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血色倒计时
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针,扎进林深的鼻腔。他的白大褂口袋里,对讲机正发出电流杂音,急诊室门口的推床轮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弧线。
32岁男性,多发肋骨骨折,心包填塞！护士小李的声音带着颤音,监护仪的绿光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跳动。林深掀开患者染血的衬衫,看到伤口边缘外翻的皮肉下,肋骨断端正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
准备心包穿刺！他的手指刚触到患者冰凉的皮肤,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红色。不是血液的红,而是某种液态的、流动的红,在患者头顶凝聚成数字——00:03:15。
林深的镊子当啷掉在地上。这不可能,他在急诊室见过太多死亡,但从未出现过这种幻觉。患者突然开始抽搐,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心率直线下降至20次/分。
肾上腺素1mg静推！他强迫自己冷静,接过小李递来的注射器。当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红色数字突然开始跳动,像即将熄灭的烛火般明灭不定。三秒后,数字归零,监护仪变成平直的线。
时间,21:47。林深摘下手套,指尖还在发抖。小李正在整理死者遗物,手机屏幕亮起,锁屏照片里是个抱着泰迪熊的小女孩。
又是车祸...小李轻声说,他妻子在来的路上了。
太平间的推车轱辘声由远及近,林深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住死者的眼皮。就在皮肤相触的刹那,一股电流般的刺痛从指尖窜上脊椎,无数碎片在视网膜上炸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漫天飞舞的乌鸦羽毛、墙角剥落的危险警示牌。
他猛地收回手,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急诊室的喧嚣突然退潮,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刚才看到的,是死者临终前的最后画面
凌晨两点,急诊室终于迎来短暂的平静。林深坐在值班室的转椅上,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发呆。手机突然震动,是监控室的老张发来消息：小林,你来看看这个。
监控画面里,21:45的急诊抢救室。画面右下角,自己正在给患者做胸外按压,而在左侧墙角的阴影里,有个模糊的轮廓正在蠕动。那是个人形黑影,戴着鸟喙状的面具,肩膀上似乎有黑色羽毛在飘动。
林深的后颈泛起鸡皮疙瘩。他放大画面,看到黑影的右手握着注射器,针尖正对着患者的静脉——而那时,自己明明已经给患者注射过肾上腺素了。
老张,这段视频...除了我还有谁看过他打字的手指有些发颤。
就你小子特殊待遇,老张的消息带着几个哈欠表情,别人我早撵走了,这破监控总出雪花点,你别当回事啊。
关掉手机,林深起身走向天台。夜风带着雨前的潮湿,吹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天台角落的消防水箱上,有块新剥落的油漆,下面用刀刻着两行字：
林深收
你的倒计时开始了：72:00:00
红色的数字在视网膜上重叠,与他在死者头顶看到的如出一辙。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栏杆,低头看见自己的左手背不知何时浮现出淡红色的血管纹路,像细小的树根般向手腕蔓延。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划破深夜的寂静。林深摸出手机,拨通了刑警队陈默的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挂断。紧接着,短信提示音响起：
别查黑影的事,天亮来局里找我。
他盯着短信,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转身时,只看到天台铁门晃动的缝隙,以及地上半根黑色羽毛——羽根处沾着暗红色的液体,像干涸的血迹。
回到值班室,林深翻开值班记录。最近一周,急诊室收治了七名意外死亡患者,死因分别是溺水、坠楼、心梗...而他们的共同点,是都在抢救后一小时内离奇死亡。
他摸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死亡倒计时,触碰触发预知,黑影与乌鸦羽毛,篡改死亡时间
窗外响起第一声惊雷,雨点开始砸在玻璃上。林深看向自己的手背,红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小臂,宛如一条正在苏醒的血管。远处的急救灯再次亮起,担架员的呼喊声穿透走廊：28岁女性,心脏骤停！
他抓起听诊器冲出门外,在推床经过的瞬间,看到了第二位死者头顶的数字：00:10:00。当他的手指触到患者手腕时,预知画面再次炸开——这次他看清了废弃化工厂的门牌,以及门牌上脱落的废字,只剩下厂和半边广。
准备除颤！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除颤仪的电极板刚贴上皮肤,患者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映着他惊恐的表情,嘴角溢出带血的泡沫,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乌鸦来了...
