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顾怀泽顾怀泽的秘书给他打来电话,说甲方在饭桌上对她动手动脚。
顾怀泽怕陈悠然受到伤害,当即扔下我逃婚了。
台下宾客哄闹一片,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没多时,我便收到陈悠然发来的微信,上面是一张顾怀泽将她抱在怀里的图片,
看到没,只要我一声招呼,怀泽就得乖乖来找我,
你们在举办婚礼又如何他心里的那个人,始终都是我。
与此同时,我也接到了顾怀泽发来的信息:
悠然醉得厉害,我先把她安顿好再过去结婚。
咱们两家本就是联姻,无非一个形式问题,你多担待。
看着手机上冰冷的话,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婚礼的某个角落,
抢过司仪的话筒:楚尧,结婚吗
角落里的男人阔步向前,眼神热切:
结!
1
方才还看看热闹的人在听见低沉的男声后,顺着声音看去,
男人穿着剪裁合适的高定西装,宽肩窄腰,
长腿几迈,走到我的身前,我楚尧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了。
新郎没了就换,天下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婚礼结束,热闹散去,
我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两个小时前顾远泽给我发了信息,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婚礼取消。】
这场婚礼我前前后后辛苦筹备了两个月,怎么会因为顾远泽一句话就取消。
我正低头看着手机,
肩头就落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楚尧从身后抱着我:周幸允,嫁给我你会幸福的,我保证。
说着他抢走我的手机,别看了,今天累了一天,一会回酒店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领证。
我挑眉,你让我住酒店
我在这个城市没有自己的家,唯一能称得上是家的只有顾远泽那里,
好在证件都在身上,不用再回到那里。
楚尧避开我的视线,我们只是办了婚礼,还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不能住在一起。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好笑。
楚尧慌乱的避开我的视线,不和我对视,
耳朵的红一路蔓延到脖颈。
我看的新奇,伸出手摸向他能滴血的耳垂。
别!楚尧急忙躲开,但耳朵更红了,我送你去酒店。
一路上,车内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到了酒店后,楚尧的耳朵才稍稍正常,我不送你上去了,你今天好好休息。
说话时,他还在看着地面。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极少见到这样的他,
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勾住楚尧的小拇指,指腹摩挲,你也是。
楚尧脸腾地一下红了,驾车而去。
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楚尧,我压抑了一天的坏心情得到了舒缓。
可我没想到,我刚下电梯门,就撞见了顾怀泽和陈悠然。
陈悠然面色酡红,几乎是缠在顾怀泽身上。
顾怀泽正搀抱着她,抬头看见我后,
第一反应是蹙眉,你怎么会在这
我不知道顾怀泽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他和陈悠然是从一个房间走出来的,
他方才还整洁的领带已经不翼而飞,随意解开的领口下隐约还能看到吻痕。
我没有说话,打算径直绕过去。
顾怀泽没有得到回应后,猛地拽住我的手腕,问你话呢!
你这个时间不在家,来酒店干嘛!
看着他怒气横生的样子,我几乎以为他是在紧张我,
手腕传来痛感,我甩开他的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男朋友,你未婚夫,怎么和我没关系!
下一秒,顾怀泽敛去怒意,轻叹:允儿你乖,别闹脾气。
我被气笑,我闹脾气
他说他是我男朋友,怀里却搂着别的女人,
他说他是我未婚夫,婚礼上因为别的女人把我抛下,
现在还一身暧昧痕迹的出现在酒店。
顾怀泽耐着脾气哄我:我走的时候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你再生气也不能离家出走啊,乖,咱们回家。
他所谓的解释就是他担心陈悠然被灌酒,
悠然一个女孩子在陪顾客,我怕他被灌醉了出事,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我只听过主人出门前会安慰自己的小狗说很快回来,
还没见过很快回来这句话适用于婚礼的,
他把我当什么把这场婚礼当什么
想到这,怒火陡然冲向大脑,我浑身发抖,
你滚啊!
顾怀泽脸色猛地难看起来,他的邀请再一次被拒绝,耐心告罄,
周幸允,我最后再说一次,跟我回家!
