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衣沾猫毛
玄天宗第七峰演武场飘着焦糊味。
王小果盘坐在东北角的槐树桩上,剑尖插着的烤鱼正滋滋冒油。三只灰雀在他肩头蹦跳,啄食衣襟里漏出的炒瓜子——这身本该出尘的白衣,前襟沾着梅子酱,袖口还有昨夜斗蟋蟀蹭的泥印子。
第七场,王小果对司马狰!
执事长老的传音震落几片槐叶,惊得灰雀扑棱棱飞走。观战席传来嗤笑,谁不知司马家小公子腰间那柄龙纹吞日枪,上月刚挑了血衣楼十二煞
青衫少年翻身跃上擂台时,玉佩突然泛起青光。司马狰瞳孔微缩,这是家族死士的紧急传讯。本该无声的密语,却见王小果耳朵突然动了动——昨夜他施展醉仙望月步潜入司马家别院时,顺带往传音玉佩里掺了半钱追魂香。
我认...
投降词刚吐出半个字,天际陡然炸响惊雷。镇派雷纹柱顶端蹲着团毛绒白球,正抱着颗紫电缠绕的果子啃得欢实。王小果手中烤鱼啪嗒落地,那馋猫啃的哪是普通灵果玄天宗禁地三百年才结一颗的雷韵果,表皮雷纹本该是九道金线!
玄貅!
胖猫琉璃色的瞳孔闪过狡黠,肉爪轻轻一勾。霎时九道水桶粗的惊雷劈向演武场,其中三道直取司马狰眉心。观战席的曾小妹霍然起身,冰璃剑刚出鞘三寸,却见王小果拽着司马狰的腰带暴退七丈。
青石擂台在雷火中化作齑粉。烟尘散去时,白衣少年瘫坐在废墟里,衣摆焦黑却嬉皮笑脸:执事长老,门规第一百零三条怎么说来着天灾损毁场地不用赔吧他指尖转着块鎏金牌子,正是方才混乱中从司马狰腰间摸来的司马家客卿令。
竖子安敢!
龙纹枪尖抵住咽喉的刹那,王小果嗅到淡淡的龙涎香——这是司马家秘传的燃魂香,看来对方真要下死手。他余光瞥向雷纹柱,胖猫正揣着爪子打哈欠,尾巴尖残留的雷光突然暴涨。
曾小妹的剑鞘重重顿地。
冰霜顺着青砖蔓延,却在触及司马狰靴底时诡异地蒸腾。这位第六峰首座终于看清,司马狰衣襟内衬绣着赤红火纹——离火岛南宫家的标志!
醉仙望月步...
她凝视着废墟中残留的七朵青莲虚影,指尖不自觉抚过腰间玉坠。三百年前仙盟围剿噬星魔尊的卷宗里,分明记载着此步法踏碎过九重天门。当啷一声,冰璃剑彻底出鞘,剑气却凝在半空——那浪荡子正用断枪挑开酒葫芦塞子。
司马狰的龙纹枪突然颤动如蛇。枪身浮现的赤龙虚影刚要咆哮,王小果突然踉跄撞进他怀中。观战者只当是胆怯腿软,唯有司马狰看见对方瞳孔里流转的星芒——七颗血色星辰正在缓缓归位。
少主小心!
司马家死士的示警淹没在雷鸣中。王小果看似胡乱挥舞的断枪,恰巧点中赤龙逆鳞。当啷脆响,价值连城的龙纹枪竟断成三截,最锋利那段枪头不偏不倚钉入演武场止戈碑。
胖猫突然跃上石碑,对着残枪打了个喷嚏。诡异的是,那些青铜碎片开始自动拼合,逐渐显出古老铭文——星坠玄天日,司马断魂时!
观战席炸开声浪。这分明是刻在司马家祖祠的禁语,传闻乃噬星魔尊屠尽司马氏先祖时所留。展天胜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握紧,他豢养的血瞳乌鸦趁机俯冲,却在触及王小果发丝的瞬间被雷光劈成焦炭。
孽畜!
宗主拂袖震散雷云,目光扫过王小果时却带着三分玩味。白衣少年正蹲在石碑旁,用断枪拨弄乌鸦残骸:早听说血瞳乌鸦只栖幽冥木,咱们玄天宗后山的桃林...他突然抬头冲曾小妹眨眼,师姐上个月斩妖除魔时,可曾见过此物
子时的后山寒潭泛着磷光。
王小果拎着胖猫后颈,镊子尖挑出第三根雷棘刺。玄貅委屈地喵呜一声,肉爪拍在水面激起涟漪,倒影里忽然浮现血色符文——这是飞星门药灵一脉的密讯。
朱雀草过量诱发噬星体质...
他摩挲着怀中《星轨密卷》的残页,忽然笑出声。昨夜潜入第六峰藏书阁时,曾小妹的冰莲香竟沾在记载魔尊转世的章节。更妙的是,这位冷若冰霜的师姐在批注处写着:一派胡言。
潭水突然沸腾如煮。玄貅浑身炸毛,对着月亮发出虎啸般的低吼。王小果左肩胎记灼如烙铁,月光下竟显出星图纹路——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正对应玄天宗禁地裂魂渊!
十里外的飞星门禁地,青铜巨门轰然洞开。沉睡三百年的魔尊剑骨悬浮而起,剑柄处镶嵌的七颗血髓玉,与王小果胎记的星芒遥相辉映。守门人紫苏被惊醒时,正看见剑骨在地上刻出八个大字:孤鸾既出,万剑臣服。
与此同时,玄天宗刑堂地牢深处。
展天胜抚摸着水晶棺里的女子,指尖划过她与曾小妹七分相似的面容:瑶姬,你的好徒儿很快就能觉醒剑侍记忆了。棺椁突然震颤,女子眉心浮现冰莲印记,与曾小妹昨夜梦中出现的图腾一模一样。
胖猫突然挠破王小果的衣袖。星芒胎记照射在寒潭水面,竟映出奇异画面:李镜颜正在赌坊拍碎骰盅,三枚骨骰悬浮成三角状,赫然是北斗七星的缩小版!
晨雾未散,王小果蹲在膳房房梁上。
昨夜紫苏的密讯让他警觉,此刻正盯着厨娘往灵米粥里撒赤色粉末。当那妇人转身取蜂蜜时,他鬼魅般掠下,指尖粘起些许朱砂色的颗粒——根本不是朱雀草,而是产自魔渊的血菩提!
有意思...
