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九月的阳光依然炽烈。
张书京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A大校门口喘着气。
她迟了一天报到,错过了学校安排的迎接新生的团队。
抬手,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需要帮忙吗
一道清冽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张书京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正微笑着看着她。
阳光从他身后洒下来,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个子很高,眉眼清俊,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张书京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怎么办,上大学第一天,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恋爱了！
父母的忠告在耳边:
不要轻易谈恋爱！
女孩子要自重自尊自爱。
一定要看对方的人品。
……
我、我自己可以的......她结结巴巴地说,却看到男生已经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新生报到处在那边,我带你去。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山涧清泉,带着几分清冷,我叫付言,是美术系大四的学生,还是学生会会长。
谢谢学长,我叫张书京。她小声说,跟在他身后。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一路上,不断有学生跟付言打招呼。
他一一回应,态度温和却疏离。
张书京偷偷打量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张书京再一次不由心跳加速。
妈妈的爱,怎么办,心脏不受控制。
到了。付言停下脚步,这里就是新生报到处。走我领你报到！
入学报道很繁琐,不过,有了付言的帮忙,张书京觉得很是容易。
付言把一切手续都办理好,过来对张书京说:你的宿舍在女生公寓3号楼,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很麻烦学长了。张书京连忙摆手。
付言戏谑问道:你知道女生公寓3号楼在哪里
张书京想了想,摇了摇头:……
付言没再说什么,直接提着张书京的行李带着她找女生公寓3号楼。
这里！付言停在女主公寓3号楼前面,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张书京再一次摆手:不了不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学长！
说着,她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
逗的付言笑了。
张书京不由脸红。
付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咱们加一下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张书京一愣。
她还不习惯加一个才见一面的人的微信。
不过,付言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你扫我。
张书京回过神,慌忙点开自己微信扫一扫,去扫付言的二维码。
由于紧张,她没有把握好力度,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一阵酥麻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
她慌忙低下头,感觉脸颊发烫。
好了,随时联系,学妹！
张书京:……
等付言走远,她才敢抬起头,看着手中的手机微信上已经通过的好友。
昵称就是简单的付言两个字,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背景是画室。
张书京初步判断付言:直男,爱画画！
那天晚上,张书京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全是付言的身影,他微笑的样子,他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他接过行李箱时修长的手指......
2
第一周,张书京开始忙碌地适应大学生活。
她的舍友,她的同班同学。
她还听到过付言的大名。
不过,她与付言在这个偌大的校园里也没有遇到。
她看着手机上的好友付言,最终没有发出一条谢谢学长的信息。
第二周,学校各种社团开始吸收新人。
张书京思考了一下,决定报名参加学生会。
她记得付言是学生会会长。
面试地点在艺术楼。
她特意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把长发梳得整整齐齐。
推开面试教室的门,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的顾言。
果然……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看到张书京进来,他微微挑了挑眉,好似意想不到。
请做一下自我介绍。旁边一个学姐说。
她就是校花蓝琳琳,学生会副会长。
张书京深吸一口气：大家好,我叫张书京,是美术系的新生。我想加入学生会的宣传部......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付言,把自己提前做好的如何加入学生会的攻略全用上了。
付言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突然抬头问道：你擅长什么画风
国画,水彩和素描都还可以......张书京紧张地回答。
她的脸不由发烫。
下周有个迎新晚会的海报设计,你愿意试试吗付言的声音依然清冷,但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张书京连忙点头：我愿意！
蓝琳琳却对付言说:她一个新人,能承担起这个任务吗
付言看了一眼张书京,对蓝琳琳说:新人更需要机会！
蓝琳琳不由多看一眼张书京。
就这样,张书京顺利加入了学生会。
3
接下来,她会在校园里偶尔遇到付言。
食堂、图书馆、教学楼,画室......
