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爹早晚制了程家。
林老爷最终被带回县衙审问后,以私藏乌头罪名,暂时关在监狱,等候问斩。
但第二日,他就在狱中自尽,死因竟也是乌头之毒。
林家大夫人带着小女儿来收殓尸体。偌大的林家药行一时无了当家人,混乱不堪。
他的一群小妾卷了财产跑路,我唏嘘不已。
「你爹还在狱中,你打算怎么办林老爷的死肯定也是程庭干的。」
「查刺客。我要让程庭再遭受一次刺杀。」
「你不是说程庭考官身份让很多过往书生记恨吗去散布一些程庭的消息。」
「那些人动手时,我们就直接逮人！」
这一次,我满是把握。
齐玉璘的人很快把消息散布出去,程庭在永安寺再次遭到刺杀。
齐玉璘的人抓住刺客,带到县衙。
这伙人承认他们是以前落榜的考生,对程庭这些考官怀恨在心,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刺杀。
年初三,我爹终于被放出来,我们一家人终于开开心心团聚了。
一看见爹消瘦下去的身体,我就泣不成声,抱着爹哭。
齐玉璘来找我道别。
他拍拍我的肩,眼神温柔。
「陆算锦,我要回京了。」
保重！
我站在城门外目送他离去。
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再无可见。
出城的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
程眉月被绑在马车里哭闹不想回去。
程庭听厌了,给她嘴里塞了个苹果。
程眉月眼泪汪汪瞪着程庭。
19
齐玉璘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爹大对头程庭的女儿会来勾引自己。
他们两人连交集都没有。
他爹责怪他过年也不回家给他关禁闭半月,直到贵妃娘娘邀各家公子千金共赴赏花宴,他爹这才让他出门。
齐玉璘百无聊赖地坐在小案几前饮酒,目光停在面前腰肢纤柔的舞女身上。
可越看越觉得那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艳俗。
陆算锦那张脸就素得很,眉挑眼尖,带着几分气势。
尤其是那天乱坟岗前骂他的样子,这些赴宴的千金小姐哪个有她那样。
偏偏他又觉得陆算锦牙尖嘴利,没规矩得可爱。
他身边除了围绕着自己的侍女,马车上那回倒是头一次如此近的接近一个女孩子,一个落难的漂亮少女。
他刚有点英雄救美的自豪,那人就胆子大地跟他提条件要当他侍女查案。
在兖县的一幕幕闪过脑海,齐玉璘顿时觉这案几上的酒菜没了滋味,起身跟贵妃娘娘致歉离席。
没想到程眉月跟在了自己身后。
「你跟着我做甚」
齐玉璘半靠在假山上曲着一条腿,眼帘微掀,嘴角噙着不悦地淡笑。
程眉月垂首。「我看齐公子宴会上有些醉酒,春意料峭,怕公子外出久了感染风寒。」
齐玉璘把腿收回来,手心敲着扇柄一步步靠近程眉月。
「哦怕我感染风寒当真」
程眉月手心捏紧,从容大方地一笑。「是。」
齐玉璘脸上的笑放大,带着些揶揄。
「这不是我家侍女该担心的吗」
「怎么程小姐想给你爹死对头的儿子当侍女」
程眉月脸上一僵,唇色惨白,难堪地无地自容。
「我......不是......诗......」
「什么诗」
她像找到了话题救自己命,捏紧手帕,望向齐玉璘的眼睛。
「方才宴席上,贵妃娘娘夸我做的诗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所作。」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齐玉璘。
「齐公子以为那诗如何」
齐玉璘脑子一片空白,宴会上她有作诗吗
「不记得,关本公子何事」
「不、记、得」
程眉月身子摇摇欲坠,呢喃着这几个字满脸不敢置信。
她刚刚宴会上一首诗惊艳四座,无人不夸赞,贵妃娘娘都赏了她好多东西,他居然说不记得。
齐玉璘皱眉看着她郁闷的样子。
「本公子要记得吗」
程眉月腿一软,栽向旁边的荷花池,「齐公子救我——」
「不就说了句不记得吗还想不开跳池子里！」
齐玉璘将扇子一扔噗通一声跳进水里,抓起人的衣领将人带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