他捻着粉末轻笑,突然朝虚空开口:展宗主看了半宿戏,不嫌梁上灰大房梁阴影里传来玉扳指转动声,展天胜的声音似远似近: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识破血鸦幻影的弟子。
胖猫突然从灶台钻出,嘴里叼着半块凤凰形状的糕点。王小果瞳孔骤缩——这正是《星轨密卷》记载的涅槃蛊载体!他猛然想起昨日雷纹柱的异状,那上面本该缠绕的九条玄铁链,现在只剩七条...
午时的宗门集市人声鼎沸。
王小果瘫在忘忧酒肆二楼软榻,听楼下说书人讲噬星魔尊的故事。当听到魔尊被挚爱瑶池仙子背叛时,他忽然将酒壶抛向窗外。冰璃剑气闪过,酒壶稳稳落在曾小妹手中。
师姐也爱听这些野史
曾小妹踏着窗棂飘然而入,剑尖挑起他衣领:昨夜藏书阁失窃,有人用油纸包着《合欢宗秘典》换走《星轨密卷》。她耳尖微红地甩出物证——正是王小果包烤鱼的油纸,上面还印着怡红院特供。
胖猫突然窜上房梁,撞翻的锦盒里滚出颗雷韵果核。王小果暗道不妙,这果核本该埋在第七峰药田。果不其然,楼下突然传来司马狰的怒吼:王小果!你竟敢私藏禁物!
混乱中,李镜颜摇着折扇挤到前排。她看似在嗑瓜子,实则袖中银针已锁住曾小妹三处大穴。没人注意到,紫苏的药篓悄悄伸出一根藤蔓,正将真正的雷韵果核卷入地底...
子夜时分,胖猫蹲在禁地石碑上。它吐出个气泡,里面封印着展天胜与魔渊使者的对话:...等孤鸾剑彻底苏醒,就能用情丝劫炼化魔尊...气泡啪地破裂,玄貅的瞳孔闪过不属于猫类的沧桑。
第二章
血债胭脂痕
暴雨冲刷着司马狰脸上的血痂。
他站在雷狱第七层闸门前,看着锁链上凝结的冰霜——这是曾小妹的剑气残留。三个时辰前,那个冷若冰霜的女人持剑硬闯刑堂,剑锋所指处,三十六道玄铁闸门竟自行洞开。
追魂香显示他们往飞星门去了。
死士捧着的罗盘指针突然疯狂旋转,盘面浮现王小果啃着糖葫芦的虚影。司马狰捏碎传讯玉简,南宫家特有的赤焰在掌心凝成地图——飞星门药田下方,赫然标注着魔尊心窍四字!
此刻的飞星门禁地,紫苏正用银针封住王小果周身大穴。
神农血顺着金针渡入经脉,却在触及星芒胎记时蒸腾成血雾。药篓里突然窜出食毒藤,疯狂吞噬着猩红雾气,叶片上逐渐显现《星轨密卷》缺失的篇章。
情丝劫...紫苏念着藤蔓显现的文字,耳尖突然泛红。典籍记载噬星魔尊每世轮回,需三位命定女子分别斩情、承毒、饲剑。她没注意到,王小果睫毛微微颤动——这厮早在半刻钟前就醒了。
胖猫突然挠破药柜暗格,叼出个琉璃瓶。紫苏瞥见瓶身合欢散字样正要惊呼,却被王小果拽进怀里。门外传来李镜颜的调笑:小果子偷吃也不叫我镶金边的折扇挑开竹帘,露出张雌雄莫辨的俊脸。
李公子来得正好。
王小果指尖弹飞琉璃瓶,三枚银针同时穿透瓶身。粉色烟雾炸开的瞬间,紫苏的药锄与李镜颜的折扇齐齐架在他颈间。两女突然身形微晃——烟雾里掺了玄貅的雷毛!
飞星门往东三十里的无名山谷,血月当空。
曾小妹的冰璃剑插在棋盘中央,十九道纵横沟壑里渗着黑血。她对面的黑袍人轻叩棋子,每落一子,山崖便多具无面尸体。
瑶池剑侍转世,竟算不过生死局
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与展天胜七分相似的面容。曾小妹瞳孔骤缩,此人颈间挂着玄天宗历代掌门信物——本该在三百年前随上任宗主殉道的天机珏!
棋子落定刹那,冰璃剑发出悲鸣。曾小妹呕出带冰碴的鲜血,看着棋盘浮现星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正是王小果此刻所在的方位。黑袍人突然捏碎棋子,山崖下的无面尸同时睁眼,眼眶里跳动着噬星魔焰。
与此同时,飞星门地底熔岩洞窟。
李镜颜的折扇卡在机关齿轮间,扇面《春宫图》恰好堵住喷火口。紫苏正在调配药汁,突然被王小果握住手腕:三百斤赤硝石、七钱碧磷粉...姑娘是要炼焚天雷
地动山摇间,胖猫挠开暗门。玄貅叼着的雷韵果核突然发芽,根系扎入岩壁后,竟显现出血管般的脉络。王小果抚过石壁轻笑:原来整个飞星门,是建在魔尊心脏上的。
答对了!
展天胜的声音从岩浆里传出,火舌凝成他半张脸:这颗心每三百年跳动一次,上次苏醒时...岩浆突然化作屏幕,映出曾小妹前世将剑刺入噬星魔尊心口的画面。
紫苏的药杵突然爆裂,药汁在石板上腐蚀出八个字:情债血偿,轮回往复。李镜颜的折扇无风自动,扇骨里弹出半截魔纹匕首——与三百年前瑶池仙子刺杀魔尊的凶器一模一样!
怡红院顶层的鎏金香炉突然炸裂。
姑娘们惊慌逃窜时,没人注意老鸨的银簪刻着南宫家火纹。王小果瘫在鸳鸯锦被上,看着床顶镶嵌的留影珠——昨夜展天胜与南宫家主的密谈清晰可闻。
用雷韵果刺激魔尊心脏...
他抛着从李镜颜身上顺来的骰子,突然嗅到危险气息。玄貅浑身炸毛跳窗的瞬间,十九道红绫破门而入,每道绫缎末端系着刻满咒文的金铃。
血胭脂阵!
紫苏的药篓里窜出解毒藤,却在触及红绫时迅速枯萎。李镜颜的折扇展开防御结界,声音难得严肃:南宫家培养的死士,每人都用情人血淬炼法器...
红绫突然收紧成茧,铃铛幻化出万千怨魂。王小果的孤鸾剑首次主动出鞘,剑光照亮房梁暗格——那里藏着半本《瑶池秘典》,记载着曾小妹前世与魔尊的合籍大典!
