕴含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我陪你去。苏晚棠说,毕竟,我们的母亲都埋在那里。
沈砚秋看着她们,终于点点头：密码是0317,我开车送你们。
不用。柳如烟走向门口,暴雨拍打在她脸上,我要自己开车去——用柳家继承人的身份。
江临渊递来车钥匙,是辆黑色保时捷,后备箱里放着柳家的族徽。柳如烟坐进驾驶座,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栗色卷发被雨水打湿,蓝宝石胸针在领口闪烁,眼神坚定得像母亲照片里的模样。
苏晚棠坐进副驾驶,沈砚秋在后座握紧怀表。便利店的灯光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收音机里传来最新播报：【台风眼已过,强降雨将持续至凌晨……】
柳如烟踩下油门,保时捷在积水中破浪前行。她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小熊星座在仪表盘灯光下闪烁,像母亲温柔的目光。
妈妈,她轻声说,这次,换我来救你了。
苏晚棠转头看向她,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滑落,却掩不住眼底的光。沈砚秋伸手握住两人的手,三枚怀表在掌心交叠,像终于拼完整的拼图。
暴雨如注,前方的柳家老宅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座等待被唤醒的沉睡城堡。而他们,即将揭开十年前的真相——无论那真相,是光,还是深渊。
第五章
实验室的遗书
柳家老宅的地下实验室入口藏在书房的胡桃木书柜后。当柳如烟将三枚怀表按在石壁凹槽时,苏晚棠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颤抖——那是她第一次离母亲的真相如此之近。
咔嗒——
齿轮转动的声音从墙壁深处传来,书柜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潮湿的石阶。沈砚秋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石壁上的苔藓,照见生锈的LY-03实验室铭牌,字母边缘还沾着暗红色斑点,像干涸的血迹。
跟紧我。他低声说,白大褂下摆扫过台阶上的蛛网。柳如烟闻到空气中漂浮的福尔马林味,胃里一阵抽搐,这气味和母亲遗物箱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实验室门是防爆玻璃材质,密码锁的数字键盘落满灰。柳如烟将怀表贴在感应器上,小熊星座的投影投射在屏幕上,数字键盘自动浮现出0317。
叮——
门锁应声而开。苏晚棠突然拽住柳如烟的手腕：等一下。她从口袋里摸出电子烟,对着门缝喷了一圈——淡蓝色的烟雾中,几条激光警戒线若隐若现。
是红外警报。沈砚秋皱眉,和当年实验室的安保系统一样。
柳如烟想起母亲的日记里写过：烟烟今天学会了爬楼梯,真想带她来实验室看我的星星。原来所谓的星星,就是这些冰冷的激光。
我来。苏晚棠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石阶上,黑色短裙勾勒出流畅的腰线,看好了,这招叫‘野王穿墙术’。
她侧身躲过第一道激光,身体像猫一样蜷起,指尖擦过第二道红光的瞬间,忽然想起五年前在DKG战队的训练室——那时她还是个为了买皮肤省吃俭用的新人,而现在,她在破解杀母仇人的实验室密码。
接着。她扔过一只耳环,柳如烟慌忙接住,发现是电竞比赛的冠军奖牌改制的,用这个干扰传感器。
沈砚秋已经掏出解剖刀,将奖牌拆成芯片大小：苏晚棠,你当年退役是不是……
少废话。她打断他,三、二、一——
芯片掷出的瞬间,所有激光同时熄灭。柳如烟冲进实验室,眼前的景象让她捂住嘴——成排的玻璃罐里泡着心脏标本,编号从LY-03-001到LY-03-017,最新的一罐标签上写着LY-03-018,林月如。
