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疗养院的回响
叶小姐,您该吃药了。
我看了一眼药杯里的白色药片。我盯着护士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陆靳言把离婚协议甩在我面前时,白璐的指甲也是这个颜色。
放着吧。我推开药杯,玻璃窗映出我瘦削的轮廓。二十七岁的叶晴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脱胎换骨的叶澜。
护士撇撇嘴离开时,我迅速把药片冲进马桶。在这家高级疗养院住的三个月里,我早就发现所谓的抗抑郁药会让人反应迟钝——就像白璐希望的那样。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是周律师发来的加密邮件：陆氏集团代言人丑闻爆发,股价暴跌42%,陆靳言急需顶级公关救场
我死死盯着屏幕,指甲陷进掌心。七年了,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叶小姐护工探头进来,有位陈先生来访。
我迅速删掉邮件,抬头时已经换上茫然的表情。直到看见门口穿着深灰风衣的男人,我的伪装才出现一丝裂缝。
Echo,你装疯卖傻的戏码该收场了。陈默把一叠文件扔在我床上,最新财经杂志封面上,陆靳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被陆氏危机的血红标题贯穿。
我翻开文件,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白璐负责签约的当红小花被爆出轨有妇之夫,代言的珠宝系列爆出质检丑闻,陆氏集团一夜之间蒸发六十亿。
他们明天会召开紧急董事会。陈默俯身按住我肩膀,你确定要回去
窗外暴雨倾盆,就像七年前我被赶出陆家那晚。冰凉的雨水混着血水顺着大腿往下淌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我猛地合上文件。
订机票。我扯下手腕上的住院手环,是时候让陆靳言知道,他亲手抛弃的妻子,现在是他高攀不起的救世主。
七年前的陆家别墅灯火通明。我蜷缩在书房角落,捂着绞痛的小腹,看白璐把所谓的泄密证据摔在陆靳言面前。
靳言,财务部刚发现叶晴的账户有笔境外转账。白璐撩着卷发,正好是竞标方案泄露后的第二天。
陆靳言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看我。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是我给山区学校的捐款！我挣扎着去够抽屉里的转账凭证,却被白璐抢先一步按住手腕。她贴着我的耳朵轻笑：省省吧,你那个流产的孩子,说不定是老天在帮你。
我抄起水晶镇纸砸向她,却在下一秒被陆靳言攥住手腕。他眼里翻涌的厌恶让我浑身发冷：叶晴,你太让我失望了。
暴雨就是那时砸下来的。我被两个保镖拖出别墅时,白璐站在陆靳言身边,粉色指甲油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飞机降落在S市时,陈默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是副金丝眼镜,镜腿内侧刻着Echo——国际公关圈最神秘的危机处理专家,我的新身份。
陆氏十点的会议。陈默替我戴上眼镜,白璐现在是运营总监,她不会轻易交出公关权。
我对着舷窗整理西装领口,镜子里的人陌生又锋利。七年前那个为爱情放弃事业的叶晴,早该死了。
陆氏大厦的前台还是当年那个爱嚼舌根的Lisa。她扫过我胸前的工牌时,口红蹭到了牙齿：Echo女士陆总在38层等您。
电梯门映出我冷笑的嘴角。当年就是她把我和保姆的私房话添油加醋传给白璐的。
——这次必须请Echo！陆靳言的声音从会议室传出,白璐,你捅的篓子自己心里清楚！
我推门的动作顿在半空。透过门缝,我看到白璐把咖啡泼在财报上：要不是你当年心软没把叶晴送进监狱,现在会怕她报复
闭嘴！陆靳言一拳砸在桌上,我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曾经意气风发的陆氏太子爷,现在像头困兽。
我调整呼吸,用力推开大门。十二双眼睛齐刷刷射来,白璐的咖啡杯啪地摔碎在地上。
各位好。我摘下眼镜,直视陆靳言骤然收缩的瞳孔,我是Echo,来收拾烂摊子的。
