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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一世,我信了那穷书生的海誓山盟。
他高中状元之后,任由新欢给我灌下堕胎药。
婆母用绣花针扎烂我的十根手指,说我:
「商户之女不配生下状元郎的子嗣。」
再睁眼,我竟回到定亲前三天。
媒婆正眉开眼笑地捧着定亲书,说我与那「未来状元郎」是天赐良缘。
我当众将定亲书扔进火盆,火星溅上书生错愕的脸。
后来监狱里,他却带着镣铐跪求我饶过他未出世的孩子......
1
「一个商户之女,嫁给读书人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还妄想生下状元郎的孩子!害死我孙儿!」
婆母李氏拿着比平常绣花用还长的细针步步走向我。
我被绑在柴房柱子上,惊恐地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银针逼近。
额头冒出巨大的汗滴,
我拼命地扭曲挣扎,拼命甩头,喉咙里满是哭腔。
我看着那尖利的针尖,瞳孔猛缩,声音里都是颤声:
「母亲、母亲——求求您放过我......」
「我肚子里的也是夫君的孩子啊!」
婆母恶狠狠的盯着我肚子呸了一声:
「贱妇!肚子里装的指不定是哪个野男人的种。」
「不是的,真的是夫君的孩子。母亲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婆母抓起我的手指,手指被她捏得生疼,她手里的长针毫不留情地刺进去。
「啊——」
我惨叫一声,脖子青筋凸起,细细的针尖在我手指里搅动。
我疼得全身痉挛,脚软几乎虚浮,后脑勺狠狠撞在身后的柱子上。
带着鲜血的银针从我手指猛地拔出,汗湿的头发搭在我眼前。
我看见婆母模糊狰狞的笑,还有那再次逼近的针尖。
急切地抛出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可以给你们钱财,都给你们。」
「求您,放我走,我只要一封和离书。」
「我绝不再打扰你们,夫君想和谁成亲都行——」
「钱在哪儿」婆母一针扎下去。
我一口银牙险些就此咬碎,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在后院梨花树下。」
我以为我说了婆母就会放过我。但我还是低估了她的毒心。
她把针扎遍我的十根手指。
我的手被扎得如同筛子。
婆母离开后,我惨笑得晕了过去。
我这双打得如意算盘的手最终没算好自己的人生。
2
一盆冷水迎面扑来,我被迫清醒,丝丝凉风灌进我的手。瞬间我如坠冰窖。
我睁眼看见我那夫君柳砚冰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一样。
「夫、夫君,母亲想逼迫我打掉我们的孩子。」
「你救救我,救我啊......」
我卑微到尘埃里,乞求这个我唯一爱过的男人,哪怕这时他已经牵着新欢站在我面前。
只求他柳砚冰念和我的一丝旧情,让我离开这个家。
他却只手掰开我下巴,将一碗黑乎乎的药强行灌进我嘴巴。
我在他的俯视注目下绝望地喝下那碗药。
他的新欢亲昵的挽着他的手,掩鼻娇笑:
「柳郎,这就是你那商户之妻果真粗鄙不堪。」
「这一身味道我都要受不了~」
我怒瞪着柳砚冰歇斯底里嘶吼。
「柳砚冰,我嫁过来你不允许我有丫鬟,我辛辛苦苦伺候你们一家吃喝!」
「你要读书考状元,我掏空家底给你铺路!」
「我身怀六甲,你却在外面找新欢,你对得起我吗」
心宛如被割成碎碎,血与泪飙飞,我咬着牙声声字字控诉。
可柳砚冰仍旧无动于衷,甚至扇了我一巴掌,抬腿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
「你还不知道吧,你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我喉间呕出一口血喷在他新穿的锦衣上。
药效和那一脚的力度让我小腹剧烈绞痛,我感受到下身哗哗流血,肚子里好像有什么在离我而去。
他的新欢摸着小腹,得意地挑挑眉。
「陆算锦,你当初送来的那碗打胎药,我现在也回报给你。」
「被自己夫君亲手灌堕胎药的滋味如何」
她睨着我,手指轻抚鬓上金钗。
「我来就是告诉你。」
「低贱之人就不要妄图攀高枝做权贵了,毕竟——」
她低下头,与我对视,眼里尽是对我的轻蔑:
「麻雀怎么都变不作凤凰的。」
我含恨瞪着她,梗着一口血喷全在她的脸上。
「你们不得好死!会遭报应!」
她连连后退,用袖子抹脸,嫌弃不已。
「走了,柳郎。别再看着腌臜之人。」
她气得跺脚退到门口。
柳砚冰捡起一块柴,对着我的肚子用力一击,嘴里呵着气随手扔下带血的柴块,拉着新欢毫不留念的离开。
我被痛的发麻,浑身像被刀割火燎般,血不停的往下流,汇聚成一汪小潭。
我想,我要死了。
我缓缓睁开眼,看着恶人欢天喜地的离去,心中满是愤恨:
「若有来生,我定要你们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
3
「小姐,快接定亲书呀。」
小梅在我旁边摇晃着我的手臂。
我回过神来。
定亲书
我还没死
我环视周围,我还在我家,小梅和我爹也都还活着。
太好了!我重生了!