妈妈……她踉跄着扶住柜子,玻璃罐里的心脏静止不动,血管里注满透明液体。苏晚棠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肤——在她的视角,能清楚看见玻璃罐底部刻着的小字：【实验失败,受试者于2015年3月17日脑死亡】。
看这个。沈砚秋举起一份实验报告,纸页间夹着干枯的矢车菊,LY-03根本不是心脏病药物,而是……
而是能控制人心跳的毒药。苏晚棠接过话头,她的目光落在报告的红色批注上,那是柳父的笔迹：【加大剂量,受试者反抗意识增强】,他们用活人做实验,测试远程操控心跳的技术。
柳如烟觉得天旋地转。她想起母亲去世那天,自己正在上钢琴课,接到电话时江临渊说夫人突发心脏病,可监控录像里……她颤抖着摸出SD卡,塞进实验室的旧电脑。
画面跳转为黑白影像。2015年3月17日,凌晨2:14,江临渊穿着白大褂进入实验室,手里拿着注射器。柳如烟屏住呼吸,看见他走向母亲的实验台,注射器扎进静脉的瞬间,母亲突然睁开眼,嘴唇开合,似乎在说救我。
不……柳如烟摇头,不可能,江特助一直对我很好……
他在注射解毒剂。沈砚秋指着画面右下角的时钟,看,2:15,心率监测仪显示恢复正常,但2:16突然归零——有人远程操控了注射器。
苏晚棠突然指向画面边缘：看那个人！
阴影中走出一个穿黑衣的男人,戴着小熊星座的袖扣——正是柳父日常佩戴的那枚。他俯身对母亲说了些什么,母亲眼中闪过绝望,随后心率监测仪发出长鸣。
所以你妈不是病死的,苏晚棠声音沙哑,是被谋杀的。
柳如烟跌坐在地,后脑撞上实验台,却感觉不到疼。她想起每次回家时,柳父总摸着她的头说烟烟长大了,原来在他眼里,她只是下一个实验品。
这里。沈砚秋的声音从保险柜方向传来,他手里拿着个红色天鹅绒盒子,像是给你的。
盒子里躺着枚蓝宝石戒指,和柳如烟的胸针是一套。戒指内侧刻着小字：【烟烟,生日快乐——妈妈】。下面压着封信,信纸边缘焦黑,显然经历过火灾。
亲爱的烟烟：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可能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但别害怕,因为你不是一个人——星阑阿姨和星晚阿姨的孩子,会像星星一样守护你。
LY-03的真相藏在小熊星座里,那些被夺走的心跳,终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如果有一天你回到实验室,请毁掉所有数据,不要让它们成为伤害别人的武器。
还有,原谅江特助,他是好人。当年火灾,是他冒死把你和怀表带出老宅。
最后,妈妈爱你,永远爱你。
——月如
泪水滴在信纸上,晕开蓝色的墨水。柳如烟终于明白为什么江临渊总戴着黑色手套——他的手背上,有烧伤的疤痕。
我们该走了。苏晚棠轻声说,她已经将实验报告全部拷贝进U盘,柳振国的订婚宴还有两小时,他肯定知道我们来了。
沈砚秋忽然握住苏晚棠的手腕,翻开她袖口——那道枪伤疤痕下,隐约有个编号：LY-03-002。
这是……
是我妈在沉船事故前给我注射的。苏晚棠扯下袖口,她说这样我就能活下去,可我宁愿和她一起死。
柳如烟抱住她,闻到她发间残留的雪松香水味,混着实验室的霉味,却意外让人安心。苏晚棠僵了一瞬,终究没有推开她。
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柳如烟说,她戴上蓝宝石戒指,胸针和戒指的蓝宝石同时亮起,像母亲眼中的星光,以柳家继承人的身份。
三人刚走到楼梯口,整栋老宅突然响起警报。江临渊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小姐,请立刻到宴会厅,老爷心脏病发作了。
苏晚棠冷笑：老狐狸的惯用伎俩,想引我们入局。
但我们必须去。柳如烟摸出怀表,因为小熊星座的星星,需要在阳光下绽放。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给老宅镀上银边。柳如烟走在最前面,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砚秋西装笔挺,怀表藏在马甲口袋里；苏晚棠换上柳家的黑色晚礼服,小熊星座纹身贴纸换成了真正的钻石项链——那是她母亲的遗物。
