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末世独白之免疫者 > 第一章

又什么都没有。我狠狠地关上柜门,已经出门几个小时了,只在路边捡到两包方便面。
我叫陈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底层打工人。
丧尸爆发已经一个月了,整个世界都乱套了,什么秩序,什么法律,早都烟消云散了,不过这也不全是坏处,至少没有什么狗屁领导会对我呼来喝去了,呵呵。
当初新闻里一播报丧尸爆发的消息我就去楼下超市拿了很多吃的,没错,拿的,大家都在哄抢,老板哪里制止的住,连报警电话都打不通了。
这一个月来我尽量的不出门,尽量少活动,能少吃一口就少吃一口。
刚开始的一个礼拜还有电,我还能看看电视,他们说这是外国人刻意投放的病毒,可到底是怎样爆发的似乎谁也不知道,只是说被那些丧尸咬到的人会在几分钟内变成同类,想彻底杀死他们就要破坏他们的脑子。
我惨然的笑了笑,那算不算是杀人呢,真不敢相信,有一天杀人也会变得理所应当。
我也杀过一只,我不知道官方是怎么计量的,姑且算只吧。
那天我打算去外面找一些电池,我想早晚会有用的,于是我把家里的拖把杆拆下来充作武器,那是金属的,应该会有用;我锁好门,悄悄走出单元楼。
小区里很安静,丧尸爆发以后大部分人都跑光了,只剩下几只丧尸慢悠悠的在小区里游荡,我不想招惹它们,绕了绕弯子就走进了小区的超市。
这里其实已经没什么东西了,该抢的早就被大家抢完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哪里还能有电池,只能在这里碰碰运气。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没发现有丧尸,于是仔细翻找起来,这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什么烂苹果,臭鸡蛋之类的,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臭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
不过好在我还是找到了几节电池,它们在柜台的小抽屉里,而且里面还放着一把匕首,我拿出来看了看,居然还是开了刃的,怪不得要藏起来,这在末世前被发现了还不得被带走问话吗。
我收起电池和那把匕首,正准备回家,却发现门口晃进来一只丧尸,看上去是个老大爷,身体已经开始溃烂,眼睛睁得大大的,手臂上一个深深的咬痕,一进门就带进来一阵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我吓了一跳,赶忙躲在柜台后面,静静等着那只丧尸走过去,好在它也没看见我,或许只是听到了声音,它慢慢的往前走去,我也弯腰悄悄走了出来,站在了它的身后,我慢慢抬起手上的拖把杆,双手一发力,就冲着他光秃秃的后脑勺用力砸了下去!
噗地一声闷响,那丧尸差点被我砸倒,可是他并没死,而是转身又朝我走来,我看看手中地拖把杆,已经变成一个钝角了,我心中暗骂,真他娘的无良商家!