悠然喝醉了酒,头疼得厉害,回去给她煮醒酒汤。
2
我以为他让我回家是为了哄我,没想到还是为了陈悠然。
我恨恨地盯着他,心头堵了一万句话却说不出口。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方才还意乱情迷的陈悠然开口,允儿姐你怎么在这啊
一个两个都问我为什么在这,没一个人觉得他们才是最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顾总,你太凶了,女孩子不喜欢凶的。她嘿嘿一笑,允儿姐不想回就不回嘛,应该是有自己的事情吧。
在酒店除了睡觉还能有什么事。
陈悠然故意这么说,引导顾怀泽想歪。
他也真是不辜负陈悠然的好算计,眼神阴鸷的盯着我,你约了谁
我刚摇头,手中的房卡猛地被夺走。
我伸手要抢,怒火中烧的顾怀泽用力将我推开,
砰——
我的后腰撞在了门把手上,撞得生疼。
我捂着腰缓缓蹲下,还没等我缓过劲来,
顾怀民就拽着我推进房间,
一扇门一扇门的推开,你奸夫呢!让他滚出来!
疼痛来不及退散,我被他拽的跌跌撞撞,脚步凌乱,
没有!我没有!
他是不信的,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后,把我推到了沙发上,
双手撑在我的两边,眼神阴鸷,周幸允,你要是敢让我发现你出轨,就等着吧,
我疼的眼泪打转,嘴上却不饶人,呵,好啊,我等着!
从前也不是没吵过架,但哪怕是吵的最厉害的时候,
我只要瘪瘪嘴红了眼眶,顾怀泽就会告饶,
哪怕我当时说的话很凶。
可现在,顾怀泽掐住我的下巴,
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想想那些画~
他说罢松开手,拦着陈悠然头也不回。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我无力的蹲在了地上。
眼泪无声爬满了我的脸颊。
因为顾远泽的话。
顾远泽是个艺术家,自己经营着一家艺术公司。
我和他刚认识的时候,他还不能被称为艺术家,只是一个会画画的穷学生。
我那时候刚和家里闹别扭,一个人来到南城,
生活费用光,信用卡被停,
为了吃饭,我兼职了螺模。
第一个客户,也是最后一个客户,就是顾远泽。
我们全程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他为画画,我为赚钱。
等画完后,我准备离开,听见了画室里砸东西的声音,
我好奇,怎么了我刚才动作不对吗
顾远泽一愣,后急忙解释说是因为画不好而生气,
确实,从人物比例到色彩构图都有一些问题。
那天我刚好无聊,随手帮他改了画。
一周后,他激动地告诉我,他的那幅画被老师夸奖了,要请我吃饭。
从那以后,我们俩抓紧联系密切,一来二去,成了情侣。
而我仍然会在他画不好的时候帮他指出问题,更正问题。
直到他成了人们口中的艺术家。
相爱时,任何事情都是浪漫且具有意义的,
我们因人体模特而相识,在浓情蜜意时,自然也留下了不少这样的画作。
可现在,顾怀泽用那些我们相爱的证明威胁我。
3
一夜无眠,楚尧来的时候看见了我眼下浓郁的黑眼圈,
他几次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路上仍然没有人说话,但却和昨天的气氛完全不同,
我在不安,楚尧在在不安,
车子经过民政局却没有停下,
不是领证吗
楚尧抿着唇,先去拍婚纱照,去选婚纱。
一晚没有睡的疲倦向我袭来,我没有去深究他改变计划的原因。
到地方后,楚尧去停车。
我刚进店,就看见了顾远泽和陈悠然。
陈悠然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灯下,笑的幸福,阿泽,好看吗
顾怀泽穿着般配的西装站在对面,低头在她手背轻吻,很美。
我站在远处,把他们之间甜蜜的相处模式看的真切。
陈悠然是顾怀泽的秘书,从来都是顾总顾总的叫,
方才,她喊阿泽,如此亲昵。
两个人看不出半点上下级的关系,反而很像情侣......