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柳父躺在中央的沙发上,手捂着胸口,周围站满西装革履的宾客。江临渊站在他身边,眼神复杂。
烟烟,柳父咳嗽着伸手,你终于肯认爸爸了……
别装了,柳振国。柳如烟摘下胸针,放在掌心,我知道了所有事——LY-03,人体实验,还有我妈的死。
宾客们发出惊呼。柳父的表情瞬间冷下来,刚才的虚弱消失无踪：所以你和这些贱民联手,来拆你爸爸的台
他们不是贱民,柳如烟看向沈砚秋和苏晚棠,他们是我的家人。
柳父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疯狂：家人你以为林星晚真的是为救你而死她是想带着LY-03的配方逃跑！还有林星阑,她根本没淹死,而是带着数据投靠了竞争对手——
够了！苏晚棠掏出U盘,这里有所有实验报告和监控录像,明天就会登上财经头条。
柳父的脸色瞬间惨白。这时,江临渊忽然上前,摘下黑色手套,露出手背上的烧伤：老爷,当年火场里,是您亲手把林小姐推回去的,对吗
柳如烟猛地转头,看见江临渊眼中的泪光。原来母亲临终前说的对不起,不是对她,而是对这个默默守护了她十年的男人。
你们以为能赢柳父按下沙发扶手的按钮,地板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LY-03发射装置,只要我活着,就能操控所有受试者的心跳——包括你,我的女儿。
柳如烟感到一阵心悸,跪倒在地。沈砚秋慌忙扶住她,却发现自己也呼吸困难——原来他们三人,都被注射过微量LY-03。
现在,柳父走向他们,袖扣的小熊星座闪着寒光,乖乖参加订婚宴,否则……
否则怎样
清冷的女声从宴会厅门口传来。众人转头,看见一位戴墨镜的中年女人,披着黑色风衣,颈间戴着和柳如烟一样的蓝宝石项链。
林星阑柳父瞳孔骤缩,你不是死了吗
女人摘下墨镜,蓝灰色的眼睛和苏晚棠如出一辙：拜你所赐,我在海底喂了五年鱼。不过现在,我带着国际刑警来了。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柳父踉跄着后退,撞上发射装置的开关——所有受试者的心率监测屏同时亮起,发出刺耳的警报。
不！柳如烟挣扎着起身,将怀表砸向装置。玻璃碎裂的瞬间,小熊星座的投影笼罩整个房间,所有屏幕同时熄灭,只剩下柳母的声音在回荡：烟烟,我的星星。
江临渊趁机制住柳父,警察涌入的喧嚣声中,柳如烟被抱进两个温暖的怀抱——左边是沈砚秋,右边是苏晚棠,三枚怀表在交叠的掌心发出柔和的光。
没事了。苏晚棠轻声说,这次她没有用林小烟的名字,而是如烟。
柳如烟抬头,看见晨光穿透宴会厅的穹顶,在他们身上洒下金色的光斑。原来黑夜终将过去,星星会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闪耀得最亮。
我们赢了。沈砚秋说,他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姑姑,你看到了吗
窗外,第一缕阳光落在老宅的柳树上,昨夜的暴雨洗净了所有阴霾。柳如烟摸出母亲的遗书,轻轻吻了吻信末的泪痕——现在,她终于可以带着母亲的星星,走向真正的光明。
第六章
黎明前的星光
滨海市的春天像块缀满矢车菊的桌布,柳氏集团总部的落地窗外,新栽的矢车菊正在阳光下舒展花瓣——那是柳如烟带着沈砚秋和苏晚棠在老宅地下室埋下的花种,如今已长成一片淡紫色的海洋。
柳总,这是新季度的财报。江临渊穿着浅灰色围裙,捧着刚烤好的司康饼走进办公室,您昨天说想试试‘用财报包司康’的吃法。
柳如烟抬头,看着前特助如今的花店老板造型——白衬衫袖口沾着面粉,围裙上绣着小熊星座,和他身后的防弹玻璃形成奇妙反差。她接过司康饼,咬下时听见楼下传来欢呼：晚棠姐赢了！芜湖——
陈可可举着手机冲进办公室,粉色双马尾扫过江临渊的司康盘：小烟姐快看！DKG战队让二追三,晚棠姐的打野绝了！
屏幕里,苏晚棠戴着DKG的黑色队服,正在和队友击掌。她耳后的小熊星座耳钉闪着光,嘴角挂着柳如烟熟悉的嚣张笑容——和当年在便利店抢薯片时一模一样。