会议室死一般寂静。陆靳言的手撑在桌沿,指节发白。他嘴唇动了动,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卡在喉间。
白璐突然尖笑出声：真是活见鬼了。她踩着玻璃碎片走过来,香奈儿五号混着咖啡的酸腐味扑面而来,叶晴,你整容了
我轻轻拨开她快要戳到我脸上的手指：白总监,如果我是你,现在会更担心代言人的床照和珠宝含铅量超标的问题。转身把平板推到陆靳言面前,三小时内会有第二批质检报告曝光,陆总确定要继续叙旧
陆靳言的目光像扫描仪般掠过我的眉眼。我知道他在找什么——右眉梢的疤痕,那是他第一次创业时,我为他挡下醉酒投资人砸来的酒瓶留下的。
但他找不到的。那道疤和愚蠢的爱情,早被激光手术抹去了。
Echo...女士。陆靳言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的方案
我打开投影仪,红色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第一,立刻起诉代言人违约；第二,全渠道召回问题批次；第三——我停顿片刻,白总监需要暂时停职。
你放屁！白璐的指甲掐进掌心,靳言,这明显是叶晴的报复！
我微笑着点开一段录音。白璐的声音清晰回荡在会议室：...质检报告必须改,陆靳言那边我去哄...
董事们一片哗然。陆靳言脸色铁青,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还戴着我们的婚戒——真讽刺。
给你二十四小时。他最终嘶哑地说,白璐停职调查。
散会时,白璐在电梯口堵住我。她身上的香水味让我反胃：你以为换个名字就能重新开始她凑近我耳边,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去的。
我按下关门键,在缝隙消失前轻声说：记得检查你的办公室抽屉,白总监。
当晚十点,陈默发来监控截图。画面里白璐疯了一样翻找抽屉——她当然找不到那些挪用公款的证据,我早就让黑客备份了全部文件。
手机亮起陌生来电,我盯着屏幕上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七年来第一次,陆靳言主动联系我。
叶晴...电话接通后长久的沉默,他的呼吸声沉重得像在哭泣,那个孩子...
我直接挂断,把手机扔进冰桶。落地窗外,陆氏大厦的LED屏正在播放代言人道歉视频——是我亲手剪辑的,每个镜头都让白璐的心血付诸东流。
陈默端着香槟进来时,我正在看七年来第一次更新的朋友圈。白璐发了张医院走廊的照片,配文陪重要的人做检查。
陆靳言去医院了陈默挑眉。
我晃着酒杯,任由酒精灼烧喉咙：是妇产科。看着陈默震惊的表情,我笑出声,别担心,他永远不会有孩子了——七年前那晚,我顺手往他咖啡里加了点小礼物。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和七年前一模一样。我仰头饮尽杯中酒,这一次,轮到他们尝尝从云端跌落的滋味了。
2
救世主还是复仇者
白璐的办公室被查封了。
我站在陆氏集团37层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记者围堵的场面,指尖轻轻敲击着咖啡杯。
陈默发来消息：白璐在查你的底细,她联系了三家私家侦探。
我冷笑,回复：让她查。
七年前,叶晴的资料是真实的——一个为爱情放弃事业的傻女人,被丈夫和闺蜜联手背叛,一无所有地滚出豪门。
但Echo的资料,是我亲手设计的。
Echo女士。Lisa敲门进来,眼神闪烁,陆总请您去会议室。
我放下咖啡杯,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带路。
会议室里,陆靳言背对着门,肩膀绷紧。白璐不在,但她的香水味还残留在这里,像阴魂不散的毒蛇。
你昨晚挂了我的电话。他开口,声音低哑。
我径直走到投影仪前,插上U盘：陆总,我不是来叙旧的。
屏幕亮起,最新的舆情分析报表铺满整面墙。陆氏集团的股票仍在下跌,代言人丑闻持续发酵,网上甚至有人开始抵制陆氏旗下所有产品。
我们需要一场发布会。我点开方案,公开道歉、赔偿、换代言人,三步走。
陆靳言终于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像在寻找什么。
叶晴……
我叫Echo。我打断他,声音平静,或者,您也可以叫我‘陆太太’——毕竟,我们的离婚手续,您一直没办完,不是吗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七年前,我被赶出陆家时,离婚协议是签了,但陆靳言迟迟没有去民政局登记。
