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林庭深站在风里,手指早就冻僵了,手机里弹出一条条未读邮件,大多是公司紧急文件,还有几个董事会的催促。
可他都没回。
他只是看着那幢熟悉的二层小楼,灯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淡黄,楼上的阳台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是她。
哪怕只是一眼,他也能认出来。
她换了发型,剪得短了些,衣服也不像以前那么讲究颜色搭配了,常穿素色毛衣,不涂口红,清清淡淡,可就是这样,他越看越心疼。
她好像变得更强大了,也更遥远了。
他记得太多关于她的细节。
她吃东西的时候喜欢用筷子转一下盘子里最角落的配菜,她洗完头发后会用毛巾把刘海包起来说像不像寿司,她画画太入神的时候总会忘记时间,然后饿得头晕眼花还强撑着上色......
他都记得。
可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来挽回—写信、见面、解释,甚至把自己知道的每一条线索、每一份证据都拎出来,公之于众。
可她只说：我不会原谅！
她说得太清楚,不容他再靠近半步。
他也知道,那个她,不会再回来。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站在这里,仿佛这样就能缩短与她之间那早已划下的鸿沟。
他回到车里,打开她的社交平台,看见她更新了一张照片,是一张画—
《暮冬·归林》
画的是一只狐狸,独自走进一片深林,背影消失在落雪中,天地间只余下那道渐行渐远的足迹。
他看着那只狐狸,忽然红了眼眶。
那是她曾最爱画的动物。
她说狐狸聪明,警觉,不轻易信人。
她也说过：你如果要走,就要走到底,不要像狐狸一样回头。
因为没人再会等！
他抚着手机屏幕,久久不语。
他终于明白,那幅画是她给自己的,也是给他的。
是告别。
彻底的告别。
—
第三天,他收到了她律师寄来的文件,是一份画作版权转让协议,还有附加条款：
【《暮冬·归林》版权归属个人所有,不得用于任何宣传或商业用途,禁止以任何方式将其与林氏集团产生关联！】
林庭深签了。
他没有再挣扎。
他知道,再挣也没用。
她的心早就关门上锁,把钥匙沉进湖底。
而他,只能守着那扇再也不会打开的门,一天又一天。
直到老,直到死。
冬天彻底落了下来。
江城的天空低沉压抑,像一块沉重的幕布垂在整座城市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路边的行道树光秃秃地站着,偶尔有风吹过,也只是发出几声干涩的枝叶摩擦声。
苏蔓宁最近话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