地方本来就不大,那丧尸已经快走到我跟前了,我只好扔下拖把杆,拔出刚刚找到的匕首,强忍着恶心,颤抖着扎进了老大爷的太阳穴,刀刃陷入颅骨的触感,像钥匙拧开生锈的保险柜,我赶忙拔出匕首,连带出来一些不可名状的污秽。
那丧尸这才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没了声音,我一阵干呕,这场景太恶心了,我虽自诩看过一些猎奇外网小视频,对血腥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可真亲眼看到这种画面,胃里还是一阵翻涌。
我找了块破布,擦干净刀上的血,赶忙离开了超市。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面对丧尸,昔日的实习生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真正的战士了。
或许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思绪万千,食物越来越少,以后该怎么办呢
这时,路旁一只身形娇小的丧尸向我走来,我转头看去,是个小孩子,看着也就十二三岁,丧尸化有一段时间了,我有些纠结地拔出匕首,又迟疑了一下,再次提醒了自己,他已经不算是人了,便毅然决然一刀捅了上去,然后在他身上抹了抹刀,我也没作停留,再次走上公路。
回到家里,我瘫坐在沙发上,仰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昨天在文具店找到了几袋面包,今天也只有两包方便面,还是辣的。
我站起来叹了口气,看了看前两天刚找到的一箱加热包,懒得用,也不想用,索性直接把面条泡进了凉水里。
我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慢慢地碾碎面饼,然后用力的把碎面渣和油腻的冷水汤搅在一起。
仿佛此刻碗里的并不是方便面,而是我那糟糕的、荒唐的人生。
一口气灌下肚去,我将面碗随手扔在一旁,然后躺在床上,城市里早已经停电了,我只能听一听收音机。
正值末日,频道远没有过去那么丰富,基本上都是滋滋啦啦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勉强能听清的频道,正在播放相声,很无聊,但我还是笑了笑。
末日前我就经常听着相声睡觉,此时此刻还能听到这种声音,无疑带给我很大的安慰,我也很好奇,是什么地方,在末日里还能够在电台里放相声,那一定是个既安全又强大的地方。
我的眼皮随着相声的播讲越发的沉重,不大会,相声放完了,我正要关上收音机睡觉的时候,里面又传来一个声音。
幸存者们,这里是B市庇护所,我们有充足的水和食物,还有安全的围墙和强大的军队保护,我们欢迎各地的幸存者加入这里,我们的坐标是.......
我一下惊醒,庇护所政府居然还有庇护所,我说城市里见不到什么人,原来都是去庇护所了。我赶忙拿纸笔记下广播里的地址,然后拿出地图对比起来。
我用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庇护所不算很远,如果从城里穿过去大概两天就能到,可是城市里丧尸肯定比较多,而且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幸存者埋伏着,现在这世道可不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一套。只要能活下去,大家都会倾尽全力。
所以我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从郊区绕过去,虽然需要多走一天,不过沿路会经过几个村子,丧尸会少很多,而且搜刮东西会方便一些,市区的防盗门可不是我能破开的。
不过我还是很纠结,虽然路上应该不会遇到太多丧尸,可还是会有一些未知的危险,我真的要离开家里去寻找那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庇护所吗
可是我又看了看我的食品箱,里边已经没什么东西了,矿泉水也只剩四瓶,最近两天也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了,在这样下去不被丧尸吃掉也会活活饿死。
想到这些,我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也要去看看,万一就是活下去的机会呢眼下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我关掉收音机,又躺在了床上。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不安,如果庇护所根本是不存在的,那我又将何去何从呢
啊~~~我打了个很长的哈欠,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我早早的就起来收拾东西,带上了所有的水和食物,不过其实并没有多少,拿上了我的匕首,还有一把被我削尖了的竹棍,哦对,还有一些生存必需品。
我背上了我最大的一个背包,它装满了我所有的希望,所以沉甸甸的。
站在门口,我有些犹豫和不舍,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也是有感情的,就要这样离开了,还是去往一个未知的地方,我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好像失恋了一样。
可我清楚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不再犹豫,毅然地关上了房门,锁好它,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单元楼。
外面还是很安静,没看到一只丧尸,我在小区门口找到一辆粉色的可爱自行车,骑上它向北进发。
我慢慢地骑着,反正也不怎么着急,一路上我发现城市里还是有很多人类生存的痕迹,这是个好事情,说明丧尸爆发的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很多人还是有活下去的能力,这也大大提高了庇护所存在的可能性。
就快要离开市区了,高楼大厦已经渐渐稀少,我正眺望远处,享受着舒爽的微风,却不想路旁一个男人一脚把我从自行车上踹下来,我重重的摔在地上,险些没有晕过去,胳膊上也火辣辣的痛,低头一看,已经擦破了,好在没怎么流血。
我站起身来,揉了揉屁股,扭头看去,那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慌慌张张地看着我,略有些颤抖地说:把你的包给我,我不想伤害你,我很久没吃饭了,我没有办法。
他刚才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还以为是死掉的丧尸,也没在意,看他的样子瘦骨嶙峋的,脸上没什么血色,拿刀的手也不住的发抖,看来是真的是很久没吃饭。
可我的食物也所剩无几,还要坚持到庇护所呢,怎么可能分给他。
我看着他,没说话,默默举起了我的竹棍,一寸长,一寸强,我怎么也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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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把棍子放下,把包给我,给我!