他们没有看见我,陈悠然走向顾怀泽,
依偎在他的身旁,那就这套吧,我们去拍照。
顾怀泽没动,在我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
他开口:悠然,再等等我。
陈悠然唰地流出泪水,阿泽,我等你,可你要告诉我等多久
你知道我昨天有多心痛吗
两个人紧紧相拥,站在一旁的我却浑身冰冷。
尽管我昨天就已经猜到了他们不见光的关系,可听完这番话,我觉得这其中还有古怪。
下一秒,顾怀泽举着手发誓:悠然,等我彻底站稳脚跟,我就娶你!
你知道的,我娶周幸允只是无奈之举,我们俩的关系业内都知道,我现在还在上升期,需要她。
是的,现在人人都知道顾怀泽的未婚妻是我,
不仅是因为我们两个在一起时间长,还因为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帮顾怀泽。
一个艺术家在成为艺术家之前都是不值钱的,
这些年我独自努力工作,养着有着艺术梦的顾怀泽,
在他小有成就后,又毅然决然辞职帮他打理工作室,
工作的重叠,使得很多人都知道我。
人的三六九等从不是职业划分的,在打理工作室的时候难免会遇到一些对我图谋不轨的人,
明明顾怀泽很需要那笔订单,很需要钱,很需要名气,
可他在知道对方对我无理后还是会毅然将对方拉黑,永不合作,
有女顾客请他去画像,
顾远泽中二又坚贞的说:我笔下唯一的女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女朋友周幸允!
可怎么就变了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怀泽不再需要我了,不再为我画画,甚至不再允许我出现在工作室。
悠然,你知道的,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顾怀泽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
从高中到现在,这么久了,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你看,我心脏这里还文着我们的情侣文身给你的生日,你要相信我。
轰地一声,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顾怀泽心脏那里有一只只有半边翅膀的蝴蝶和四个数字,
我曾好奇的问过,怎么文半只蝴蝶,有什么寓意
他解释说这是艺术,残缺的美丽。
他说数字是对我心动的日子。
我信了,还自作多情的在腰间纹了一朵花,
烂俗的想着,蝴蝶总是爱花的。
4
我就这样一瞬不眨的看着他们,连楚尧进来都没发现。
在看什么
楚尧的声音吸引了顾怀泽和陈悠然的注意。
顾怀泽看见我的瞬间,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你怎么跟到这来让你回家你不回家,你跟我玩跟踪
我定定的看着他。
被我无视,顾怀泽面色不爽,问你话呢!什么时候回家
他过来拽我的胳膊,但被楚尧挡住,兄弟,有话说话,别对我老婆动手动脚的。
你老婆
顾怀泽拧着眉,周幸允,你可以了,胡闹也有个度。不至于为了气我还找个人来演戏。
陈悠然缓缓走来,顾总,允儿姐可能是吃醋了,你得哄哄。
话音刚落,她似乎踩到了裙子,猛地向前一扑。
不偏不倚,落入顾怀泽的怀中。
没事吧摔着哪没
顾怀泽一时间忘了要在我面前演戏,关切的样子实在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没忍住:恶心。
后我准备拉着楚尧离开,但被顾怀泽呵住:站住!我还没问你呢,这男的谁啊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这是不是你昨天晚上的姘头!
他越说越难听,还牵扯到了楚尧,我不得不转过身面对他。
顾怀泽,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从你逃婚那一刻起,咱俩就完了!
他像是听到了弥天笑话:分手我同意了吗
他说着又打算对我动手,
这一次,楚尧没有再忍。
在顾怀泽碰到我的瞬间,他抓住顾怀泽手腕用力一拉,反扣顾怀泽的肩膀,哥们,我警告过你了吧,对我老婆客气点。
谁踏马是你老婆!
顾怀泽的话正中楚尧下怀,他笑着掏出手机,
屏幕壁纸正是我们俩婚礼上的合照,我老婆,美吧。
下一秒,他转过头来冲我眨眨眼,示意我安心:老婆,什么时候跟我领证啊
看着吃瘪的顾怀泽,我爽了:现在就去!
没骗他,我兜里还揣着证件呢。
楚尧愣了一秒,痞笑着吹了一声口哨。
顾怀泽认出了婚礼的布置,眼睛瞪大,怒吼着:周幸允,谁允许你结婚的!
