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血浓于水,亲情是最后的港湾。
笑话。
重生一回,我亲手掐灭了心中最后一丝名为善良的火苗。
当亲生母亲咒骂我恶魔,当亲生父亲视我为棋,当那个鸠占鹊巢的私生女对我百般算计。
我笑了。
他们骂我是恶魔,是白眼狼。
呵,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恶魔是如何将他们拖入地狱的。
这辈子,我要的不仅是他们的忏悔,更是他们的绝望。
只是,当我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为何这颗心,却空得像个黑洞。
难道,复仇的尽头,真的是救赎吗。
还是说,更大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1
瓢泼大雨,雨点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陈静死死攥着我的手,哭喊着:宁宁,我们走!我们不要这个渣男了!妈带你离开!
车窗摇下,方志远那张冷漠的脸一闪而过,旁边是他娇生惯养的女儿方柔,她唇边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得意。
我猛地甩开陈静的手。
雨水糊了我一脸,我却无比清醒。
我冲向那辆黑色轿车,在陈静撕心裂肺的哭喊中,我一把抱住了方志远的腿。
爸!爸!带我走!
我回头,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冲着震惊到失语的陈静勾了勾唇角:妈,我再也不要和你过那种苦日子了!我宁愿当白眼狼,也不要再穷死!
方宁!你这个恶魔!你会后悔的!陈静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
后悔
我的人生字典里,从没有这两个字。
妈,你以为的母爱如山,在我看来,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毕竟,谁会感谢一座让你饿肚子的山呢我这辈子,信自己,不信命,更不信你口中的为我好。
方志远假惺惺地将我接入方家别墅。
客厅的水晶灯晃得我眼晕,方柔像个巡视领地的小公主,她穿着精致的蕾丝裙,上下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那挑剔中夹杂着一丝施舍的得意。
爸爸,姐姐的衣服都湿透了,会感冒的。她声音甜腻,却掩不住话里的嫌弃。
我垂下头,露出一副怯懦又懂事的模样,对着方志远千恩万谢:谢谢爸爸肯收留我,给爸爸添麻烦了。
转头又对着方柔小心翼翼地讨好:妹妹,以后请多关照。
方志远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对我弃暗投明的态度很是受用。
我被安排在别墅最小最偏的佣人房。
也好,清净。
夜晚,我站在狭小的窗前,外面是城市的霓虹璀璨,这方家别墅,不过是个华丽的牢笼。
恶魔呵。
我就是恶魔,这辈子,我要让所有人都为我的痛苦买单!
在方家演戏呵,我前世就是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的水平,这辈子不过是业务重操罢了。毕竟,想当猎人,总得先学会披上羊皮,不是吗
第一次家庭晚餐,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我却食不下咽。
方柔晃了晃手腕上新买的名牌手链,又指了指旁边座位上一个崭新的限量款包包:姐姐刚来,可能不太习惯我们家的生活吧爸爸,你看姐姐的衣服都旧了,还是我上次见她穿的那件呢。
她语气天真,话里却淬着毒。
我低眉顺眼,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妹妹说的是,我以前确实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以后还要请妹妹多指教。
我偷偷观察方志远的反应。
他果然对方柔露出了宠溺的笑,然后转向我,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吃饭吧。以后让管家带你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别丢方家的人。
又是这种施舍的语气。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有些人就是喜欢在你面前表演我弱我有理,可惜啊,我这人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是这种装出来的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让她蹦跶几天,不然这戏多没意思
陈静的电话还是打到了方家。
是我接的。
宁宁!你快回来吧!方家那是狼窝!方志远他不会真心对你的!他们会吃了你的!她在电话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掏了掏耳朵,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
妈,我已经做出选择了。狼窝也比饿死强。您有空在这哭,不如想想怎么过好自己的日子。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我是你妈!