替我转告她,柳如烟擦了擦嘴角的奶油,今晚庆功宴,她的奶茶我包了。
陈可可蹦跳着离开,办公室重新陷入安静。江临渊收拾着茶几上的文件,忽然开口：小姐,老宅地下室的LY-03设备已经全部拆除,但……他看向柳如烟无名指的蓝宝石戒指,监测系统显示,您的戒指偶尔会发出异常波动。
柳如烟摩挲着戒指,想起母亲遗书中的心跳归来。自从柳父被捕后,她每天都会做噩梦,梦见无数透明的手从地底伸出,抓向她的脚踝——那些都是LY-03的受害者。
可能是错觉吧。她轻声说,却在这时感到一阵心悸。戒指表面闪过微光,像深海里的磷光生物。
沈砚秋的电话在这时响起：下来一趟,我在花园等你。
阳光穿过温室的玻璃顶,在沈砚秋白大褂上洒下光斑。他手里拿着试管,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正是从柳如烟戒指里提取的物质。
这是LY-03的进化版,他皱眉,和你母亲笔记里的‘星芒计划’吻合。
柳如烟凑近,看见试管底部沉着细小的晶体,形状竟和小熊星座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潦草字迹：【如果星星能治愈伤口……】
砚秋,她伸手触碰试管,你说妈妈他们,是不是想把LY-03变成救人的药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突然震动,收到苏晚棠的消息：【速来电竞馆,有人在台上戴了小熊星座袖扣。】
电竞馆的灯光璀璨,DKG的冠军奖杯在舞台中央闪烁。柳如烟冲进后台时,正看见苏晚棠揪着一个男人的衣领,他西装上的袖扣——正是柳父当年戴的那款小熊星座。
说,谁派你来的苏晚棠的电竞椅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男人冷笑：柳如烟,你以为毁掉实验室就结束了星芒计划的星星,永远在注视着你。
他突然咬破藏在齿间的胶囊,身体瞬间瘫软。沈砚秋冲上前检查脉搏,抬头时眼神凝重：氰化物中毒,没救了。
柳如烟攥紧拳头,戒指的蓝光映在男人瞳孔里,像最后一颗坠落的流星。她忽然想起母亲遗书中的星星归来,原来不是祝福,而是警告——LY-03的余党,从未放弃过复仇。
深夜的老宅地下室,三人组围坐在矢车菊花丛前。柳如烟点燃一支蜡烛,火焰照亮墙上新挂的照片：母亲、林星阑、林星晚,三人在实验室里笑得灿烂,手里捧着刚做好的怀表。
他们说星芒计划的核心在北极星,苏晚棠转动着电竞奖牌改制的耳环,或许和柳氏集团海外的天文台有关
沈砚秋翻开母亲的旧日记,最后一页画着小熊星座连接北极星的图案,旁边写着：【当所有星星连成线,真相将浮出水面。】
柳如烟摸出三枚怀表,将它们按在地下室的石壁上。这次,石壁没有打开,而是浮现出一幅星空图——小熊星座的尾巴指向北极星,北极星的中心,是柳氏集团在冰岛的天文观测站。
那里藏着星芒计划的最终秘密。沈砚秋说,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里面是从柳如烟戒指提取的淡蓝色液体,而且,我怀疑……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江临渊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小姐,董事会突然要求召开紧急会议,他们说……
说我没有管理能力,该让贤了。柳如烟站起身,拍掉裙摆上的矢车菊花瓣,走,去会会这些老狐狸。
董事会会议室的气氛像块冰蛋糕。柳如烟走进来时,十几双眼睛盯着她,其中一人戴着金丝眼镜,袖口露出LY-03的实验编号——正是当年参与人体实验的研究员之一。
柳总太年轻了,他推了推眼镜,不如先去国外深造,集团交给我们来打理……
是吗柳如烟坐下,戒指在会议桌玻璃上投下蓝光,那我倒想问问,各位账户里突然多出的‘海外投资款’,和LY-03余党有没有关系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沈砚秋将一叠银行流水摔在桌上,每一页都标注着清晰的资金流向——那些声称忠心耿耿的董事,竟都接受过神秘账户的转账。