剑气纵横间,胖猫跃上琉璃灯盏。玄貅尾巴扫过的烛火突然暴涨,将红绫烧出七星图案。王小果福至心灵,剑尖依次点破七处星位。怨魂哀嚎着消散时,三人看见南宫狰站在窗外屋檐,掌心托着枚跳动的心脏。
魔尊心窍的钥匙,换这只猫。
南宫狰捏碎心脏的瞬间,飞星门方向传来惊天巨响。地脉灵气疯狂涌向爆炸点,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噬星魔尊虚影。曾小妹的冰璃剑突然脱手飞去,剑柄冰莲绽放,映出黑袍人正在抽取她前世记忆的画面。
往生湖畔的芦苇荡飘着焦尸味。
紫苏用神农血浇灌的解毒草,正疯狂吸收湖中怨气。李镜颜瘫在乌篷船头,看着船尾垂钓的王小果:你早知道雷韵果是魔尊心脏
鱼线突然绷紧,钓上来的竟是半截焦黑琵琶。王小果擦拭着琴颈处的刻字:这是曾师姐前世的法器...话音未落,琵琶弦尽数崩断,湖底浮起十九具戴青铜面具的尸体。
胖猫突然发出预警的低吼。玄貅爪下石板浮现血色阵图,正是《星轨密卷》记载的七星炼魂阵。紫苏的药杵叮当落地——阵眼处的七盏魂灯,灯油竟是她为救王小果试过的三百种毒药混合而成!
情丝劫开始了。
展天胜从虚空踏出,手中提着曾小妹的冰璃剑。剑身倒映着两个重叠的身影:三百年前的瑶池仙子,与今生冷若冰霜的剑修。黑袍人随后现身,他手中天机珏射出的光芒,正将紫苏的神农血炼化成情蛊。
李镜颜突然割破手腕,魔血染红的折扇展开血色星图。王小果的胎记与之共鸣,在湖面映出完整版《星轨密卷》——原来噬星魔尊每世轮回,都需要亲手杀死所爱之人才能彻底苏醒!
孤鸾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剑光斩断血色星图的瞬间,往生湖底升起青铜巨棺。棺盖开启的刹那,南宫狰的狂笑戛然而止——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魔尊遗体,而是三百年前瑶池仙子冰封的肉身!
好徒儿...
展天胜突然将曾小妹推向青铜棺,前世今生的两个身影开始融合。王小果耳畔响起魔尊的低语:你猜这局里,谁是棋子谁是棋手他转头看向胖猫,玄貅琉璃瞳里倒映的,竟是仙界镇魔碑上的古老铭文。
紫苏:若解毒需用你的心头血...
王小果(抛着骰子):那得先问问我这三个媳妇儿答不答应。
暗处传来曾小妹的剑鸣与李镜颜的冷笑,胖猫尾巴炸成鸡毛掸子。
第三章
九绝断肠蛊
飞星门地脉深处蒸腾着猩红雾气。
紫苏的银针悬在王小果心口三寸,针尾系着的情蛊丝泛着幽蓝光泽。药鼎中沸腾的九绝蛊虫突然暴起,却被李镜颜用折扇拍回鼎中——扇面《春宫图》恰好盖住蛊虫复眼,那是《阴阳逆脉诀》记载的封魔印。
神农血为引,情丝为线,你这毒丫头倒是舍得。李镜颜指尖划过紫苏颈侧,暗红魔纹顺着血脉蔓延。她突然捏碎腰间玉珏,魔渊气息喷涌而出,鼎中蛊虫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玄貅炸毛跃上药柜,撞翻的琉璃瓶流出金色液体。王小果瞳孔骤缩——这是曾小妹冰璃剑的洗剑池灵液!胖猫爪尖勾着半截衣带,布料纹路与展天胜昨日所穿一模一样。
屏息!
紫苏突然割破手腕,血雾凝成屏障。九绝蛊虫破鼎而出的瞬间,李镜颜的魔血与神农血交融,竟在虚空绘出《星轨密卷》缺失的篇章:三女饲蛊,魔星归位...字迹未显全,枯禅寺方向传来震天钟鸣。
曾小妹的冰璃剑插在寺门匾额上,剑穗结着同心结。她脚边躺着七具南宫家死士,每人眉心插着片带血枫叶——与三百年前瑶池仙子杀人手法如出一辙。
出来。
剑锋指向古槐树影,黑袍人抚掌现身。他掀开兜帽露出展天胜面容,掌心却托着瑶池仙子的冰雕:你每杀一人,这具肉身便多分生机。冰雕突然睁眼,口中吐出王小果的声音:师姐,朱雀草好吃么
子时的枯禅寺飘着腐叶味。
王小果蹲在滴水檐下,用断剑拨弄十九枚青铜骰子。每枚骰子刻着不同星象,排列方式正是那夜李镜颜在赌坊摆出的北斗阵。玄貅突然挠破他衣袖,星芒胎记映在积水中——水纹竟显现展天胜与瑶池仙子对弈的残局!
该落子了。
李镜颜的声音从大雄宝殿传来。她斜倚在斑驳佛像掌心,折扇挑着盏魂灯。紫苏正在调配解药,药杵突然指向韦陀像后的暗道——三百斤赤硝石的味道,正是炼制焚天雷的原料!
暴雨倾盆而至时,曾小妹的剑抵住王小果后心。冰璃剑气凝成三丈寒霜,却冻不住他衣襟渗出的血迹:师姐可知,这庙里供的不是佛祖指尖弹飞青铜骰子,恰好嵌入佛像右眼。
金身轰然碎裂,露出内部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九绝蛊纹,与紫苏腕间毒痕完全契合。李镜颜的折扇突然脱手,扇骨刺入棺盖缝隙——三百年前瑶池仙子亲手刻下的诛字赫然在目!
好戏开场。
展天胜的声音从每滴雨珠里渗出。暴雨在离地三尺处凝成冰锥,却见王小果仰头灌下半壶烈酒。酒气蒸腾成雾时,玄貅跃上钟楼撞响铜钟。音波震碎冰锥的刹那,三道人影从不同方位袭来——正是三位女主的杀招!
