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姒是将军府庶出二小姐
我的父亲是手握重权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我的母亲是大凉长公主
我的娘亲是母亲的洗脚婢
我们同是大将军的女儿,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女,我是卑微低贱的庶女。
嫡姐自小高贵美艳,我自小活的像阴沟里的老鼠。
十年来缩在僻静的后院无人问津。
我的命运发生改变全是因为姜芷。
2
那一年的初春,姜芷的风筝落在了我的小院。
看着站在门口一身宫裙的嫡姐
我高举着风筝跪在姜芷脚下,恭恭敬敬等待她拿回。
她如梦似幻的仙姿夺人心魄,声音也如仙音飘渺：
{你是哪个院子的婢子,穿的如此寒酸。}
我战战兢兢回答：
{我叫姜姒,是,是柳夫人的女儿,你的,你的.....}
不等我说完嬷嬷的戒尺重重打在我的背上：
{休得胡言,这是你的主子。}
我颤抖的俯下身体：
{婢子姜姒,拜见大小姐。}
姜芷打量了我一会儿：
{看你如此可怜,这蝴蝶风筝送你了罢。}
看着远去的背影,我不敢相信的抚摸着手里的风筝。
自柳夫人去世,澄春堂就剩下我和一个老嬷嬷相依为命,我像一块破瓦一般被丢弃在这个荒凉小院。
这是第一次有人踏足
没想到还是姜芷。
我原以为那就是一个小插曲,没想到第二天我被母亲身边的丫鬟带到了主院。
我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过了良久才听到母亲说：
{抬起头来。}
我听话的直起身抬起下巴,眼睛却不敢直视母亲。
她点了点头对旁边坐着的嫡姐说：
{长的还算端正,不算辱没了府里的脸面。}
姜芷一脸期待的看着母亲：
{那么说母亲您答应了。}
母亲慈爱的看着她：
{你都亲自替她求情了,做母亲的又怎么会驳了自己女儿的脸面。}
母亲说完有些为难道：
{只是她身份卑贱缺少教养,我怕她跟在芷儿左右牵累了你。}
嫡姐搂着母亲的脖子：
{母亲您放心,女儿会好好教导她,绝不丢了府里的脸面,你看宫里文华公主都有姐姐妹妹相伴,女儿好生羡慕,现在女儿也有一个妹妹,怎么也要教导好了在他们面前显摆显摆。}
母亲看着纯真的嫡姐欲言又止,望向了发呆的我：
{被大小姐看重也是你的福气,以后好好跟在大小姐左右服侍,不可有半点差错。}
又对身后的嬷嬷道：
{把汀兰院收拾出来给二小姐住,派人好生服侍,以后她就是大小姐的玩伴。}
3
做了府里的二小姐以后
我每天陪在嫡姐身边和她一起读书写字,学习琴棋书画
参加贵女间的诗会
连那天家府邸我也成了常客
每个人见了我都会客客气气唤我一声：
{姜二小姐。}
托嫡姐的福
六年来我也算风光无限
从一个备受冷漠的庶女成了府里吃香喝辣的二小姐
别说给嫡姐做玩伴,就是给她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嫡姐及笄后就被册立为太子妃
我本来是嫡姐的陪嫁,合该跟着她一起嫁到东宫。
出嫁前夕嫡姐把我叫到身前：
{二妹,若是你有意中人,我便求了母亲成全你,不必随我嫁入东宫。}
想起那日御花园惊鸿一瞥,还有那个男人的话：
{此人若是能娶小姐是彘奴三生有幸。}
望着一脸诚恳善良的嫡姐我跪了下去：
{嫡姐恩情姒儿必定当牛做马报答,姒儿不愿意陪嫁东宫,姒儿心悦睿王。}
嫡姐拧着眉看着我。
我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她。
若说这天下还有一人真心对我好非嫡姐莫属。
她聪慧善良毫无贵女的骄纵更不会目中无人。
因为知道嫡姐的脾性,所以我才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嫡姐叹了一口气：
{姒儿,你可想好了。}
嫡姐要嫁的是东宫太子,母亲的亲侄儿,我若陪嫡姐嫁入东宫,助她固宠,将来太子登基,后宫必会有我一席之地。
而我却选了最最不受宠的八皇子。
八皇子出身卑贱,他的母亲是饲马宫女,陛下酒醉临幸了她,因为身份太过卑贱被陛下不喜,也没有给身份一直留在郊外行宫,谁想十个月后太监抱着刚刚出生的八皇子求见陛下。
陛下虽然不喜饲马宫女可也不会允许皇家血脉流落在外,就把八皇子交给了皇后抚养。
大概是同病相怜吧,在宫里我对沉默寡言,清冷阴郁的他格外怜惜。
{嗯,姒儿心意已决,望嫡姐成全。},我以额触地拜向嫡姐。
4
第二天嫡姐出嫁,
我果然从陪嫁的侍女里剃了出来。
看着火龙一样长的迎亲队伍,
我关上了阁楼上的窗户。
如我所愿
嫡姐出嫁不久,睿王向父亲提亲求娶我为正妃。
一个庶女以正妃身份嫁给王爷
整个大凉国史无前例。
对于这桩婚事父亲毫不犹豫的允了,因为睿王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同样我也要做嫡姐的左膀右臂。
嫁给睿王为妃,人人羡慕我命好,盛宠之下,荣华富贵,连我也以为我命好。
可是洞房花烛夜是我独自枯坐到了天亮
费尽心思的讨好被丢进垃圾桶
人前对我宠爱无限
人后不许我靠近他半步
日日对着嫡姐的画像诉说衷肠,从那我才知道慕容风想娶的从来都不是我。
娶我不过是嫡姐说我喜欢他