法律上,我还是他的妻子。
这一点,足够让白璐发疯。
果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靳言！白璐踩着高跟鞋冲进来,妆容精致,但眼神狰狞,董事会不同意召回产品！损失太大了！
她看到我,声音戛然而止。
我微笑：白总监,停职调查期间,您怎么还在公司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叶晴,你别太得意！
陆靳言皱眉：白璐,出去。
白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信她不信我她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我们！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文件：白总监,如果我想报复,你现在应该在监狱里——毕竟,挪用公款、伪造质检报告,哪一条都够判几年了。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白璐摔门离开后,会议室陷入死寂。
陆靳言盯着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抬眸,直视他的眼睛：我要陆氏集团10%的股份,作为这次危机公关的报酬。
他猛地站起身：不可能！
那就等着陆氏破产吧。我合上电脑,起身走向门口,顺便提醒您,明天早上八点,第二批质检报告会准时曝光。
我的手刚搭上门把手,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5%。
我笑了,头也不回：10%,一分都不能少。
离开陆氏大厦,陈默的车停在路边。
谈妥了他递给我一杯冰美式。
我喝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10%的股份,他答应了。
陈默挑眉：你确定要拿股份这等于重新和陆氏绑在一起。
我看向窗外,陆氏集团的LOGO在阳光下刺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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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在一起我轻笑,我要的不是绑定,是控制。
当晚,白璐终于按捺不住了。
我回到酒店时,房间被人翻过。
抽屉里的文件被动过,笔记本电脑有被打开的痕迹,甚至我的行李箱也被撬开。
陈默检查了一圈,冷笑：业余。
我拿起床头被移动过的相框——里面是Echo的假履历,国际公关大奖的照片。
白璐想找我的把柄,可惜,她永远找不到。
因为Echo的过去,根本不存在。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叶晴,你以为换个名字就能赢七年前我能毁了你,现在一样可以。
我回复：试试看。
然后,把号码拉黑。
第二天,陆氏集团发布会现场。
记者长枪短炮对准舞台,我站在幕后,看着陆靳言整理领带。
紧张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你以前从不会这样跟我说话。
以前的我死了。我微笑,现在的Echo,只谈生意。
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的手指猛地攥紧。
七年前,我倒在血泊里时,医生告诉我,是个成型的男胎。
但我只是冷冷地看着陆靳言：你不配知道。
发布会开始,陆靳言按照我的稿子,诚恳道歉,宣布召回问题产品,并承诺双倍赔偿。
台下记者提问环节,突然有人举手：陆总,有传言说您七年前抛弃发妻,现在公司危机,又请她回来救场,是真的吗
全场哗然。
陆靳言脸色骤变。
我眯起眼,看向提问的记者——白璐安排的。
果然,她在后台阴影处,冲我露出得意的笑。
我按下耳麦,轻声对陆靳言说：承认。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重复：承认,然后按我说的做。
陆靳言深吸一口气,面对镜头：是的,Echo女士……是我的前妻。
全场炸开锅。
我缓缓走上台,站在他身边,面对闪烁的镜头,微笑：各位,我是叶晴,也是Echo。
七年前,我离开陆氏时,身无分文。
七年后,我回来,是因为陆总付了我足够的钱。
台下死寂。
