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时,展梦妍向班主任颜老师请了假,直奔董寒梅二姐家。
董寒梅二姐家大门紧锁——家里没人。
展梦妍去邻居家打听消息,看到了桐桐正在写作业。
“梦妍小姨,你是来找我寒梅小姨的吗?她去医院看病了,我爸爸、妈妈也去了,你能带我也去医院吗?我想他们了……”
桐桐说话时,一只手拉着展梦妍的衣角,不停的摇晃。
“桐桐,小孩子医院那地方最好少去,爸爸、妈妈,还有你小姨不久就会回接桐桐回家了。你好好练习写字,爸爸、妈妈还有小姨回来看到桐桐这么乖,一定会好好奖励桐桐的。”
展梦妍说话时,用手轻轻抚摸着桐桐圆圆的小脑袋。
邻居家的大婶也好言相劝,才让桐桐放开抓着展梦妍衣襟的手。
邻居大婶送展梦妍到大门口。
“董寒梅有你这么个同学,真好啊!还惦记着同学的病情,又来看望。早上桐桐刚上学走时,董春梅托人告诉我说,她大姐董腊梅也住医院了,听说是什么骨癌症晚期,让我再帮照顾桐桐几天。唉……怎么姐俩都病了呢……”
邻居大婶说话时,声音放得很低,还回头看看写作业的桐桐。
“大婶我去医院看看董寒梅去,桐桐就辛苦你了照顾了……”
展梦妍说话时,看看邻居大婶慈祥的脸庞,本想告诉她董老师董腊梅病逝的消息,但她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她要去医院亲自证明一下。
“也许董老师董腊梅,这会能奇迹般苏醒过来呢……”
展梦妍心里想着,告别了邻居大婶。
展梦妍来到医院,打听到了董寒梅的病房。
展梦妍走进病房,她被眼前的董寒梅惊呆了。
董寒梅眼神空洞,瞳孔放大却无焦点,眼皮长时间僵直,偶尔缓慢眨动一下,仿佛凝视虚空,失去对外界的反应,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张却没发出声音,下巴微微下垂,整张脸像是被冻结般凝固,手脚木然静如雕像。偶尔手脚无意识地轻轻颤抖。反复摩挲衣角或头发,动作机械重复,透露出内心崩溃后的精神涣散。突然又无声落泪,泪水滑落却面无表情,她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傀儡,眼泪与颤抖都是身体的本能,而意识早已湮没在绝望的深渊里……
“董寒梅!董寒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昨晚还好好的呀……你看看我是谁,你看看看是谁啊!我是展梦妍啊!我来看你来了,你同我说说话啊!……”
展梦妍一边呼唤一边用手抚摸着董寒梅的脸、手……
可是任展梦妍一次又一次的呼唤与抚摸,董寒梅对周围的声音、动作毫无反应,她就像一个躯壳。
“梦妍妹妹你别喊了……早上董寒梅非要同我去卖早餐,结果看到了大姐来医院抢救,她疯了似的在抢救室门口等候,最后……最后看到大姐抢救无效去逝,盖着白布从抢救室送到太平间,她……她就又晕倒了,等到再醒来,人就这样了……”
二姐董春梅说话时,人已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