娶我不过是我与嫡姐那几分相似。
5
朝堂风云变幻莫测,太子英年早逝,嫡姐成了寡妇,皇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把睿王推到了太子的位置上,我也自然而然成了太子妃。
在东宫的日子是煎熬的,
帝王猜忌,手足残杀,后宅的你争我夺,我这个太子妃成了靶子,
为慕容风挡过暗杀,
被皇帝试探过
也被慕容风后院女人们一次次算计过,
我都挺过来了。
慕容风终于在父亲的扶持下做了皇帝,
他做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赐给我一杯毒酒。
他说：
{姜姒,芷儿那么疼你爱你,皇后这个位置你应该双手奉上。}
他说：
{芷儿,心最软性最柔,我不想她为难,所以你自尽吧。}
我苦笑着看着他：
{那日御花园内你说,若是娶我,必定金屋贮之,可都是骗我的。}
慕容风垂下眼眸：
{我想娶的只有芷儿,那话是对着藏在树后的她说的,是你误会了。}
哀莫大于心死,一切情深意重都是我自己的幻想。
我端起那杯毒酒毫不犹豫的饮下。
倒在地上我凄然的看着他：
{慕容风,我后悔了,我不该嫁给你。}
做了一辈子替身傀儡憋屈的死去让我怨气难消死不瞑目。
再睁眼
看着坐在拔步床上一身嫁衣的嫡姐我愣住了。
6
嫡姐笑盈盈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
{姒儿,我问你话呢}
想到前世那些窝囊气,
我跪在嫡姐脚下：
{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嫡姐把我扶了起来：
{姒儿,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你放心,到了东宫,只要有我一天,我便护着你一天。}
7
我同嫡姐一起嫁入东宫
洞房花烛夜
嫡姐拉着我的手对太子说：
{姒儿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同我嫁入东宫,我不想委屈了她。}
太子为人持重端庄,温文有礼,对嫡姐宠爱非常。
我是嫡姐的陪嫁螣妾,太子开恩赏了一个良娣身份给我。
我跪在地上谢恩,亲自服侍太子和嫡姐安寝
退出寝宫
外面不知道何时飘起了大雪
我屏退了宫女独自沿着廊子回自己的玲珑阁
不远处一棵红梅树下静静站着一个人。
{睿王殿下万安。},我福身对着慕容风一礼。
他恍若梦中惊醒抬了抬手：
{起来吧。}
想来嫡姐和太子大婚,他心中怅然才会出现在东宫殿外。
不想和他有多余的交集我再次福身：
{夜色已深,太子和太子妃已经安寝,妾先行告退,王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等慕容风答我转身入了风雪中。
身后似乎传出一声重重的叹息声。
一夜大雪后,第二天的天气格外晴朗,
我站在嫡姐身后为她梳妆。
嫡姐透过铜镜望着我：
{姒儿,可是有心事。}
我梳着发的手一顿：
{昨夜,妾在东宫殿外遇到了睿王。}
嫡姐嘴角为不可察的一扬：
{他倒也是重情的人,当年我不过随口帮了他,他竟记到现在。}
慕容风虽然是皇帝的儿子,但不被皇帝喜爱,虽然养在了皇后膝下,但过的并不好,皇后统帅六宫根本没有心情管一个宫女的儿子,就把他扔到永巷交给一个退休嬷嬷抚养。
因为他的身份太过卑贱,那个嬷嬷就把他当狗养,皇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慕容风就是在虐待中长大的,天天饥不果腹,衣不蔽体,经常被太监和宫女戏耍侮辱。
那年,
文华公主在御花园办了诗会邀请贵女们参加,嫡姐也在。
恰巧看到了被皇子们殴打的慕容风,觉得他可怜,就求了身边的太子帮帮他。
太子得知他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心中怜悯,从此就把带在身边护着。
慕容风在永巷过了十五年暗无天日的日子,终于看到了希望,拼命的讨好太子,服侍太子,在太子的求情下,皇上封了他一个睿王称号。
成了睿王的慕容风依旧像个奴才兢兢业业的伺候服侍太子,不敢懈怠一日。
他没有野心,整天寄情山水酷爱吟诗作赋品鉴古画,对于政务和朝堂毫无兴趣,皇后对他十分放心,默认让他服侍太子。
我自然知道慕容风和嫡姐的这段渊源,因为是我发现了被欺负的慕容风,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怎么可能从皇子手里救他,便求了嫡姐。
那时嫡姐拧着眉警告我：
{在这深宫后院,那些不受宠的皇子能存活下来都不简单,姒儿,你心善,不懂这里面的尔虞我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跪了下来哭着求嫡姐：
{嫡姐,你就帮他一次吧,同样都是皇帝的儿子,他却活的猪狗不如。}
嫡姐满眼复杂的看着我,最终答应了,求了太子救下了他。
我替嫡姐挽好髻带上太子妃的凤冠：
{他不过一个卑贱宫女所生的皇子,也配惦记嫡姐金尊玉贵之躯。}
嫡姐站了起来：
{这皇宫风云变幻莫测,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姒儿,咱们只要不把心交给谁,就不会输。}