所以呢我反问。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接着是更汹涌的哭声。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前世的母爱有多沉重,今生的我就对这份亲情有多警惕。
我告诉自己,只有摆脱一切拖累,才能真正强大。
那些所谓的血缘羁绊,不过是我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圣母们总喜欢站在道德高地劝人大度,殊不知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痛。我的痛,我自己舔舐,也自己报复。至于亲情呵,那玩意儿在利益面前,比纸还薄。
傍晚,我端着切好的水果路过方志远的书房。
门虚掩着,他压抑着怒气的通话声断断续续传来。
……资金链怎么回事……那个项目必须拿下!……对方条件太苛刻……
语气焦急,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狼狈。
我脚步顿住,默默记下了几个关键词:宏远地产、东城项目、刘总。
回到房间,我立刻打开二手笔记本电脑,开始在网络上搜索相关信息。
方志远,这个掌控着庞大商业帝国的男人,此刻似乎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迅速成型。
这,或许就是我接近权力核心,获得方志远信任的第一个机会。
我开始思考,如何才能不经意地,帮他解决这个小麻烦,让他意识到,我并非一无是处的拖油瓶。
原来所谓的商业巨鳄,也不过是只纸老虎,戳破了那层光鲜的外皮,里面全是见不得光的龌龊。这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毕竟,只有找到软肋,才能一击致命,不是吗
方志远,你的软肋,又在哪里呢
2
书房里,方志远正为一笔海外投资焦头烂额,咆哮声隔着门板都能震落灰尘。
我端着新沏的龙井,算准他火气最旺的节点,恰好推门而入。
爸,喝口茶消消气。我怯生生开口,将茶杯轻放在他手边,仿佛被他的怒火吓得不轻。
他重重哼了一声,拿起茶杯又猛地放下,茶水溅出几滴。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我垂下眼睑,声音细若蚊蚋:爸,我刚才好像听到您说什么……资金回笼困难我前几天看一本财经旧杂志,上面有个案例,跟您这情况有点像。说是什么……利用短期票据进行对冲,盘活不良资产……
我故意说得断断续续,一副努力回忆又不太懂的样子,还有,我一个同学的爸爸,好像也用过类似的办法,说是找了个什么……离岸的特殊目的机构周转了一下,很快就解决了。
他猛地抬起头,狐疑地打量我。
这些天马行空又似是而非的点子,从一个只知道死读书的丫头嘴里说出来,透着诡异。
但他焦头烂额,任何一丝可能性都想抓住。
他拿起电话,语气依旧暴躁,却不再是无能狂怒,而是带着几分思索开始布置任务。
半小时后,他放下电话,脸色缓和不少。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打量我,带着探究: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懂点东西。
我连忙摆手:我哪懂啊,瞎猫碰上死耗子,看的杂书多,胡乱说的。爸您别见笑。
内心冷笑:父爱这东西,有时候比市场上的股票还不靠谱。
但没关系,只要有利可图,我不介意当个价值投资者。
你看,稍微露点利用价值,待遇立马就不一样了,现实不就是这么个大型双标现场么
他没再说什么,但那道审视的力度,轻了。
方柔那张漂亮的脸蛋,最近几天都快扭曲成麻花了。
我那点财经天赋显然刺痛了她的神经。
她假惺惺地约我逛街,说是要给我添置几件新衣,尽尽妹妹的责任。
姐姐,这家店的衣服最衬你的气质了。方柔把我推进一家灯光璀璨的奢侈品店。
我看着吊牌上多出来的零,配合地露出没见过世面的局促。
方柔热情地为我挑选,一件又一件,最后殷勤地捧上一条钻石项链:姐姐,这条项链你戴上一定很美。
趁着我试戴的间隙,她在我包里做了手脚。
果然,刚走出店门,警报器就凄厉地响了起来。
店员和保安迅速围拢,方柔一脸痛心疾首,眼泪说来就来:姐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我们家不缺你这点钱,爸爸知道了会多伤心!她哭得梨花带雨,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我慌乱地摇头,百口莫辩:不是我……我没有……
就在方柔以为奸计得逞,准备欣赏我被扭送警局的好戏时,我脚下一个踉跄,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手提包。
哗啦一声,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另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旁边还静静躺着一张这家店的购物小票,日期赫然是昨天。
哎呀,妹妹,你这款项链真别致,跟我这条……好像啊。我故作惊讶地捡起她的项链。
围观人群的议论声瞬间转向。