你们以为我只是个会喝奶茶的千金苏晚棠倚在门口,电竞手柄在指尖转得飞快,知道DKG的直播间为什么突然爆红吗因为我把你们的丑事,全做成了鬼畜视频。
董事们脸色铁青。柳如烟看见其中一人悄悄摸向口袋,那里露出半截注射器——和当年江临渊给母亲注射的型号一模一样。
江先生,她微笑着看向门口,麻烦请国际刑警进来,这些先生们,恐怕需要去局里喝杯茶。
警笛声中,柳如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董事们被带走。苏晚棠过来搭住她的肩膀,沈砚秋将热可可塞进她手里——还是熟悉的配方,多糖,去冰。
累吗他轻声问。
柳如烟摇头,看着窗外的矢车菊花海。风穿过温室,带来淡淡的花香,像母亲生前最爱的香水味。
妈妈他们,一定希望我们好好活着。她说,将三枚怀表贴在胸口,带着她们的星星,活得比谁都耀眼。
苏晚棠忽然指向天空：看,北极星。
夜幕中,小熊星座正围绕着北极星旋转,每一颗星星都清晰可见。柳如烟想起母亲说过,真正的星星永远在心里亮着——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逝去的人,从未离开,他们化作星辰,永远守护着活着的人。
手机震动,江临渊发来消息：【冰岛天文台的机票已订好,需要帮您准备防狼喷雾还是香槟】
柳如烟笑了,指尖在屏幕上敲打：【都要。这次,我们要在极光下,终结所有的黑暗。】
沈砚秋看着她的笑容,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头发上的矢车菊。苏晚棠假装没看见,却悄悄打开手机,给DKG战队教练发消息：【下一场比赛,我要选小熊星座皮肤。】
窗外,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柳如烟握紧怀表,感觉心跳前所未有的平稳——或许,这就是母亲说的心跳归来,不是操控,而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心跳。
黎明前的星光总是最亮的。她知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挑战,只要和家人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毕竟,她们是被星星选中的人,而星星,永远会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第七章
极光下的星芒
冰岛的极光像流动的孔雀石,在夜空中展开幽蓝与粉紫的绸缎。柳如烟裹着沈砚秋的白大褂,站在斯奈山半岛的天文台前,怀表在掌心发烫——表盘上的小熊星座正对着天文台顶端的反射镜,仿佛被磁石吸引。
就是这里。苏晚棠踢开脚边的积雪,电竞队服外罩着不合身的羽绒服,帽子上的小熊耳朵歪向一边,根据我黑进柳氏云盘的资料,星芒计划的核心在地下三层。
沈砚秋蹲下身子,指尖抚过天文台石阶上的苔藓：这些是北极柳,生长周期和LY-03的代谢周期吻合。他忽然抬头,小烟,你的戒指……
蓝光从蓝宝石戒指溢出,在雪地上勾勒出小熊星座的轨迹。柳如烟跟着光往前走,发现天文台大门的锁孔正是怀表的形状——三枚怀表同时嵌入的瞬间,极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仿佛整个宇宙的星光都汇聚于此。
欢迎来到星芒计划。
机械音从头顶传来,穹顶缓缓打开,露出巨大的射电望远镜。柳如烟想起母亲日记里的画——三个女人站在望远镜前,怀表反射的光指向北极星。
看那里！她指向望远镜的焦点,那里悬浮着一个水晶棺,里面躺着的女人穿着柳家的旧款白大褂,后颈有和沈砚秋一样的月牙胎记。
是我妈。沈砚秋声音发颤,她居然被冻在这儿……
苏晚棠已经掏出万能钥匙：废话少说,先救人。
水晶棺的密码锁显示着LY-03-000,柳如烟突然想起实验室编号跳过的000号——那是实验的第一个受试者,也是母亲的挚友。她将戒指按在感应器上,蓝光与棺内的淡金色液体共鸣,棺盖缓缓打开。