冰璃剑刺穿左肩时,王小果闻到了曾小妹发间的雪莲香。
右肋挨了紫苏的药杵,神农血混着九绝蛊毒渗入经脉。李镜颜的魔纹匕首抵住咽喉瞬间,他忽然轻笑:三位娘子可知,天地人三才阵的破绽...残酒泼向半空,雨幕竟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
瑶池仙子的剑锋偏了三寸。
噬星魔尊握着半截情丝,任由剑刃穿透胸膛。画面突然分裂成三重幻影——曾小妹在诛魔、紫苏在饲毒、李镜颜在堕魔,每道身影都系着根血色丝线,另一端缠绕在王小果胎记上。
情丝劫,破!
酒壶炸裂的瓷片割断三根情丝。玄貅发出震天虎啸,枯禅寺地底伸出七条玄铁链,正是雷纹柱上失踪的镇魔锁!曾小妹的冰璃剑突然调转方向,剑气劈开青铜棺——瑶池仙子的冰雕流出两行血泪。
展天胜从血雨中显形,手中握着半颗魔尊心脏:你以为斩断情丝就能破局心脏跳动间,紫苏腕间毒痕变成锁链纹路,李镜颜的魔纹爬上脖颈,曾小妹的冰璃剑开始吞噬持剑者魂魄!
王小果突然扯开衣襟,星芒胎记处插着九根金针。每拔出一根,枯禅寺就坍塌一角:老展啊,你可认得这个最后一根金针带着冰莲香气——正是曾小妹前世刺入魔尊心口的本命金针!
地脉轰鸣声中,胖猫跃上残破佛像。玄貅琉璃瞳射出金光,照出展天胜体内蠕动的魔种——那竟是噬星魔尊当年被斩落的恶念!铜钟突然自鸣,钟身浮现仙界铭文:镇魔碑碎,玄貅归位。
往生池水沸腾如熔岩。
紫苏浸泡在药液中,周身浮着三百种毒草。李镜颜的折扇沉在水底,扇面《春宫图》变成《星轨图》。曾小妹的冰璃剑悬在池上,剑尖凝结的血珠里封印着展天胜最后的残魂。
九绝蛊毒入心脉的感觉如何
王小果瘫在池边青石上,指尖缠绕着三根情丝。玄貅正在啃食魔种碎片,每吃一块就膨胀几分,渐渐显出麒麟真身。池水突然映出仙界景象:镇魔碑裂痕处,赫然插着孤鸾剑!
紫苏突然浮出水面,毒痕化作锁链缠住王小果手腕:你早知移植九绝蛊会让我成为阵眼...话音未落,李镜颜破水而出,魔纹匕首刺向自己心口:魔渊守门人的血,够破这往生局么
曾小妹的剑比声音更快。
冰璃剑贯穿两人间隙,剑气凝成往生镜。镜中显现三百年前真相:瑶池仙子那一剑穿透的是自己心脏,噬星魔尊用最后修为将她冰封!镜面突然碎裂,三女眉心同时浮现星印。
看够了吗
展天胜的残魂借着血珠重生,手中《星轨密卷》全本燃烧成灰。灰烬飘向镇魔碑虚影时,玄貅终于完全觉醒。麒麟爪撕开空间裂缝,仙界的雷罚却穿过裂缝劈向王小果!
暴雨骤歇时,枯禅寺只剩半截残碑。
王小果的声音从地底传出:师姐,借你剑穗一用...曾小妹低头看去,同心结不知何时系着三缕青丝。千里外的飞星门禁地,魔尊剑骨突然调转方向,剑柄处镶嵌的正是往生池底捡到的铜铃碎片。
李镜颜(把玩着染血骰子):若三才阵是死局...
王小果(抛着空酒壶):那便掀了棋盘,改玩双陆。
暗处传来紫苏捣药声,玄貅放屁崩碎了最后一块镇魔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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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噬天证道
九重天雷劈碎往生池时,王小果正在补衣裳。
玄貅化作的麒麟真身挡住前三道雷劫,王小果趁机用孤鸾剑挑开线头——这件从瑶池仙子冰雕上扒下的鲛绡嫁衣,正适合改作渡劫法袍。金针带着情丝穿梭,每缝一针,天穹便多裂开百里。
魔头!竟敢亵渎仙子遗物!
展天胜的残魂裹着雷云扑来,却被嫁衣迸发的瑶池仙光灼伤。王小果咬断线头轻笑:三百年前她穿这身嫁过我,如今物归原主...话音未落,第四道雷劫竟凝成曾小妹的冰璃剑形!
紫苏的药杵突然横架剑锋。
神农血顺着杵身逆流,在雷光中绘出《神农百草经》最后一页。李镜颜的魔血溅上书页,缺失的九绝蛊解法逐渐显现——需以魔尊心头血为引,饲蛊者却要魂飞魄散。
接着!
曾小妹将冰璃剑抛向雷云,剑穗同心结突然展开成星图。王小果脚踏醉仙望月步,在第七道雷劫降临时,将嫁衣甩向剑阵缺口。玄貅仰头吞下雷火,麒麟角暴涨三丈,挑破仙界屏障露出镇魔碑真容——碑文竟用情丝刻写!
胖猫突然缩小跳回肩头,爪尖勾着半块桂花糕。王小果瞳孔骤缩,这是飞星门药膳房的点心,昨日紫苏试毒时曾说:若混入麒麟泪,可解三界奇毒...他猛然转头,看见紫苏正在吞咽泛着金光的药丸。
往生池底升起三重铜镜。
曾小妹的倒影穿着瑶池仙子的羽衣,手中却握着魔尊的断情匕。紫苏的镜像在炼制毒蛊,身后浮现万千药灵哀魂。李镜颜的倒影最是诡谲——半张脸是魔渊守门人图腾,半张脸竟与展天胜七分相似!
好个三生镜阵。
王小果用酒葫芦砸碎左侧铜镜,碎片却凝成新的镜像:玄天宗山门前,襁褓中的婴孩左肩星芒胎记正在渗血。抱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年轻时的展天胜!
李镜颜突然割破所有镜像,魔血在池面绘出南宫家祖训:魔尊现世日,九派祭魂时...字迹未干,池底伸出九只白骨手,每只掌心刻着不同门派徽记。紫苏撒出毒粉,白骨却开出曼陀罗花,花香催动她腕间蛊纹疯狂蔓延。
时辰到了。
展天胜残魂借着曼陀罗重生,手中婚书突然自燃。火光照亮三生镜阵核心——那里悬浮着魔尊剑骨与孤鸾剑,两把神兵被三千情丝缠绕成结。曾小妹的冰璃剑发出悲鸣,剑身显现三百年前婚约:瑶池与噬星永结同心...
