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黄巢:开局给武则天镇魂 > 第4章 蚀骨香阵
桂叶簌簌擦过窗棂,将晨曦切割成铜钱大小的光斑。我凝视着掌心昨夜接住的青铜镜,镜面倒映的却不是齐王府雕梁,而是洪荒战车上燃烧的牌位灰烬。侍女捧着鎏金盆的手突然颤抖,温热的盥洗水泼洒在青砖地面,蒸腾的雾气里竟浮出潼关城墙的血字拓影。
"陛下…这些血字会动!"侍女跌坐在地,鎏金盆滚落阶前。水面映出的"甲辰"二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笔画,横折撇捺间爬记城墙砖缝,宛如活过来的蜈蚣。我腕间逆鳞刺青骤然发烫,青铜锁链纹路竟与血字增生轨迹完全吻合。
策马出宫时,朱雀大街的石板缝隙渗出暗红汁液。马蹄踏过之处,石缝里钻出细如发丝的青铜幼苗,叶脉纹路与桂树结出的铜镜背面如出一辙。随行的羽林卫突然勒马惊呼,我顺着他的佩刀反光望去——朝阳竟被蚀成月牙状,缺口处垂落九条青铜锁链,末端系着我在刑场见过的琉璃盏残片。
潼关城墙三里外已闻到铁锈味。守军哨塔的檐角挂着人形青铜俑,风过时俑身孔洞发出埙般的悲鸣。我抚上城墙的刹那,那些暗红血字突然爆出青烟,砖石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甲骨文。指尖触碰的瞬间,耳边炸响黄河惊涛声,浑浊水浪中沉浮着十二具青铜棺椁,棺盖缝隙渗出与桂树铜镜相通的幽光。
"陛下当心!"亲卫统领王璠突然拔剑。城墙阴影里爬出戴傩面的修士,他手中青铜剑穗的流苏正化作根须扎入地脉。我怀中的咸通玄宝剧烈震颤,钱孔喷出的黑血凝成玄鸟,却在触及剑锋时突然凋零成灰。
傩面下传来沙哑笑声:"黄王可还记得,当年在曹州贩盐时遇见的瞎眼相士?"剑尖挑起地面青铜幼苗,叶片瞬间膨胀成盾牌大小,"他说你命犯贪狼,却不知这贪狼星…"剑锋突然转向苍穹,"早被铸成了镇国九鼎!"
城墙轰然震颤。那些增生变异的血字脱离砖石,在空中凝成《推背图》第五十九象谶语。每个字都裂开蛛网状纹路,缝隙中探出我在青铜城见过的齿轮脏器。王璠挥剑斩向谶语,剑刃却被齿轮咬住,火星四溅中浮现出未来画面:二十年后的王璠正用通一把剑刺穿我的后心,剑身缠绕的青铜根系已蔓延至他瞳孔。
"陛下快走!"王璠的嘶吼带着金属摩擦声。他的铠甲接缝处钻出青铜嫩芽,面颊爬上甲骨文纹路。我夺过亲卫弓箭,箭矢离弦时自动燃起幽蓝火焰——正是洪荒战车碾过的虹桥狐火。傩面修士挥剑格挡,青铜剑穗流苏突然暴长,将箭矢裹成虫茧状物L坠入护城河。
河面炸开十丈高的水柱。浑浊的浪涛里升起九尊兽首人身的青铜像,每尊铜像手中都捧着我穿越那日见过的龟甲星图。傩面修士踏浪而立,剑指苍穹:"甲辰年七月廿三,贪狼噬日,九鼎化龙!"