每次看到他,她的心跳都会不受控制地加快。
她发现付言总是独来独往,虽然待人温和,却总给人一种疏离感。
他经常一个人在画室待到很晚。
有时候张书京晚上还能看到画室的灯亮着。
她知道那里一定是付言在里面。
这天,张书京鼓起勇气去画室找他。
张书京站在画室门口,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敲下去。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她能看见付言专注的侧脸,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染成了琥珀色。
他的画笔在纸上轻盈游走,仿佛在与画布跳一支只有他们才懂的华尔兹。
要进来就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付言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张书京差点跳起来。
他头也没抬,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存在。
张书京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她慌乱地推开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她结结巴巴地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边。
付言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的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浅褐色。
张书京他微微挑眉,有事
我……张书京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原本准备好的借口全都飞走了,我看到灯还亮着……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付言放下画笔,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张书京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实话：我想看看你在画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多像偷窥狂啊。
但付言却笑了,是那种很浅很淡的笑容,几乎转瞬即逝。
过来看吧。他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
张书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心跳如擂鼓。
当她看到画布上的内容时,呼吸一滞——那是一幅水彩风景。
画的是校园后山的那片枫林,但与他平时的写实风格不同。
这幅画带着梦幻般的朦胧感,枫叶像是飘浮在空中的火焰。
这是……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又在半空中停住,好美。
尝试新风格。付言的声音很平静,但张书京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发颤,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张书京鼓起勇气凑近了些,认真端详着画面。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轻声说：也许……可以在这里加一点深蓝色的笔触
她指着画面右下角,像是远处的山影,能增加层次感。
付言沉默了片刻,突然拿起一支画笔递给她：试试。
我张书京瞪大眼睛,这可是你的画……
你不是想帮忙吗付言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但眼神中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或者你只是说说而已
张书京接过画笔,手指如同上次一样,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
一阵电流般的触感让她差点把笔掉在地上。
她深吸一口气,俯身在画布上轻轻点了几笔深蓝。
神奇的是,这几笔确实让画面立刻生动起来,枫叶的红色更加夺目了。
不错。付言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你眼光很好。
张书京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付言学长夸她了……奥耶！
迎新海报的事,付言突然说,你有什么想法吗周五就要用。
张书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她加入学生会后的第一个任务。
我……我画了几个草图。
她从背包里掏出速写本,翻到最近画的几页。
一个是以校园钟楼为主体,另一个是抽象的彩色线条,还有,这是一副工笔国画,比较费时间……
付言接过速写本,认真地翻看着。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过纸面,张书京不自觉地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看。
这个不错。
他停在一张画着交织色块的页面上,有现代感,适合迎新主题。
他抬头看她,明天下午有空吗我们可以一起完善它。
张书京感到一阵眩晕。
和付言学长单独工作
这简直像做梦一样。
有空！当然有空！
她回答得太快太急,立刻懊恼地咬住下唇。
付言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失态,只是点点头：明天下午三点,就在这里。
他顿了顿,带上你的颜料。
好。
张书京小声应道,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那明天见！张书京高兴地道别。
付言意义不明的眼神扫她一下:回去吧！
她慢慢走回宿舍,脑海里全是付言低头画画的样子,还有他递给她画笔时指尖的温度。
4
第二天下午,张书京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画室。
她换了一条浅绿色的连衣裙,头发仔细地扎成马尾,还淡淡地涂了一层唇膏。
画室里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她把带来的颜料和画笔整齐地摆好,然后坐在那里,手指不安地敲打着桌面。
两点五十八分,门被推开了。
付言走了进来,今天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有些乱,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看到张书京已经在那里,他微微挑眉：来这么早