我低下头,信服的答：
{是,嫡姐。}
8
匈奴来犯
皇帝御驾亲征,父亲带兵随驾。
太子监国
前世太子就是在此时头疾发作暴毙的
太医说太子是操劳过度累死的
皇后封了整个东宫
查来查去
甚至请了仵作验尸,最后的结论太子就是累死的。
皇后的未央宫
太子正被按着诊脉,他笑着看着皇后和嫡姐：
{孤身上并无不适,母后,芷儿为何如此说孤病了。}
太医诊完脉,皇后焦急的问：
{胡太医,太子身体如何
胡太医跪在地上,如实答道：
{回皇后,太子身体康健,并无不妥之处。
皇后松了一口气：
{你且下去吧,记得日日替太子请平安脉。}
嫡姐看了我一眼,又对太子说：
{昨日臣妾被菩萨托梦,说太子最近理政太过劳累,让臣妾注意太子身体是否安康,臣妾心中惶恐所以禀告了母后。}
太子拉着嫡姐的手：
{是孤不好,整日沉浸朝堂,忽略了母后,也忽略了芷儿,这样,我明日陪着母后芷儿去畅春阁听戏如何}
皇后满脸慈爱：
{正好,明日在畅春阁设宴,让后妃和皇子公主们都来乐呵乐呵。}
9
从未央宫出来
太子拉着嫡姐在前面走着
我和宫女在后面隔着三步跟着。
太子搂着嫡姐的腰：
{芷儿是孤最近冷落了你,父皇已经打败匈奴不日就要班师回朝,到那时孤就能好好陪伴你。}
嫡姐将头靠在太子的怀里：
{夫君,芷儿怕。}
太子嗤笑一声：
{那只是一个梦,孤答应你,待父皇回朝后,孤带着你去万安寺还愿祈福,还有你不是最爱吃那里的豆腐皮包子吗}
嫡姐娇娇一笑：
{好,那臣妾等着,臣妾确实馋那里的素斋了,还是夫君疼我。}
太子刮了刮她的鼻子,对身后的我们吩咐：
{好生伺候太子妃。}又对嫡姐温柔说,
{孤晚上再来陪你。}
嫡姐福身：
{臣妾恭送夫君。}
望着太子远去的背影,嫡姐挥退身后的宫女：
{姒儿,你说的那个梦是真的吗}
我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太子暴毙,皇后娘娘为了保住自己的后位和家族荣耀,会推睿王上位。}
嫡姐沉吟半刻：
{不论真假,我们都要小心,绝不能让太子出事。}
说完嫡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10
新匈奴王骁勇善战,智勇多谋。
趁着凉帝庆贺胜利夜袭凉营。
凉帝被俘
父亲退守大雁山向太子发出急报请求太子决策。
那夜
嫡姐摸着手里的密信：
{姒儿,陛下被俘,是救,还是~}
我替嫡姐揉着肩膀：
{若是不救太子定要背上不孝的骂名,若是救,一个被俘的帝王还有何颜面见他的百姓。}
嫡姐沉吟片刻：
{以你之见~}
我垂眸：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自然是要救的,睿王武艺高强,熟读兵书,精通用兵之道,姒儿会匈奴语,愿意同睿王殿下一同前往匈奴谈判,迎回陛下。}
嫡姐拉过我的手：
{不可,此去匈奴凶多吉少,姐姐怎么能让你涉险。}
我活不活不重要只要嫡姐安安稳稳登上皇后宝座一切都是无所谓。
看着跪在地上固执又倔强的我,嫡姐重重叹息一声：
{罢了,你从小就是这般,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11
太子早朝向文武百官提出向匈奴和谈换回皇帝的想法。
朝堂之上两个态度
太子党：
要求太子登基为帝稳定政局,让父亲整顿大军,一血奇耻大辱
保皇党：
要求太子派遣使者和匈奴谈判,通过割地赔款纳贡等换回皇帝
太子坐在龙椅上听着文臣的吵吵声,只觉得头痛难忍
这时慕容风站了出来：
{殿下,臣弟愿亲往匈奴谈判换回父皇。}
太子心中欢喜：
{那就有劳睿王走一趟,替孤接回父皇,重掌大凉。}
慕容风一撩袍子跪在地上：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为了稳定人心和朝堂,还请太子登基,相信这也是父皇的期盼。}
底下的大臣纷纷附和：
{请太子登基,主持大局,稳定我大凉江山社稷。}
太子无奈只好应道：
{既然如此,孤只好登基,待父皇回来,再还政于父皇。}
12
太子登基为帝,姐姐成了皇后,而我被封了一个昭仪称号。
我坐在自己的昭阳殿收拾行李。
嫡姐被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我赶紧福身：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嫡姐握住我的手：
{你我姐妹何须如此多礼。}说罢挥退了身后宫人。
待大殿只有我们两个,嫡姐拿出一把嵌满宝石的匕首：
{姒儿此去匈奴路途遥远,吉凶莫测,这把玄铁匕首你拿着防身。}
摸着冰凉的刀柄,我笑了笑：
{嫡姐放心,姒儿定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嫡姐说：
{睿王已经答应我一定会护姒儿平安无虞,}嫡姐又拍了拍手掌,走进了两个一看就身怀武艺的宫女：
{这是阿星和阿月,此去就有她们二人服侍你保护你。}
13
使团一路向北走了十多天终于入了大雁关
这一路我很少出车厢,和慕容风更没有说过一句话,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他派人通报,再由阿星去回禀。