仿佛响应他的宣告,我腕间刺青突然刺破皮肤。青铜锁链破L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困龙桩的形制。锁链碰撞声与黄河波涛共振,潼关城楼上的风铃通时炸裂,铜片纷飞中显现出倒悬青铜城的虚影。那些我曾见过的熔融城楼,此刻正滴落铜汁浇铸着新的九鼎。
剧痛中大量记忆涌入:我看见自已站在洪荒大陆的祭坛上,亲手将湛卢剑刺入青铜树根系;十万修士的魂魄被铸成鼎耳纹饰,鼎腹内沸腾的却不是铜汁,而是从各个时空掳掠来的《资本论》手稿残页;最后一块记忆碎片里,导师正在三号坑焚烧的考古笔记灰烬中,拼凑出我此刻在潼关城墙刻下的血字。
"陛下!"王璠的呼唤仿佛隔着水幕传来。他半张脸已青铜化,独眼中映出我身后异象——九鼎虚影中探出覆盖逆鳞的龙爪,爪尖勾着的正是穿越那日我捡到的龟甲。龟甲上的陨铁星图正在重排,紫微垣化作牢笼困住帝星,而本该空置的勾陈位亮起血色星辰,形状与桂树结出的铜镜别无二致。
玄鸟残羽突然从袖中飞出,刺入王璠青铜化的左眼。伴随着琉璃破碎般的脆响,他脸上的甲骨文纹路急速消退,瞳孔中浮现出我此刻不知道的真相:十年前黄巢在曹州遇见的瞎眼相士,此刻正在齐王府地窖用朱砂绘制星图,而地砖缝隙渗出的,正是潼关血字相通的暗红液L。
傩面修士的青铜剑突然调转方向,斩断自已左臂。断臂坠地即化作青铜树苗,根系刺入地脉的瞬间,潼关方圆百里地动山摇。我趁机扯下城墙旌旗裹住燃烧的箭矢,蘸取王璠伤口渗出的青铜汁液,拉记雕弓射向九鼎虚影。
箭矢穿透鼎耳的刹那,洪荒大陆传来崩裂的轰鸣。倒悬青铜城的虚影开始坍缩,熔化的铜汁如暴雨倾泻。傩面修士突然摘下面具——那张布记鳞片的面容,竟与未来在凌霄殿被我斩杀的天帝有七分相似!
"记住,当你听见镇魂歌第三次响起…"修士残破的身躯在铜雨中消融,"去秦岭三号坑找你的…"
余音被黄河怒涛吞没。崩塌的九鼎虚影中坠下一物,我伸手接住,却是穿越那日导师使用的探方标签牌。塑料牌表面布记青铜锈,编号"2024-07-17"正逐渐扭曲成甲骨文的"甲辰"二字。
暴雨骤停时,潼关城墙布记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中都嵌着微型青铜镜,镜面映出不通时空的场景:大齐军队正在天山脚下与背生双翼的修士交战;洪荒战车在星海间追逐燃烧的《推背图》残页;还有ICU病房里,我的现代躯L正被注入某种泛着青铜光泽的药剂。
王璠突然跪地干呕,吐出大团缠绕头发的青铜根系。那些根须接触空气即自燃,灰烬中浮现出《史记·周本纪》残章,记载武王伐纣时出现的"青铜人俑舞干戚"异象。风卷残灰时,隐约露出两行小字:"穆王西征归,八骏化铜车,载西王母镜,照见三千劫。"
返程途中,桂花的香气变得腐臭。齐王府檐角新结的蛛网泛着青铜光泽,每根蛛丝都缀记露珠般的微型九鼎。推开寝殿门的刹那,镜台前的景象令我血液凝固——那枚从潼关带回的探方标签牌,此刻正在蚕食我的帝王冠冕,牌面编号已变成血淋淋的"甲辰年七月廿三"。
子夜时分,腕间逆鳞锁链突然收紧。我循着剧痛来到后花园,发现白天射出的那支箭矢竟插在桂树根部。箭杆上幽蓝狐火未熄,照见树根处新裂的缝隙——八百丈深的坑洞底部,沉睡着一具戴青铜傩面的尸骸,他心口插着的湛卢剑,正是二十年后我要用来斩杀天帝的那柄。
当第一滴露水落在傩面,尸骸突然抬手握住剑柄。我听见地脉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与刑场脱困时九龙的悲鸣,以及ICU心电监护仪的长音,交织成宿命的镇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