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恶毒女配吃醋现场！】
——【明凰：他是我的男人，别来沾边！】
——【白月光站着不动就能赢，顾明凰还不明白吗？】
这位贵妃虽然强势惯了，但程烨的态度她也不是不知道，沈宛就是他心头的白月光，顾明凰越是表现出敌意，程烨恐怕就越不待见她。
果然，程烨眉头一皱，目光冷冷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漠：“宛妃心善，朕向来知道。贵妃何必如此说话？”
顾明凰被程烨这般冷淡的语气噎住，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正要开口，程依立刻抢先一步，软软地喊了句：“母妃……”
她仰起小脸，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顾明凰，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小心翼翼：“依依头好疼，母妃能让太医院的爷爷们帮我看看吗？”
这话一出口，殿内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公主落水，竟是到了此时都没有太医过来，就凭这项，她齐嬷嬷今日就难逃失责之罪。
顾明凰明显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太医还没来过，而程烨的目光也落到了程依身上，眸色微闪，下一刻，厉喝道：“传太医院——！”
程烨这一声暴喝如惊雷劈落，殿中众人齐齐一震，跪得更低了。
“让太医院正院带人亲自前来！”
顾明凰声音同时响起，却不似程烨那般威压震殿，而是带着一股克制后的冷意，但任谁都能听到这其中的寒意。
话落，人已经起身到了齐嬷嬷身旁“堂堂天家公主落水至今，竟无一人上报？启蒙殿好大的胆子，是本宫死了不成，让你们以为依依没人撑腰？”
齐嬷嬷面如土色，连连叩头，声音都在发抖：“贵妃娘娘恕罪！奴婢、奴婢实是不敢……只是想着九公主落水时并无大碍，便、便……”
“并无大碍？”顾明凰冷笑一声，眼底寒意森然，“她额角有伤，脸上还有红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竟告诉本宫——并无大碍？”
齐嬷嬷一口气噎住，脑袋几乎磕破，却不敢再开口辩解。
而顾明凰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锐利如刃：“来人——将启蒙殿当值的嬷嬷宫女，全数押下去，交由内务府彻查，若有一人串供、妄图掩盖，杖责四十，逐出宫去！”
“娘娘饶命——！”众人纷纷跪倒磕头，哭声一片。
程烨眉头微皱，他自己也知道此事皆由启蒙殿而起，众人受些责罚也是应当的，但是却没有料到顾明凰下手这么重。
但程依还在一边可怜兮兮地抽泣，他也着实不好开口。
正在这时，婉妃轻走两步，上前福身行礼，温声道：
“贵妃娘娘，启蒙殿失职确实有错，但她们究竟是伺候了公主多年的老人，若一时惶恐失措、未及上报，也情有可原。不若先让太医为公主诊治，待依依康复，再行彻查处置？”
她声音柔婉，语气不卑不亢，看似为下人求情，实则是想趁机削顾明凰的锋芒。
一时间，众人皆屏息不语，连地上的宫女们也止住哭声，偷偷抬眼看向顾明凰，仿佛在等她松口。
弹幕瞬间刷屏：
——【婉妃来了，果然不按套路出牌！】
——【这是看出程烨心有不忍，跳出来装菩萨！】
——【这一招妙啊，即让程烨心生好感，又收买了启蒙殿一众人心，当真一举两得】
程依自然也看出来，心中暗道这婉妃果然不是简单角色，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是一幅可怜模样，轻轻拉了拉顾明凰的袖子。
“母妃……”她奶声奶气地唤着，眼眶红红的，眼神怯生生地看向顾明凰，带着些不安：
“依依不疼了，别罚她们了，好不好？”
这一声一语，犹如春水轻轻击石，又似薄雪初融，软得叫人心都化了。
顾明凰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似有怒意未消，却终究还是被这软软一声“母妃”哄住了七分。
她抬眸，目光扫过一众跪地求饶的宫人，唇角扬起一抹冷淡弧度，语气却终于稍稍缓和了些：“依依既然替你们求情，那哀家便再宽容一回。但……”
她话锋一转，声音一凛：“启蒙殿教养不严，已有大过，齐嬷嬷革职，押入慎刑司问话，其余人等暂行留宫，待太医诊断结果出炉后再行处置！”
齐嬷嬷面如死灰，其余人则连连磕头谢恩。
弹幕一片叫好：
——【顾明凰真不是省油的灯，收放自如，杀伐有度！】
——【依依是王牌，婉妃都没奈何得了她！】
——【贵妃：我不是心软，是我女儿心软！】
程烨看了顾明凰一眼，终究什么也没说。此番处置虽称不上宽和，但尚在他的容忍之内。
他微微摇头，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五公主，鞭笞十下，禁足宫中，反省三月。”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静。
顾明凰闻言，目光略微一顿，下意识看向五公主，神情间多了几分讶异。
她方才只听白露提及依依落水之事，对其中因由并不知情，没想到竟也有五公主得份。
不过既然是程烨亲口下旨，且惩处已不算轻，顾明凰也未多言，只淡淡收回目光。
少顷，太医匆匆赶来，待诊治过后，确认并无大碍，只是有些风寒，众人才是各自散去。
不说之后程烨带着婉妃离开时是如何的甜蜜恩爱，若不是程依抓着顾明凰袖子，怕是顾明凰又要捅程烨的心窝子。
且说如今齐嬷嬷被抓，启蒙殿群龙无首，各皇子公主只能回各自母妃宫中，程依也被顾明凰接进她的昭华宫，安排到了永安殿。
永安殿外。
顾明凰站在台阶上，略仰着头望着檐角飞檐处停驻的几只宫鸟，神色看不出喜怒。
程依乖乖地站在她身侧，小手还握着顾明凰的衣袖，仍是一幅不安模样，小脸白白嫩嫩，神情却比刚才在殿内时多了几分怯意。
“母妃……”她仰起头，轻声唤道，“依依是不是，惹祸了？”
顾明凰垂眸看她，沉默了片刻，终于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轻理了理她鬓边湿润的发丝。
“你没有惹祸。”她淡声道，声音里听不出责怪，反倒透出一丝怜惜，“你是受了委屈，母妃替你出气，是应该的。”
“只是......”
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与你四姐姐到底时如何入水的？”
程依一愣，启蒙殿里齐嬷嬷问话，皇帝问过，如今到了昭华宫顾明凰再一次问这个问题，但奈何程依如今还没有完全吸收原声的记忆，自己都还是云里雾里的：“依依记不清了，待依依记起来了再告诉母妃好不好！”
顾明凰微微一怔。她原以为程依会推诿，或是随口搪塞过去，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认真地回答。
不像年幼孩子的敷衍，也不像撒谎的狡黠，反倒像是……在努力回忆，在小心斟酌。
她的目光在女儿稚嫩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神色愈发复杂。
良久，她忽而轻轻一笑，不再追问，而是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郑重地说道：
“过几日，皇后娘娘多半会传你前去问话。到那时——须记得等我一道前往，母妃自会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