我看向刚才提问的记者：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人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白璐的表情彻底扭曲。
发布会结束,陆氏股价止跌回升。
我回到后台,白璐堵在走廊。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她咬牙切齿。
我轻笑：这才刚开始。
她突然压低声音：叶晴,你最好小心点,七年前我能让你流产,现在……
我猛地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痛呼出声。
白璐。我贴近她耳边,轻声说,你猜,为什么陆靳言这七年……再也没有过孩子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松开她,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叶晴！我要你死！
3
温柔的陷阱与旧疤
白璐的尖叫声引来了保安。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陆氏大厦,陈默的车已经等在路边。
刺激她了他递给我一杯冰水。
我喝了一口,指尖微微发抖：她提到七年前的事。
陈默眼神一沉：她承认了
不算。我冷笑,但她慌了。
手机震动,陆靳言的助理发来消息：陆总希望今晚单独见面,地点您定。
我回复：蓝湾酒店,8点。
陈默瞥了一眼屏幕：你要见他
股份转让协议还没签。我摇下车窗,让冷风吹散胸口那股闷痛,而且,我需要他亲口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晚上7:50,蓝湾酒店顶层套房。
我换了一条黑色连衣裙,金丝眼镜换成隐形,长发松散地挽起。镜子里的人既不是叶晴,也不是Echo,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存在。
门铃响起。
陆靳言站在门外,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喉结滚动：你以前最爱喝的。
我侧身让他进来：82年的拉菲看来陆总真的很想签那份协议。
他苦笑：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不然呢我走向落地窗,背对着他,像七年前那样,跪下来求你相信我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靳言从公文包里拿出股份转让协议,推到我面前：10%,我签字了。
我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收进包里。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他突然问,这七年,你去哪了
我晃着酒杯,红酒像血一样粘稠：瑞士、伦敦、纽约……学怎么把你们这样的人,玩死在商场里。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叶晴！
红酒洒在我裙子上,像极了七年前那滩血。
我冷冷地看着他：放手。
他松开手,颓然坐回沙发：……对不起。
当年那份泄密文件。我盯着他的眼睛,你真的相信是我做的
陆靳言沉默了很久。
白璐拿出了证据。他声音沙哑,你和竞争对手的邮件往来,还有转账记录……
我嗤笑：伪造的。
我知道！他突然提高音量,又猛地压低,……后来我知道了。
我心脏一缩：什么时候
三年前。他抬头,眼里布满血丝,财务部老刘离职前告诉我,白璐曾经篡改过系统日志。
我死死掐住掌心：所以你就放任我在外面自生自灭
我找过你！他猛地站起来,但你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连周律师都不知道你在哪！
我冷笑：因为我改名换姓,整容,甚至伪造了死亡证明。
他如遭雷击：……死亡证明
手机突然响起,陈默的紧急联络信号。
我走到阳台接听：说。
白璐行动了。陈默语速很快,她找到了当年陆家的保姆王姨,准备在明天财经峰会上爆料,说你七年前精神失常,自己摔下楼梯导致流产。
我握紧手机：王姨她不是回老家了吗
被白璐高价收买了。陈默顿了顿,还有,陆靳言的书房抽屉里,有一份你当年的孕检报告,被他藏起来了。
我回头,透过玻璃门看向屋内的陆靳言。
他正盯着手中的婚戒发呆。
挂断电话,我回到客厅。
陆总还有事我故意问。