我冷眼看着他:这不好吗刚好不用陈悠然等你了,大家各自和各自的初恋结婚,合情合理。
说罢,没有理会顾怀泽和楚尧双双震惊的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
与陈悠然擦肩而过时,
我上下打量了她:如果顾怀泽有心,他就不该敷衍你穿这件婚纱。
你什么意思。
这婚纱是半高领的,你胸大脖子短,显壮。既然拍婚纱照,就该穿把自己显得漂亮的。
陈悠然深深地看着我。
楚尧看见我离开后,快步跑到我身边,眨着大眼睛: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各自跟各自的初恋结婚
与此同时,顾怀泽在身后喊着:周幸允,你等着那些画满天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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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南城一间画室因消防不当失火,万幸的是没有引发人员伤亡,但著名艺术家顾怀泽的画作毁于一旦。
看见这个新闻的时候,我正被楚尧缠着。
你说嘛,你说嘛,你那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米八八的身高,duang大一只,整个人却透露着萌点,
如果人有尾巴,楚尧的尾巴或许可以摇成螺旋桨。
我笑着躲开他。
楚尧憋嘴哼了一声,下一秒又缠上来抱住我:
你不说也没事,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我总能等到你开口!
毕竟,在等你这件事上,我很擅长,老婆~
楚尧也不是第一次喊我老婆,但我偏偏好了脸。
是的,我和他领证了。
和顾怀泽他们在婚纱店相遇那天的下午,我拉着楚尧去了民政局。
那天从婚纱店出来后,他就一直在缠着我问初恋是什么意思,
不提婚纱照的事,也不提领证的事,只缠着我问这个问题,
我被他嘟囔的烦了,下车打开驾驶位的车门,把他薅出来推到副驾驶位,
一脚油门踩到了民政局。
楚尧看到民政局后愣住:来这干嘛
我白了他一眼:合法瓢你。
从拍照到拿证,楚尧都是懵的,
直到红本本递到他的手上,他才如梦初醒的抱住我,大喊:周幸允,你是我老婆了!
看着兴奋的楚尧,我又重新打量起了这个我无比熟悉的人,
或许我们曾经因为误会错过很多年,
但我终究还是熟悉他,就像我不用问他带没带身份证就把他拉来民政局一样,
因为我知道,他永远准备好了娶我。
这是我和他相识二十多年的默契,也是了解。
我正盯着他回忆着,被楚尧得空偷吻了上来。
我笑着躲开,正视他:画室起火因为消防不当
楚尧追上来,咬着我的下唇,轻喃:你烧他画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既不涉及你这个经理人还能把这件事平的悄无声息,消防是最好的理由。
顾怀泽威胁我的当天,我就安排了人在他的画室放了一把火。
他威胁我的那些画,一扫而空。
事后顾怀泽也曾打电话质问我,但他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同时,我也辞去了经理人的职务。
不过我走后,被我招来的员工也离职了,现在画室的那个烂摊子,只能顾怀泽和陈悠然自己收拾。
与此同时,
我:和我回家见家长吗
楚尧抱着我,你离开家这么多年,叔叔阿姨真的很想你。别生他们气了。
我可不止是因为他们。我说着挣脱楚尧的怀抱去收拾行李。
我家在锦城,高中毕业后和父母大吵一架跑到了南城,
一别几年,我真的很想他们。
我和楚尧到家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
我爸妈见到我的瞬间红了眼眶,
和家人诉说完思念,也告诉了他们我和楚尧结婚的事情。
我和楚尧是青梅竹马,两家父母知根知底,
我爸妈知道后拉着我的手:楚尧是个好孩子,等了你这么多年。
楚尧尴尬的咳嗽两声,别开了脸。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清楚他的心意,
但我心里始终有一个疑惑。
楚尧,你不是说只把我当妹妹看待吗
这句话来自十九岁的楚尧,他比我大一岁,
我高三那年,他已经是大一,
他寒假回家和朋友聚会,有朋友问他是不是喜欢我,
他说了这句话。
也是因为这句话,我执意不去父母给我选择的大学,
那里有楚尧,那个把我初恋扼杀在摇篮里的人。
6
彼时家里正为我们举行着派对,
人声嘈杂,楚尧没有听见我的疑惑。
他低下头,你刚才说了什么
看着白皙近乎透明的耳垂,我鬼使神差的吐了一口气上去,
你!