玄貅突然跃入火中,麒麟真身开始虚化。仙界镇魔碑传来碎裂声,碑文化作金粉涌入王小果胎记。他耳畔响起天道雷音:镇碑兽私助魔星,当诛!胖猫却回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里藏着的半块喜糖。
噬星魔尊的神识苏醒时,王小果正在给自己刻碑。
爱妻瑶池仙子之墓八个字才刻到第六笔,魔尊虚影已掐住他咽喉:用本尊的剑骨泡药酒瞥见孤鸾剑正插在酒坛里,坛底沉着三百颗毒蛊虫卵。
三女主的本命法宝突然共鸣。
曾小妹的冰璃剑刺穿自己手掌,血祭瑶池禁术;紫苏引爆体内九绝蛊,毒雾凝成神农虚影;李镜颜折扇尽碎,露出扇骨藏着的魔渊钥匙。三道光芒交织成茧,将王小果裹入情丝结成的混沌空间。
噬天不是吞,是化。
王小果的声音从茧内传出,指尖情丝突然刺入自己心脏。魔尊神识惊觉不妙时,整个混沌空间开始坍缩——这疯子竟用情丝劫反向吞噬天道!
展天胜的狂笑戛然而止。
他体内的魔种破体而出,却落入紫苏的药鼎。李镜颜用魔渊钥匙划破空间,扯出整条噬星地脉填入鼎中。曾小妹的冰璃剑最后一次绽放仙光,剑锋所指处,三百年前的婚约文书与今生的同心结同时燃烧。
娘子们,该喝交杯酒了。
王小果撕开混沌茧走出,嫁衣化作漫天星斗。玄貅的麒麟角突然断裂,露出藏在其中的半缕残魂——竟是瑶池仙子最后的神识!魔尊剑骨与孤鸾剑融合重生,剑柄处嵌着三枚染血铜钱,正是王小果常年挂在剑穗上的赌资。
仙界镇魔碑坍塌时,王小果在碑顶烤鱼。
九天神雷追着玄貅劈,却总被嫁衣碎片引向瑶池废墟。三女主瘫在云海里,看着那厮用孤鸾剑串起雷龙筋:师姐,你说这玩意泡酒够劲么
紫苏腕间蛊纹突然消退,掌心多出枚带齿痕的果核。李镜颜的魔纹爬满全身,却在眉心凝成星印。曾小妹的冰璃剑彻底融化,剑魄融入嫁衣星斗,在天穹拼出噬天二字。
该走了。
王小果将烤鱼抛向雷云,转身时九重天突然静默。玄貅化作的麒麟踏碎最后一块镇魔碑,裂缝中伸出万千锁链——每根都系着三界众生的贪嗔痴。他却挥剑斩向虚空,斩出的不是裂缝,而是条星河璀璨的喜路。
三缕青丝从不同方位缠上剑柄。
曾小妹的冰莲簪、紫苏的药草环、李镜颜的魔纹缎,在星河里交织成同心结。仙界最后一道雷劫劈下时,玄貅张口吞了雷霆,放屁崩出朵七彩祥云。
接着!
王小果突然扔出三个酒葫芦。曾小妹接住的那只刻着合卺杯纹,紫苏的葫芦里泡着九绝蛊王,李镜颜的壶身缠绕魔渊锁链。他自己仰头饮尽最后一滴酒,醉眼望向人间:老板娘,赊的三坛酒记展天胜账上...
祥云消散处,只剩半块焦黑婚书飘落。
背面是王小果新添的墨迹:聘礼已收,嫁妆自理。正面三百年前的朱砂字正在消退,最后噬星二字却突然变成噬天,映得三界星河如血。
紫苏(晃着毒蛊葫芦):这算定情信物
曾小妹(擦拭合卺杯):是追债凭证。
李镜颜(扯断魔渊锁链):错,是聘礼清单!
九霄云外传来打嗝声,玄貅的尾巴扫落三颗星辰。
第五章
情劫噬苍穹
星河倒悬的诛仙台上,王小果正在拆解捆仙索。
玄貅化作的麒麟真身被钉在镇魔柱上,金血顺着柱面天道无情的刻痕流淌。他每扯断一根锁链,麒麟角便多裂开一道纹路——那些裂缝里流淌的,竟是三女主的本命精血!
九重天就这点手段
王小果将捆仙索编成同心结,抬脚踹飞雷部神将。破碎的鎏金甲胄里飘出张泛黄纸笺,正是三百年前瑶池仙子未寄出的婚书:愿以三生烟火,换君半世疯魔...残页触地即燃,火光照出曾小妹被缚在因果镜前的身影。
紫苏的药杵突然穿透虚空。
杵尖挑着的九绝蛊王发出尖啸,竟与天道雷音共鸣。李镜颜的魔纹锁链缠住王小果腰身,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魔渊开始吞噬三女主命格了...她衣襟内飘出半枚骰子,点数恰好对应《星轨密卷》最后一页的殒命卦象。
因果镜突然映出恐怖画面:
曾小妹的冰璃剑刺穿紫苏心口,李镜颜的折扇削去曾小妹青丝,紫苏的毒蛊正在腐蚀李镜颜神魂——三女在三千世界重复着相杀轮回!玄貅发出悲怆虎啸,镇魔柱轰然崩塌,露出内藏的噬星魔尊本命鳞。
原来你才是钥匙...
展天胜的残魂从鳞片中渗出,手中握着三根断裂情丝。王小果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插着冰璃剑碎片:老展啊,你可认得这个那碎片正反两面分别刻着诛魔与合欢,正是三百年前瑶池仙子亲手所铸!
往生河畔的曼陀罗花海突然枯萎。
紫苏跪坐在刻满毒经的墓碑前,腕间蛊纹凝成锁链刺入地脉。李镜颜的魔血染红整条河川,却浇不灭河底燃烧的冰璃剑气——曾小妹正在用本命精血修补仙界裂缝。
值得么
玄貅化作的胖猫蹲在墓碑顶端,琉璃瞳映出三界崩毁的景象。王小果将孤鸾剑插入墓碑前的酒坛,剑柄铜钱突然化作星屑:你们用命换的时辰...他拔剑指向九重天,够我拆了这诛仙台!
三女主的本命法宝突然共鸣。
冰璃剑碎片凝成发簪,毒蛊纹路化作步摇,魔纹锁链结成璎珞。王小果披散的黑发被这三件饰物随意挽起,诛仙台降下的九霄神雷竟被发丝引偏!