我……我想提前准备一下。张书京局促地站起来,差点碰翻颜料盒。
付言走到她身边,放下自己的画具。
张书京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混合着颜料的特殊味道,莫名地令人安心。
你的草图我昨晚又看了一遍,付言说着展开一张纸,我做了些修改,你看怎么样
张书京凑过去看,发现他在她的基础上增加了更多动态元素,使整个画面更加生动活泼。
太棒了！她由衷地赞叹,这样更有迎新晚会的欢乐氛围。
付言点点头：那我们就按这个方向来。你负责左边的色彩部分,我来处理右边的构图。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沉浸在创作中。
开始时张书京还很紧张,每一笔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错。
但随着时间推移,她逐渐放松下来,甚至开始享受与付言并肩创作的感觉。
偶尔他们的手臂会不小心碰到一起,或是同时伸手去拿同一支笔,然后相视一笑。
你的色彩感很好。
付言突然说,他正在审视张书京刚完成的部分,特别是这种渐变处理,很自然。
张书京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谢谢……我从小就喜欢玩颜色。
付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选择美术系
这个问题让张书京愣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画笔,轻声说：因为画画的时候,我感觉最自由。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鼓起勇气反问,你呢
付言沉默了片刻,手中的画笔在调色盘上无意识地搅动着：差不多吧。有时候……有些东西说不出来,只能画出来。
他是孤独的。
妈妈经常在世界各地旅游,爸爸忙着自己的工作。
所以,他从小把自己的内心世界用作画的方式表达出来。
张书京感觉心脏被轻轻揪了一下。
在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付言冷静外表下的一丝脆弱。
他们继续工作,画室里只有画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
夕阳西下时,海报的主体部分已经完成了大半。
今天就到这里吧。付言放下画笔,伸了个懒腰,明天再继续,就能完成了！
张书京点点头,开始收拾自己的画具。
她偷偷瞥了一眼付言,发现他的白T恤上沾了几点颜料,袖口也被水彩染成了淡蓝色。
这样的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些烟火气。
张书京。付言突然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
嗯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明天……还是今天来的那个时间……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但眼神中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张书京感到一阵甜蜜的悸动：好。
走出艺术楼时,校园里已经亮起了路灯。
张书京抱着画具,脚步轻快得像是踩在云朵上。
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学生会群里的消息。
蓝琳琳@了所有人：迎新晚会筹备会议明天晚上七点,所有人必须参加！
张书京皱了皱眉,这意味着她明天和付言完成海报后,还得赶去开会。
但想到又能和付言一起画画,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回到宿舍,室友李晓楠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哟,大忙人回来了李晓楠调侃道,听说你和付大会长单独在画室待了一下午校园论坛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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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张书京差点把手中的颜料盒掉在地上,校园论坛
她还没有时间看过校园论坛。
李晓楠把手机递给她：自己看。
屏幕上显示着校园论坛的一个帖子：
《惊！学生会会长与新生美女画室独处三小时！》
配图是模糊的从窗外拍摄的画室内照片,能隐约看到她和付言并肩而坐的背影。
帖子下面已经盖了几十层楼,各种猜测和八卦满天飞。
这……这太荒谬了！张书京的脸烧了起来,我们只是在做迎新海报而已！
她担心付言不喜欢这种花边新闻。
李晓楠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吗那为什么你的耳朵这么红
张书京把手机还给她,拒绝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她的眼前浮现的依然是付言专注画画时的侧脸。
她的手上还有他递给她画笔时指尖的温度。
5
张书京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画室。
推开门,她惊讶地发现付言已经在那里了,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看到她进来,他匆匆结束了通话。
来了！他收起手机,表情有些不自然。
张书京点点头,把画具放在昨天的位置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显然付言也看到了校园论坛上的帖子。
学长……张书京想要解释。
别在意那些无聊的传言。付言突然说,声音低沉,人们总是喜欢过度解读。
我……我知道。张书京释怀地笑了笑,我们只是……在工作。
原来学长没有受到影响,太好了！
付言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是说：继续完成海报吧。最好开会之前完成！
他们像昨天一样并肩工作,但气氛明显不同了。
张书京能感觉到付言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而当她回望时,他又会迅速移开视线。
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她心跳加速。
张书京。付言突然停下画笔,你……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蓝琳琳站在门口,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半完成的海报上。
原来你们在这里。她走到付言身边,声音甜得发腻,会议提前了,所有人都在等你们。