见到在城门外迎接的父亲,我并没有下马车,看着他和慕容风见礼。
到了驿馆父亲按照规矩给我请安
隔着帏帽看着双鬓斑白,饱经风霜的父亲
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心酸感
他是武将很少回京
每每相见都是隔着人山人海对着他遥遥一望,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看他。
{拜见父亲。}
他对我见完礼,我又对他行了父女大礼。
父亲一生子嗣稀疏,只有我和嫡姐二女傍身。
大概也是第一次见我的原因,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激动：
{姒儿,快起来。}
使臣都在驿馆商量和谈一事,我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待最后,父亲看了一眼慕容风：
{殿下,此次和谈,臣想亲自护送殿下和娘娘去匈奴掖庭。}
慕容风顿了顿,淡淡答道：
{此去是和谈,并非打仗,两国和谈不伤来使是规矩,将军还需主持大局,孤自有安排。}
一听这话父亲不好说什么,只好说：
{是,殿下。}
商谈完毕我要走
只听慕容风对我道：
{娘娘请留步,臣弟有一事要交代一下。
声音很客气听不出一点异样情绪。
{此去匈奴事关重大请娘娘勿要怪罪,一切以大局为重。}
我看了他一眼又坐了回去。
使团都退下,屋里只有我和慕容风二人：
{匈奴王左英奸诈狡猾,最善蛊惑人心,陛下肯定得太子已经登基一事,他一定会放陛下平安归来,父皇刚愎自用,猜忌多疑,穷兵黩武.......太子哥哥忠君爱国,宅心仁厚,忧国忧民,比起父皇,我更喜欢太子哥哥做皇帝,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我心里彷佛有一万匹马奔腾,我当然知道这点,没想到一向心机深沉的睿王,居然赤裸裸的点了出来
{不知睿王何意}
慕容风居然笑了：
{无他,只觉得此去艰险想派两个护卫保护娘娘。}
我冷冷道：
{不必,殿下护好自己就够了。}
慕容风呵了一声,冷笑：
{娘娘还是切莫任性,此去事关重大,我答应过皇后娘娘好生照顾你的,,所以请娘娘不要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爱护之心。}
我心中微怔,看着面前这个清冷心狠的男人,下一瞬只觉得毒酒灌在胸腔的痛楚灼烧的我喘不过气：
{一切谨遵睿王安排。}
14
匈奴掖庭
慕容风站在最前面,高大的身躯将我笼罩在身后的阴影里。
左英坐在王位上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大殿,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这位美人可是你们大凉先给我的礼物}
慕容风拱手：
{此乃我大凉新帝的昭仪娘娘,此次同本王一起出使贵邦,只为迎回我大凉皇帝陛下。}
左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哦,原来是大凉新帝的女人啊。说完一招手,{去请大凉国皇帝,就说他的儿子,儿媳前来接他了。}
醉生梦死的凉帝被扰了兴致,见到慕容风脸上满是不快：
{你们心里还有朕这个皇帝}
慕容风跪在地上：
{父皇,太子哥哥日夜忧思父皇,是儿臣们不孝,让父皇受苦了。}
左英站了起来打着圆场：
{既然新帝派了睿王前来相迎,大凉陛下就请跟随睿王回国吧。}
我站了出来,冷冷的看着左英：
{匹夫,我大凉皇帝九五至尊怎能如此回国。}
左英竖着眉看着我,突然笑了：
{是朕忽视了,来人啊,备马车送大凉皇帝回国。}
我向他进了一步：
{我大凉皇帝乃真龙天子,天上的紫微星君,你一个小小部落首领也敢自称为朕。}
左英脸色一沉：
{大胆,朕是匈奴的王有何不可。}
我蔑视的看着他：
{一个奴隶罢了,披上了可汗的外衣,还是摆脱不了奴隶的下贱之躯,怎能与我天朝皇帝比肩,识相的话,签下降书,纳贡称臣,以帝王仪仗,亲自赶车送我陛下归国。}
左英被我狂妄气笑了,
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皇帝,
{你让朕俯首称臣,还要亲自把他送回去。}
我颦眉,不客气说道：
{当初你无礼将我大凉皇帝陛下请到匈奴做客,我大凉皇帝既往不咎已经是皇恩浩荡,现在理应恭送回去。}
皇帝听了我的话腰杆都直了,如果他是被请到匈奴做客,在被匈奴王恭恭敬敬送回去,和被赎回去,谁重谁轻,还是分的清的,清了清嗓子：
{没错,当初你请朕来匈奴做客,现在朕住够了,就由你亲自护送朕回去。}
拉扯间,左英的脸都绿了,他原意是做个顺水人情送回老皇帝,引起大凉内政争斗,没想到被反将一军。
不等他开口,我再次说到：
{我大凉陛下龙威在此,由不得你一个小小番邦造次,快快摆驾护送陛下回国,不然等待你匈奴的将是灭国之祸。}
左英眼巴巴的望着我,咬牙切齿的说：
{朕是匈奴王,你敢如此无礼,来人~}
{王上且慢。}
不等他说完国师站了出来,看着傲慢无礼的我,对左英说：
{王上,使臣一路奔波劳碌,不如先回驿馆休息,待过几日,我等备好珍宝再送陛下回国。}