啊!!!
一棍子下去,男人惨叫一声,右手被打出一道血红的印子,水果刀也被他甩在地上,我双手握着竹棍,棍子尖端直指他的喉咙。
男人蹲在地上,把手捂进怀里,痛苦地小声叫喊着。
别杀我别杀我,我还有最后一点吃的,全都给你。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面包,那已经风干了,拿出来时还直往下掉渣渣。
我看着那块小面包,又看了看那个衣着破烂的男人,还是没忍心下手,都只是为了活着罢了。
我没要他的干面包,只是捡起了他的水果刀,放进了我的口袋,然后扶起我的自行车,扭了扭歪掉的车把,再次上路了。
骑了一小截,我又扭头看去,那男人已经蜷缩成一团,窝在了墙角。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末世到来,不仅要防备丧尸,还要防备其他的幸存者,刚才那个男人只是把我从车子上踹下来,可如果他直接用刀捅我呢我不敢想,出门在外一刻也不能大意,这件事算是给了我一个教训。
时间到了傍晚,我终于骑到了第一个村子,村里的丧尸不算多,但我也不想招惹他们,把车子停在村口,我翻进了距离最近的一个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我正四下查看,突然发现鸡笼里居然还有一个鸡蛋!我大喜过望,这在末世可不多见。
我兴高采烈的正要伸手去拿,却没看到角落里一个丧尸已经悄悄扑到我身上,马上就要用他那腥臭腐烂的嘴咬到我,我被吓到了,脑子木了一下,然后摔倒了地上,不过这也正好让我挣脱开了丧尸。
我往前爬了几米,然后赶忙站起身,那丧尸也慢慢地走过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呜声,听上去像是在惋惜没有咬到我一样,我一阵后怕,差一点就让这王八蛋吃上晚餐了。
我举起竹棍,一下就捅进了他那该死的脑袋,那丧尸也倒在地上,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想来应该是这家的男主人。
我的手一阵颤抖,心里也痒痒的发涨,真是命悬一线;把鸡蛋揣在兜里,拍拍衣服,我又推开了这家的屋门。
这次我不敢马虎,仔仔细细地勘察了整个屋子,没再发现别的丧尸;除了刚才的鸡蛋就只找到了一个邦邦硬的大馒头,不过好在这家院子里有口井,里面的水很干净。
我打上来一桶水,大口大口的灌进肚子,丧尸爆发以后很快就停水了,我一直喝的矿泉水,由于储备的比较少,所以一直很节省,都是渴的受不了才喝一口,今天终于能爽一次了。
从这家的厨房里找到一些干柴,我架起了一个小火堆,然后用他们的锅煮了一碗热气腾腾鸡蛋汤。
喝了一半我又把那个硬馒头敲碎泡了进去,这一碗下肚,真是十分满足,在末世能喝上这么一碗汤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
吃饱以后我熄灭火堆,躲进了卧室,用柜子把门死死抵住,这才放心的躺了下来,从前出门都只是在小区里找找吃的就回家,哪里吃过今天这么多亏,两次差点丢了小命,可见在末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小心再小心,一刻也马虎不得。
昨晚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无数的丧尸追赶,直到无路可走,最后被丧尸啃食殆尽的样子。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阳光直照的我睁不开眼,身上也被烤的暖暖的,舒服极了,要不是昨天那只丧尸还躺在那里,我都忘了现在已经是末世了。