我捏紧拳头暗暗发誓:
这一世我一定不再重蹈覆辙!
「陆小姐,接定亲书呀。」
媒婆在我面前催促,柳砚冰满含爱慕期待地看着我。
我从媒婆手里抽出接亲书拿在手里。
媒婆眉开眼笑,拍手称赞:
「陆小姐和柳公子真是天赐良缘~」
谁知,我转头将定亲书丢进火盆,看向他们。
「这亲!我不结了!」
火焰窜起来,火星子溅到柳砚冰错愕的脸。
「你干什么」
柳砚冰急忙到火盆边抢救定亲书,几次伸手都被火焰灼烧逼退,眼睁睁看着定亲书化为灰烬。
他灰头土脸挫败地看着我。
「锦儿,你为什么要烧了定亲书」
「你不是答应嫁给我了吗」
4
我坐到我爹旁边,拈了一颗梅子好笑地看着他。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答应了。」
又笑着问小梅。
「小梅,你记得吗」
小梅站在我旁边立刻摇头,「不记得。」
她早就看柳砚冰不顺眼了,这下小姐好不容易回心转意,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吃下酸酸的梅子,撑着脸问大腹便便的爹。
「爹,你知道有这事吗」
陆爹一看女儿终于不嫁这穷小子了,心里都乐开花了。
脸上一肃,不悦地盯着柳砚冰。
「锦儿可没跟你私自定亲,你这一口咬定是想毁了锦儿的清白」
媒婆眼看快成的亲事突然翻脸,脸色瞬间不好。
「陆小姐,你接了定亲书这亲事就是成了,怎么能不认账呢!」
「依照大齐律例,凡定亲书没有双方手印,到户曹盖官印的,皆为无效定亲。女子亦可不履行婚姻中的义务。」
上一世,我怕我的商户身份让柳砚冰在官途被人瞧不起,没盖官印,只盖了双方手印。
结果到死,别人都只知道他那个新欢妻子。
惨死的画面,我仍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媒婆躺地上撒泼,一副不得便宜不罢休的模样。
「有钱人欺负我个老婆子啦!辛苦做媒临了反悔,还不给钱!」
我看也不看媒婆一眼,随手将二两银子扔地上。
媒婆捡起银子拍拍屁股就想走。
我眼神示意小梅,小梅飞快地堵在门口。
「爹。这媒婆想强行做媒,把她压到户曹,让户曹撤了她媒婆职称。」
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卫一左一右揪起媒婆,被拖出去之前她还在大喊大叫。
「陆小姐~这钱我不要了行吗不要送我去户曹——」
5
媒婆被送走,柳砚冰慌了。
「锦儿,你怎么能反悔呢不是你让我上门提亲的吗」
「你跟我两情相悦,我才让媒婆来定亲的。」
我端起桌上装梅子的盘子,扬在他脸上,梅子汁顺着他的脸颊淌到他为定亲做的新衣上。
我眉尾高挑。
「柳砚冰你要不要看看你这寒酸样。」
「新衣服连本小姐身上一块布料都比不上。」
柳砚冰受极了侮辱捏紧拳头。
「来日我高中状元,你别求着我娶你!」
我擦干净手里沾上的梅子汁,锦帕丢在地上,嘲弄地瞥了他一眼。
「柳公子你怕是多想了,我求财神都不会求你!」
「我求你指你家无四面墙,四墙无好瓦别说笑了。」
「本小姐要嫁的人可是得把我供起来。」
「小梅,赶人!」
「是小姐。」
小梅乐呵呵地拿上扫帚就往柳砚冰身上打,吓得柳砚冰连连逃窜。
我在屋里笑得直不起腰。
从地上捡起那二两银子吹吹上面的灰揣进兜里。
「我陆家的银子可不是谁想拿就能拿的。」
6
「小梅。去我房子把城西那处宅子的地契拿出来。跟我出府。」
我记得城西有一处陆家的宅子,价值千金,很多人想买却被我给了柳砚冰母子。
为此我还和爹大吵了一架,当真是不孝。
到如今,也该收账了。
我整理好衣裙,戴上令人嫉妒的金钗银环,光鲜亮丽地踩着下人递上的板凳稳坐在轿中。
毁掉定亲只是我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收回我的宅子。
林府。
我坐在梨花木椅上喝了一口茶,笑吟吟地看向林老爷。