监护仪再次归零的瞬间,林深在患者口袋里摸到一张皱巴巴的车票,发车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目的地：城郊化工厂。
第一章完
第二章
暗蚀组织
雨帘在刑警队的玻璃幕墙上流淌,像一道流动的灰色屏障。林深握着保温杯,杯中的黑咖啡早已凉透,目光死死盯着陈默扔在桌上的档案袋。
前三起案件定性为意外,后两起...你自己看。陈默点燃香烟,打火机的光映出他眼下的青黑。档案袋里掉出几张现场照片：死者七窍流血倒在浴缸里,手腕上的手表停在23:17,而法医报告显示死亡时间是凌晨2点；另一名死者趴在写字楼天台边缘,手机里保存着跳楼前的自拍,时间显示00:03,但监控拍到他坠楼时是01:15。
死亡时间被篡改了。林深的手指划过照片上的黑色羽毛,这些羽毛...和我在天台捡到的一样。
陈默突然咳嗽起来,烟灰簌簌落在文件上：别什么都往超自然方向想,也许是凶手的变态签名。他的语气太过刻意,连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在微微颤抖。
林深翻开尸检报告,瞳孔骤然收缩——所有死者的静脉里都残留着不明黑色颗粒,像是某种液态金属的凝固物。他想起昨夜在化工厂门牌上看到的厂字,突然意识到那可能是暗蚀两个字的残片。
陈默,你有没有听说过‘暗蚀’他突然开口。
香烟从陈默指间滑落,在地毯上烫出焦痕：你从哪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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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惊雷炸响,林深趁机将第二位死者的车票推过桌面：她遗物里有这个,发车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他故意忽略车票背面用血迹写的303,那是住院部的房间号。
陈默盯着车票,喉结滚动：我派两个人陪你去——
不用！林深迅速抽回手,你上次派的人,在急诊室把我的病历调走了。他站起身,故意让白大褂袖口滑下,露出小臂上蔓延的红色纹路。
陈默的眼神瞬间凝固在纹路上,像是看到某种禁忌之物。
回到医院时已近正午,林深躲在楼梯间拆开死者的手机。在相册里,他发现一张模糊的合影：死者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樱花树下,男人左胸口别着工作牌——张启明,胸外科主任,自己的主治医生。
303病房弥漫着消毒水和腐花的气味。床头柜上摆着褪色的泰迪熊,熊肚子上缝着暗蚀的英文刺绣。林深掀开床垫,摸到一个金属盒,里面是带血的U盘和半瓶黑色液体,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光。
U盘插入电脑的瞬间,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深迅速反锁房门,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名单,每个名字后都跟着倒计时数字,最新的一条是：林深,72:00:00。
张主任！您怎么来了护士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林深转头,看见张启明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他,金丝眼镜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老人手里的保温杯当啷落地,褐色液体在纯白的地砖上蜿蜒,像一条正在爬行的蛇。
快删了它...张启明的声音带着颤抖,突然伸手去抢电脑,却在触碰到林深手腕的瞬间僵住,你也被标记了...他们终究还是找到了你。
窗外传来乌鸦的嘶鸣。林深这才注意到,老人白大褂下的衬衫领口,露出半枚乌鸦图腾的纹身。
三年前,你抢救的那个车祸患者...张启明突然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他是暗蚀的实验体,那些黑色液体能...改写生物电信号...
走廊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枪械上膛。林深摸到口袋里的U盘,发现红色纹路已经爬到肘部,如同燃烧的藤蔓。
他们要重置世界...用死亡倒计时制造恐慌...张启明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去化工厂找0号容器,那是一切的起点——
话音戛然而止。老人后背炸开一朵血花,黑色羽毛从枪口的硝烟中飘落。林深转身时,看到戴着乌鸦面具的杀手正从通风口探出半截身子,注射器里的黑色液体泛着冷光。
他本能地扑向窗边,在坠落的瞬间瞥见自己的倒计时——48:00:00。楼下的樱花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花瓣混着血珠落在U盘上,将暗蚀成员名单的字样染得通红。
杀手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林深抓起张启明的工牌冲进安全通道。楼梯间的灯光忽明忽暗,他在拐角处撞见镜面般的不锈钢消防箱,倒影里自己的眼睛正渗出淡淡红光,宛如两簇即将熄灭的烛火。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陈默发来消息：你不该去303,现在立刻来刑警队,我能保护你。
他盯着消息,突然想起张启明临死前的眼神——那不是恐惧,而是解脱。指尖的纹路突然发烫,预知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陈默举着枪站在化工厂中央,身后是排列整齐的黑色容器,每个容器上都贴着他熟悉的名字。
雨越下越大,林深摸出U盘,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数字：0309。那是他入职医院的日期。当他将工牌插入电梯按键时,才发现张启明的工牌背面也有相同的数字,只是被磨得发亮。
电梯门在地下车库打开,潮湿的空气里飘来羽毛的气味。林深将U盘塞进垃圾桶,转身时,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某辆警车的车窗上——他的头顶,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出跳动的红色数字,与记忆中死者们的倒计时分毫不差。
第二章完
第三章
化工厂谜局
暴雨抽打着化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废字招牌在狂风中摇摇欲坠,露出底下暗蚀生物科技的蓝色铭牌。林深摸出张启明的工牌,指纹识别区亮起红光,铁门发出齿轮转动的吱呀声。
踏入厂区的瞬间,一股腐臭混合着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碎石路上散落着黑色羽毛,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鞋底碾压玻璃碎片的脆响。他的小臂传来灼烧般的刺痛,红色纹路正随着心跳明灭,宛如连接着某种地下脉冲。