楚尧的脸红到能滴血。
他刚要说什么,被身后的低哑的男声打断,
周幸允,你怎么会在这
顾怀泽阔步走来,丝毫不管身后小跑的陈悠然: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觉得我在闹,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楚尧挡在我身前,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哥们,你有什么癖好喜欢骚扰别人老婆
他说着牵起我的手,亮出我们手上的戒指。
顾怀泽不以为然的冷笑:真结婚了又怎么样,她只是在跟我闹脾气而已。
或许连顾怀泽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这话时眼神有多飘忽。
楚尧也被他的不要脸无语住了。
这是陈悠然走到顾怀泽身旁,挽住他的胳膊:顾总,您和允儿姐还真有缘,能在这里遇到。
我离家许久,再加上新婚,
楚尧家和我家联合举办的晚宴,邀请了各界的名流,
按理来说,顾怀泽的咖位是进不来的。
我和楚尧对视一眼,没说话。
反倒是顾怀泽,经陈悠然的提醒,质问道:周幸允,你来这做什么
说着指向楚尧:就是他带你来的你怎么变了,开始拜金了
噗。
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站在不远处的林叔看见了我们,举着杯子走来:允儿和小尧回家了,叔叔终于等到你们的好消息啦!
林叔是艺术大家,在南城的这些年帮了我许多,
也帮了顾怀泽很多。
顾怀泽看到林叔后很是诧异,自从他的画室失火后,
他所有的积蓄都用来重建画室,现在身无分文,
同时,林老发布声明,说自己从未收过顾怀泽当弟子,只是有过一面是缘。
林老曾经看在我家的面子上指导过顾怀泽几次,
从那以后,顾怀泽便碰瓷林老说是他的关门弟子,
也是有了林老名声的加持,顾怀泽才迅速走红。
可是林老发出声明和他撇清了关系,
顾怀泽便再也没有接到过订单,他的画又一次无人问津了。
重建画室花费了他全部的积蓄,
顾怀泽想不懂为什么林老突然发布声明,想重新找到机会,
几次托人才问到林老会出现在这个宴会上。
可现在他费尽心机想见到的前辈却主动和他的前女友打招呼,他当然惊讶。
我瞥了一眼几乎呆滞的顾怀泽,笑着和林老轻拥,
老师,这些年麻烦你了。
林老笑着摇头:你是我的大弟子,我当然要帮你。
没事,好在已经拨乱反正。
顾怀泽听的一愣一愣,林老,您......
林老听见了顾怀泽的声音,却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拍了拍我和楚尧的手后便去和其他人打招呼了。
此时端酒的服务生经过,被楚尧拦住,
少爷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楚尧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臭屁极了:给她换一杯度数低的。
服务生点头,重新递给我一杯香槟。
7
服务生都是自家产业旗下的员工,是认得我和楚尧的。
我看着小孩心性的楚尧,无语的拍了他一下。
顾怀泽已经震在原地,疑惑的看着我:少爷小姐
楚尧连忙应声:诶,叫本少爷干嘛
我掐了他一下,这几年真是越来越贱了。
这怎么可能顾怀泽难以置信的摇头: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不是说你父母就是种地的农民工吗!
我看了一眼被我父母种满蔬菜的后院,
emmm怎么不算呢~
那公司里的那些订单......
我点头:都是我的熟人。
林老
我笑道:你以为你那两把梳子能得到我老师的关注别搞笑了,你就是个要天赋没天赋,要努力不刻苦的粉刷匠。
顾怀泽已经僵在原地。
我父母的发言已经结束,在邀请我和楚尧上台致辞,
我和楚尧与顾怀泽擦肩而过时,提醒他一个事实:顾怀泽,我不需要拜金。
我就是金子本身。
陈悠然也被震在原地,但听到我的话后还是气愤的替顾怀泽开口:周幸允,你嘚瑟什么!你无缝衔接,还有理了
那也比你这个永远转不了正的备胎强吧~
没再理会他们,我和楚尧十指相扣走上台去。
身后屏幕换成了我们的结婚照,很土,
但这是楚尧坚持的结果。
我们两个感谢大家捧场,致辞临近尾声,
人群中传出顾怀泽的喊叫声:允儿!我错了!