他抬头,眼神复杂：明天财经峰会,你会去吗
当然。我微笑,白总监还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他皱眉：什么意思
我俯身,双手撑在他两侧的沙发背上,贴近他的耳朵：你猜,王姨会怎么描述,我是怎么‘发疯’的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你知道了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我直起身,比如,你书房抽屉里的孕检报告。
他脸色瞬间惨白。
凌晨两点,我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
陈默正在电脑前调取监控：陆靳言离开酒店后直接回了公司,现在还在办公室。
我脱下沾了红酒的裙子,换上睡袍：他在找那份孕检报告。
你准备怎么应对明天的爆料陈默转过身,王姨的证词对你很不利。
我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烟雾：让她说。
陈默挑眉：什么
让王姨在峰会上尽情发挥。我勾起嘴角,然后,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播放白璐和王姨的交易录音。
陈默笑了：你什么时候录的
我没录。我摁灭烟头,但白璐的书房里,有个很棒的窃听器。
第二天上午,S市国际金融峰会。
我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走进会场,瞬间成为焦点。
那就是Echo听说她其实是陆总的前妻……
嘘,小声点,听说她当年精神有问题才被离婚的……
议论声此起彼伏。
白璐站在不远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王姨。她冲我露出胜利的微笑。
陆靳言姗姗来迟,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峰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突然宣布：接下来有请陆氏集团白璐总监,分享企业危机管理经验。
白璐优雅上台,却话锋一转：其实今天,我想请大家听一个真实的故事。
她朝王姨招手。
王姨战战兢兢地走上台,对着话筒说：我、我以前是陆家的保姆……七年前,叶晴夫人她、她经常情绪失控,有一次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孩子就没了……
全场哗然。
记者们疯狂拍照,有人直接提问：所以陆总当年离婚,是因为妻子精神问题
白璐假装为难：这个……我不便多说。
我坐在第一排,微笑着鼓掌。
轮到自由提问环节,我举手。
主持人认出我：Echo女士有什么问题
全场瞬间安静。
我站起来,走向舞台：我想请问王姨。
王姨紧张地后退一步。
七年前我‘发疯’那天。我轻声问,你亲眼看到我摔下楼梯了吗
她结结巴巴：我、我听到声音才过去的……
是吗我转向白璐,那白总监呢你当时在场吗
白璐强装镇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王姐,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五十万立刻打到您儿子账户。
白璐的声音清晰地从扬声器里传出。
全场死寂。
白璐脸色煞白：这是伪造的！
是吗我点开下一段。
叶晴那贱人活该流产！要不是她怀孕,靳言早就和她离婚了！
录音里,白璐的声音充满怨毒。
陆靳言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关掉录音,看向呆若木鸡的王姨：您儿子刚考上公务员吧收受贿赂作伪证,可是要连累子女政审的。
王姨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我、我是被逼的！白小姐说如果我不照做,就让我在S市找不到工作……
现场彻底乱了。
记者们蜂拥而上,闪光灯将白璐惨白的脸照得无所遁形。
陆靳言大步走上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那份孕检报告……
我甩开他,对着话筒说：各位,七年前的真相很简单。
白璐伪造证据陷害我,而陆靳言——
我转头看他,一字一顿：
选择了相信她,而不是自己的妻子。
走出会场时,陈默的车已经等在门口。
我刚拉开车门,陆靳言追了出来。