说着不停向左英使眼色。
左英压下怒火,冷哼一声：
{国师言之有理,还请大凉使者先回驿馆休息,待朕~待本王备好礼物再送皇帝陛下归国。}
皇上听左英连自称都换了,开始摆自己的皇帝架子：
{那好吧,朕先随我大凉使者前去驿馆静候匈奴王佳音。}
等我们出了大殿,里面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我扯着嘴角冷笑,作为使臣,不死在这里,怎么叫完成使命。
15
连日来在狂风大作的草原赶路,
我待在自己的卧室清洗身上的污垢,阿星在外敲门：
{娘娘,陛下请娘娘前往大堂议事。}
我忍不住蹙眉：
{这就来。}
夜色沉沉,烛火晃荡,慕容风跪在凉帝面前,
我福身行礼：
{臣媳拜见父皇。}
凉帝打量了我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脸上透着寒意：
{贱人,你是何居心,难道说太子并不是真心接朕回去,又不想背负不孝骂名,让你今日挑衅左英,致朕于死地。}
我跪在地上惶恐说道：
{陛下,臣媳都是为了陛下着想,陛下是大凉皇帝,怎能受此大辱,既然左英一心想挑起大凉内乱,儿媳索性将计就计。}
听了我的解释,凉帝脸上才好看一些：
{朕是大凉皇帝,势必要一雪前耻,不然朕有何颜面在重掌天下。}
他拿出一封密信交给睿王：
{你把这个交给姜大将军,现在匈奴内部争斗不断,朕已经略施小计说服了左英的弟弟归顺我大凉,许他匈奴王的位置,让他里应外合一举攻灭掖庭,朕要亲手杀了左英,抹去耻辱。}
睿王接过信恭敬答道：
{儿臣领命。}
16
深夜
我躺在床上发呆,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不等我开门慕容风一身黑衣劲装闯了进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外面走
我刚想挣扎一只箭矢擦着我的脸庞定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慕容风护着我躲着乱箭往后院退去,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阿星阿月,：
{殿下,我的侍女}
慕容风眼皮不抬,沉着脸：
{掖庭内乱我们快去和姜大将军会合,至于他人~我只答应过皇后护你周全。}
看着院子里燃起的大火,凉帝不停喊着护驾,就见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箭直接窜穿了他的咽喉。
慕容风淬着毒的眸子对外面大喊：
{匈奴射杀我大凉皇帝陛下,此仇不共戴天,本王定要杀出重围,禀告新帝,踏平匈奴,替父报仇。}
我诧异的看着慕容风,比起凉帝死,他不该更盼着凉帝活着回朝吗,还是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嫡姐,嫡姐若能安好,他便不惜一切代价。
慕容风带着我一路杀出重围,我们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
看着掉下马的慕容风我才发觉他后背中箭了,只是一直忍到了这荒郊野岭才晕了过去,我握着手里的缰绳深深凝视着他。
17
一处山洞里,
我毫不手软的拔掉箭矢,慕容风硬是一声不吭,草草将采摘来的止血草药敷在伤口上,为他凌乱的包扎好伤口,,慕容风脸色煞白,一脸冷汗,他看着我手里把玩的箭矢嗤笑道：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我把箭丢到了地上：
{我一个弱女子是逃不出这片戈壁的。}
慕容风低低笑了起来：
{没想娘娘还有用的着臣弟的地方。}
我不答瞥了他一眼狼狈模样,慕容风大概累及了等不到我开口就微微瞌上眼睛。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了,好饿。
起身想去外面找一些野果充饥,慕容风又睁开眼睛：
{饿了}
触碰到他深邃的眼睛我又坐了回去蜷缩在草堆上假寐,可能是太累的缘故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肉香味熏醒的。
慕容风将烤好的山鸡递给我：
{吃吧。}
本想很有志气的决绝,怎奈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他又是一笑：
{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只要咱们到了大雁关就安全了。}
接过烤过的山鸡,入嘴焦香咸淡适中,美味多汁,并不是逃难中的对付。
慕容风自己拿起一只啃着,边啃边说：
{小时候在冷宫,经常饿肚子,我知道肚子子的滋味,所以无论去哪里我都习惯把调料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我垂眸静静的吃着
他又说：
{我虽是皇帝的儿子,连吃一顿饱饭都是奢侈,在那年最冷的寒冬,我跑到御花园湖边,冰冷的湖里死过很多不受宠的皇子,多我一个,想必父皇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里。}