方柔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我早就料到她会来这套。
绿茶的段位也就那样,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眼瞎心盲,可惜啊,我不是男人,我是她的催命符。
跟我玩栽赃
妹妹,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有些坑,是专门为你挖的。
我提前买通了她常去的那家店里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店员,用自己的钱,买了同款。
她那点小聪明,在我这里,不够看。
方柔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家后被方志远狠狠训斥了一顿。
倒不是因为她陷害我,而是因为她手段太低劣,丢了方家的人。
她不敢怨恨方志远,便将所有的仇都记在了我头上。
很快,学校里关于我的谣言就传开了。
心机深沉、忘恩负义、专门从亲妈那里跑来争家产的白眼狼,各种难听的标签贴在我身上。
走在校园里,总能感受到那些若有若无的指指点点,和刻意的疏远。
我毫不在意,甚至觉得可笑。
这些温室里的花朵,除了背后嚼舌根,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她们的孤立,在我看来不过是无能狂怒的表现。
有些人总以为人多声音大就是真理,呵,乌合之众的喧嚣,在我听来不过是败犬的哀鸣。
与其跟傻子论长短,不如把时间花在磨砺自己的爪牙上。
我反而利用这个机会,开始主动接触那些同样被主流小团体排挤的边缘人物。
有的是因为家境普通,有的是因为性格孤僻,还有几个,眼神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野心和不甘。
一次社团活动后,我偶然帮了其中一个被刁难的女生解围。
一来二去,我的身边渐渐聚集了几个看似不起眼,却各有门路的朋友。
我的微弱情报网,开始悄然铺开。
方柔以为她赢了舆论,却不知道,她亲手把我推向了更有价值的棋盘。
为了进一步巩固在方家的地位,我开始主动承担一些家庭琐事。
替方志远整理散乱的书房,将他的商业文件分门别类归档,甚至在他应酬晚归时,提前备好醒酒汤和简单的宵夜。
我表现得细心周到,又恰到好处地不越界,不主动探听,只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渐渐地,方志远也习惯了我的服务。
这个项目策划书,你放到我左手边第二个抽屉。他偶尔会这样吩咐。
在整理他那些商业文件和行程安排时,我总能无意间看到一些关键信息。
哪些公司最近和他往来密切,哪个项目利润丰厚,他又在为什么事情烦恼。
这些信息,结合我从其他渠道搜集来的蛛丝马迹,在我脑中逐渐勾勒出方氏商业版图的轮廓和潜在的薄弱环节。
在餐桌上,当方志远偶尔谈及工作上的难题时,我也会在方柔抢着撒娇讨好之后,不经意地抛出一两句看似稚嫩却切中要害的见解。
爸,您说的那个海外并购案,我上周听经济学教授讲过类似的,好像关键在于文化整合和法律风险规避……
方志远看我的神情,从最初的拖油瓶,慢慢变成了这丫头似乎有点小聪明,再到现在的或许可以培养一下。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什么真心朋友,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我只是比他们更坦诚地承认这一点罢了。
想从棋子变成棋手
第一步,当然是让下棋的人觉得你这颗棋子与众不同。
我这颗棋子,显然已经开始引起他的兴趣了。
这天,我从方家一个老佣人的闲聊中,又或是方志远某次不经意的抱怨里,拼凑出了母亲陈静的近况。
日子过得愈发困顿,听说因为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她病倒了,病的还不轻。
听到这个消息,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泛起一丝冷笑。
这是她当初选择懦弱,现在又固执己见的必然结果。
前世,她就是这样,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不靠谱的男人身上,遇事只会哭哭啼啼,最终一无所有,还连累了我。
同情是最廉价的施舍,我不需要,也不给予。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包括我妈,也包括我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万一闹出什么事,或者被有心人利用,反而可能成为干扰我计划的变数。
我从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里,抽出一笔钱,不多不少,刚好够她看病和支撑一两个月的生活。
用一个不记名的账户,匿名汇了过去。
这并非出于什么血浓于水的亲情,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施舍。
或者说,是为我后续的计划清除一个潜在的小麻烦。
给她点钱,不过是为了让她别来烦我,毕竟,清除路障也是复仇计划的一部分,不是吗