她还活着！柳如烟惊呼,女人的胸口有微弱的起伏,手腕上戴着和她一样的蓝宝石手链。
沈砚秋已经拿出医疗箱：低温休眠,生命体征微弱。小烟,把你戒指里的液体给我。
就在这时,天文台的警报突然响起。苏晚棠冲向窗口,只见雪地驶来三辆黑色SUV,车灯在极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是LY-03余党,带头的戴着手铐——当年被我妈曝光的研究员！
柳如烟感到心悸加剧,戒指的蓝光几乎要穿透皮肤。她想起母亲遗书中的星星归来,忽然明白那不是警告,而是传承——她才是星芒计划的最后一环。
带她先走。她将沈砚秋推向水晶棺,我来拖延时间。
不行！沈砚秋想拽住她,却被苏晚棠拦住。
她能行。苏晚棠看着柳如烟的眼睛,那里有和她母亲一样的坚定,记得我们的约定,野王负责断后。
柳如烟转身跑向望远镜操控台,身后传来苏晚棠的怒吼：想动我的队友,先过我这关！电竞手柄在她手中变成电击器,电流划过雪地,融化出蜿蜒的痕迹。
操控台上布满灰尘,最后一条操作记录停在2015年3月17日——母亲死亡的当天。柳如烟按下启动键,射电望远镜缓缓转动,对准北极星的方向,怀表的星光与极光交织,在天空画出巨大的小熊星座。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终于明白母亲的计划——用北极星的射线激活LY-03,将毒药转化为治愈心脏病的良药。
住手！研究员冲进来,注射器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紫色,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星芒计划只能属于柳家！
柳如烟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操控台上。她看见沈砚秋正在给母亲的挚友注射药剂,苏晚棠的电竞椅在雪地里划出火花,而极光,正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
星芒计划属于所有需要光的人。她说着,将三枚怀表放入望远镜的聚光镜,包括我的母亲,你的妻子,还有……她看向研究员颤抖的手腕,那里有LY-03-001的编号,你的女儿。
研究员瞳孔骤缩。柳如烟想起实验室的LY-03-001标本,那是个年仅五岁的女孩——原来他一直想复活自己的女儿,才沦为柳父的帮凶。
太晚了……他按下注射器开关,紫色液体喷向怀表,没有星光,你们什么都做不成！
爆炸的气浪将柳如烟掀翻。她挣扎着抬头,看见怀表碎成三片,蓝宝石戒指掉在聚光镜旁,而北极星的射线穿过戒指,照在破碎的怀表上——奇迹般地,碎片开始重组,形成一颗悬浮的星芒。
这是……沈砚秋不知何时冲进来,脸上有血迹,星芒药剂！
星芒落入水晶棺的金色液体中,瞬间扩散成璀璨的光雾。柳如烟感到心跳从未如此平静,仿佛有母亲的手在轻拍她的后背。研究员跪倒在地,看着女儿的标本在光雾中化作尘埃——这次,是真正的解脱。
成功了。苏晚棠走进来,羽绒服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DKG队服,余党全跑了,不过……她指向窗外,极光正在消失,天文台要塌了！
沈砚秋抓起水晶棺的控制器：先撤到车上,江临渊在山脚下等着。
柳如烟捡起重组的怀表,星芒在表盘中心闪烁,像枚跳动的心脏。她看向研究员,他正对着标本柜微笑,眼泪冻成冰晶。
对不起。她说,但你的女儿,现在真的自由了。
暴风雪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降临。柳如烟坐在车后座,看着沈砚秋为母亲的挚友包扎,苏晚棠靠在她肩上打盹,怀表的星芒照亮每个人的脸庞。
手机震动,陈可可发来消息：【晚棠姐的鬼畜视频上热搜第一了！网友说她拿手柄打人的样子超帅！】
柳如烟笑了,将星芒怀表贴在车窗上。雪光中,她仿佛看见三个女人站在极光里,朝她挥手——母亲、林星阑、林星晚,她们的怀表也在发光,与她的星芒遥相呼应。
累吗沈砚秋轻声问,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