展天胜的残魂趁机附身镇魔碑。
碑文突然扭曲成婚书文字:两姓联姻,一堂缔约...每浮现一字,三女主的魂灯便暗一分。王小果突然扯下发簪刺入心口,血染的冰璃碎片映出瑶池仙子最后的记忆——当年是她自愿被魔种侵蚀!
娘子们,该掀盖头了。
王小果甩出染血嫁衣,布料在雷光中延展成三千里红绸。玄貅跃上绸缎撕咬天道法则,每扯断一根因果线,胖猫就褪去片金鳞。当最后片金鳞落地时,三界众生的命簿突然自燃!
瑶池废墟升起七十二面往生镜。
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王小果:有襁褓中啼哭的婴孩,有偷烤仙鹤的顽童,有醉卧青楼的浪子...曾小妹的冰璃剑气同时贯穿所有镜像,却刺不破最朴素的真相——他左肩胎记里沉睡的,从来都是噬星魔尊的善念!
好个欺天局!
展天胜的残魂在镜阵中尖叫。他苦心经营三百年的棋局轰然崩塌:所谓魔尊复苏竟是善念觉醒,仙界镇压的恶念早已污染天道。紫苏突然捏碎九绝蛊王,毒雾凝成神农氏虚影,将《百草经》最后一页烙入三界法则。
李镜颜的魔纹锁链突然绷断。
她撕开虚空拽出整条魔渊,倒扣在诛仙台上:魔渊守门人最后职责——锁链缠绕孤鸾剑,请君...葬天!剑光贯穿九重天时,三女主的魂灯同时爆燃,火光中走出个抱着酒坛的虚影——分明是三百年前的王小果!
玄貅的麒麟真身开始虚化。
它最后望了眼王小果,突然撞向镇魔碑。碑文天道无情四字崩碎,露出内藏的鎏金小字:愿以麒麟骨,换君笑春风...胖猫炸成漫天星雨,其中最大那颗坠入王小果掌心,化作带齿痕的桂花糕。
戏演够了。
王小果吞下桂花糕,周身腾起混沌气息。嫁衣红绸裹住三界,每根情丝都系着众生因果。当九重天开始坍缩时,三女突然听见那熟悉的惫懒嗓音:老板娘,赊的春风该还了...
新生的混沌界没有日月。
王小果瘫在云鲸背上,用情丝钓着星核。曾小妹的冰璃剑改作裁衣刀,正将嫁衣红绸改成船帆。紫苏在甲板晒毒草,李镜颜的骰子串成风铃——每颗都刻着噬天二字。
玄貅的味道...
紫苏突然指向星海漩涡。九绝蛊王正在追逐团星云,那云气凝成的猫爪印分外眼熟。王小果甩出鱼线钓住蛊王,钩尖却挂着半块喜糖——正是当年胖猫藏在牙缝的赃物!
三千里外有青衫客踏歌而来。
千古痴魔皆笑谈...展天胜的残魂拎着酒葫芦,周身再无魔气。他抛来枚玉简,内载《噬天录》终章:原来我才是你的心魔。说罢化作清风,吹散了李镜颜鬓间最后一缕魔纹。
曾小妹忽然割断船帆绳索。
嫁衣红绸铺满星海,显出三行娟秀字迹:
第一世求不得——冰璃剑刻
第二世放不下——毒蛊纹绣
第三世...
最后半句被王小果用酒渍晕染,隐约可见醉卧星河四字。紫苏的药杵与李镜颜的骰子同时砸来,混沌界下起场掺着毒粉与铜钱的星雨。
当最后颗星辰坠入酒坛时,云鲸发出空灵长鸣。
王小果的声音随着星辉飘散:该赊下一世的酒了...船帆掠过大千世界,有说书人拍响醒木:且说那噬天魔尊,左手挽着红尘,右手提着星河...惊堂木落处,三缕青丝缠着枚铜钱,正在烛火下幽幽生光。
紫苏(晃着毒酒):这算聘礼
曾小妹(擦拭冰璃剑):是酒钱。
李镜颜(抛着骰子):错,是买命钱!
星海深处传来饱嗝声,半块喜糖击碎三千小世界。
第六章
万古一醉
混沌界的星骸堆里飘着酒香。
王小果用冰璃剑碎片搅动铁锅,锅内煮着《噬天录》残页。曾小妹的裙摆改作滤布,兜住浮起的鎏金字:...当以众生为佐料。紫苏撒了把毒草进去,汤汁突然凝成玄貅的模样,冲着李镜颜的骰子筒撒尿。
第十三次了。
李镜颜踹翻汤锅,魔血染红的骰子拼出凶卦。星海尽头有青光闪过——那是三百年前被吞噬的仙界残片,此刻正裹着瑶池仙子的嫁衣飘来。嫁衣上插着柄熟悉的木剑,剑穗挂着王小果儿时的拨浪鼓。
玄貅的虚影突然实体化。
胖猫叼着半根糖葫芦,签子刺穿婚契钉在星坟碑上。王小果耳尖微动,听见糖渣落地的脆响里藏着展天胜的残喘: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三千里星雾炸开,露出被吞噬的往生河。河面漂着三千具冰璃剑分身,每具都长着曾小妹的脸。紫苏的药杵突然暴走,杵身浮现《神农血咒》终极禁术——需以饲蛊者神魂为祭,换三日逆天光阴。
且慢!
王小果弹指击碎药杵,碎末凝成个逃字。李镜颜的魔纹锁链突然缠住三人,拽向星坟深处。那里竖着七十二面残碑,每块碑文都记载着噬天魔尊的恶行——落款竟是三女主笔迹!
好个诛心局。
曾小妹的冰璃剑气扫过碑群,冰霜却凝成婚契文字。紫苏忽然呕出带蛊虫的血,毒液腐蚀出碑文真相:每块残碑都是王小果前世的墓碑。李镜颜的骰子滚落碑前,拼出个弑字。
星骸赌坊的牌匾缺了半角。
王小果瘫在蛟骨椅上,脚边堆着三千界的命簿。玄貅蹲在骰盅里啃灵石,每啃一口就多道裂痕——那些裂缝拼起来,竟是《噬天录》缺失的终章。
买定离手。
李镜颜的嗓音带着蛊惑,魔纹在桌面游走成星图。曾小妹押上冰璃剑魄,紫苏推出九绝蛊王,王小果却摸出半块桂花糕:我赌...这局没有庄家。
牌九翻开的刹那,星坟里的残碑同时炸裂。七十二道墓碑残魂凝成展天胜的模样,手中握着三根情丝:痴儿,还不明白吗你才是...话音未落,玄貅的喷嚏震碎虚影,糖葫芦签子突然暴涨,刺穿三千界障壁。
往生河逆流而上。
紫苏看见幼年的自己在试毒,喂药的正是魔化前的展天胜。李镜颜的倒影在关闭魔渊,身后站着瑶池仙子残魂。曾小妹最是震撼——冰璃剑正被幼年王小果当烧火棍,烤着偷来的仙鹤!