去井边灌了个水饱,我又装了满满几瓶子水,拿上我的小竹棍,准备去村口骑上我的小粉车继续赶路。
可刚到村口,我就傻眼了,我的粉色自行车,不见了。
我很诧异,丧尸是不会骑车的,偷车的肯定是人没错,可是自行车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为什么要偷我的小粉车呢
我在附近找了一圈,没再发现任何交通工具,没办法,我只好在深入村里转一转,总不能走着去庇护所吧,那得多出来三天的路程呢。
我提起竹棍,挨家挨户的找了起来,这村子不算大,路上的丧尸也没几只,我索性一个一个全杀了,省的背后偷袭我。
找了很多家,什么都没找到,大部分房子的门都锁的严严实实的,但幸运的是村里小卖部还剩下几包薯片,又能饱餐一顿了。
正在我准备放弃,打算徒步旅行的时候,我在一个栅栏门外瞥见了我的小粉车,我有些吃惊,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啊。
在门外看了看,院子里没人,我找了几块砖头拿来垫脚,翻进了院子里;一落地马上蹲下,尽量不发出声音,我握紧竹棍,说不定哪里就窜出来一只丧尸或是一个灭绝人性的混蛋。
我环顾四周,确实是没人,我正要潜进屋子,一道光线刺的我睁不开眼,我揉了揉眼,扭头看去,居然是一根约莫一米长的金属管,这可让我十分开心,手上的竹棍虽然轻便,可到底还是不耐用,被我削尖的那端已经有些钝了,我拿起那根管子,并不重,也挺薄,摸着像是钢的,正好替换我的小竹棍。
我一手紧握钢棍,一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正要迈进去,我看到地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排易拉罐,很经典的抵御丧尸手段。
迈过易拉罐防线,客厅没发现什么东西,那就只有卧室了。
门都不关啊我有些惊讶,也有些无语,这警惕性也太差了。透过门缝,我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生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地上放着她的背包。
我慢慢推开门,踮着脚尖走了进去,那女生依旧睡着,我大胆观察了起来,这女生的衣服脏脏的,可长相却是清秀,虽然脸上没什么血色,但那俏丽的面庞还是非常吸引人。这放在以前,妥妥的女神啊,必定是享尽人间富贵,没想到现在也变成了偷车贼,真是造化弄人。
我没喊醒她,搜了搜她的背包,只有几包压缩饼干和几件衣服,剩下的就是一些漂亮的首饰。
命都快没有了还留着这些首饰,有啥用啊。我一阵无语,拿走了压缩饼干,只给这女人留下了一包,毕竟我也是一个有爱心有善心的大好人啊!
我感叹了一下,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里,还帮她关好了门。
骑上我的粉色自行车,我再一次踏上了前往庇护所的征途。
又赶了一上午的路,太阳高悬,炽热的光线烤得大地发烫。我在路边找了个长凳停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儿。
找回了自行车,还换了根钢棍,我的心情大好,于是开了一罐猪肉罐头,又拿出了一个面包,准备好好地吃一顿;生好火,我把罐头放上去加热。
趁这个时候,我捡了一块大石头,然后拿出了我的新钢棍,把它的一端砸的扁扁地,然后一点点地磨锋利,这一把升级版竹棍就做好了,杀伤力绝对杠杠的!
