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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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傅喻川时,他刚刚从宋之璇的病房出来。
之璇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不用再输血了。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他顿了顿,我让人在瑞士订了疗养院,等你好些了......
我苍白的嘴唇勾起一个勉强的笑。
不必了,我很好。
傅喻川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他的眼中竟然闪过几分愧疚。
我定制了一艘游轮,用你的名字命名。下个月,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等极光预报出来,我们就去北极。你不是一直想看极光吗
年少时,我曾偷偷喝大人的红酒,喝得晕晕乎乎,被他一步一步背回家。
那时我靠在他肩头,说想去看世界上最孤独的光。
傅喻川笑着答应,说总有一天会带我去。
如今这承诺来得太迟了。
那些曾经期盼与他一起看的风景,我已经独自去看过了。
我轻轻抽回手,去陪宋之璇吧,现在她比我更需要你。
他眉头一紧,我和之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我点头,声音异常平静,我只是觉得,有些缘分强求不得。
傅喻川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白炽灯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伸手想触碰我的脸,却在半空停住。
顾千浔,他的声音里带着困惑,为什么我觉得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轻轻碎裂。
那些曾经让我幸福,让我痛不欲生的记忆,正在像退潮般消失。
有什么不一样,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我故作迷茫,冲他摇了摇头。
对了,我的嗓音忽然变得很低很低。
当初在学校,我被人欺负,你总是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救下我,之后被我缠上......是不是让你很后悔
傅喻川答得坦然,我做过的事,从来没有一件后悔过。
那时候你还小,我比你大两岁,当然会护着你。换作任何人,我都会这么做。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无论是不是我,他都会这样做。
眼前泛起一阵濡湿,很快被我仰起头收回。
喻川哥哥,从前我太任性了,以后,我都不会再缠着你了。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护士焦急的阻拦：宋小姐,您不能进去！
下一秒,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宋之璇苍白着脸站在门口,眼中含泪。
喻川,她嗓音颤抖,纤细的身体摇摇欲坠,我又做噩梦了,梦到那天浴缸里的水全是红色......
傅喻川神色明显僵硬了一瞬。我看着他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归于妥协。
我主动冲傅喻川挥了挥手。
快去吧,还有需要你的人在等着你。
他犹豫片刻,最终对我道：
顾千浔,下个月初三,我还是会信守承诺,跟你履行婚约。
我轻轻点头：知道了。
那天我悄悄办理了出院手续,坐上了飞往巴黎的专机。
傅喻川,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缠着你了。
你会长命百岁,和喜欢的人相守一生,再也不会有遗憾。
往后余生,岁岁安宁,再无我。
…
傅喻川去陪宋之璇的那一夜,他第一次失眠了。
连他自己都没意料到的,莫名其妙的心慌。
第二天,他急不可耐去另一间病房找顾千浔。
却被告知她已经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傅喻川瞳孔猛然一缩,还未等他开口,助理匆匆赶来,脸色惨白。
不好了！顾小姐凌晨乘坐飞机离开了,那趟航班刚刚在南海坠机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