「林老爷,看您红光满面可是有喜事啊」
「也不瞒着陆小姐,我又娶了一房小妾,正甜蜜呢。」
「不知陆小姐找我是为何事」
我亮出手中的地契。
「林老爷,城西的那处宅子我想放出去,这不第一个就来找林老爷你了。」
林老爷顿时喜笑颜开。
「我说今天喜鹊怎么叫个不停,原来是有陆小姐这样的贵人。」
「好说好说,陆小姐带着诚意来的,价格合适我立马拿下。」
我伸出三根指头。「三万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
林老爷面色微微一僵,三万确实有点贵,但也不是不值这个价,一想他不答应马上有另外的人买下。
他一咬牙答应。
「好。三万就三万。我立字条,今日钱庄的人就会把钱送到你们府上。」
我站起身称赞:「林老爷果然爽快人。」
「那即日起,城西那座宅子就归林老爷了。」
「宅子里闲杂人等,林老爷尽管清出去就是。」
踏出林府台阶,我张开双手拥抱久违的太阳。
上一世,从我嫁给柳砚冰后就日日操劳,连伸个懒腰晒晒太阳都成了奢望。
想想真是糊涂,嫁给那么个人。
我捶捶手臂,眯眼打了个哈欠。
以林老爷的性子,今晚就得去收回自己的宅子。
正好逛逛街,晚上去看好戏。
7
我拉上小梅的手。
「走,小梅,陪小姐逛街去。」
「这个,这个都帮我包起来。」
在街边我挑了两盒胭脂指挥老板包起来,小梅递上铜钱。
我们俩走马观花地看着街上的玩意儿,好不新鲜。
突然人流被什么冲乱。
「让开!都让开!抓贼啦!」
一绿衣锦袍的少年挥着马鞭疾驰,卷过一道残影。
我噗嗤一笑,挽着小梅跟上去。
「小梅,我猜一会儿他就得摔下来。你信不信」
「小姐,你怎么知道」
小梅紧紧攥着我,垫脚看向那马的背影。
「那马跑那么快,前面又是急弯,刹不住的。」
我嘿嘿一笑。「快,马上看热闹了。」
果然,还离那少年二十米远,就听一声惨痛的哎哟声。
少年捂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卿卿,头上帽子也歪了。
我不由地笑出声。
「谁在笑!给本少爷出来!」
少年一瘸一拐地站起来,目带凶意地朝我跛脚走过来。
「贼跑了还在笑,耽误本少爷办案你负得起责吗」
「办案哈哈哈…」
我扫了他细精精两条腿一眼,索性扶着膝盖大笑。
「就你哈哈哈」
「没见过在这么多人的街上骑马追贼的。」
少年气呼呼地摘了帽子扔在地上。
「你个女子懂什么办案」
我不笑了,调侃他:
「你真会办案的话,我这里倒有一桩案子。」
少年眼中冒出星星:「什么案子」
小梅拉拉我的袖子,不赞同地对我摇摇头。
「小姐,你可不能跟那些案子搅在一起啊,到时候嫁人别人怎么看你。」
虽然他行事是有些莽撞,但衣着不凡,腰间还有刑部的腰牌。
或许能通过他查到一些上一世我爹和小梅死亡的真正原因。
见我欲说不说,少年耳朵靠过来。
我微笑:
「今年科考状元作弊了。」
少年炸毛跳起来:
「你真把本少爷当傻子耍了。」
「会试都还没举行,哪里来的状元」
现在还没有,但我知道以后。
今年柳砚冰会考上会员,然后殿试得第一名状元。
但他这次想当状元可没那么容易了。
「报个名号,以后好找你。」
我抱胸看着他。
他呲牙咧嘴弹弹身上的草叶,把帽子戴头上扶正。
「我乃监察使齐进大人的小儿,齐玉璘是也。」
「以后,见我可长点儿眼睛。」
「小姐,民不与官斗,咱们已经得罪这位爷了,还是少跟他接触吧。」
小梅的包子脸皱成苦瓜样哀求我。
我点点她的鼻子威胁:「再多嘴,我就把你嫁出去,嫁得远远的!」
小梅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我莞尔一笑,扇子一合。
「走,去城西宅子看丧家犬!」
8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一群汉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哎哟~我的腿!」