武器做好了,我的罐头也热好了,我小心的把它从火里拖出来,里边正滋滋的盖着一层油乎乎的肉汤,香味像云朵一样浮了上来,勾的我口水横流。
就在我急不可耐的准备品尝一口肉汤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救命声,伴随着丧尸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我猛地站起身,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早上那个偷车的女人正慌不择路地跑来,身后紧紧跟着三只丧尸,最前头那只穿碎花裙,半边脸烂得挂着肉丝,指甲差点够到她后颈。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救她,毕竟她偷了我的车,但看着她那惊恐的模样,我还是咬了咬牙,抄起钢棍冲了过去,我实在无法看着她被丧尸吃掉却无动于衷。
钢棍尖儿照准碎花裙丧尸太阳穴捅进去,手腕一拧,那东西扑地不动了。另外两只已经转身扑我,腥臭气裹着腐肉碎末喷过来。我矮身躲过左边那只,咔嚓
一声踩断它的脚踝,趁它栽倒时戳进眼窝。第三只被我用膝盖顶住胸口,钢棍斜着穿进耳朵,脑浆混着黑血溅了我半条胳膊。
咳……
我踹开尸体,抹了把脸。那女的还趴在地上发抖,头发乱糟糟的,还糊着泥。
谢……
谢谢你。
她哆嗦着爬起来,瞅见我手上的钢棍和地上尸体,脸色煞白。
我见她惊魂未定,便递过去一瓶水,她竟先洗了下脸和手,然后才颤抖着一饮而尽。
我一阵无语,都什么时候了,摆弄着给谁看啊......
我没说话,转身回到长凳旁坐下。她犹豫了一下,也慢慢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我从包里拿出一块面包,递给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陈方我率先打破沉默。
我叫翟灵。她应该是看到了我的小粉车,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昨天看到那个自行车停在路边,我以为没人要了,就骑走了,真对不起。
你的背包呢
逃跑的时候被扯掉了......
我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杯子,给她盛了几块肉和一些汤,放在了她面前。
许是刚才的惊吓还没缓过来,也或许是末世以来吃了太多的苦,她竟低声抽泣起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头吃我的饭。
吃饱以后,我们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休息,一边喝水一边聊了起来。
在交谈中,我得知她在末日前是个舞蹈老师,丧尸爆发以后也是一直躲在家里,这次出门是打算去找自己的朋友。
你的朋友还活着吗,你去哪里找她我问翟灵。
她在c市,我也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活着,可我一个人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翟灵说完,便低下了头。
你这样没有战斗力的女生在外面很危险的,连把武器都没有,不该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沉默了,我便接着说道:我打算去B市,那里有一个庇护所,虽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起码比在外面一个人要强得多。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按理说在末世我不该向一个陌生人透露自己的行踪,可我也确实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
翟灵听到我这么说,眼睛瞬间亮了:庇护所真的还有那种地方我…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一个人…活不下去的。她眼神里充满不安和恳求。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带上她就意味着我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更要时刻保护她,我不愿白白增加这些风险;可是如果就这样把她扔在这里,凭她的水平,这跟亲手杀了她没什么两样。
我还是狠不下心来,我实在是做不到见死不救,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我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又抿了一口水:好吧,但别给我添乱。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我又喝了一口水。
休息片刻后,我们重新骑上自行车,朝着庇护所的方向继续前行。车筐里,那把沾过血的匕首,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冷光。身后,城市废墟的影子被一点点抛远,前方,是未知的庇护所,和一段结伴而行的亡命旅程。
我们沿着郊区土路骑了一天,路面坑洼得能颠碎尾椎骨。好在这条路线确实偏僻,走了这么远也没见到几只丧尸。
我慢悠悠的骑着,翟灵坐在后面,微风从我的耳畔拂过,搞得我耳朵痒痒的,也或许是心里痒痒的,我分不太清。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看到了那块路牌,前方10公里——B市
我加紧赶路,希望能早一点找到庇护所,可越往前走,我却越觉得不对劲。
这里很安静,太安静了,B市在末日前人口是很多的,就算我想象中的尸山血海有些夸张,可这里的丧尸也太少了些,成群结队的根本没有,偶尔晃荡的一两只,也像迷了路的孤魂野鬼。
而且越往城区走,这种诡异的安静愈发明显。街道两旁的店铺门窗紧闭,招牌在风中摇摇欲坠。偶尔能听到几声微弱的声响,却不见任何活物的踪迹。
我在一处加油站前停下了车子,戒备的观察着四周,翟灵也下了车,看到了我紧张兮兮的样子。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这里太安静了,我感觉很不好。我拿出了钢棍握在手里。
会不会你太紧张了,你不是说庇护所有军队吗,或许丧尸都被清理了啊。翟灵四下看去,一只丧尸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吓得她后退了两步。
这...这里有丧尸!