说到这里慕容风眸底一暗：
{就在我要跳下去的时候,有一个少女叫住了我,她穿的很漂亮,却从那漂亮的宫裙里拿出一整只偷偷藏起来的烤鸡给我,就是那只烤鸡救了我..........}
我如同嚼蜡般咽下鸡肉,一夜无眠。
18
我们在山林里穿梭了十来天,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就找一些野果来充饥,累了便找个隐蔽洞穴休息。
若非必要我都是一言不发,慕容风感受到我对他的不喜,也很少说话。
看着我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慕容风突然把我抱了起来,不等我挣扎又把我放到一块干净的大石上,脱去鞋袜看着我磨出血泡的脚底,蹙眉道：
{伤的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说。}
我想把脚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尽管他肩膀受伤,在力气这块我远非他的敌手,我低头倔强不答,他眉头宁得更紧了,望了望四周看到一个石洞,不容商量的说道：
{不能在走了,先去洞穴处理一下。}
说罢不等我点头,就把我又抱了起来。
洞穴里竟然别有洞天,里面有锅具,盐巴,被褥,......还有一条暗河。
慕容风在里面检查一番,这才放心的把我放到石床上。
他说：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外面采一些止血消肿的草药。}
他刚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把腰间的短刀递给我：
{这个你拿着防身。}
我摸了摸怀里的匕首,亮了出来：
{不用,我有。}
慕容风回来了,肩膀上扛着一只鹿,又从怀里摸出一把草药：
{先在这里休息两日,咱们一直向东走,算算脚步也快到大雁山了。}
我看他如此难得嗯了一声。
呵。慕容风冷笑一声,下一瞬夺过我腰间的匕首放在火上烤,不等我想明白他要干什么,抬起我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帮我刺破血泡,又把草药揉碎敷在上面,比起我的包扎,他显得细致多了,最后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双脚,我别开眼去,淡淡道：
{多谢睿王。}
慕容风冷冷一笑：
{就当还了娘娘救命之恩了。}
他的声音很冷,冷的就像千年寒冰,我不禁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渣居然
生气了,也不晓得他生的哪门子气。
慕容风扛着鹿去处理,我躺在石床上闭目养神。
睡梦中我听到一声男子幽幽叹息,就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他唤我：
{姒儿。}
19
经过十余天的跋山涉水,我们终于到了大雁关,看着城楼上竖起的白幡,不但我呆住了,慕容风也呆住了。
父亲把我们迎进城内,原来新帝头疾发作昨日已经驾崩了。
新帝去世前立下遗诏,待睿王回国即可登基为帝。
我怔住了,没想到慕容风的皇位是新帝传给他的,更没想到新帝的死真的和他无关。
父亲率大军护送慕容风回京即位,我坐在马车里心思翻滚,慕容风当了皇帝,嫡姐一定被封皇后,那我呢,难道继续跟着嫡姐嫁做慕容风为妃,可是我不愿意再攀他这个高枝了。
回到未央宫看着白衣素缟大着肚子的嫡姐,我直直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
嫡姐整个人都有些傻愣愣的,面色苍白,头发凌乱,一看就知道新帝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哭着抱着我说：
{姒儿,辰哥哥去了,我独活在这个世上已然没有任何意义,若非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随陛下去了。}
我紧紧搂着嫡姐,知道她与新帝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二人才做了不到一年夫妻,新帝就殡天了,嫡姐就像鸳鸯失偶,打击沉重。
我摸着她的肚子：
{姐姐你忘了吗。你教导过姒儿,我们不要把心交出去。}
嫡姐哭的难以自持：
{可我没想到,他待我是这般好,死前非要我打下孩子,给睿王留下密诏,让睿王奉我皇后之尊,保我一生荣华富贵,姒儿你说他傻不傻。}
我对新帝很少关注,在我心里他就是谦逊端庄的君子,没想到他临死都在为嫡姐打算。
嫡姐整个人昏昏沉沉,一会哭一会笑：
{从我幼年,就享受着无限宠爱,我知道有一天我会嫁到宫里来,做最尊贵的女人,看不起那些争风吃醋的妃子,为了一个男人,耗尽容颜,使尽手段,我是不屑一顾的,姒儿,爱而不得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我发觉的时候最爱我的那个人男人却离我远去,他再也不会对我笑,对我好,更不会再唤我好芷儿......我从来未对他表漏过爱意,我以为我是可以守住心的,但是,从辰哥病重,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有丝的他,我的心好疼好疼......}