说着,还对张书京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张书京看到她的笑容,有种心惊肉跳的恐惧感。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付言皱了皱眉：海报还没完成。
那就带着它去会议室完成。
蓝琳琳不容拒绝地说,学生会的工作是团队合作,不是两个人的秘密约会。
最后几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张书京感到一阵难堪,低头收拾画具。
付言的表情冷了下来：蓝琳琳,注意你的言辞。
蓝琳琳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付言叹了口气,对张书京说：别理她。我们收拾一下去会议室吧。
张书京点点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
会议很长,两个小时,是蓝琳琳在主持。
不过,有一个半小时都在针对张书京。
对她的画挑剔,对她的人挑剔……
付言听不下去,打断蓝琳琳:她是我指定的,画也有我协作的部分……你不满意就对我说,犯不着贬低张书京同学。
蓝琳琳没有想到付言在众人面前一点没有给她面子。
当下生气地离开！
这样,张书京突然在浪风口上,她觉得很是抱歉。
好了,你也不要在意,蓝琳琳就是那样的人！付言安慰张书京。
张书京在别人的嘴里得知,蓝琳琳就是专门针对与付言走得近的女生。
她不是第一个被针对的！
不同的是,以前,付言不会为了那些女生发声,今天破例了。
是因为蓝琳琳过于把张书京贬的一文不值。
那天晚上,张书京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翻到付言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打过去。
第二天,张书京听说付言和校花蓝琳琳一起吃饭的消息。
校园论坛里全是他们两个CP粉。
并且,还有其他几张配图,是付言与蓝琳琳在一起的各种照片。
评论区里,更多的呼声是: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张书京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在同学们的眼中,他们是天生一对！
6
付言与蓝琳琳在一起的照片一次又一次冲击着张书京的小心脏。
他们又上了学院论坛。
张书京盯着手机屏幕,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校园论坛上最新热帖的标题刺眼得让她眼眶发烫——
《实锤！付大会长与校花蓝琳琳甜蜜共进晚餐！》。
照片里,付言和蓝琳琳坐在学校附近那家有名的西餐厅里,蓝琳琳正笑着将一块牛排送到付言嘴边。
咔嗒一声,张书京猛地锁上手机屏幕,把脸埋进掌心。
室友李晓楠从对面床上探出头：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张书京的声音闷闷的,只是有点累。
李晓楠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恍然大悟：哦～你看到那个帖子了
她撇撇嘴,别太当真,据我了解,蓝琳琳追付言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有点互动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张书京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们挺配的。
这句话说出口,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配什么配！李晓楠翻了个白眼,付言明显对她没意思好吧你没看照片里他那张脸,冷得能结冰。
张书京没有回答。
她机械地收拾着书包,把素描本和颜料盒塞进去。
今天是周五,她原本计划和付言一起完成迎新海报的最后修改,但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
手机震动起来,是学生会群里的消息。
付言@了她：下午三点,画室,海报最后修改。
简短的几个字,公事公办的语气。
张书京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在键盘上悬停又放下。
最终她只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张书京站在艺术楼走廊拐角处,远远望着画室的门。
她提前来了,却不敢进去。
透过窗户,她看到付言已经在里面,正低头整理画具。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幅活过来的油画。
张书京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走过去。
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了画室的门——蓝琳琳。
她今天穿了一条贴身的红色连衣裙,衬得皮肤雪白。
张书京看到付言抬起头,对蓝琳琳说了什么,然后……然后蓝琳琳竟然直接坐到了付言身边,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张书京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她死死咬住下唇,转身快步离开。
画具在书包里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她碎裂的心跳。
她一路跑到美术系后的小花园,这里很少有人来。
张书京坐在长椅上,颤抖着打开素描本,铅笔在纸上疯狂地划动。
线条杂乱无章,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不知画了多久,当她停下来时,纸上赫然是付言的侧脸:
那个在阳光下专注画画的付言,那个她以为只对她展露过温柔一面的付言。
坏银(人)……张书京轻声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打在素描本上,晕开了铅笔的痕迹。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付言发来的消息：你在哪已经三点二十了。
张书京盯着那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她应该怎么回复
说她看到了他和蓝琳琳在一起
说她不想打扰他们
她有什么立场说这些
最终,她只回了一句：抱歉,突然有事。海报已经基本完成了,你决定就好。
发完这条消息,她直接关掉了手机。
夕阳西下,花园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张书京擦干眼泪,收拾好画具。
她决定了,从今天起,她要彻底放下对付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把精力都放在学习和创作上,这才是她来大学的真正目的。
迎新会那天,她都找了个借口没有去。
7