不累。柳如烟靠在他肩上,因为我们带着所有人的星星,对吧
苏晚棠突然睁眼：当然——下次再敢单独行动,我就用手柄敲爆你的头。
车内响起轻笑。江临渊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各位,前面有极光观测站,需要停下来喝杯热可可吗
柳如烟看向窗外,新的极光正在东方升起,这次是温暖的橙色,像母亲的拥抱。她握紧怀表,感到星芒在掌心轻轻跳动——那是无数心跳的共振,是逝去的人留下的祝福。
喝。她说,还要加三倍珍珠。
苏晚棠挑眉：奶茶胃果然是遗传的。
沈砚秋摇头笑了,从背包里拿出三个小熊星座的暖手宝——不知何时绣上的,针脚歪歪扭扭,显然出自江临渊之手。
雪地上,极光观测站的灯光渐次亮起,像散落的星星。柳如烟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带着星芒的力量,带着母亲们的爱,去治愈这个世界的伤痕。
毕竟,星星的使命,就是照亮黑暗,让每颗心都能自由跳动。而她们,会一直守护这份星光,直到永远。
终章
星芒永不坠落
三年后的滨海市夏夜,柳氏集团老宅的草坪上缀满萤火虫。柳如烟穿着改良版旗袍,裙摆绣着小熊星座的暗纹,手里端着杯金桂酒酿麻薯2.0——茶千岁最新推出的零卡健康版,杯底沉着可食用星光糖珠。
柳总,该剪彩了。江临渊推着雕花餐车经过,白大褂下隐约可见花店围裙的边角,司康饼要搭配新泡的星芒茶吗含有极光提取物哦。
柳如烟笑着摇头,目光投向草坪中央的巨型穹顶。那是她亲自设计的星芒记忆馆,外墙由碎玻璃拼成星空图案,每一片都来自当年冰岛天文台的废墟。今晚是开馆首展,邀请函上印着母亲的字迹：【星星会记得一切。】
如烟！苏晚棠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她穿着DKG的冠军队服,脖子上挂着七枚奖牌,快来看我的新皮肤！
全息投影在她掌心展开,游戏角色化作星芒小熊,挥舞着电竞手柄释放技能,脚下的光环正是当年冰岛极光的颜色。柳如烟注意到她耳后多了枚新纹身——三棵交缠的矢车菊,旁边写着LY-03
NO
MORE。
很棒。她拥抱好友,闻到对方发间的雪松香水混着电竞椅的皮革味,听说你明天要去太空舱训练
苏晚棠挑眉：对啊,全球首个电竞宇航员,到时候在空间站打比赛,弹幕肯定刷爆。
胡闹。沈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定制西装,怀表链从马甲口袋露出,太空辐射对心脏不好。
要你管苏晚棠翻了个白眼,却在看见他胸前的听诊器时软下来,喂,我的体检报告呢
正常。沈砚秋递过密封信封,指尖划过她锁骨的疤痕,那里如今纹着星芒图案,但下次再用LY-03的力量救人,记得先通知我。
柳如烟看着他们斗嘴,忽然想起三年前冰岛的暴风雪——那时苏晚棠为保护她,强行激发体内残留的LY-03,差点心脏骤停。现在的她,却能笑着谈论那段往事,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各位,请安静。
她走上展台,星芒戒指在聚光灯下闪烁。台下坐着国际刑警、DKG战队成员、还有当年LY-03的受试者们——如今他们都是星芒基金会的志愿者,胸前别着矢车菊徽章。
今天,我们不仅是为了纪念,她的声音穿过穹顶,更是为了庆祝——庆祝每一颗心都能自由跳动,庆祝黑暗中的星星终于汇聚成光。
掌声如潮时,沈砚秋悄悄将一个小盒子塞进她掌心。打开一看,里面是枚银戒,刻着三棵矢车菊环绕小熊星座,内侧写着家人。
生日快乐。他轻声说,本来想等展览结束再给你。
柳如烟抬头,发现穹顶正在缓缓打开,真正的星空露出一角。她想起母亲的星空展,想起冰岛的极光,想起每一个为真相奋斗的夜晚——原来所有的黑暗,都是为了让星光更璀璨。
还有这个。苏晚棠递来个电竞周边礼盒,里面是小熊星座造型的机械键盘,限量版,全球只有三把。
谢谢你们。柳如烟将戒指戴上无名指,不过现在,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她走到穹顶下,将三枚怀表放入中央的星芒装置。光芒升起的瞬间,全息投影开始播放母亲们的旧影像——林月如在实验室哼着《卡农》,林星阑笑着给小熊星座涂色,林星晚抱着襁褓中的沈砚秋,窗外飘着樱花。
