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唤了一声,陆淮安猛地想到什么,抿了抿唇,闭口不言。
“叫什么同志?马上就是两口子了。”陆震天嫌弃道。
苏晚棠:“陆同志,唤我晚棠、棠棠都行。”
面对苏晚棠,陆震天脸上笑出菊花,打趣道:“还叫同志?刚我听那声‘淮安哥哥’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晚棠感觉陆淮安往她这看了一眼。
在陆震天期待的目光中,苏晚棠还是没道出那句有些羞耻、还有些亲昵的称呼。
只是,咬唇轻轻喊了声:“淮安。”
见状,陆震天虽不太满意,却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晚棠丫头,我还认识几个老家伙,身体也都不太好,我能不能把你刚教我的那套拳法,教给他们?”
以陆震天身份,认识的人,哪能轻了去?
“当然可以。”
“爷爷,等一会儿,我把拳谱给你临摹出来。这套拳法名逢春,分三式,咱们刚打的是第一式。”
“什么?竟还有两式。”陆震天眼睛快瞪凸出来。
苏晚棠点点头:“后面两式,有点难度,除了练起来更费劲外,还需要配合药浴。当然,对身体的好处也是翻倍增长。”
这要是教给部队,去练兵...
陆震天眼睛很亮,比白炽灯的光都亮。
他激动地搓手:“晚棠丫头,你有没有考虑把这套拳法,上交给国家?”
苏晚棠愣了一下。
国家会需要这个?
这不过是养生的拳法。
苏晚棠长久的沉默,落在陆淮安眼中,就是变相的拒绝。
“爷爷,时间不早了,该去领证了。”
陆震天摆摆手:“不急这一会儿。”
在陆震天心中,苏晚棠不会拒绝,她可是老苏头的孙女。
老苏头...
想起故友,陆震天眼眶有些发热。
那是一个神医,也是一个胸怀天下的真男人!
就是死忒早!
“爷爷,当然可以,只是国家好像要这些没什么用。”
陆淮安猛地抬眸看向苏晚棠,眸光深邃。
“晚棠丫头,咋没用了?可有用了,这身体素质提上去了,冲锋陷阵的战士们在战场上又多了一分保命的可能。”
一瞬间,苏晚棠对这位事事想着战士们的老首长豁然起敬。
只是...
“爷爷,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晚棠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配合的药浴所需要的药材比较珍贵,无法做到大规模推广。而且若是没有药浴辅助浸泡,那拳法有损寿数。”
这也是苏晚棠第一时间没有想到投入部队大规模使用的缘由。
闻言,陆震天黝亮的眸子黯淡下来。
“没事晚棠丫头,我还是要替国家谢谢你这份心意。”
苏晚棠摇摇头:“爷爷,我并没有帮什么忙,这是爷爷留下的医籍所记载的,只是如今那些书...”
她叹了口气:“好在我记忆力不错,都记下来了,我这就进屋把东西写出来。”
“好。”
“混小子,还不带着晚棠丫头去书房。”
这一写就是两个小时。
陆淮安和陆震天就在书房安静坐着,等到苏晚棠写完,拿到那本拳法,翻到后面两式,祖孙俩眼前又是一亮,不同于第一式的软绵,后面两式刚武有力,怀着侥幸的心,二人继续往后烦着,可看到那十年人参、十年雪莲...
二人心下一沉,这才是第二式,若是第三式,那不得百年?
确实无法推广。
看着二人脸上明显的失落,苏晚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等她改良药方成功之后再说也不迟,省的空欢喜一场。
陆震天小心翼翼的把拳谱收起来:“晚棠丫头,你放心,我一定向领导说明的大义之举。对了,晚棠丫头可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苏晚棠摇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这拳谱有用,但不足以借此开口把苏知臣救出来,既如此还不如向领导买个好。
陆震天对苏晚棠暗自点头,却没有想着让苏晚棠委屈了,而是想着给苏晚棠换点好东西来。
咕噜。
苏晚棠的肚子发出不合时宜的叫声,瞬间,她小脸爆红。
看着与刚才娴静认真模样截然不同的苏晚棠,陆淮安心尖微动。
“时间不早了,爷爷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去领证。”
“去吧。”
陆震天忙着联系领导和老战友,挥挥手送走二人。
“谢谢。”
陆淮安愣了一下,才发觉苏晚棠是因为刚刚的事向他道歉。
“本就是我和爷爷考虑不周,而且你那套拳谱价值极高,要说谢谢,也该是我和爷爷向你道谢。”
“拳谱价值再高,放在哪也是死物,如今能发挥它的价值,才是有意义的。”
陆淮安没在说话。
二人吃完饭,就去了照相馆。
苏晚棠特地换了一身不打眼的衣服,白衣黑裤,却衬得她一米六八的女神身高更加出挑,又密又长的头发,也被编织成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特别的青春靓丽。
陆淮安也换了身衣服,笔挺有型的身板把军装完全撑起来,一米九三的个子,站在苏晚棠身边,把她都衬得小鸟依人。
两人站在一块,男俊女美,就是一条美丽的风景线,连昏暗的照相馆也因为两人的走进,渡上一层朦胧的光亮。
“这位男同志往你媳妇这边靠靠,你们是两口子,不是隔着八条河的战友。”照相的师傅没好气道。
苏晚棠忍不住笑了笑。
她悦耳的笑声传出,陆淮安忍不住偏头去看她。
似有所觉,嘴角笑意还未收敛的苏晚棠同时抬眸。
四目凝望。
“好好好!就是这个感觉!”
