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宰相苏府。
苏瑾雪的闺房内,布置得雅致精巧,窗下的几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与几卷诗书。
这日午后,苏瑾雪正手持书卷,半倚在窗边的软榻上。贴身丫鬟翠儿匆匆走进来,一脸兴奋地说:“小姐,您可听说了?秦朗公子在望江楼又作了绝妙的诗联,如今在长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呢!”
苏瑾雪微微一怔,放下手中书卷,眼中闪过惊喜,说道:“才两日未见,他竟又作出好诗来了。快讲与我听听。”
翠儿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念起秦朗的《春江花月夜》与望江楼对联。苏瑾雪静静聆听,随着诗句,她仿佛置身于那春江之畔,见潮水与海相接,明月共潮而生,心中不禁涌起万千感慨。
待翠儿念完,苏瑾雪轻声吟哦着,美目微闭,细细品味其中韵味。良久,睁开双眼,赞叹道:“短短两日,他的才情愈发精进了。这诗,将春江月夜之景写得如梦如幻,又在景中融入对人生的哲思,实在是妙不可言。还有这对联,对仗工整,意境深远,不愧是他。”
苏瑾雪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繁花,思绪飘回到与秦朗相处的时光。他们曾在花园中漫步,谈论诗词歌赋,彼此的见解总能不谋而合。想到此处,她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翠儿,你说,他作这诗时,心中在想些什么呢?”苏瑾雪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
翠儿歪着头,笑着说:“小姐,秦公子才情高,说不定作诗时,也在想着您呢。”
苏瑾雪脸颊绯红,轻啐道:“你这小妮子,就会打趣我。只是,如此才华横溢之人,日后定会名满天下。我……”苏瑾雪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翠儿见状,赶忙说道:“小姐,您也才情出众,与秦公子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莫要忧虑。”
苏瑾雪轻轻摇头,说道:“话虽如此,可这世间之事,又岂是这般简单。秦公子如今声名渐起,不知会有多少名门闺秀倾心于他。我虽为苏府千金,可也怕……”苏瑾雪没有说下去,但心中的担忧却愈发浓重。
苏瑾雪转身回到桌前,铺开宣纸,研好墨,提笔写下秦朗的诗联。一边写,一边在心中默默想着:“秦郎,你我之情,能否如这诗中的江月,永恒不变呢?”在这苏府的闺房里,苏瑾雪怀揣着对秦朗的思念与担忧,沉浸在对未来的迷茫与期待之中。
在秦府幽深宁静的庭院中,秦朗全然不知自己所作之诗在外界已掀起议论的热潮。自那日从望江楼归来,他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沉浸在自己的诗词世界与对文学的思索之中。
时光匆匆,很快便到了与五皇子陈睿骁约定的三日之期。这日,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尚未完全穿透薄雾,秦朗便早早起身。他身着一袭简洁而不失雅致的素色长袍,头戴玉冠,身姿挺拔,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
秦朗简单用过早餐后,便带着李猛步出房门。穿过曲折的回廊,王管家见他如此匆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公子,这么早是要出门吗?”
秦朗微笑着点头:“嗯,王伯,出门有点事情。”
王管家听闻,说道:“公子万事小心。”
秦朗来到府前,备好的马匹早已等候。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骏马便轻快地跑了起来。街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可秦朗无心欣赏这市井繁华,一心只想着与五皇子的约定。
不多时,秦朗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城郊的一处幽静别院。这别院四周绿树环绕,繁花似锦,十分静谧。门口的侍卫见秦朗前来,赶忙行礼通报。秦朗下马,整理了一下衣衫,稳步走进院内。
五皇子陈睿骁早已在厅中等候。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玉带,面如冠玉,眼神中透着聪慧与威严。
见秦朗进来,陈睿骁起身相迎,笑着说道:“秦公子果然守信,本皇子等候多时了。”
秦朗赶忙行礼,说道:“皇子殿下等候,是秦某的不是。只是路途稍有耽搁,还望殿下恕罪。”
陈睿骁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本皇子也刚到不久。”
陈睿骁拉着秦朗的手臂,一同走进厅内。待二人在榻上落座,侍从们迅速奉上香茗,茶香袅袅升腾,弥漫在整个厅内。
陈睿骁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中满是赞赏,看向秦朗说道:“秦公子,这才几日不见,你在望江楼的才情尽显呐!那一联一诗,如今已传遍京城,人人都对你的才华赞不绝口。本皇子听闻后,亦是钦佩不已。”
秦朗微微红了红脸,谦逊地说道:“殿下谬赞了,不过是一时兴起,信笔涂鸦之作,能入殿下法眼,实乃秦某之荣幸。”
陈睿骁笑着摇头,说道:“秦公子不必过谦,如此佳作,岂是信笔涂鸦能成?那诗中意境,那联里乾坤,皆彰显出公子非凡的才情与见识。”
秦朗感激地看着陈睿骁,说道:“殿下抬爱,令秦某汗颜。秦某不过是喜好诗词,以文字抒发心中所想罢了。”
陈睿骁放下茶盏,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说道:“秦公子这般才情,若能施展于朝堂,定能为我朝增光添彩,为本皇子的大业助力。不知公子考虑得如何了?”
秦朗心中一凛,他知道,正题来了。深吸一口气,秦朗神色诚恳地说道:“殿下厚爱,秦某铭感五内。只是秦某生性懒散,早已习惯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实在不适合卷入朝堂纷争。还望殿下体谅,收回成命。”
陈睿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说道:“秦公子,朝堂并非如你想象那般无趣。在这里,你可以施展抱负,实现理想,何必将自己困于闲云山水之间?”
秦朗坚定地摇头,说道:“殿下,诗词与山水,才是秦某的归宿。于秦某而言,自由地在诗词中遨游,远比朝堂的功名利禄更有意义。还请殿下成全。”
陈睿骁凝视着秦朗,见他眼神坚决,知道难以动摇其心意,不禁长叹一声,说道:“秦公子既有此志,本皇子也不便强求。只是日后若你改变心意,随时可来找本皇子。”
秦朗心中一松,赶忙再次行礼,说道:“多谢殿下宽宏大量。殿下之恩,秦某铭记于心。”
随后,秦朗告辞离开。骑着马,缓缓走在归途上。阳光洒在身上,他的心中无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