接下来的两周,张书京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参加学生会的多余活动,除了必要的会议和任务,她几乎不踏足艺术楼。
付言发信息问她,她都没有回答。
在校园里远远看到付言的身影,她会立刻转身走向另一条路。
她把所有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和画室,两个月来,完成了一幅又一幅作品。
连教授都惊讶于她突然爆发的创作力。
张书京,油画课的王教授拿着她最新完成的作品,赞叹道,这幅《光与影》太出色了！情感的张力几乎要冲破画布。我打算推荐你参加年终校园艺术节联展。
张书京勉强笑了笑：谢谢王教授。
她知道这些作品的能量从何而来——每一笔都是她对付言未说出口的感情,每一抹色彩都是她无处安放的心动。
对了,王教授突然说,付言同学来找过你几次,说是学生会的事。你们没碰上面吗
张书京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可能时间错开了吧。
这两个月里,她去学生会工作的时候,都是避开付言的。
张书京还在心里庆幸自己对付言没有到非他不能的地步。
难怪老祖宗都说了长痛不如短痛！
嗯,你做得对！张书京这样安慰自己。
走出教室,张书京迎面撞上了她最不想见的人——蓝琳琳。
校花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长发卷成大波浪披在肩上,张书京叫不出名的香水气息扑面而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绘画天才吗蓝琳琳拦住她的去路,红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最近怎么躲着付言啊该不会是……吃醋了
张书京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让一下,我要去图书馆。
蓝琳琳不但没让开,反而凑得更近：别装了,全校都知道你喜欢付言。
她压低声音,劝你早点死心,他爸爸和我妈妈是世交,我们两家早就……你懂的。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插进张书京的心脏。
她猛地抬头,却看到蓝琳琳身后不远处,付言正朝这边走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阳光在他发梢跳跃。
张书京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她的身体还是诚实地反应着。
付言！
蓝琳琳也注意到了他,立刻转身迎上去,我正找你呢！妈妈说这周末两家人一起吃饭,你可不能再放鸽子了。
付言皱了皱眉,目光越过蓝琳琳的肩膀,直直看向张书京。
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得像秋天的湖水,让张书京想起他们在画室共度的那些下午。
张书京,付言开口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能借一步说话吗
蓝琳琳立刻挽住付言的手臂：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学生会的事我也能帮忙啊。
张书京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胸口一阵刺痛。
她后退一步：不用了,有什么事群里说就好。我还有课,先走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转过走廊拐角,张书京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为什么见到付言,心还是会这么痛
8
周末,张书京独自在画室完成王教授推荐的参展作品。
她全神贯注地涂抹着颜料,仿佛要把所有无处宣泄的情感都倾注在画布上。
这风格很特别。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书京手一抖,画笔掉在了地上。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付言。
他怎么会在这里
周末的画室应该只有她一个人预约了才对。
付言弯腰捡起画笔,递给她：王教授说你这段时间创作了很多作品。
张书京没有接笔,只是盯着画布：有事吗
她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淡。
付言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她身边站定：你在躲我。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张书京终于转头看他,发现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似乎也没休息好。
没有,她撒谎,只是……很忙。
付言的目光落在她的画上：《阴霾中的钟楼》……为什么选择这个主题
张书京没想到他能一眼看穿画中的情绪。
她别过脸：随便画的。
不像。付言轻声说,你的画从来都不是随便的。
他顿了顿,就像那天你在画室帮我修改的枫林图,那几笔蓝色让整幅画活了过来。
张书京的心猛地一跳。
他还记得那天的事
张书京,付言突然正色道,关于我和蓝琳琳……
这个……不用给我解释,张书京打断他,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付言皱眉：你看到那些照片了
全校都看到了。张书京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你们很配,祝福你们。
付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那不是约会！
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那是两家人的聚餐,我父亲强迫我去的。蓝琳琳故意拍了那些角度暧昧的照片发到论坛上。
张书京愣住了,抬头看他。
付言的眼睛里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焦灼,像是急于证明什么。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小声问。
付言松开她的手腕,声音低了下来：因为……
他似乎在斟酌词句,因为我不希望你误会。
一阵沉默。
张书京的心跳得厉害,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推开,蓝琳琳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微妙气氛：
付言！原来你在这里！妈妈打电话叫我们过去,我找你半天了！
看到张书京,蓝琳琳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怎么也在
她快步走过来,占有性地挽住付言的手臂,走吧,车在校门口等着呢。
付言挣脱开她的手：我说了,我不会去。