实验室位于地下三层,防爆玻璃门内整齐排列着三十六个金属容器。林深用袖口擦去玻璃上的水雾,瞳孔骤然收缩——每个容器里都漂浮着人体,他们头顶的红色倒计时被定格在不同的数字,最近的一个显示00:00:00,苍白的手腕上缠着乌鸦图腾的绷带。
欢迎来到起点,林医生。
冰冷的枪口抵住后颈时,林深正在查看墙上的倒计时图表。那是用红色
marker
笔绘制的时间轴,每个受害者的名字旁都标着原始死亡时间与篡改后的时间差,最大的差值达到12小时。
陈默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某种病态的温柔：这些人本该死于意外,但暗蚀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当然,是有代价的。
林深转身,看见昔日的好友穿着黑色实验服,胸前别着乌鸦图腾的胸针。陈默的枪口下垂,却在看到林深小臂的纹路时突然抬起：看来你已经融合了第二阶段试剂,比我预计的更快。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深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操作台,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容器。台面上散落着注射器,标签上写着DEATH-03,黑色液体在玻璃管里轻轻晃动。
陈默露出苦笑,镜片后的瞳孔映着容器里的惨白人影：你以为死亡是偶然吗癌症、车祸、心梗...不过是人体这个生物程序出现了漏洞。暗蚀在修补漏洞,我们在创造完美的死亡秩序。
雨声突然放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轰鸣。林深注意到陈默身后的监控屏幕上,正播放着急诊室的实时画面——戴着乌鸦面具的杀手正在走廊游荡,担架车上躺着的患者头顶,倒计时显示00:15:00。
你以为张启明是好人陈默踢翻脚边的纸箱,里面滚出成堆的乌鸦面具,他负责筛选实验体,你负责抢救失败品,而我...负责清理痕迹。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林深想起三年前那个车祸患者,当时正是张启明坚持让他主刀,而患者的死亡时间,恰好是他能力觉醒的起点。
所以我是你们的实验品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在同时,小臂的纹路突然发烫,预知画面如电流般窜入脑海——陈默站在市医院天台,暴雨中举起手枪,而自己的倒影映在他瞳孔里,头顶的倒计时归零。
陈默的枪口突然转向左侧,那里的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出来吧,该收尾了。
黑影从管道跃下的瞬间,林深本能地撞向陈默。三人在
slippery
的地面上翻滚,注射器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黑色液体溅在林深手背,纹路突然疯狂生长,窜上脖颈。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陈默抹掉嘴角的血,眼神里带着疯狂的兴奋,你不再是凡人,我们给了你看清命运的眼睛！
林深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虹膜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倒计时数字在视网膜上流动,而陈默的头顶,赫然浮现出00:00:00。
你早就死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空洞得可怕,在你篡改第一个人的死亡时间时,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陈默的笑容凝固。远处传来警笛声,而实验室的应急灯突然全部熄灭。在黑暗降临的前一秒,林深看见陈默的脸扭曲成恐惧的形状,而自己的手掌正按在某个容器的开关上,黑色液体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地面汇聚成倒映着红光的池子。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陈默已经不见了。实验室里只剩下警报器的嗡鸣,以及墙上被雨水冲刷的倒计时图表,最新的一条记录上,用鲜血写着他的名字,后面跟着48:00:00→24:00:00。
暴雨仍在继续,林深摸出陈默遗落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未发送的消息：计划提前,0号容器即将激活。通讯录里有个标注父亲的号码,归属地显示为市医院胸外科——那是张启明的办公室电话。
他踉跄着走向出口,经过最后一个容器时,突然发现里面的尸体手指动了动。那是个年轻女孩,和第二位死者长得一模一样,她的掌心用指甲刻着309,而头顶的倒计时显示00:00:00,却没有死亡的迹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陈默发来一段视频：空荡荡的市医院天台,暴雨中站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举起手枪,枪响的瞬间,画面被雪花覆盖。视频下方有行小字：你的能力不是预知死亡,而是见证命运修正。
林深摸向自己的头顶,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那里有团灼热的红光在跳动,如同即将爆炸的恒星。当他推开化工厂大门时,正好看见急救车呼啸而过,车顶的警灯与他眼中的红光交相辉映,在雨幕中划出一道血色轨迹。
第三章完
第四章
终极对决
暴雨撕裂夜幕时,林深正站在市医院天台边缘。风卷着雨水拍打他的白大褂,露出小臂上已经蔓延至肩膀的红色纹路,在闪电的照耀下宛如燃烧的血管。倒计时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动,00:05:00,每一秒都伴随着心脏的抽痛。
你果然来了。陈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金属撞针的咔嗒声清晰可辨,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三年前你抢救失败的那个患者,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他是第一个完美实验体。
林深转身,看见陈默戴着乌鸦面具,手里的手枪还在滴水。面具边缘露出的皮肤上,爬满了与他相似的红色纹路,只是更深、更扭曲,如同扎根在血肉里的墨色藤蔓。
你说我的能力是见证命运修正。林深向前半步,鞋底碾过积水,但你篡改死亡时间,只会制造更多漏洞。
陈默突然大笑,笑声混着雨声显得格外刺耳：漏洞你以为那些癌症患者、车祸受害者是自然死亡他们的生物电信号早就紊乱了！暗蚀在修补人类这个破程序,而你...不过是我们开发的杀毒软件。
闪电照亮天台的瞬间,林深看见了预知画面的全貌——陈默扣动扳机的手指、自己向左倾斜的肩膀、身后广播室的铁门把手。他本能地侧身,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在墙面溅起火星。
你看得到死亡,却改变不了命运！陈默的第二枪瞄准他的心脏,三年前我就该杀了你,但父亲说要留着你观察能力进化...