我走上前去,钢棍一下便洞穿了那家伙的脑袋。
我也不知道,总之这里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
说完,我就走进了加油站的便利店里,检查了一下,这里虽然没有什么物资,但好在很安全,我们决定在这里落脚,明天再做打算。
夜深了,我们两个坐在火堆前,气氛有些压抑,谁也没有说话,火光照在翟灵那秀丽的脸上,我却看见了一丝泪光。
我从包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掰给她,自己啃剩下的半块;饼干渣掉在地上,立刻被角落里的蚂蚁搬走了,末世前我最烦虫子,可现在看见活物反倒觉得踏实了一些。
你好像有些心事。我打破了寂静。
她轻咬了一小口饼干:我男朋友就是在加油站死掉的,为了让我逃走。
我沉默不语,我能体会那种心情,眼看着爱人从眼前死去,那恐怕会成为她一辈子也抹不去的阴影。
我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希望这能给她一些安慰。
所以你更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样他的死才会有意义。
翟灵听到这话,似乎缓和了一些,她吃完那块饼干,抬头看了看我,眼中的泪水像宝石一样剔透,她轻轻靠了过来,倚在我的肩膀,我也缓缓伸开了手臂,没再说话。
第二天破晓,我们收拾好仅剩的物资,离开加油站,开始往市区进发,翟灵默默跟在我身后,眼圈微红,但没再提昨晚的事。
我们推着车拐上主干道,死寂依旧,风卷着废纸和塑料袋在空旷的街道打旋,路边的墙上开始出现喷涂的标语,血液一样鲜红的油漆在灰败的背景上格外刺眼:
B市庇护所

安全·食物·希望
幸存者集结地!军队保护!
欢迎回家!
我看着这些标语,心情十分复杂,家希望我几乎忘了这些词长什么样,自己一个人闯荡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我有些激动,便加快了脚步。
车轮碾过碎裂的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快了,就快到了。
转过下个路口,应该就能望见庇护所了,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车把,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庇护所里面的景象。
可我傻眼了,转过街角以后,前方出现的不是庇护所,而是一群恶心,恐怖的丧尸,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好几十只,它们像一团巨大的、缓慢蠕动的腐肉,堵死了去路。低沉的、此起彼伏的嗬嗬声汇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甚至最外面有几只丧尸已经看到了我们,正拖动着他们那腐烂的双腿朝我们走来。
翟灵也呆住了,她哪里见过这么多的丧尸,只好抬头看着我。
绕路。我压低声音,带着翟灵冲进旁边一条小巷,巷子不长,尽头同样晃动着令人绝望的身影。
再换!下一条街!
我彻底傻了,每一条路都被大量的丧尸堵住,单靠我们两个人根本没机会冲出去,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拉着翟灵回到了刚开始来的那条街。
可真正让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那条路已经被丧尸占据,此刻正慢慢地向我们走来,我有些发懵,正要回头再找路,可一回头,来路也被涌来的尸群截断,我们被彻底包在了一个不断缩小的圈子里。放眼望去,视野所及,全是些腐烂的肢体、空洞的眼窝、滴着脓浆烂肉的嘴。
郊区的空荡找到了答案——它们全都挤到了庇护所的周围,像一群等待开饭的饿鬼!