可是付叔叔已经到餐厅了！蓝琳琳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付言的表情变得冰冷：又是这样。每次都说是‘重要的事’,结果不过是商业合作的借口。
张书京站在一旁,感到无比尴尬。
她小声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她开始收拾画具,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付言拦住她,你的画还没完成。
蓝琳琳不可置信地看着付言：你宁愿留在这里看她画画,也不去见我妈妈和付叔叔
付言看都没看她一眼：对。
这个简单的字眼像一块石头,投入张书京平静的心湖,激起无数涟漪。
她看着蓝琳琳气得发红的脸。
蓝琳琳最终怒气冲冲地走了,临走前狠狠瞪了张书京一眼。
画室门被重重摔上,室内恢复了安静。
张书京和付言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先开口。
抱歉让你看到这些。付言最终打破沉默,声音疲惫。
张书京摇摇头：家庭的事……总是很复杂。
付言苦笑,我们两家是世交,父母希望我们……在一起。但我对她从来没有那种感情。
张书京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付言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因为
……这两个月你一直躲着我,我……很不习惯。
其实,他想说:我在乎你的看法。
9
该死！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付言看到画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模糊的身影惊慌地朝他跑来。
学长！付言学长！
张书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本来只是路过美术楼,看到深夜还亮着的灯光,出于好奇才走近看看。
没想到一推门就看到付言从画架前倒下的场景。
付言苍白的脸色和满头的冷汗吓得她心脏几乎停跳。
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张书京一边喊一边跪在付言身边,颤抖着手指探向他的鼻息。
还好,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张书京松了口气,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校医院电话。
等待救护车的几分钟里,她轻轻将付言的头垫高,用手帕擦去他额头的汗水。
学长,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张书京小声说着,不知是在安慰付言还是安慰自己。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张书京帮忙将付言抬上担架,然后毫不犹豫地跟着上了车。
你是他女朋友吗随车医生问道。
张书京的脸一下子红了：不、不是,我是他学妹……
还好,付言只是胃痛。
胃痉挛,能疼死人,把他疼昏厥了！
付言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然后,他看到了趴在病床边睡着的张书京。
她的长发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她的手还握着他的手,掌心温暖而柔软。
付言的心突然变得很软。
他才动了动,就惊醒了张书京。
学长,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她连忙站起来,却因为腿麻差点摔倒。
付言扶住她的手臂：小心。
他的手掌温热,张书京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抬头看向付言,发现他的眼神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谢谢你救了我。付言轻声说。
没、没什么......张书京说着,已经去喊大夫。
大夫给付言再次做了检查,然后叮嘱他注意按时吃饭,不吃生冷辛辣刺激的食物等等。
你是他女朋友,你帮他记着！
最后,大夫对张书京说。
张书京脸瞬间红透,急忙说:我……我不是……
但是,大夫已经离开了。
误会……张书京尴尬地说,大夫误会大了！
付言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淡淡的笑意。
出院手续办得很快。
当两人走出医院大门时,校园里已经亮起了路灯。
昏黄的路灯下,树影婆娑。
张书京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付言,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轮廓分明。
学长,你……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她小声提议,想起大夫的叮嘱,医生说你要按时吃饭。
付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
他的眼神深邃,让张书京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好。他轻声应道,不过,得麻烦你陪我一起了……一个人吃好没有胃口。何况,你也没吃。
张书京点头：不麻烦不麻烦！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粥铺。
店面不大,但很干净,暖黄的灯光让人感到温馨。
学长,你想喝什么粥张书京翻开菜单,认真地浏览着。
付言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你帮我选吧。
那……南瓜小米粥吧,养胃。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付言的目光,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等待上菜的时候,张书京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
她偷偷瞄了付言一眼,发现他正看着窗外,神情有些恍惚。
学长,你经常熬夜画画吗她鼓起勇气问道。
付言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嗯,有时候灵感来了,就忘了时间。
那也要注意身体啊。张书京脱口而出,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是说……胃疼起来真的很难受。
付言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以后不会了。
热腾腾的粥很快端了上来。
张书京细心地帮付言盛了一碗,还特意吹了吹：小心烫。
付言接过碗,指尖第三次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手。