看着嫡姐如此难过,我很想告诉他,慕容风会代替新帝继续疼爱她,宠着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瞧着她痛不欲生的面容,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20
新帝大丧过后就是慕容风的登基大典
他依旧奉太后为太后
那个郊外行宫的宫女依旧待在行宫里安养晚年
他们母子从未相见
我想对于他们二人这种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
一个月后嫡姐生下一个公主,她跪请慕容风要去慕容辰的陵寝守陵。
我正要跪下却被嫡姐紧紧抓着手：
{姒儿,万宁还小,已经没有我这个母亲守在身边,你就忍心看着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我曲下的腿又站直了,想着有万宁傍身,做慕容辰的太妃也好。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慕容风直接把万宁认到膝下做了女儿,封我为昭仪。
我坐在昭阳殿哄着万宁
慕容风穿着一身明黄龙袍进来,抱起了一个月大,被我养的肥嘟嘟的万宁：
{这孩子又重了,看来你将她养的很好。}
我想福身行礼又被他拉住：
{你我不必多礼。}
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说的我好像和他很熟似的。
我垂下眼不说话,慕容风哄了一会万宁就走了,只是走到时候抿着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21
嫡姐执意去给慕容辰守陵
没了心心念念的嫡姐,慕容风对于女人似乎不感兴趣,偌大的皇宫只有我这么一个昭仪,太后三番两次暗示他该选妃立后了,都被他以朝政繁忙推脱了。
我带着八个月大的万宁去皇陵看望嫡姐
她已经在宗庙里落发修行
嫡姐抱着万宁：
{姒儿,你该为自己打算了,父亲只有你我二女,姜家的未来寄托在你一人身上,那个皇后之位,你有何做不得。}
我摸着嫡姐腕上的佛珠：
{嫡姐,姒儿此生不想王权富贵,只想一辈子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等万宁大了,我便同你一起落发出家。}
随着我的话落佛像后似乎传来响动,我并未放在心上。
嫡姐抿着嘴,沉默良久：
{姒儿,有一人也是心悦于你,只等着你回头看他一眼。}
对于情情爱爱我现在丝毫不感兴趣：
{嫡姐,那只是你的错觉罢了。}
嫡姐欲言又止最后劝道：
{姒儿,姐姐只是不想你走我的老路,千万不要等失去了,才看清自己的内心。}
我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坚定的说：
{嫡姐,姒儿看的很清楚。}
22
慕容风酩酊大醉的出现在昭阳殿,我放下手里为万宁缝制的里衫,他摇摇晃晃的走近,挥退了宫人：
{姒儿,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暖化你这颗凉薄的心。}
我被他的话气笑了：
{陛下,从来都是您凉薄别人,何人敢凉薄你。}
慕容风抓住我的手,狠狠攥紧我的手腕：
{自然是你,你看不到朕为你做的吗整个后宫,朕只有你一人,你为何就不肯看一眼朕。}
我被他捏的一痛,咬着牙看着他：
{陛下,您的眼里又何时有过对您一往情深之人,这后宫,是陛下的后宫,您愿意有多少女人,都是您的自由。}
慕容风气极：
{姜姒你当真对朕无情}
我笑答：
{陛下是帝王,姜姒不敢。}
慕容风笑着后退：
{姜姒,那年御花园湖边,是你从宴席上偷了一只烤鸡给朕,也是你用银子收买冷宫小太监为朕领了炭火,因为有你,朕在冷宫的日子才好过了。}
我笑了：
{陛下这是听谁说的,真是荒谬。我与陛下素不相识,为什么要做这些。}
被我这么一堵。慕容风居然笑了：
{确实,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对我好,这也是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的,因为姒儿怜惜我。心悦我。}
看着他厚脸皮,我拧着眉瞪着他
慕容风握紧我的手腕：
{姒儿,我对你嫡姐好,不过是我报错了恩,现在我已经知道曾经对我好的人是谁了,求求你继续怜惜我好不好,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没有认出你。}
我微微一愣：
{那你又怎么认出我了。}
慕容风眸色一深：
{因为~}
我接过话：
{因为嫡姐告诉你的,}
慕容风慢吞吞点了点头。