我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继续盘算着如何在方家这潭浑水中,搅起更大的浪。
3
方柔的报复来得比我预想的更猛烈,也更愚蠢。
她那位据说是豪门贵妇的母亲,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她们联合了方志远生意上的死对头——宏发集团的小公子李明轩,给我设了个局。
地点选在我期末的一场重要学科竞赛考场。
我刚拿到试卷,监考老师身后就跟来了几个学校领导,以及哭得梨花带雨的方柔。
姐姐,你怎么能作弊呢我知道你很想证明自己,但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她泫然欲泣,演技堪比影后。
李明轩则在一旁煽风点火:方宁,我们都看见了,你桌肚里有小抄!所谓的证据很快被搜出——几张写满公式的纸条。
我还没开口,学校领导的脸色已经铁青。
方志远很快被叫来,面对铁证如山,他看我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件沾了污泥的垃圾。
方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马上给我滚回去!他低吼,全然不给我辩解的机会。
我悲愤交加,试图解释,却被他粗暴打断。
我被强行带回家,软禁在房间。
呵,危机
这才哪到哪儿。
我慢条斯理地拿出藏好的微型录音笔。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而我,就是从深渊爬出来的那一个,他们这点小把戏,以为能困住我呵,不过是让我看清了谁是人谁是鬼罢了。这方家,果然没一个无辜的。
方志远显然想速战速决,他甚至没给我所谓申辩的机会,直接在客厅召开了家庭审判。
方柔依偎在她母亲柳玉茹身边,后者一脸痛心疾首,仿佛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志远,宁宁这孩子,看来是真的不适合待在方家。她会毁了方柔,毁了我们家的声誉。柳玉茹幽幽开口。
方志远脸色阴沉,显然已经做了决定。
明天你就回你妈那里去。方家的东西,一样都不许带走!他冷酷宣判。
我一直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吓坏了。
直到此刻,我才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了先前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
爸,在您宣布最终决定前,能先看看这个吗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
画面中,方柔、李明轩,还有那个诬陷我的监考老师,正围坐在一起,商议着如何栽赃我的细节,连证据纸条都是方柔亲手准备的。
方柔那得意的笑声和恶毒的言语清晰可闻。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方柔和柳玉茹的脸瞬间煞白,李明轩也僵住了。
方志远的脸色从铁青转为震惊,再转为一种混杂着难堪与后怕的复杂情绪,尤其当他听到李明轩提及此事会如何影响宏发与方氏的合作时。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好,尤其是记仇。方柔,你以为的完美计划,在我看来,漏洞百出。想玩鹰先问问鹰的眼睛答不答应!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真相大白,方志远气得浑身发抖,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他差点被方柔和外人联手坑害的生意,以及丢尽的脸面。
柳玉茹还想狡辩,却被方志远一个狠戾的眼神制止了。
方柔!你太让我失望了!他怒吼着,却始终没对方柔下重手。
最终,方柔被罚禁足一个月,零花钱减半,柳玉茹也被勒令好好管教女儿。
至于李明轩,方志远一个电话打给了宏发集团的老总,对方自然是连声道歉,表示会严惩不贷。
这场闹剧,最终以方柔的惨败告终。
方志远看着我,语气复杂:这次,算你机灵。以后在方家,安分点。我乖巧点头,一副受尽委屈却又感激涕零的模样。
内心却在冷笑。
这点惩罚,对蛇蝎心肠的方柔而言,不痛不痒。
方志远对我的态度,也从可有可无的拖油瓶变成了一把锋利但可能伤主的双刃剑。
他开始忌惮我,审视我。这就够了。
鳄鱼的眼泪,你信吗反正我不信。老狐狸的算盘打得再精,也逃不过我这猎人的眼睛。他以为这是恩赐不,这是我应得的战利品,而且,仅仅是个开始。
我没给方志远太多喘息和重新评估我的时间。
趁着方柔禁足,柳玉茹焦头烂额之际,我主动找到了方志远。
爸,这次的事情,虽然我是受害者,但也让我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我不想永远躲在您的羽翼下,我想为您分忧,证明我的价值。
我垂下眼睑,语气诚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脆弱,和一丝急于证明自己的渴望。
方志远打量着我,眼神锐利。