叶晴！他声音嘶哑,孕检报告上……孩子是我的吗
我停下脚步,觉得无比可笑。
七年前他怀疑我背叛他,七年后他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重要吗我头也不回地上车,反正他已经死了。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陆靳言跪在了地上。
像个忏悔的罪人。
4
釜底抽薪与盟友
财经峰会的爆炸性新闻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三天。
白璐买通保姆作伪证
陆氏集团黑幕
叶晴
复仇
我坐在办公室里,翻着最新的舆情报告,陈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白家出手了。他把文件扔在桌上,三家主流媒体撤了热搜,通稿全部改成‘陆氏前员工精神问题’。
我冷笑：砸了多少钱
至少八位数。陈默倒了杯威士忌,白璐的父亲亲自给媒体老板打的电话。
我合上文件,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陆氏大厦的LED屏还在循环播放道歉声明——白璐被正式停职调查,陆靳言亲自出面灭火。
但我知道,这还不够。
手机震动,周律师发来一条加密消息：
白璐在查七年前医院的记录,她怀疑流产真相。
我手指一顿。
七年前那晚,我被赶出陆家后大出血,被好心路人送进一家私立医院。医生告诉我,胎儿已经没了,而且我以后很难再怀孕。
但白璐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陆靳言喝的咖啡里,被我加了绝育药。
陈默。我转身,帮我联系仁爱医院的张主任。
陈默挑眉：现在
现在。我拿起外套,白璐既然想查,我们就送她一份大礼。
仁爱医院VIP病房区,张主任推了推眼镜：叶小姐,病历档案保存期限只有五年,您当年的记录早就销毁了。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过去：那就造一份新的。
张主任看了眼金额,额头渗出冷汗：这、这是伪造医疗记录……
不。我微笑,这是修正历史。
半小时后,我拿到了一份全新的病历档案：
【患者叶晴,妊娠12周,遭受外力撞击导致流产,子宫严重受损,永久性丧失生育能力。】
病因栏赫然写着：配偶暴力所致。
刚走出医院,陆靳言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晴。他声音沙哑,我们需要谈谈。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谈什么谈你怎么和白璐联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我看到了孕检报告。他哑声说,孩子……是我的。
我攥紧方向盘：所以呢
我会和白璐解除婚约。他说,陆氏10%的股份已经过户到你名下,董事会下周一……
陆靳言。我打断他,你以为我回来是为了抢回你
电话那头呼吸一滞。
我要的不是10%。我启动车子,我要的是整个陆氏,还有你和白璐——身败名裂。
当晚,陈默黑进了白璐的邮箱。
果然。他指着屏幕,她收到了伪造的病历,正准备爆料给媒体。
我扫了一眼邮件内容——白璐打算在三天后的陆氏股东大会上,公开我因家暴流产的证据,彻底毁掉陆靳言。
精彩。我轻笑,狗咬狗。
陈默合上电脑：你准备怎么做
我晃了晃手机：当然是帮白总监一把。
屏幕上是刚编辑好的匿名短信：
陆靳言书房保险箱,密码0721,有你想要的东西。——关心你的朋友
0721——我和陆靳言的结婚纪念日。
股东大会前夜,暴雨倾盆。
我站在陆氏大厦对面的酒店房间里,望远镜对准38层总裁办公室的窗口。
凌晨1:15,一个黑影溜了进去。
她上钩了。陈默递给我一杯红酒。
我们看着白璐用密码打开保险箱,翻出那份真正的孕检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胎儿健康,预产期是次年3月。
她颤抖着手拍下照片,却没注意到保险箱夹层里的另一个文件袋。
那是什么陈默问。
我抿了口酒：陆靳言这七年调查白璐的黑料。
股东大会当天,陆氏集团一楼大厅挤满了记者。
我穿着黑色西装裙走进会场,股东们窃窃私语。
她怎么来了
听说已经拿到10%的股份了……
陆靳言坐在主席台中央,眼下乌青,显然一夜未眠。
白璐坐在董事席上,妆容精致,但手指不停敲击桌面。
会议进行到一半,她突然站起来：各位董事,在表决前,我有重要证据要公开。