两人都是一愣。
谢谢。他低声道。
张书京红着脸埋头喝粥,不敢再抬头。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店里都能听见。
其实……付言突然开口,今天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在画室里躺着。
张书京连忙摆手：学长别这么说,换做是谁都会帮忙的。
但到底还是你救了我。付言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
张书京一怔,抬头看向他。付言的目光温柔而真诚,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付言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吃吧,粥要凉了。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张书京彻底呆住了。
她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快要冒烟,只能机械地往嘴里塞粥,连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走出粥铺时,夜风微凉。
付言脱下外套披在张书京肩上：晚上冷,别着凉了。
那学长你呢张书京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付言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学长,你明天……还去画室吗她小声问道。
付言侧头看她：怎么,担心我又晕倒
不是！张书京急忙否认,随即又小声补充,就是……如果你去的话,我可以给你带点吃的……
付言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温柔：张书京,你是不是喜欢我
张书京瞬间瞪大了眼睛,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付言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如果是的话,我很高兴。
张书京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付言越来越近的脸,直到他的唇轻轻贴上她的。
这个吻很轻,很短暂,却让张书京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
付言在她耳边轻声说,所以,大夫没有误会。
张书京把脸埋在他胸前,羞得不敢抬头,但心里却像是灌了蜜一样甜。
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了。付言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
她偷偷抬眼
,看到付言正在等着她的回应。
怎么,不相信他微微挑眉。
不是……张书京红着脸摇头,就是觉得……好突然。
付言低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突然吗可我觉得,再不说清楚,你可能会一直偷偷喜欢我,却不敢让我知道。
我哪有偷偷……她小声反驳,却心虚地移开视线。
付言没再逗她,只是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走吧,送你回去。
张书京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让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10
一周后,画室。
张书京轻轻推开门,手里提着保温盒。
付言正专注地画着素描,听到动静,抬头看见是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来了他放下笔,朝她伸出手。
张书京走过去,把保温盒放在桌上,然后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她红着脸挣扎了一下：学长,这里是画室……
叫名字。他低声纠正。
……付言。她小声改口。
付言满意地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今天带了什么
南瓜粥,还有蒸饺。她打开保温盒,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医生说你要按时吃饭,不能饿着。
付言看着她认真摆餐盒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女朋友管着,真好。
张书京脸一红,小声嘟囔：谁管你了……
他低笑,凑近她耳边：你不管我,谁管
她耳尖发烫,赶紧推他：快吃,不然凉了。
付言笑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却先递到她嘴边：尝尝
张书京愣了一下,乖乖张嘴,结果付言却突然收回手,自己吃了下去,还一脸得逞的笑。
付言！她气鼓鼓地瞪他。
他大笑,随即低头,吻住她的唇。
现在,尝到了吗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
张书京心跳如雷,红着脸推开他：……你犯规。
付言笑着把她搂紧：嗯,只对你犯规。
后来,校园论坛上突然多了一条热帖：
【震惊！美术系高岭之花付言居然有女朋友了！】
帖子配图是夕阳下的操场,付言牵着张书京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温柔得不像话。
而画室里,张书京红着脸刷到这条帖子,转头看向正在画画的付言：我们被拍了……
付言头也不抬,语气淡定：嗯,挺好。
你不介意吗
他放下笔,走过来,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张书京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笑着搂住他的脖子：那……我也是。
校花蓝琳琳得知付言和张书京在一起的消息时,正在咖啡厅和闺蜜聊天。
蓝琳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指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怎么可能！她猛地站起身,咖啡杯被撞翻,褐色的液体洒了一地。
闺蜜吓了一跳：琳琳,怎么了
蓝琳琳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付言牵着张书京的手,眼神温柔得刺眼。
张书京蓝琳琳闺蜜冷笑一声,付言是瞎了吗
蓝琳琳咬牙切齿:张书京……你也配
闺蜜小心翼翼地问：琳琳,你不是说付家和你家……
没错。蓝琳琳眯起眼睛,付叔叔一直很欣赏我,两家早就有联姻的意思,只不过付言一直不冷不热的。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