他自然不信我的鬼话,但他更清楚,现在的我,不是轻易能打发的。
方柔暂时失势,他身边需要新的棋子。
你想做什么他问。
我想进方氏集团实习。我直接抛出目的。
从基层做起,学习公司的运作,将来也能更好地帮到您。方志远沉默片刻,权衡利弊之后,终于点了头:也好。我会安排你去市场部,能不能做出成绩,看你自己的本事。市场部,不算核心,但足以让我接触到公司的业务和人脉。
我的目的达到了。
他们都以为我是来分一杯羹的,呵,太天真了,我是来端走整个锅的。方氏集团不过是我复仇棋盘上更重要的一颗棋子罢了。等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我踏入方氏集团大楼的那一刻,就知道,游戏正式开始了。
就在我初步熟悉方氏集团市场部运作的时候,陈静的电话又来了。
她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莫名的恐惧:宁宁,我……我听说了,方柔她……她被你……你真的把她怎么样了你还进了方志远的公司我能想象电话那头她惊恐的表情,或许在她眼里,我真的成了吃人的恶魔。
她咎由自取。我淡淡回应。
陈静沉默了许久,声音带着哭腔:方志远不是好人!他当年为了娶那个女人,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方柔的妈也不是什么善茬,她年轻的时候就……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一些陈年旧事,关于方志远发家的不光彩手段,关于柳玉茹如何挤走她的细节。
这些话,前世我听了只会觉得是母亲的懦弱和抱怨。
但现在,我敏锐地从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方志远早年似乎和某个黑势力有所牵扯
柳玉茹的家族,当年为了帮助方志远,似乎也付出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代价
妈,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第一次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
陈静被我问得一愣,支支吾吾起来。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妈,如果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里,真藏着什么能用的武器,我不介意暂时听听你的忠告。毕竟,废物利用也是一种环保,不是吗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方家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4
我在方氏集团的日子,如鱼得水,又如履薄冰。
几个被视为烫手山芋的项目,在我手里,要么化险为夷,要么扭亏为盈。
不择手段
呵,商场如战场,难道还讲究温良恭俭让
中层那些见风使舵的老油条,嘴上不说,行动上却开始向我靠拢。
方志远看在眼里,那张伪善的面具下,终于透出几分真实的忌惮。
方宁,市场部那边缺个副经理,你去历练历练。他轻描淡写地把我从核心项目组调离。
新部门,业务边缘,油水稀少,还塞了两个他最信任的眼线。
会议上,他更是意有所指: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循序渐进,不要功高震主。
我垂眸,恭顺应下:谢谢爸爸栽培,我会努力学习。
心里冷笑。
姜还是老的辣
呵,我这新蒜也不是吃素的。
他以为把我挪个位置就能困住我
太小看我了。
老虎挪了窝,照样是百兽之王。
等着瞧,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
被调到市场部的日子,表面清闲,暗地里我却从未停止动作。
母亲陈静那次含糊不清的抱怨,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了根。
方志远的发家史,绝不像他对外宣扬的那般光彩。
我动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黑客技术、收买的眼线、甚至是一些被方志远打压过的失意者。
方氏集团的防火墙在我面前如同虚设,那些加密的账本,隐秘的合同,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记录浮出水面。
偷税漏税只是开胃小菜,不正当竞争的手段肮脏龌龊,更有几笔资金流向诡异的海外账户,牵扯着某些灰色地带的权钱交易。
最让我遍体生寒的,是一份加密的旧文件。
日期,是我前世车祸身亡的那一天。
内容,语焉不详,却提到了清除障碍、意外处理。
方志远!
收集证据的过程,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方志远显然察觉到了什么,派来盯梢我的人从暗处转到了明处。
公司几台我用过的电脑,硬盘突然损坏。
这已经不仅仅是夺权,这是复仇。
原来我以为的终点,不过是另一个起点。
方志远,你欠我的,可不止是前世那条贱命,还有我母亲半生的苦楚!