她打开投影仪,我伪造的病历出现在大屏幕上。
陆靳言不仅是个背叛合作伙伴的骗子——白璐声音尖锐,还是个对怀孕妻子施暴的畜生！
全场哗然。
陆靳言猛地站起来：你胡说什么！
白璐冷笑：叶晴的病历写得清清楚楚！她因为你家暴流产,再也无法生育！
记者们疯狂拍照,有女董事已经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坐在角落,轻轻摇晃手中的矿泉水瓶。
好戏才刚刚开始。
陆靳言脸色铁青,正要反驳,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推开。
陈默带着一位白发老人走了进来。
抱歉打扰。陈默微笑,这位是仁爱医院的院长,关于那份病历,他有话要说。
白璐脸色骤变：你是谁保安！
老院长直接走到投影仪前：这份病历是伪造的。
他调出医院系统后台记录：昨天有人贿赂我院张主任伪造档案,我们已经报警处理。
白璐尖叫：你胡说！这明明是叶晴的病历！
是吗我缓缓起身,走到台前,那这份呢
我从包里取出真正的孕检报告原件,投影在大屏幕上。
【患者叶晴,妊娠12周,胎儿发育正常。】
检查日期,正是我被赶出陆家的前一天。
会场鸦雀无声。
陆靳言盯着报告,双手发抖。
我转向白璐：白总监,你口口声声说陆靳言家暴导致我流产——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流产当晚,你会在陆家别墅
白璐后退一步：我、我只是去送文件……
送文件需要待到凌晨两点我点开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白璐：那蠢女人终于滚了！你放心,医生说我子宫状态很好,很快就能怀上你的孩子……】
录音里,陆靳言的声音带着醉意：【什么孩子】
【白璐：当然是我们的孩子啊！叶晴那个野种没了不是正好】
全场死寂。
陆靳言面如死灰：这录音……是哪来的
我收起手机：你书房里的窃听器。
其实是我让陈默合成的,但效果足够致命。
白璐疯了一样扑向我：贱人！你陷害我！
保安拦住她,她挣扎着冲陆靳言尖叫：靳言！那录音是假的！她故意离间我们！
陆靳言缓缓抬头,眼神陌生得可怕：那这个呢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狠狠摔在桌上——正是保险箱里那份调查资料。
挪用公款、贿赂官员、打压竞争对手……他每说一句,白璐的脸色就白一分,白璐,这七年,你把我当傻子耍。
股东大会在一片混乱中结束。
白璐被警方带走调查,陆靳言当场辞去CEO职务。
我走出大厦时,他在停车场堵住了我。
为什么他双眼通红,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他的西装。
我撑着伞,平静地看着他：七年前那个雨夜,我也这样求过你。
陆靳言,有些伤口,是要用一辈子来疼的。
他跪在雨里,像个被抽走灵魂的傀儡。
回到公寓,陈默正在整理文件。
白家开始撤资了。他头也不抬,陆氏股价暴跌60%,明天就会停牌。
我脱下湿透的外套：收购计划准备好了吗
他递给我一份合同：已经联系了三位大股东,加上你手里的10%,足够控股了。
我翻开合同,突然看到最后一页的签名栏——
【收购方：周氏集团】
我猛地抬头：周氏
陈默摘下眼镜,露出一双和陆靳言极为相似的眼睛。
正式认识一下。他微笑,我是周默,周律师的儿子。
5
致命发布会
周默
我盯着眼前这张突然陌生的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合同。
陈默——不,周默——摘下那副用来伪装的黑框眼镜,露出原本凌厉的眉眼。他唇角微勾,身上那股温润的气质瞬间荡然无存。
七年前,你父亲周律师帮我办理离婚协议。我强压住声音里的颤抖,现在,你来收购陆氏
他慢条斯理地倒了杯红酒,递给我：确切地说,是帮你收购。
我没有接。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闪电照亮了他眼底的算计。
你接近我,是为了陆氏我冷笑。
周默摇头：是为了你。
他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七年前的医院走廊,我浑身是血地被推进手术室,而白璐站在角落,对着电话说：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我瞳孔骤缩：这视频哪来的
我父亲拍的。周默眼神冰冷,他当年就怀疑你的‘意外’流产有问题,但还没来得及调查,就被陆靳言解雇了。
我胸口剧烈起伏。周律师……是被陆靳言赶走的