因果好吃么
王小果的声音从每段记忆里渗出。他撕下《噬天录》封皮裹住烤鹤,油渍恰好盖住噬天二字。玄貅突然跃入往生河,胖爪捞起个襁褓——那婴儿左肩没有星芒胎记,眉心却印着三女主的本命印记!
星海开始坍缩。
李镜颜的魔纹锁链寸寸断裂,紫苏的毒蛊王吐出《百草经》原本,曾小妹的冰璃剑魄融入婚契。王小果却抓起糖霜往天穹一洒,凝成三百年前瑶池畔的星空:老板娘,该结账了。
饕餮鼎内的混沌气突然凝固。
王小果用婚契折了只纸船,船帆是曾小妹的剑穗。紫苏在船头煮毒酒,李镜颜的骰子排成北斗阵。当纸船驶过第七十二座星坟时,玄貅炸毛跃起——船底黏着半块镇魔碑残片!
找到你了。
王小果指尖情丝刺入残碑,拽出团青光。展天胜的残魂癫狂大笑:你吞了天道又如何终究困在...笑声戛然而止,青光里包裹的竟是瑶池仙子的婚书!
三女主同时出手。
冰璃剑气冻住时光,毒蛊纹路腐蚀空间,魔渊钥匙洞穿因果。婚书在三种力量下重组成星图,指引处竟是玄貅的肚皮——胖猫炸毛露出肚皮金纹,正是《噬天录》真正的扉页!
噬天非吞,化也。
王小果突然将整船毒酒灌入玄貅口中。胖猫膨胀成星球大小,琉璃瞳里映出三千界的生灭。曾小妹的剑穗化作情丝缠住星体,紫苏的毒酒渗入地脉,李镜颜的骰子排列成逆天阵纹。
往生河开始倒流。
瑶池仙子的虚影从河底升起,手中握着半截糖葫芦。王小果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插着糖葫芦签子:这一世,聘礼可还够签子拔出的瞬间,七十二世记忆洪流冲垮天道枷锁。
玄貅发出最后一声喵呜。
星体崩碎成万家灯火,每盏灯芯都坐着个王小果:有垂钓的老叟,有斗蟋蟀的顽童,有醉卧青楼的浪子...三女主的本命印记突然离体,在灯海中凝成新的法则:情不为劫,噬非罪。
新纪元的第一缕晨光照亮酒旗。
王小果瘫在醉仙楼屋顶,脚下踩着《噬天录》改写的界碑。曾小妹在柜台擦拭酒杯,冰璃剑气冻出梅纹霜花。紫苏在后厨试新毒,李镜颜正与酒客赌骰子——三点是对他的思念,六点是对他的怨念。
屋檐铜铃突然无风自动。
半块糖葫芦签子穿透虚空,钉在账本赊欠页。王小果耳尖微动,听见星海深处熟悉的呼噜声——那分明是玄貅睡熟的响动!
该讨债了。
他抛起酒葫芦接住星河倒影,葫芦肚上浮现胖猫的爪印。三女主同时望向东方,那里有青衫少年踏歌而来,腰间木剑穗上系着褪色婚契:老板娘,赊坛酒可好
混沌界的风突然带着桂花香。
紫苏的毒酒开始回甘,曾小妹的冰霜凝成糖花,李镜颜的骰子永远停在三界之外。王小果的声音随着酒香飘散:这局双陆,咱们慢慢玩...
星海尽头,半块镇魔碑残片泛起微光。
碑文被酒渍晕染的新字正在显现: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
紫苏(晃着毒酒坛):这算合卺酒
曾小妹(擦拭冰璃杯):是醒酒汤。
李镜颜(抛着骰子):错,是买命钱!
星雾中传来饱嗝,糖葫芦签子击穿三千红尘。
第七章
青衫扫星河
混沌界的风裹着桂花香劈开星雾时,王小果正在挖坟。
冰璃剑改作的铁锹撞上硬物——竟是玄貅最爱的那只鱼形酒壶。壶嘴飘出胖猫虚影,尾巴卷着半张星图,恰好补全《噬天录》缺失的归墟篇。
第十八个假坟。
曾小妹的剑气冻住壶中残酒,冰花里凝出展天胜的狞笑。紫苏的药杵突然暴起,毒雾腐蚀出壶底暗格:里面蜷缩着三岁模样的王小果,正用糖葫芦签子刻瑶池二字!
李镜颜的骰子筒炸开,骨骰拼成弑字卦象。星海突然塌陷,露出被吞噬的往生桥——桥头站着青衫少年,腰间木剑刻着醉仙二字,正是三百年前王小果的模样!
赊的债,该还了。
少年指尖弹飞铜钱,钱币洞穿时空击碎冰花。真正的玄貅咆哮着跃出星雾,麒麟真身缠满锁链——每根都系着三女主的本命因果。王小果突然扯断酒旗裹住木剑,布帛撕裂声里藏着天道呜咽。
往生客栈的招牌斜插在剑冢中央。
王小果用断剑搅动锅中的星骸,汤汁映出三界变迁:曾小妹在冰川刻碑,紫苏往弱水投毒,李镜颜的骰子击穿三千小世界。玄貅蹲在灶台啃鱼骨,每咬一口就多道时空裂缝。
第七十二味调料。
李镜颜甩来瓶魔血,锅底突然凝出婚书残页。紫苏撒入的毒粉腐蚀出隐藏文字:...聘礼为噬天者泪。曾小妹的冰璃剑气冻住整口锅,冰层里却渗出桂花酿的香气——来自三百年前瑶池婚宴!
展天胜的残魂借着酒气重生,手中《噬天录》突然自燃:你以为跳出因果...话音未落,王小果舀起热汤泼去,火焰竟凝成玄貅幼时模样。
星穹降下血雨,每滴都映着不同结局:
曾小妹的冰璃剑刺穿紫苏,李镜颜的魔纹吞噬星河,王小果在坟前独饮万年...汤锅突然炸裂,碎片凝成通往归墟的门户,门上插着那柄褪色的木剑。
该掀锅了。
王小果拽断玄貅颈间锁链,麒麟真身化作青衫披上肩头。三女主的本命印记突然离体,在归墟门前拼成个囚字——正是《星轨密卷》最后一页的殒命卦象!
