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官看到陈初这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态度,心中的怒火渐渐消散了一些。
他心想,这孩子虽在考场中做出不合时宜之事,但知错能改,态度倒还算端正。
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将原本紧盯着陈初的注意力缓缓转移到考场的其他地方,继续履行着自己监考的职责,维持着考场的秩序。
总算哐哐哐,考试结束的声音响起,陈初也算熬过来了,连忙起身,压着步子,不慌不忙地交卷。
从自己座位向考官面前摆放的桌子那走去交卷时,陈初发现,考生们有的意犹未尽,似乎还想再继续写点什么;有的故作轻松,就当这不是来考了一场试,而是逛了一次街;也有的喜气洋洋,似乎笃定自己已经过关了。
陈初心里好笑,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陈初将卷子交给监考官,监考官见到是考试时的重点关注对象之一的陈初,似乎特别有兴趣,特意看了下考卷上的名字,见是陈初,一个“咦”字差点脱口而出。
陈初倒没有在意,神色自若地随着人流走出考场,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陈初,考得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地问道。
陈初不用看,也知道问话的人是苏婉宁。
陈初说道:“应该还好吧。”
陆陆续续,其余牛家村学堂的考生也聚拢过来。
牛家村里长牛存义的宝贝儿子牛小闲、牛家村保长袁小六的侄子袁大力、牛家村做红枣生意的李子淼的儿子李慕白等,一个个叽叽喳喳的,互相打听着这次童子试的考试情况。
陈初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牛小闲说道:“哎呀,这次策论题可把我难住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写得怎么样,陈初你肯定答得不错吧,你平时就懂得多。”
陈初笑了笑说:“我也只是尽力而为,现在就等结果了,谁也说不准。”
袁大力则挠挠头,一脸憨笑道:“我写的时候脑子都快糊了,只盼着能蒙混过关。”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李慕白比较文静,他轻声说道:“我觉得这次考试重在参与,能和大家一起经历也是一种收获。”
苏苏在一旁轻轻点头,说道:“是啊,不管结果如何,大家在这个过程中都成长了不少。”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先生的话语。
于是,众人结伴往牛家村走去。一路上,大家还在热烈地讨论着考试中的各种细节,回忆着备考时的趣事。
陈初望着天边的晚霞,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这次童子试只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节点,无论成败,都将成为他宝贵的经验,而牛家村的这些伙伴们,也将与他一同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前行,或在学业上相互砥砺,或在生活中彼此扶持。
回到牛家村后,村民们纷纷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考试情况。牛小闲兴奋地将考场中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地讲给大家听,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考试结束,陈初等一众考生倒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彻底解放了,舒服了。禹城县的与童子试阅卷相关的人员,却是进入了紧张的工作状态。
童子试之一的县试,作为东朝参加科考的资格考试,层级相对较低。
虽然东朝重视科举制度且不断完善防舞弊措施,但这些严格的制度尚未全面应用到童子试当中。
因而,东朝童子试通常不实行糊名和誊录制度,只有到后面层级高的考试比如省试、殿试等才会有糊名和誊录。
这就给童子试的阅卷工作减轻了许多工作量,当然,相应的,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关照”出现在童子试中。
这次禹城县童子试,就是由知县范坤自己主持。
作为一县的行政长官,范知县对县内的诸多事务包括教育、考试等都负有管理之责。
县试是童子试的的词句,时而微微点头,时而皱起眉头,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唯有眼前这一纸试卷。
旁边一位年轻些的考官则速度稍快,但也丝毫不敢懈怠,他的目光快速地在试卷上移动,手中的笔不时地在一旁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或是精彩之笔,或是可疑之处。
随着阅卷的进行,一些试卷被分别归类。
有的被放置在“优”的那一摞,这些试卷往往辞藻华丽、论理清晰且切中要害;有的则被归入“良”,虽稍逊一筹,但也颇具才情与见地;而那些文理不通、错字连篇的试卷则只能被无奈地放在“差”的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