这笔账,我会一分一毫跟你算清楚,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
就在我与方志远的暗战胶着之际,方柔回来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方志远身后掉眼泪的白莲花。
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阴沉与狠辣。
听说她在国外搭上了一个颇有背景的家族,这次回来,是带着诚意与方志远谈合作的。
爸爸,女儿以前不懂事,让您操心了。现在女儿长大了,会帮您分担的。方柔在方志远面前,依旧是那副乖巧模样,只是言语间多了几分底气和不容小觑的利用价值。
方志远那张老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笑容。
父女俩狼狈为奸,很快达成了统一战线,共同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公司里,方柔凭借新靠山的支持,处处与我作对,抢项目,挖墙脚。
公司外,关于我心机深沉、忘恩负义、甚至出卖公司利益的谣言四起。
打不死的小强又回来了
行,上次是让你身败名裂,这次就让你万劫不复。
父女情深是吧
那我就让你们这对情深义重的父女,一起下地狱!
腹背受敌,方志远和方柔的组合拳打得又快又狠。
我一手提拔的市场部经理,李明,是我认为最可靠的心腹。
他能力尚可,最重要的是,对我表现出了足够的忠诚。
在一次至关重要的项目竞标前夜,李明神色慌张地找到我:宁总,方董和方柔小姐那边……他们好像知道了我们的底牌,还准备了针对我们的方案!
我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他们许诺我,只要我……只要我把这份修改过的标书给他们,事成之后,市场部总监的位置就是我的!李明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神却闪烁不定。
我震惊地看着他,随即痛心疾首:李明,我对你不薄!
他低下头:宁总,我也是被逼无奈……
东西呢我问。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我接过,翻了翻,然后笑了。
李明,你演得不错。我把另一份一模一样,但关键数据被我替换过的标书丢给他,这是你该交上去的。至于你,明天之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李明脸色煞白。
人性这东西,真是比川剧变脸还快。
上一秒是盟友,下一秒就可能捅你一刀。
不过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在刀尖上跳舞。
想背叛我
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脑子和本事!
方志远,你送来的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李明的背叛,正中我的下怀。
那份被替换的假标书,成功误导了方志远和方柔,让他们在第二天的竞标会上输得一败涂地,还因此得罪了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
我手中,关于方志远商业犯罪的证据链已经基本完整。
那些指向我前世死因的蛛丝马迹,也逐渐清晰。
方柔这些年仗势欺人、栽赃陷害的黑料,更是堆积如山。
是时候了。
我联系了之前暗中结交的几位被方志远打压过的公司元老,以及一些早就对方家不满的股东。
他们手中,或多或少也掌握着一些方志远见不得光的把柄。
一个针对方志远和他宝贝女儿的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张开。
方志远的贪婪和自负,方柔的急功近利和愚蠢,都将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夜景。
复仇这道菜,要慢慢烹制才入味。
方志远,方柔,我为你们准备的盛宴,马上就要开席了。
别急,一个一个来,谁也跑不了。
5
方氏集团年度股东大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方志远站在台上,唾沫横飞地描绘着集团的宏伟蓝图,那张老脸因激动而泛着油光。
台下,股东们,合作伙伴,还有特邀的媒体记者,都准备好了掌声。
未来十年,方氏将再创辉煌!方志远的声音铿锵有力。
就在他举杯欲庆的瞬间,会场巨大的显示屏突然一黑,随即亮起。
出现的不是方氏的宣传片,而是一段段触目惊心的账目,一桩桩见不得光的交易。
方志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拿着麦克风,缓步走上台,站在他身边。
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股东们,我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会场,方总的蓝图很美好,只可惜,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
屏幕上,清晰展示着方志远偷税漏税的证据,非法挪用资金的流水,操纵股价的聊天记录。
还有方柔,她是如何配合方志远,威逼利诱商业伙伴,甚至设计陷害竞争对手的视频片段,配着她娇滴滴却恶毒无比的录音。
方宁!你这个逆女!你想干什么!方志远气急败坏,想来抢夺麦克风。
方柔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瘫软在座位上,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会场一片死寂,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快门声此起彼伏。
我说过,我要让所有人都为我的痛苦买单。我直视着方志远几近扭曲的脸,方志远,方柔,现在,是你们清算账单的时候了。聚光灯下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躲在阴暗角落里算计人要刺激多了
话音未落,会场大门被推开,一群身着制服的执法人员走了进来,直奔主席台。
方氏集团的股票,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了下去。
合作伙伴连夜发声明撇清关系,银行的催款函雪片般飞来。
方志远昔日构建的商业帝国,一夜之间,摇摇欲坠。
