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錡一觉醒来,已是,直接印在纸上、流民的衣服上、甚至流民的手上,均可作为在领取田地的凭证。
薛刚更是发动群众,搞出了类似传销的奖励措施,如能带动周围百姓迁徙去巩州的,按人头给领头者多分土地,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招募效果远远大于预想。搞得李椿年措手不及,只好带着人分配到各地,到处测量土地,早已经远离巩州。
这个时候,作为宋夏边境的西北,土地极多,就是人少。宋廷虽然也有类似的安抚流民的政策,但要么就是落实不下去,要么就是落实不彻底,刘錡给李椿年的原则只有一个,只要能把人给吸引过来,土地不仅要给,还要多给。
巩州知州对刘錡的工作完全是无条件支持,虽然刘錡这么做,有些打着募兵的旗号插手民政的嫌疑,但毕竟对知州的工作是有利的,甚至是很有帮助的。所以,巩州知州不仅乐见其成,还尽自己的能力对李椿年进行帮助,要人给人、要公文给公文、要协调就出面,所以李椿年办起事来,毫无阻碍,效率极高,把他的“经界法”理论贯彻的极为彻底。
这几个月来,涌向巩州的各色人等不下五万,并且还在不断增多。薛坚、薛刚回到巩州后都傻了眼,李椿年帮他们两个支招,凡是十五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均可报名参加募兵。刘錡开出的募兵条件之优厚,估计是整个大宋最好的,所以二人轻易的就招募了七千多新兵。
巩州军训练新兵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章程,训练工作二人是做的有条不紊。十几天前,李椿年土地不够分了,派人回来求援,请二人派些人去陇西西南一百多里外帮助流民垦荒。二人一想,就当是野外拉练了,所以就带走了匠作营这段时间打造的所有兵工铲,把队伍全部拉了出去。
人多力量大,没多久就把活给干完了。回程的时候,薛坚突发奇想,带着大队翻山抄近路回巩州,美其名曰增加训练难度,结果路过山谷里的一片乱石滩,发现这里的石头被阳光照着闪闪发亮。
二人以为遇到玉石之类的宝贝了,命令所有人背石头回巩州,要么背一整块,要么背一包碎石。
刘錡骑在马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个累的哼哧哈哧的新兵,背着石块蹒跚的从自己面前经过,仔细一看,这哪里是玉,明明是石英石。
所有石块被直接送往了匠作营,薛坚得意地对刘錡道:“山谷里还有好多这样的石头,还有好大块的。”
“嗯。”刘錡心想,薛坚他们遇见的可能是一条石英石矿脉。
回到军营,刘錡马上找来胡奎。
二人神秘地躲到试验场里,刘錡在一小块略为平整的石英石上,撒上火药细末,然后拿起一把小铁锤,用力敲在石头上,只见石头迸出一连串的火花,“腾”的一下,火药就被引燃了。
胡奎看的是目瞪口呆,刘錡对胡奎说道:“这些白色石头就是燧石,和铁器快速碰撞,很容易产生火星,所以,胡管事想想办法,改进一下火枪的点火方式。”
胡奎点点头道:“我也明白指挥使的意图,石头可以锤散做成小块,铁器也可以做成小块,安装在火枪上问题也不大,小人可以试试,只是需要时间。”
刘錡道:“我也有些思路,回去仔细想想,想好了画图告诉你。”
其实,刘錡模模糊糊心里已经有了方案,回到书房,便急急的开始画图。
明月来到书房,问道:“九哥儿回家怎地不去看看曦儿?”
刘錡头也不抬,说道:“一会就去,你去告诉鸾儿,我有急事要办,晚些再去看她。”
明月见刘錡如此认真,也不敢多话,轻轻关上门就离开了。
画了撕,撕了又画,刘錡完全沉浸在了新式火枪的设计中。连明月什么时候送来的晚饭都没发现。
石英石就是燧石,刘錡现在设计的就是撞针式燧发枪。燧发枪和火绳枪的区别就是利用燧石点火,而不是用火绳点火。用撞针快速击打燧石,摩擦出火花,然后引燃火药。
这年代没办法制造弹簧,不过刘錡已经想到了办法。
首先,枪身不再锯断,枪管尾部可塞入子铳,子铳结构也略有不同,先填入火药细末,用一块大小合适的石英石压实,再填入颗粒火药,最后用弹丸压实。子铳尾部留有一个小孔,方便撞针插入。
同时对套筒也加以改进,取消火绳机括,换成固定的铁质撞针,撞针头部磨尖。在枪身上,横向安装一副迷你竹弓,弓弦固定在套筒尾部,用扳机控制,往后拉动套筒,即可往枪管里塞入子铳,卡住子铳后,扳动扳机,扳机松开机括,套筒在弓弦带动下,快速套进枪管,套筒里的撞针同时高速穿进子铳尾部的小孔,撞击石英石,摩擦出火花,点燃细火药,再引发子铳里颗粒火药的爆炸,射出弹丸。
然后迅速拉开套筒,退出子铳,换弹,再次击发。燧石击发比火绳点燃可靠了许多,阴雨天也不受影响。
这个设计说起来,就是弩弓的变异版本,只不过是把弩箭换成了火枪管里的弹丸。
刘錡甚至觉得以后有时间可以试着搞出一个通用版,把火枪和弩弓合二为一,子铳打完了是不是可以直接换上弩箭当弩弓使?毕竟火药原料是有限的,火枪成本也大。刘錡决定把这个思路,交给胡奎慢慢开发。
画完了图纸,吃了两口冷饭,刘錡去了折可鸾的绣楼,又和折可鸾、刘曦亲热了一番,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书房。明月已经把热水打好,伺候刘錡洗脸洗脚,现在明月是府里的管事,工作轻松了许多,除了贴身伺候刘錡、折可鸾,家务杂事都有其他人去做了。
刘錡看明月闷闷不乐,问道:“又怎么了?不开心?”
明月看了看刘錡,欲言又止,摇摇头,就端着水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