所以这七年,你一直在等我回来
周默忽然逼近,手指抚过我颈侧动脉：我等的是报仇的机会。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叶晴,我们的目标一致——毁了陆靳言。
第二天,陆氏集团停牌公告刷爆财经版。
我坐在周默的私人办公室里,看着实时股价归零的曲线。
白家撤资后,陆靳言质押的全部股份将被银行冻结。周默敲着键盘,只要我们再收购两位股东的份额……
我打断他：我要先见陆靳言。
周默眼神一暗：心软了
我要亲眼看他认输。我拎起包,顺便确认一件事。
关于那杯加了药的咖啡。
陆氏大厦37层,总裁办公室空无一人。
秘书说陆靳言三天没出现了。
我输入密码打开他的私人保险箱——除了已经曝光的文件,最底层躺着一本病历。
翻开第一页,我呼吸停滞。
【患者陆靳言,精液分析结果：无精子症。】
日期是七年前,我被赶出家门的后一天。
手机突然震动,周默发来定位：白璐保释出来了,正在去陆家老宅。
陆家老宅笼罩在暴雨中。
我踹开虚掩的大门,客厅里一片狼藉。白璐举着花瓶正要砸向陆靳言,看见我时僵在原地。
来得正好！她妆容糊了满脸,指着茶几上的文件,看看你前夫干的好事！
那是一份医学报告,详细记载了陆靳言七年来每次就诊记录——他的不育症,是药物导致的。
陆靳言瘫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我和他的婚戒。
是你干的他抬头看我,眼里布满血丝,那杯咖啡……
白璐尖笑：叶晴给你下药！让你断子绝孙！
我平静地关上门：证据呢
这就是证据！白璐挥舞着报告,他这七年偷偷看了十七个专家,全都查不出病因！她突然扑向我,贱人！你毁了他,也毁了我！
我侧身避开,她撞在茶几上,额头渗出血丝。
陆靳言摇摇晃晃站起来,手里多了把水果刀。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就算我误会了你……孩子是无辜的……
我慢慢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落地窗。
那个孩子。我一字一顿,根本不是你的。
整个客厅瞬间死寂。
白璐先反应过来：你胡说！孕检报告明明显示……
孕检可以造假。我冷笑,就像你们伪造我泄密的证据一样。
陆靳言手中的刀当啷落地：那是谁的
重要吗我走向他,你亲手杀了他。
窗外的闪电照亮陆靳言惨白的脸。他跪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嚎哭。
白璐突然抓起刀朝我刺来：你去死吧！
砰！
枪声响起。
白璐捂着流血的手臂惨叫。门口,周默举着消音手枪,眼神冰冷。
警察五分钟后到。他踢开刀,递给我一个U盘,刚拿到的好东西。
投影仪亮起,画面里白璐正在和医生交谈：把陆靳言的诊断书改成精子活性低……对,让他以为还能治……
日期是三个月前。
陆靳言如遭雷击：你……连这个都骗我
白璐蜷缩在角落,突然癫狂大笑：你以为就我骗你叶晴的孩子……
周默一枪托砸晕了她。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弯腰捡起陆靳言掉落的婚戒,当着他的面扔出窗外。
游戏结束。
转身时,陆靳言抓住我的脚踝：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我俯视着他,轻声道：你猜。
周默搂着我的腰离开,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
第二天头条：白璐故意伤害罪被捕
陆氏集团正式易主
周氏集团召开发布会,宣布完成对陆氏的收购。
闪光灯下,周默握着我的手高举：新任董事长叶晴女士。
记者提问：听说您和陆总曾有婚姻关系这次收购是否涉及报复
我对着镜头微笑：商业行为而已。
那关于您七年前流产的真相……
周默突然插话：下一个问题。
后台休息室,我甩开周默的手：你早就知道白璐会去找陆靳言。
我推了一把。他坦然承认,但关键证据是你找到的。
我盯着他：为什么帮我
周默突然将我压倒在沙发上,手指摩挲着我锁骨上的疤痕：因为我父亲临终前,让我发誓保护你。
保护我冷笑,你利用我搞垮陆氏。
不。他咬住我耳垂,我要的是你。
三个月后,陆靳言精神病院自杀的消息登上社会版。
我站在周氏大厦顶层,抚摸着自己微隆的小腹。
周默从背后环住我：医生说是男孩。
我轻笑：像他父亲一样聪明。
窗外阳光正好,照亮了办公桌上那份文件——
《关于陆氏集团剩余资产清算的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