他被暂时控制,却依旧不肯死心。
通过还能动用的关系,他派人来找我。
先是威胁,说我这么做是自毁前程,方家倒了我也没好处。
我让他滚。
然后是利诱,开出天价的封口费,许诺将方氏集团交给我,只要我收手,对外宣称这是一场误会。
我端坐在方家曾经辉煌的客厅里,看着他派来的说客。
回去告诉方志远,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当初你把我妈和我像垃圾一样扔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说客灰溜溜地走了。
几日后,法院开庭。
方志远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所有非法所得全部没收。
他站在被告席上,一夜间苍老了二十岁,眼神空洞,再无往日一丝一毫的商业大鳄风采。
方柔,因为参与多项经济犯罪,加上之前她做的那些龌龊事也被一并翻出,数罪并罚,判了十年。
被带走时,她哭喊着骂我恶毒,不得好死。
我坐在旁听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我在心里冷笑,方志远,监狱的饭,合不合你这商业大鳄的胃口啊至于方柔,希望你在里面好好反省,下辈子投胎,记得做个好人——如果你还有下辈子的话。
方家的那些所谓亲戚,以前仗着方志远的势,没少给我和母亲白眼和难堪。
如今树倒猢狲散,我一个都没放过。
那些在方氏集团内部助纣为虐,帮方志远和方柔干过脏活的员工,我也没手软。
查实的,直接报警;情节轻微的,也让他们尝到了失业和名誉扫地的滋味。
方氏集团,这个曾经辉煌的空壳子,烂摊子一个。
我没有丝毫留恋,直接委托了专业的清算团队,将还有价值的资产打包变卖,收回的资金,注入了我早已注册好的新公司。
我要开创的,是真正属于我方宁的商业版图。
那些曾经在学校里,在方家别墅里,在公司里,用各种鄙夷、嘲讽、看好戏的嘴脸对我的人,如今只能在新闻上,在财经版面上,看到我的名字。
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被他们踩在脚底的拖油瓶,如今已经站到了他们需要仰望的高度。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新公司的CEO胸牌,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有仇必报,一个都跑不了。至于那些墙头草呵,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现在,风向变了。
曾经的方家,烟消云散。
而我,方宁,才刚刚开始。
陈静是通过新闻知道这一切的。
她给我打来电话时,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我无法准确描述的复杂情绪,或许是恐惧,或许是茫然。
我约她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眼泪先掉了下来。
宁宁……她哽咽着,妈……妈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递给她一张银行卡,这里面的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找个喜欢的地方,安静生活吧。
她没有接,只是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他们……他们罪有应得。可是你……你这样,妈害怕。
我扯了扯嘴角:怕妈,我变成这样,拜谁所赐如果善良有用,前世的我,就不会死得那么惨。这一世,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惩罚那些该死的人。
可那毕竟是你父亲,你妹妹……
他们把我当女儿,当姐姐了吗我打断她,妈,我们之间,就这样吧。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结局。那些过往,就让它随风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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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卡放在桌上,起身准备离开。
陈静没有再挽留,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宁宁,你要好好的。
我脚步未停。
好好的
我当然会好好的。
没有了那些拖累,我会活得比谁都好。
原生家庭的枷锁,从今天起,彻底斩断。
我站在新公司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这座城市依旧车水马龙,繁华喧嚣。
曾经,我在这座城市里受尽屈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
如今,我站在这里,俯瞰着它。
复仇的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但潮水退去后,也确实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空落。
或许是失去了明确的目标,或许是这场战斗耗尽了我太多的心力。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我不再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姐,谁的棋子。
我是方宁,我自己的主宰。
他们说我是恶魔,可如果善良换来的是万劫不复,那我宁愿成为这个执掌命运的恶魔。
这世间,从来没有绝对的黑白,只有强弱。
而我,选择做强者。
至于那点空虚……
呵,大概是站得太高,有点缺氧吧。
我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通知各部门总监,十分钟后开会,讨论下一个季度的扩张计划。
是的,结束,也意味着新的开始。
方志远和方柔的覆灭,只是清除了路上的障碍。
未来的风景,我会自己去创造,去欣赏。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的人生,要由我自己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