怎么办啊,怎么办。翟灵眼中只剩惊恐,她抓着我的手,指甲深深地嵌进我的肉里,抓的我生疼。
我环顾四周,找到了一个丧尸数量相对较少的方向,我决定从这里突围。
跟紧我!我把匕首交给了翟灵,自己则握紧了钢棍,带着翟灵冲进了丧尸群。
手中的钢棍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不停地挥舞,每一击都带着十足的力量,以此剥夺这些丧尸的生命,黑血和腐肉飞溅,沾满我的手臂和脸颊,末世积累的战斗本能在此刻爆发,我的动作流畅得近乎残忍。
但丧尸太多了,一只接着一只,好像永远杀不完一样,我有些累了,可身后还有翟灵,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手里紧紧攥着我给她的匕首,却根本找不到机会刺出去,只能尖叫着躲避那些不知道哪里伸来的腐烂手臂。
这时我注意到有只丧尸靠近了翟灵,正往前探出那腐臭发黑的头颅,准备咬她一口,我赶忙调转棍尖捅了过去,一下就贯穿了它的头颅,我正庆幸护住了翟灵,却没想到此刻旁边一只丧尸被绊倒,正匍匐在我脚下,狠狠地咬在我的小腿上。
呃。我闷哼一声,一阵钻心的剧痛从腿上传来,我甚至能听到皮肉被撕裂的轻微声响,
啊——!翟灵被吓得大叫,一刀就扎进了那头丧尸的太阳穴,她浑身颤抖,想来是第一次击杀丧尸,此时我也看
见了尸群中的空隙,我一把拉起翟灵,用我的身体开路,直撞了出去。
我小腿受伤,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翟灵扶着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身后成群的丧尸依旧穷追不舍。
转过街角,我才终于看见那高耸的水泥墙,墙外面依旧是血红色的油漆——欢迎回家,庇护所的大门紧闭,可我看见门缝里的黑影,像是有人在窥视。
到了!
翟灵一边哭一边更加用力地把我向前拽,我挣开她,往后退了两步,被咬的手臂有些发麻,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走吧。我的声音很闷,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
为什么,我们一起走!翟灵有些崩溃。
我走不了了,你去吧,我留下来断后。
不要,我们一起走!翟灵还是不肯罢休,又一次往前拽我。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走啊,再不走谁都走不了知不知道!
我很清楚,自己被咬了,能不能坚持走到庇护所都难说,就算去了人家也肯定不会收留我,说不定连翟灵也会被赶走。
我拿出钢棍,把尖端对着自己的脖子,以求让翟灵死心,她看着我的样子,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却也无可奈何,我想她也知道被咬后会发生什么,只好对我说了句保重,便转身朝着庇护所走去。
我看着远去的翟灵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如果当初没带着翟灵,说不定自己也可以逃走,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就要变成丧尸了,我有些害怕,我再次把棍尖对准喉咙,想着一低头就可以一了百了,可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放下了,我实在做不到,我总是装作很顽强,可真到了直面生死的时候我却还是那个懦夫,我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尸群,闭上了眼睛,我很累了,就这样结束吧。
我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迎来终结,却没想到第一只丧尸竟从我的身边直接走过,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我猛地睁开眼,只见尸群正慢悠悠地从我身边走过,浑浊的眼珠茫然地扫过前方,仿佛我只是一块路边的石头,一堆无用的垃圾;我很诧异,这是什么情况,我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只是轻微的流血而已,没有其他任何变化,我看过被咬的人都是伤口变得黑黑的,然后就会丧尸化,可我的怎么.....
可能我转化的比较慢吧,我没有多想,转头再次提起钢棍,朝着尸群冲了上去,这次依旧没有丧尸攻击我,我便索性将末世以来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全发泄了出去,我狠狠地砸碎他们的脑袋,在尸群中硬生生犁开一条血路。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几十只丧尸全被我杀了个干净,而我也彻底精疲力尽,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脑袋越来越沉重,视线也愈发模糊,最终我摔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视线消失前最后一刻,我看到几个拿着手枪的人朝我走来,他们把我捆好后装进一个袋子,然后,世界就变成了一片混沌,至于最后去了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