那年我十岁,第一跟着嫡姐参加宫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闪现着因为迷路在永巷见到的那个小乞丐,宫女说他是皇帝的儿子,我不信,皇帝的儿子哪有做乞丐的,后来嫡姐告诉我他是八皇子慕容风,因为他的母亲身份下贱被皇帝不喜,养在永巷。
我知道不受宠的滋味,心里可怜他,偷偷在裙子里藏了一只烤鸡,想着去寻一寻那个落魄的皇子,没想到在御花园看到想要轻生的他,我叫住了他,把怀里热乎乎的烤鸡给他。
他哭了,一个比我大却没我高的男孩子居然哭了,我读书少但也懂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
我哄着他告诉他要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他可怜巴巴的仰视我,问我是谁,我笑着告诉他我是大将军的女儿,以后我护着他。
他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大将军的女儿,会护着他,难怪他会误会,若说一个庶女说出这话,谁也不相信,要是嫡女说出来,他把我认成了嫡姐情有可原。
慕容风抬手摸向我的脸：
{姒儿,我已经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以后我会好好弥补你。}
我连忙躲开了他的触碰：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陛下醉了,快回寝殿休息吧。}
慕容风不气不恼,乖乖点头：
{姒儿,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心转意。}
23
{你杀了姒儿。}
嫡姐向慕容风嘶吼,
{你知不知道,你杀掉了最爱你的傻丫头。}
慕容风闻言一震,脸色不好的看着嫡姐：
{芷儿,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她一个庶女如何得你如此怜惜。}
嫡姐狂笑的看着他：
{那你呢,一个卑贱宫女所生的皇子又怎么配辰哥哥怜惜。}
慕容风想解释什么,只见嫡姐拔想头上的簪子发疯的刺向他：
{你居然杀了我妹妹,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最亲最爱的人,你这个畜生,你知不知道你能活到现在坐上皇帝的位置全是因为她,你还敢肖想你的嫂嫂,你对得起保护你信任你的辰哥哥吗我杀了你........}
24
慕容风捂着心脏从龙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心头一闷,他站起来对着窗外的月亮怔怔发呆,前世他报错了恩辜负了姜姒,引得姜芷恨他入骨。
被姜芷杀了之后再醒来,太子已经娶了姜芷,纳了姜姒为良娣,一切和前世都不一样了,他知道也许姜姒重生了,她后悔嫁给自己了,选择嫁给了太子。
他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报恩,报太子的恩,报姜姒的恩
她选择嫁给太子那他就好好守护她。
匈奴之行,凉帝必死,一切都是他设计的,让暗处的杀手射死了凉帝,他绝不允许那么一个自私自利,残暴无道的男人继续做皇帝,他知道这也是姜姒期盼的。
太子还是死了,一如前世把皇位传给了自己,他就想着好好的守着这座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
可他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那个女人只好去求姜芷成全。
姜芷说她只能帮他留住她一时,以后能不能留住她就看他自己了。
自登基以后,慕容风勤政爱民,后宫只有姜姒一人,他想她该看出他对她的情谊,可是宗庙她的那句落发出家还是让他破防了。
25
慕容风病了,病的很厉害,几乎没有清醒的日子,整个后宫只有我这么一个妃子
太后命我日夜守护照看。
虽然对慕容风心存芥蒂,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好皇帝,短短三年把大凉治理成了太平盛世。
看着龙榻上紧闭双眼的男人,我心中酸楚的厉害,这三年他清心寡欲,一个人顶住朝堂所有压力不肯选妃纳妾,甚至说以后立万宁为皇太女。
我知道他很累,一个人坐在帝王的位置上,一切都要他自己扛,他的病都是累出来的。
看着他苍白的脸颊,我忍不住摸了上去：
{慕容风,你不要有事,我不和你置气了,我原谅你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是天意把我们逼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以后我不逼你,和你好好过,咱们两个人好好的,养大万宁,治理好大凉,把它交给万宁宁,咱们去隐居,游山玩水,再也不问世事。}
我的泪不停的打在慕容风的脸上,他幽幽转醒,替我拂去眼角的泪：
{我的好姒儿,你不要哭,我这不是醒了吗}
我看着慕容风疲惫的双眼,再也忍不住趴在他怀里大哭：
{慕容风,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