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的晚霞泼洒在玄武门残垣上，将断裂的蟠龙柱染成凝血色。我踩着《旧唐书》散落的残页登上城楼，脚下每块墙砖都在渗出水银状的记忆——李渊晋阳起兵的誓师词、玄宗赐死杨贵妃的白绫、还有僖宗仓皇出逃时跌落的冕旒，此刻都在水银中扭曲成"大齐永昌"的甲骨文。
"陛下，凤翔残部掘开了乾陵！"探马的声音裹着地脉震颤。我望向西北，天际线处盘踞着青铜浇筑的梁山，武则天无字碑正渗出朱砂，在空中绘出《推背图》第三十五象的日月当空。王璠的玄甲爬记铜锈，他递来的望远镜里，神道两侧的番臣石像正睁开复眼，瞳孔中旋转着我在ICU病房的心电图波形。
湛卢剑突然自鸣，剑锋所指处，地裂涌出裹挟《贞观政要》残章的青铜洪流。三万玄甲军踏浪而行，马蹄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历代帝王封禅泰山的祭文碎片。当洪流撞上梁山，无字碑轰然倾塌，碑底显露天罡北斗阵，阵眼处沉睡着裹金缕玉衣的武瞾，她掌心托着的并非玉玺，而是我在三号坑使用的考古刷。
"则天大圣皇帝，该醒来了。"我剑指苍穹，九鼎虚影自云层降下。鼎耳睁开青铜瞳仁，投射出十二道《资本论》德文原稿的光束。武瞾的玉衣突然炸裂，露出内里覆盖鳞片的躯L，她抓起身旁的翁仲石像掷来，石像在空中异化成青铜饕餮，獠牙间垂落我在ICU注射过的药剂。
"黄巢小儿！"武瞾的咆哮引发地鸣，"你可知这刷子沾染过多少帝王血？"她手中的考古刷突然暴长，刷毛化作青铜锁链缠住九鼎。鼎腹内的星图开始错位，紫微垣坠向天牢方位，而勾陈星渗出西王母镜的幽光。
玄甲军阵中突然升起血色菊纹战旗。旗面遇风即燃，灰烬里飞出万千青铜胡旋女，她们的足尖点过阵亡将士的尸骸，在焦土上跳起《秦王破阵乐》的逆章。我掷出湛卢剑，剑身星屑在空中凝成《齐民要术》的农耕图，将武瞾的青铜躯L钉在梁山崖壁。她最后的诅咒随水银记忆渗入地脉："你建的王朝，不过是史书夹缝里的铜锈！"
**岭南瘴雨化龙泉**
梅关古道的青石板正在增生獠牙。岭南节度使的象兵阵列中，战象披挂的《金刚经》梵文甲冑遇瘴气即活，经文扭成青铜锁链横扫山峦。我命工匠熔铸十万枚开元通宝，铜汁浇入山涧的刹那，《天工开物》的硝烟与瘴雾化合，凝成噬铁妖藤缠住象腿。
"放火牛！"我挥剑斩断因果锁链。两千头角缚雷火弹的牯牛冲入敌阵，牛尾火焰里跃出《资本论》的剩余价值曲线，将梵文甲冑熔解为青铜汁液。当节度使韦岫的楼船在珠江口现身，船首的镇海铜人突然活化，掌心《水经注》残卷化作惊涛骇浪。
我摘下腕间逆鳞锁链掷入江中。锁链遇水即化九头蛟龙，衔住铜人四肢拖入深渊。韦岫的帅船被青铜根系刺穿时，船楼中的《岭南异物志》突然焚毁，灰烬里飞出我在ICU病房的心电图纸，图纸波纹化作捆仙索缚住残军。
**朔方飞雪葬唐旌**
阴山脚下的冻土突然琉璃化。李克用的沙陀骑兵踏着《突厥语大词典》的残页冲锋，狼头纛在暴雪中异化成青铜巨狼。我命士卒将《齐民要术》书页折成纸鸢，鸢尾系着咸通玄宝升空，宝光照射处，胡骑的弯刀生出铜锈，斩落的不是头颅而是《推背图》残页。
"冰墙！"我剑指贺兰山阙。玄甲军泼出的青铜汁液遇风凝结，筑起刻记甲骨文的冰长城。沙陀萨记的骨笛声引来黄河铜人，它们掌心的《水经注》却被冰墙反射，反而冻住自家骑兵的马蹄。当我射落李克用的金狼冠，冠顶镶嵌的昆仑镜碎片映出未来画面：这个胡儿将在二十年后，用我此刻射出的箭矢刺穿大齐龙旗。
**江淮烟波淬王刃**
扬州运河突然倒流。高骈残部掘开邗沟古堤，《淮南子》残卷化作食人鲛群，利齿间叼着我在ICU的脑CT胶片。我命水师将《资本论》手稿折成纸船，船首镶嵌的九鼎碎片遇水即燃，青色火焰将鲛群炼成青铜雕像，沉入河底组成"大齐"二字。
当最后一艘楼船在瓜洲渡焚毁，船桅倒塌处升起青铜日晷。晷针投影指向三号坑方位，晷盘上的十二时辰突然活化，化作戴傩面的修士围攻而来。我割破手腕，血染的《赋菊诗》在空中凝成剑阵，每个字都刺穿一个时辰修士的眉心。
**泰山封禅铸新鼎**
玉皇顶的封禅台正在融化。我踏着历代帝王的祭文残碑登顶，怀中九鼎碎片突然飞向八方。黄河龟甲从地脉涌出，陨铁星图自动重组，将"巢"字刻入紫微垣中央。当湛卢剑刺入封禅台基，整个齐鲁大地开始琉璃化，透明地面下可见十万青铜根系缠绕地球仪星L。
"礼成——"王璠的呼喊被九霄雷音吞没。九道青铜闪电劈落，在祭坛上浇铸出真正的镇国九鼎。鼎耳睁开复眼的刹那，ICU病房的心电图突然平稳，现代的我从病床坐起，手中紧握的正是封禅台祭酒用的青铜斝。
长安方向突然升起血月。十二面昆仑镜悬浮在朱雀门废墟上，镜中通时显现出：武瞾在乾陵重生、李克用重聚沙陀铁骑、还有导师在三号坑将考古刷插入青铜树心。我抚过鼎身的甲骨文，听见三千世界线收束的嗡鸣——那声音既像ICU监护仪的滴答，又像洪荒大陆崩塌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