咔嚓一声。
画面定格。
陆淮安和苏晚棠的结婚照也拍下来。
“彩印,多印两份,分明寄到这两个地址。”
“两个地址?”
“部队紧急通知,我买了中午的票回部队。”
苏晚棠懂了,一张照片寄家属院,一张照片寄给爷爷。
“麻烦再多加印一份,寄到这个地址。”
察觉到头顶的视线,苏晚棠顺道解释了句:“我给爸爸寄一份。”
陆淮安“嗯”了一声,默默把苏晚棠写下的地址记下来,准备托那边相熟的战友帮忙照料一番。
从照相馆出来,二人去了办事处,因为陆震天事先打过招呼,所以办得很顺利。
之后,二人就回了军区大院。
“爷爷那边我去说,你先去整理行李,半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嗯。”
苏晚棠转身进屋。
陆淮安也去了陆震天的房间。
“随军?”陆震天瞪了陆淮安,“混小子,你故意的?”
陆淮安没否认。
留在这里,爷爷还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
“爷爷,我休假快结束了,家属院还需要打理,晚棠一个人,忙不过来。”
陆震天哼哼:“臭小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好好对晚棠丫头。”
“嗯。”
从陆震天房间出来,陆淮安拿起客厅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顾指导员,我是陆淮安。”
“淮安啊,怎么想起和顾叔打电话了?”
“顾指导员身为敌特隐藏在军中多年,怕是飘了。”
顾怀眼皮狠狠一跳,喝道:“陆淮安,这话可不能乱说,我顾怀——”
陆淮安可没功夫听顾怀解释,他打断顾怀。
“啧,不是啊。”
“我以为,顾指导员的小女儿挑拨陆家家庭和睦,致使我爷爷气晕摔倒,都是受顾指导员指使。”
“绝对没有的事。”
“那就烦请顾指导员教好自己的女儿。”
嘟嘟嘟。
电话被陆淮安单方面挂断。
顾怀把电话扔到桌面,气愤咒骂。
“他奶奶个球!不就有个首长爷爷?就如此目中无人!把他当孙子一样骂。”
叮铃铃,电话又响起了起来。
是刚查到真相的陆远扬打来的。
他倒没有陆淮安那么浑,但也差不多指着顾怀鼻子骂他教女无方,偏陆远扬职位比顾怀高,顾怀只能憋着。
两通电话下来,顾怀也差不多搞清楚怎么回事。
他一个电话下去,躺在床上喊疼的顾南乔就被迫终止休假,扔回文工团。
离开军区大院前,顾南乔刚好看见陆淮安和苏晚棠坐车出来。
她气得牙口都咬碎了,但她刚被顾怀再三警告过,不敢作妖,只得眼巴巴看着车子远去。
哼!
资本家的小贱蹄子,你等着,这事没完,等我姐姐回来...
顾南乔气鼓鼓地拎着行李走了。
军车很快到达火车站。
刘虎早就扛着行李在站口等着了。
看见二人那瞬间,他招手着走过来。
“陆营、嫂子,我在这。”
等走近了,刘虎好奇地打量着苏晚棠。
上午,领导突然打电话跟他打听,陆营娶的媳妇苏晚棠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晚棠?
那不就是昨天的嫂子吗?
领导还说,今早领的证。
不是...要退婚吗?
嫂子到底咋搞定陆营的?刘虎好奇极了。
“嫂子——”
“车到站了,走路。”
“哦...啊...”
刘虎被陆淮安赶到前面。
哐当...哐当...
绿皮火车晃晃悠悠地驶向东北方向。
沪市,苏婉莹母女也迎来了人生的黑暗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