往生河在归墟口倒悬成瀑。
王小果踩着酒葫芦垂钓,鱼线系着紫苏的情蛊。李镜颜的骰子做浮漂,曾小妹的剑气凝成鱼钩。当鱼竿弯成满月时,钓起的竟是三百年前的自己——那厮正偷换仙界婴儿的命格!
好个偷天换日!
玄貅一爪拍碎幻象,爪痕里渗出瑶池仙露。紫苏突然呕出带星辉的毒血,地面被腐蚀出真相:当年被换的婴儿根本不是噬星魔尊,而是天道私生子!
展天胜的残魂从瀑布跃出,手中握着半截糖葫芦签子:你才是镇魔碑...话音未落,签子突然刺入王小果眉心——没有鲜血,只有星屑飘散。
三千里星河突然静止。
曾小妹的冰璃剑、紫苏的药杵、李镜颜的骰子同时悬空,拼成往生桥的模样。桥那头走来个抱酒坛的老者,坛身刻着三界初开时的婚契:以星河为聘,劫灰作妆...
师尊
三女主首次露出惊容。老者拍开泥封,酒气凝成七十二世的王小果——每个都在重复着掀棋盘的动作!玄貅突然炸毛,麒麟真身裹着酒坛撞向归墟,星空下起场掺着婚书碎屑的雨。
新生的混沌碑刻着酒痕。
王小果瘫在碑顶啃鱼干,脚边堆着三界送来的贺礼:曾小妹的冰璃剑鞘改作笔筒,紫苏的毒蛊瓮成了砚台,李镜颜的骰子串成笔架。玄貅蹲在碑文上磨爪,每道爪痕都是部功法秘籍。
该记账了。
扯下半幅婚契当账本,指尖星辉为墨。第一笔落下时,往生河改道;第二笔起锋,魔渊升起桃林;第三笔未竟,三女主的嗔骂已穿透星穹——
曾小妹的剑气冻住酒旗:偷我剑穗当笔毫
紫苏的药杵戳穿账本:三百斤毒蛊当墨
李镜颜的骰子砸向碑文:拿老娘的骨骰垫桌脚
王小果突然掀翻书案,墨汁凝成玄貅模样。胖猫跃入归墟裂缝,叼回个襁褓——婴儿腕间缠着三色丝线,正是三女主的本命情丝!
星海尽头响起铜钱落地声。
青衫少年踏着酒葫芦而来,木剑挑着半坛桂花酿:老板娘,赊的酒该还了。风吹起他的衣摆,内衬绣着《噬天录》终章:万古长空醉,今朝酒旗风...
紫苏(晃着毒酒壶):这算聘书
曾小妹(擦拭冰璃笔):是房契。
李镜颜(抛着骰子):错,是卖身契!
混沌碑文渗出酒香,玄貅的呼噜震落三千星辰。
第八章
万劫归墟
往生河在王小果指尖倒卷成漩,河底沉着的不是星骸,而是三界众生的命簿残页。玄貅蜷在漩涡中心打盹,每声呼噜都震落几颗命星——那些星辰坠入紫苏的药篓,竟凝成《神农百草经》失传的弑神篇。
该清账了。
李镜颜的骰子筒突然爆裂,骨骰拼出个烬字。曾小妹的冰璃剑自动出鞘,剑锋所指处,七十二世轮回的墓碑从星雾中浮起,每块碑文都写着情债未偿。
展天胜的残魂借着碑影重生,手中《噬天录》残页凝成火把:你以为跳出因果看看这个——火焰舔舐过的虚空,显出王小果最初被遗弃在玄天宗的画面:襁褓中的婴儿左肩没有胎记,眉心却嵌着三枚带血的骰子!
混沌界的棋盘铺满归墟裂隙。
王小果执白子瘫坐在醉仙位,对面空悬的诛魔位突然落下黑子——竟是玄貅用尾巴卷来的星核!曾小妹的剑气冻住棋局,冰霜却凝成三百年前瑶池婚宴的请柬。
落子无悔。
紫苏的药杵戳破棋罐,三百颗毒蛊虫卵滚落成劫材。李镜颜的魔血染红天元位,骰子突然拼出个弑字。王小果指尖白子化作酒滴坠下,砸碎的虚空里爬出个青衫老者——正是改写《星轨密卷》的初代魔尊!
玄貅炸毛跃上棋盘,麒麟真身压碎三颗黑子。每道裂缝都渗出瑶池仙露,浇灌出七十二株情丝草——草叶脉络正是三女主的命格轨迹。
婚契在归墟火中卷曲成灰时,王小果在灰烬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左肩星芒大盛,右手却提着盏熄灭的魂灯。曾小妹的冰璃剑突然贯穿灰烬,剑气裹挟着前世记忆刺入紫苏心口——本该致命的伤口,却绽出《百草经》记载的共生蛊!
你算计我...
展天胜的残魂借着蛊虫嘶吼,却被李镜颜的骰子洞穿咽喉。魔血喷溅在《噬天录》终章,烧出最后的真相:所谓噬天魔尊,不过是天道剥离的贪嗔痴!
玄貅仰天长啸,归墟裂隙中伸出镇魔碑残臂。王小果踏着碑文跃入裂隙,白衣掠过处,三女主的本命法宝凝成阶梯——冰璃为阶、毒纹作栏、骰子铺就星图。
新生的往生桥上飘着酒旗。
王小果瘫在桥栏啃鱼干,脚下踩着展天胜的残破命簿。曾小妹在桥头刻碑,冰璃剑气雕出醉仙二字;紫苏往弱水投毒,毒液开出曼陀罗;李镜颜的骰子击穿星雾,惊起三千偷酒的玄貅虚影。
赊的债...
青衫少年踏着酒葫芦掠过桥面,木剑挑走半块婚契残页。桥身突然震颤,七十二世的记忆顺着桥墩流入归墟——每段记忆里,都有个白衣身影在掀棋盘。
玄貅的呼噜震落最后颗命星。
星光照亮桥尾的混沌碑,碑文被酒渍晕染成诗:万古长空一醉客,青衫扫尽星河债...
紫苏(晃着毒蛊瓮):这算聘礼
曾小妹(擦拭冰璃碑):是墓碑。
李镜颜(抛着血骰子):错,是酒钱!
归墟深处传来饱嗝声,玄貅的尾巴扫落三千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