张启明是你父亲林深抓住对方话语中的漏洞,同时向后退去,指尖触到广播室的铁门。他突然想起化工厂里陈默未发送的消息,通讯录里的父亲正是张启明。
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陈默的枪口首次出现动摇：他用自己的命换你活到现在,真是可笑...
倒计时跳到00:03:00。林深猛地撞开广播室的门,抓起桌上的麦克风。医院的广播系统正在播放午夜急诊提示,他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整个院区：这里是急诊科医生林深,现在揭露暗蚀组织的阴谋——他们在制造人为死亡,篡改...
电流声突然炸响,麦克风迸出火花。陈默的手枪抵住他的后心,雨水顺着面具的鸟喙滴落,在麦克风上积成血红色的小水洼：知道为什么你的倒计时只剩三分钟吗因为0号容器已经激活,整个医院都是实验场。
林深透过窗户望去,楼下的急诊广场上,无数黑影正从救护车、花坛、楼梯间涌出,他们戴着乌鸦面具,手里拿着闪着寒光的注射器。而每个患者的头顶,都浮现出被篡改后的倒计时,最短的一个显示00:01:00。
你以为曝光就能阻止我们陈默按下手枪保险,这些人早就该死于今天凌晨的地震,是暗蚀给了他们多活十二小时的机会。现在,该修正你的错误了。
倒计时跳到00:02:00。林深盯着陈默面具上的乌鸦眼洞,突然想起化工厂里那个与第二位死者一模一样的实验体——那是陈默的妹妹,还是备用容器这个念头刚闪过,小臂的纹路突然沸腾,预知画面再次袭来：
暴雨中的天台,陈默的面具被击落,露出半张腐烂的脸,而自己的手掌按在他胸前,红色纹路如根须般扎进他的心脏。远处传来警笛声,化工厂方向腾起绿色烟雾,人群正举着手机拍摄。
你已经死了。林深听见自己的声音盖过雨声,在你篡改第一个人死亡时间时,你的生物电信号就已经紊乱了。
陈默的手指突然抽搐,面具下渗出黑色液体。林深这才看清,他的脖颈以下早已腐烂,露出白骨和跳动的黑色血管。当倒计时跳到00:01:00时,陈默的身体开始崩解,乌鸦面具坠落在地,露出张启明的脸——那张本该在第二章就死去的脸。
父...亲林深的声音带着颤抖。
抱歉,小林...张启明的脸如蜡像般融化,陈默在三年前的车祸中就死了,我只是个...容器。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林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顶炸裂。他踉跄着跪倒在地,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积水里——头顶的红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整个医院的轮廓,每个窗口都浮动着不同的倒计时数字,清晰得如同病历上的黑体字。
远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化工厂方向传来欢呼。林深摸出手机,新闻推送跳出：市民自发捣毁非法实验室,现场发现神秘黑色液体。图片里,那个与第二位死者一模一样的女孩站在人群中,朝镜头露出微笑,她的头顶没有倒计时,只有一圈淡淡的光晕。
林医生！急诊室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地震预警！还有三十秒！
他站起身,望向城市的夜空。暴雨不知何时停了,群星重新在云层后闪烁。林深突然明白,所谓预知死亡,不过是看见命运原本的刻度,而暗蚀的篡改,只是在制造更深的裂痕。
当第一波震动传来时,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的红色纹路已经褪成淡粉色,宛如新生的胎记。远处的化工厂方向,0号容器的爆炸声与警笛声交织,而在某个高楼上,戴着乌鸦图腾戒指的手放下望远镜,在笔记本上写下：实验体0309存活,第二阶段启动。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