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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血马靠近,黑袍飒飒的王上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
萧泽安立刻噤声。
父皇母后惊疑的看向我。
在王上转而柔和的目光下,我扬起左手,烈焰图腾在阳光下光芒万丈。
忘了告诉父皇母后,如今,我是草原上的王后。
所有人的神情都变了。
有害怕,有恐惧,还有算计,那一丝隐秘的担忧刹那间消散不见。
皇兄率先一步走上前,卿儿,你能有这番机遇实在是太好了。
父皇母后也是一脸欢喜。
只有我自己知道,其中的苦难。
皇兄,你还记得四年前吗
皇兄和萧泽安脸色大变。
四年前,那时我被折磨的体无完肤。
多方筹谋,终于找到机会求商队帮我带信。
一纸血书写尽苦楚,也换来萧泽安和皇兄来到金廷。
我像个破布娃娃般被扔在地上。
华丽的外衫下是密密麻麻的血痂,我的身体,遍布可怖的伤疤,纵横交错。
金国王不碰我,但他喜欢夜以继日地折磨我。
不仅是他,他的近臣,以及那些王孙公子,都可以在我身上踩一脚,划一刀。
他们比试,看谁的手段能让我服软。
可我不能低头,我是公主,我生而尊贵,更是大盛朝的颜面。
我跌倒在皇兄脚下,皇兄,我好痛......
所有的委屈悉数涌上心头。
我以为自己会恨皇兄,可真到了这一刻,我只想好好活着。
住嘴!萧泽安大呵一声。
公主,金国和大盛不同,既然已经来了,你要学着习惯,改一改跋扈的性子。
我只能反复呢喃,不是这样......
皇兄伸手扶我,怎么瘦成这样
我鼻尖一酸,死死扣着皇兄的手臂,刚要开口。
王座上重重掷出茶盏,我吓得浑身发抖。
你们大盛的公主未免也太骄纵了些,教她骑马打猎就哭闹不止,还吵着要回去,全然不把我金国放在眼里。
皇兄叹气,金国皇上海涵,皇妹她自小便如此。
金国皇帝嘲讽一笑,来人,带公主下去休息!
不,皇兄,救救我,我求求你,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我不出宫了,我会好好读书,学刺绣,学书法。
我声音嘶哑,像个疯妇般被侍女拖拽着离开。
皇兄与萧泽安一言不发。
金国人再一次将辣椒浇在我的伤口上,这一次我没哭,颤巍巍地给他们跳了一支舞。
金国人终于松口告诉我皇兄和萧泽安要离开的消息,我甩开士兵,拼了命跑出去。
皇兄!
一路跌跌撞撞,十个脚趾被划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我终于看到他们的身影。
回去,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皇兄担忧地看着我。
我扑通一声跪下,死死拉着皇兄的衣摆,皇兄,我好痛,我累,我好想父皇母后......
公主慎言!萧泽安打断了我的话,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
他眼里的失望掩盖不住,公主,这是你的责任,如今大局已定,不要再徒惹事端,就算你故意扮可怜,我们也不可能会带你走。
我使劲摇头,我想告诉他们,我真的快扛不住了。
萧泽安看向金国赶来的追兵,紧皱眉头,做事不顾后果,实在是难堪公主之名。
队伍里的大盛臣民皆对我露出嫌恶目光。
皇兄......
皇兄是我的救命稻草。
年幼时皇兄见到好看的东西都会差人送到我宫里,每年生辰,他都会准备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
以前他总说,卿儿,你是大盛的公主,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子,我们都会爱你护你,你只需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可现在,皇兄,我不想当公主了。
萧泽安见皇兄面露不忍,咬牙一把将我踢开。
我重重摔在金国侍卫的脚下。
他们将我像死狗一样拖走。
我听见萧泽安说,太子殿下别被骗了,以公主骄纵跋扈的性子,旁人被她折磨还差不多。
更何况,公主性子刚烈。他想说我若活不下去,定会寻思,如今不过博人同情。
可蝼蚁尚且偷生。
他们走了,我的心也死了。
我被关在军妓帐篷里,腐臭,欺凌,每日睁眼间绝望和眼泪交织在一起。
过了很久。
久到我学会了趋炎附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一次差点被人侮辱时,我用那人的刀刺穿他的心脏。
我逃了,行走再黄沙之上,差点饿死渴死。
我咬破自己的手臂,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遇到了王上。
他有着古铜色的皮肤,模样俊俏,浑身的利落气息是我从未见过的,小丫头,有点意思。
他将我提溜上马,烈马狂奔,牛羊从眼前闪过。
王上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男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却也是能和牧民大口吃肉的普通人。
若发现我不见了,金国会再次向大盛出兵。
他挑着好看的眉头看我,所以你要回去
若我说是,他定会毫不犹豫将我丢下。
我想求王上借给我一万精兵。
蛰伏的几年,我弄到了金国的舆图,甚至知晓他们的弱点在哪里。
若大盛有能人站出来,这场仗早就胜了。
若是我赢了,我将誓死效忠王上,金国人擅长医术,他们研制了治疗疟疾的药物,只要城门能攻破,便能造福万民。
我知道自己并没什么能撼动王上的价值。
可是王上仍说,好,敢上战场,比你父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