李氏被人拿着扫把连打带赶的,从阶梯上摔下来。
柳砚冰连忙去扶地上的李氏。
目带凶狠地怒吼:
「你们这群恶徒,敢赶我们出去。」
「我可是去年的解元。」
林老爷脸上横肉一抖,颇为不屑。
「解元你这个穷书生怕是白日做梦。哈哈哈。」
「霸占我家宅子还敢诓骗我。给我打出去。」
说罢,棍棒扫把纷纷向两人身上打去。
柳砚冰自顾不暇捂着脑袋,还狡辩:
「我真的是解元!别打了别打了!」
「打得好啊。」
我站在旁边不住拍手。
「怎么是你」
「陆小姐。」林老爷拱礼。
柳砚冰扒开人群,鼻青脸肿地爬到我脚边。
「锦儿,你快告诉他们我真的是解元啊!这宅子是你给我们的!」
我低头用绣花鞋踩在柳砚冰脸上。
「我认识你么」
「别一口一个锦儿,污我名讳。」
我鞋尖用力地旋转碾压柳砚冰的嘴巴。
「陆算锦,你不是喜欢砚冰吗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们」
李氏艰难地爬到我脚边,想要救出我脚下的柳砚冰。
我一巴掌扇在这恶婆子的脸上,打得她脸都歪了。
「本小姐可不喜欢穷书生,别来挨本小姐的边。」
看着她左右脸不对称,我顺手又给了她另外一边脸一巴掌。
母子两人脸肿成猪头,小梅笑得合不拢嘴。
「陆小姐认识这两人」
林老爷走到我旁边,我施施然站好整理衣衫,拿出手绢抹泪。
「本小姐看他们可怜把宅子借他们住一段时间。」
「哪只他们竟就此霸占了我的宅子。」
「我也是不忍心才请林老爷帮忙把这两人请出去。」
「陆算锦!你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你自己把宅子给我们的!」
柳砚冰扑过来冲我咆哮。
我飞快地退了一步,楚楚可怜指着这两人。
「林老爷,这两人还想欺负我。」
「来人!继续打!」
林老爷看看我的眼色吩咐,一群人迅速拖走柳氏母子暴打一顿。
「以多欺少,本少爷把你们都送进官府!」
9
齐玉璘从墙头蹦下来。
「你是何人」
林老爷很快上下打量了齐玉璘一道,盯着他腰间的铁牌面容厉色。
「我爹监察使齐进。有异议」
「不敢。」
林老爷恭敬地作揖行礼,齐玉璘鼻子翘上天飘飘然。
「我们只不过要回自己的宅子罢了。」
「您看!地契!」
齐玉璘只手拿过来一看,尴尬地咳嗽两声。
「那也不能这么打别人啊。」
他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那你呢,我可是看见你打人了!」
「齐少爷凭什么觉得我这样的弱女子会去主动打人呢」
我让小梅赶紧扶着我,虚弱地靠在她身上委屈道。
「女子再弱,被欺负了还不能反抗吗」
齐玉璘一时哑言,丢下一句:「伶牙俐齿。」
我挥挥手绢。
「齐少爷好走。」
不多时,巷口又传来他的哎哟声。
「闭上你的乌鸦嘴!」
10
「爹,我回来了。」
我扑进胖胖的爹怀里,真好,爹身体都好。
我抱着爹,眼泪在眼眶打转。
「怎么了锦儿,还哭了。」
我擦擦眼泪装作无事。「没事,爹,你知道有个姓程的大人来我们兖县了吗」
「姓程的大人」
「你说的是程庭程大学士吗」
我点点头。
上一世就是程庭回乡过年,柳砚冰趁机攀上的程家。
不知爹和小梅的死有没有那姓程的手笔。
我暗中捏紧自己的拳头。
「程大人回乡歇在我们陆家的客栈。不过爹也未曾见过那位程大人。」
「不对诶,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兖县能有我不知道的」我吐吐舌头卖萌蒙混过去。
上一世,程庭的女儿程眉月游花灯时意外落水,被柳砚冰所救,两人就此好上。
我还好奇柳砚冰怎么一身湿淋淋回家担心他风寒。
原来那时柳砚冰就变心了。
这一世,林老爷已经将柳砚冰母子打得半月下不来床。
看他还怎么英雄救美。
我悠然地坐下喝了口茶。
「小梅,你找个靠谱的人去盯着柳砚冰母子。」
程家,我亲自去会!