这是她们未完成的梦想,柳如烟说,也是我们的起点。从今天起,星芒计划将正式更名为‘小熊星座计划’,专注于无创心脏治疗和电竞选手健康管理——
等等,为什么有我苏晚棠假装不满,却在看见屏幕上自己母亲的笑容时红了眼眶。
因为星星属于所有人。柳如烟看向沈砚秋,他正和当年的受试者们交谈,那些曾被编号的人,如今都有了名字,包括正在治愈世界的人,和被世界治愈的人。
展览结束时,江临渊推着装满司康饼的餐车过来：小姐,有位先生说要见你,在温室等了很久。
柳如烟心里一紧,想起三个月前收到的匿名信。温室里,矢车菊开得正盛,男人背对着她,穿着老式白大褂,后颈有块月牙形的疤痕。
您是……
他转身时,柳如烟捂住嘴——那是张和沈砚秋有七分相似的脸,却更沧桑,眼中带着愧疚与释然。
我是林星晚的丈夫,他轻声说,也是当年火灾的幸存者。
沈砚秋的父亲。这个认知让柳如烟踉跄半步。她想起母亲日记里的对不起,原来除了江临渊,还有人背负着秘密活到现在。
我来道歉,他从口袋里摸出块怀表,正是沈砚秋母亲的那枚,当年我懦弱地逃走,没能保护她们……但现在,我想把这个交给你。
怀表里掉出张纸条,是母亲的字迹：【星晚,带着烟烟活下去,北极星的光永远为你们亮着。】
泪水模糊了视线。柳如烟想起沈砚秋说过,母亲总在他噩梦时哼《卡农》,原来那是她们三人的约定——无论何时,都要为彼此而活。
谢谢。她轻声说,将纸条放进自己的怀表,您看,她们的星星,现在很亮。
男人点点头,转身走进夜色。柳如烟看见沈砚秋站在温室门口,身影被月光拉长。她走向他,将两枚怀表贴在一起,星芒在花间跳跃,像母亲们的低语。
他说什么了沈砚秋轻声问。
没什么。柳如烟微笑着摇头,只是让我告诉你,下次值班别总吃泡面,对心脏不好。
他挑眉,指尖替她拂去睫毛上的泪珠：你呀,说谎时会摸怀表。
远处传来苏晚棠的怒吼：沈砚秋！快给我看看体检报告是不是假的！
两人相视而笑。柳如烟挽住他的胳膊,走向灯火通明的老宅,那里有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朋友,他们用十年光阴换来的安宁。
夜空中,小熊星座格外明亮。柳如烟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挑战,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因为她们是被星星选中的人,而星星,永远会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三年后追加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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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棠在空间站打出首个太空五杀,直播背景是地球的蓝色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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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秋主刀的首例星芒心脏移植手术成功,患者送他小熊星座的手术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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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收到匿名快递,里面是块碎成三片的怀表,拼起来竟是从未见过的南十字星图案,附纸条：【星星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