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赵婉扑到宋仁钦脚边,拼命求饶,没人注意,她捡起了地上那把剪刀。
她变了个脸,一改之前的柔弱样,嚎叫着向我肚子扎来。
我躲不开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想象中的疼痛却没出现。
再睁眼,那把剪刀没入了阿姐的胸口。
赵婉被宋仁钦拉开,可一切都晚了！
阿姐口中灌满了血,却还冲我笑。
一个血人,拿了东西就往我手里塞。
那东西外面糊了厚厚一层血,我认不出。
「药......阿姐找到了......」
阿姐瞳孔变得涣散,抓着我的手渐渐松开,垂下,砸在松软的泥土上......
不......
不要！
我张开嘴,却悲伤到连声音都发不出。
宋仁钦来到我身边,一遍又一遍抚摸我的脸,颤声道「兰儿,你还有我。」
谁都比不上我的阿姐,谁都不能！
没有阿姐,我早就冻死在十几年前的破庙里了。
我抱着阿姐还有温度的身体,转头看向宋仁钦,视线迟迟无法聚焦。
「你要是刚才不犹豫,我阿姐就不会死了。」
「我恨你,死也不会原谅！」
我声嘶力竭,腹部却不恰时传来一阵绞痛。
宋仁钦惊愕地看着我,向我伸手。
我低下头,这才发现裙摆不知何时被鲜血浸透,鲜艳的,就像一朵盛开的花。
没有悲痛,只有一片宁静。
这样也好......
14
孩子没了。
宋仁钦还在。
他守在我床榻边,眼周乌黑。
他说孩子还会有,只要我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他真的很贪心,给予我绝望却巴不得我活下去。
「药呢」我问。
宋仁钦欲言又止,最后把阿姐留给我的药拿了过来。
可那不是药,那是颗糖。
我猛然想起小时候生病,阿姐就给我在街上买糖吃。
一吃,我就好了。
傻阿姐......
我会给你报仇,你等等我。
「赵婉呢」
宋仁钦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我知道,赵婉肯定还活着。
我虚弱道「带她来见我。」
宋仁钦眸光一暗,随后又连连点头。
他把赵婉带了过来,还是从前的华贵模样,只是精神不大好了。
她一见我就骂。
可惜,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随我处置,没意见吧」
宋仁钦愣了一下,但看我虚弱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离开他的模样,又赶紧答应。
我说断她两臂,他照做了,我说断她双腿,他也照做了。
整个寝宫内惨叫声不绝于耳,在我下一个命令下达之前,宋仁钦叫停了我。
原以为他心疼了,谁知他来了句,「让她死在这会脏了兰儿的寝宫,还是丢后山喂兽吧。」
这次轮我震惊了,果然,男人是最心狠的动物。
我点点头道「就依你所说。」
15
赵婉死了,死状极惨。
她的四肢被废,只能眼睁睁看着野兽撕扯她的皮肉,把她吃掉。
可我却还是高兴不起来,大概是该死的人还没死完吧。
16
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日,宋仁钦守在我身边,一遍遍喊着我名字。
「兰儿,你不要走,朕不能没有你！」
「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我。」
「你不准食言,没了你朕该怎么活！」
我该佩服他的,至少他还准备演到最后一刻。
我轻轻道「那就别活了。」
随后我铆足了劲将一根金钗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宋仁钦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喉头滚动,最后也没说出一句话,只是握紧了我的手。
结束了......
我闭上眼,看见阿姐朝我伸手。
她笑着说,走,阿姐带你买糖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