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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寒夜每靠近一步,心跳就愈发剧烈。
当看清轮椅上的身影时,他如坠冰窖。
程若若跳进他怀里。
她身上的睡袍随着她的动作松垮地滑落,露出大片白皙肌肤,声音软绵如罂粟般引着他沉沦:我美不美
靳寒夜喉结滚了一下。
他看着黑暗中炙热的目光,仿佛被灼痛般,下意识避开。
可当程若若吻上她的唇时,穆婉音在火海中决绝让他活下去的画面逐渐远去。
别这样……他的声音沙哑,却没有推开怀里的人。
程若若趁机咬住他下唇,热烈的吻伴随着微微刺痛落下。
小叔。
她的手沿着他缓缓放松的后脊下滑。
她整个人贴过去。
靳寒夜失控地将人狠狠抵在墙壁上。
在彻底沉沦前,他下意识带着她进了浴室。
出于某种心理,他并不想让这间充满穆婉音气息的房间染上程若若的味道。
一夜好眠。
第一次未从噩梦中醒来,靳寒夜弯唇抱紧了熟睡中的程若若。
看着窗外玉兰树的枯枝,他想,或许他不能沉溺于过去。
曾经遥不可及的明月义无反顾地奔进他怀中,他要更加珍惜。
带着亏欠婉音的那一份,他要好好活下去。
之后,靳寒夜像变了一个人。
他将程若若的名字纹在心口。
他为她在深夜飙车赌命。
他为她只身闯蛇窟生擒蛇王当宠物。
素日沉稳冷冽的男人,因为程若若鲜活重生。
这天回到家,靳寒夜看到满地残枝败叶。
院子里的玉兰树不见了。
只留一个丑陋空洞的树坑。
靳寒夜在树坑前站了很久,直到程若若从超跑上下来,他才回过神。
她身上一件堪堪遮住大腿的酒红色超短裙,浓妆,一看便是又偷偷去了酒吧。
转身撞到靳寒夜幽冷的目光时,她吓了一跳。
随即换上明媚的笑:小叔,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靳寒夜神色淡淡,眸光却近乎刻薄挑剔地上下打量她。
程若若踮脚凑上去吻他下巴,企图蒙混过关:我只是最近筹备婚礼太累了,想放松放松。
闻到她身上烟酒混合的味道以及浓重的香水味。
靳寒夜忍不住蹙眉,声音愈发冷沉甚至带了些不近人情的冷漠:去祠堂罚跪。
连日来的委屈涌上心,程若若抗拒道:我不!为什么我做错事就要跪祠堂,穆婉音活着的时候都没有……
啪!话音未落,巴掌落在她酡红的脸上。
穆婉音这个名字成了两人之间的禁忌。
这一巴掌将程若若彻底打醒,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向他的眸中氤氲着水光。
靳寒夜面露不忍,但看到眼前狰狞的树坑,他一言不发地抬脚转身离开。
程若若声音中带着哭腔,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你气的究竟是我瞒着你出去玩,还是我挖了她的树!
靳寒夜脚步一顿,微微颤抖的手掌蓦然攥紧。
他站在二楼阳台看着红色超跑轰然离开,神色怔然,空荡荡的心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