付言竟然和张书京在一起了
她绝不允许！
11
周末,付家别墅。
付言刚进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父亲付成功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而蓝琳琳的父亲蓝正阳也在,表情同样严肃。
付言,过来。付振国冷声道。
付言神色未变,走过去坐下：爸,蓝叔叔。
蓝正阳叹了口气：小言啊,你和琳琳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两家都希望你们能……
蓝叔叔。付言打断他,语气平静,我和蓝琳琳只是朋友,我有女朋友了。
付成功猛地拍桌：胡闹！那个张书京什么背景能比得上琳琳
付言抬眼,目光坚定：我不需要她有什么背景,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你！付成功怒极反笑,好,很好！如果你执意和她在一起,就别想再拿家里一分钱！
付言站起身,眼神毫无退缩：爸,我早就经济独立了,您威胁不了我。
付言在大二开始就已经创业了,并且已经小有成就。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付成功和蓝正阳面面相觑。
——
张书京并不知道付言家里发生的事,直到蓝琳琳找上门来。
张书京,你以为付言真的会为了你和家里对抗到底吗蓝琳琳冷笑,别做梦了,他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张书京攥紧手指,努力让自己冷静：蓝同学,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付言选择你,我绝不会纠缠。
呵,装什么清高蓝琳琳逼近一步,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付家根本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女朋友,更别说儿媳妇
张书京心头一颤,但面上依旧平静：那是他的家事,我相信他会处理好。
蓝琳琳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那我们走着瞧。
临近放寒假,校园里,流言四起。
听说了吗付言为了张书京和他爸闹翻了！
蓝琳琳放话了,说张书京抢她未婚夫,要让她在学校待不下去……
张书京走在路上,能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加快脚步。
当天,付言来找张书京时,发现她情绪低落。
怎么了他握住她的手,轻声问。
张书京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付言,如果……我和你家里人有矛盾,你会怎么办
付言眸光一沉：蓝琳琳找你了
她没否认,只是低声道：我不想让你为难……
付言直接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张书京,你记住,我认定的人,谁都不能改变。
可是……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别理那些闲言碎语。
张书京眼眶微红：付言,我不想你因为我……
嘘。他打断她,低声说,我选择你,是因为你值得。
她鼻子一酸,靠在他肩上。
12
放寒假的前一天,付父突然提出要见张书京。
付言皱眉：爸,你想干什么
付父淡淡道：怎么,怕我吃了她
付言把这件事情告诉张书京。
没关系,你不想见他,咱就不见！付言握住张书京的手说。
张书京看着付言,想了想,轻声说：我去。
餐厅里,付父盯着张书京的脸,那一瞬间,他愣住了,甚至有些神情渐渐恍惚。
太像了……
那张清秀的脸,那双温柔的眼睛,几乎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叠。
——他的初恋,张灵月。
你……姓张他问。
张书京点头：是的,叔叔。
你父母是……
我爸爸叫张灵远,妈妈叫杨婉。
付父的手指微微颤抖：你……有没有姑姑
张书京一愣：有,我姑姑叫张灵月,不过她很多年前就出国了……
付父猛地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死死盯着张书京,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原来,张书京的姑姑张灵月,是付父的初恋。
他们也是大学时候恋爱的。
大学四年,他们甜甜蜜蜜在一起。
毕业后,本来打算结婚的,却因为林家与付家门第悬殊,付家长辈强行拆散了他们。
后来,张灵月远走他乡,再无音讯。
而付父被迫联姻,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也就是付言的妈妈。
但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让他始终忘不了与张灵月的那段感情。
尤其是,付言妈妈一直在外面跑,他们几乎一年难见几次面,让他更加思念张灵月。
如今,看到张书京那双和张明月如出一辙的眼睛,付父终于明白,为什么付言会如此执着地选择她。
回到家。
付家书房,付父长叹一口气。
罢了,你们的事……我不干涉了。
付言一怔：爸
付父苦笑：当年我没能坚持自己的选择,现在……我不想你也重蹈覆辙。
他拍了拍付言的肩：好好对她。
或许,这是老天给他的补偿吧。
13
校园里,蓝琳琳得知付父竟然同意了付言和张书京的恋情,气得摔了手机。
怎么可能！
而另一边,张书京和付言牵着手,走在夕阳下的林荫道上。
付言,你爸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她好奇地问。
付言笑了笑,捏捏她的脸：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太像他喜欢的人了。
张书京一脸茫然：啊
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没人能分开我们了。
她红着脸笑了,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第二学期,蓝琳琳直接出国留学了。
而付言和张书京,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他们每天都很快乐幸福。
时间很快,付言大四毕业。
那天傍晚,付言牵着张书京的手,走在校园的枫树林道上。
书京。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张书京心跳加速,看着他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简约的钻戒。
虽然现在求婚有点早……他笑着看她,但我等不及了。
张书京眼眶发热,用力点头：我愿意。
付言站起身,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全文完）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