翌日,我去到陆家客栈,却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咳嗽声。
「爹,我们真的要过完年就回去吗」
「我还不想~」
我手扶着门框,心惊:是程眉月。
她已经落水了吗还是说她跟柳砚冰已经相遇了
这么快…还跟上一世不一样。
「为什么不想回去」
程庭把药放在桌上,眉眼有些不悦。「你又去见他了」
「我......」程眉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小脸苍白。
「他被人打了,很可能明年春闱都参加不了。」
「爹,我不能就此回去。求您体谅我。」
「逆女!柳砚冰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程庭声音气得发抖,一下将药碗扫到地上,气冲冲地出门。
「爹!记得去给柳郎请大夫。」程眉月还躺在榻上给他爹叮嘱。
难道程眉月也同自己一样重生了
我心底一下警觉,索性试她一试。
我打扮成店小二端着茶水进门。
「程小姐,大人吩咐给您送的茶水。」
「放那儿吧,我现在不想喝。」
程眉月病美人般半倚靠在榻上叫住我。「你等等。」
「把你衣服脱下来。」
「嗯」我征了半晌,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赶紧脱!」
她看见我的脸好像没认出来,我浅松一口气。
跟程眉月换衣服后,我悄悄跟在程眉月身后。
11
「柳郎,你好些了吗」
「到底谁打的你,这么狠心,我定帮你把她碎尸万段。」
程眉月站在破烂的床前心疼地落泪。
「是陆…陆......」柳砚冰脸上裹着纱布,艰难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陆算锦」程眉月问。「好你个陆算锦,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程眉月踏出房门,我果断拿出捡的砖头,狠狠敲在她的后脑勺将人藏起来。
「......锦儿」柳砚冰躺在床上惊恐地看着我。
我利落地举起手中的刀,「柳砚冰,你去死吧!」
与其等他们两人之后联手再来对付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刀尖离柳砚冰喉咙仅一厘米时,门口传来说话声。
「大夫请进。」
我眸子微眯,暂时压下心里的愤恨收刀,钻进床榻下躲避。
「他身体能在春闱前好彻底吗大夫」
可恶,有程庭请的大夫,柳砚冰说不定还能继续参加春闱。
我死死扣着地板。
「好好养伤春闱前应该是可以下床走动的。」
「那就好。」
大夫走后,程庭负手盯着柳砚冰。
「柳砚冰你要知道,要不是我女儿求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踏进你这破地方。」
「......锦、锦!」柳砚冰睁大眼睛,忍着剧痛拍打床板,想提醒床下有人。
我咬牙刀尖朝上往床板缝一插,正中柳砚冰那只掌心,柳砚冰眼角流出血泪,呜呜出不了声。
「什么紧说清楚。」
这时,程眉月跌跌撞撞跑进来。
「爹,有人要害我和柳郎!」
我不住地捏紧刀柄,手心流汗,从床下看两人的脚,赌一个人成功杀两人的概率。
程庭却是皱眉拉着程眉月快步离去,「先走。」
「我会派人保护他。」
我从床底爬出来,冷冷警告床上的柳砚冰。
「我会找到机会杀了你。」
「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柳砚冰身子微微发抖,眼底凄凉不解。
我回头:「因为你欠我的!」
我走到另一个床前,恶婆子还在昏迷。
我用刀一截一截剁掉李氏的手指,她被疼醒想叫,却被我掐住喉咙让她清醒地感受什么叫疼痛,什么叫十指连心。
上一世,我的手就是被她扎废,今世她报应不爽,应得的。
我要叫柳砚冰亲眼看着他母亲手被我剁掉!
12
恶婆子死后,我立马离开了这里,随手将刀扔进一个池塘。
风很紧,我蒙上脸七拐八拐从后门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