他冲出人群向台上跑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改!咱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呢还有咱们俩的事业,家,你都不要了吗
他眼里有泪花闪烁,或许有几分真情,但虚伪占了大头,
他这一番话,无非是把我和他绑在一起,
哪怕我们俩以后再没关系,
别人提起顾怀泽,总会带上一句周家姑娘的前男友,他就自带流量。
好算盘。
我嫌恶的看了一眼疯狂到衣服凌乱的他,招手叫来保安,把他扔了出去。
同时声明,我周家不会和这个人有任何来往。
也就意味着,今天来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不会和顾怀泽有合作。
宴会结束,我和楚尧准备离开的时候,顾怀泽还守在门口。
他看见我,旧戏重演,
只是这次没了那么多的观众。
我耐心全无,顾怀泽,你还真是一条识时务的好狗。
你婚礼上抛下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一天和陈悠然上床的时候怎么不后悔
看着脸色逐渐变白的顾怀泽,我严肃的告诉他:别说什么你和我的家,真恶心。
还有,我和你是在一起过,但那几年的时候根本就不是我和楚尧相处的零头,你以为我当时为什么会选择你
顾怀泽目光空洞,嘴唇颤抖:别,别这么说......我求你......
你不会真觉得有人山珍海味吃腻了,会选择清粥小菜吧
搞笑。
我没再理会心如死灰的顾怀泽,上车离去。
与陈悠然擦肩而过时,我笑着讽刺她:快努努力上位吧,总不能没了我,还有下一个我吧~
我知道我小人得志的嘴脸丑陋,但那都不及我曾经愤怒和耻辱的百分之一,
毕竟,如果没有楚尧,我真的想要要嫁给顾怀泽。
8
我和楚尧又在锦城举办了一次婚礼,
这次婚礼从头到尾都是楚尧在忙,从场景布置到宾客邀请,
甚至请帖都是他亲手写下。
婚礼前一天,我一个已经结过一次婚的人竟然紧张到无法入睡,
我给楚尧发消息:睡了吗出来陪我聊聊天。
我们两家紧挨,楚尧却拒绝:不行,结婚前一晚,新郎和新娘是不可以见面的。
这是旧俗了,他却固执的坚持,
就像前不久,八十岁的楚爷爷却坚持为我们写婚书那样,
他们一家在娶我这件事上,尤为认真。
人与人是不能对比的。
我猛地想起我和顾怀泽的那场婚礼,
看似豪华,却无一不体现着名利场交际的作用。
彩礼从一开始承诺的五金变为三金,最后只有他母亲仓促从手腕上撸下的二手金镯子。
我和楚尧的结婚视频在锦城市所有的大屏幕上都滚动了三天,
我嫌丢人,
楚尧却说:我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等到你了。
看着眼神热切的他,我有些紧张的避开他的眼神,
嘀咕着:明明是你拒绝的我,现在却显得你好深情。
这次他听见了,追着我问什么意思。
甚至在我们回南城后体检时,他还在问:你就告诉我吧~不然一会医生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就说我心脏疼。
我挑眉,
我老婆有事瞒着我,我难受啊!我难受的心脏都裂缝了,当然疼啊!
他作势哀嚎,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告诉你,一会就告诉你!
楚尧的小把戏得逞,嘴角一直到体检结束都没落下。
我和楚尧计划备孕,去生殖科了解相关信息时经过了计划生育门诊,
却看到了陈悠然和顾怀泽。
陈悠然满脸泪水的抱着肚子:阿泽放过这个孩子好不好,这是我们的孩子,他都有一个多月了!
听到陈悠然怀孕的消息,我竟然不惊讶,
一个多月,大概就是顾怀泽逃婚那天的事。
不行!这个孩子不能要!顾怀泽大声吼着:允儿本来就生我气,你现在怀孕了,她更不可能原谅我!必须打掉!
陈悠然哭得绝望:医生说我不能再做手术了,如果再做,以后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阿泽,我求求你。她拽着顾怀泽的衣服哀求:这是咱们第三个孩子了,你别这么残忍,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本想拉着楚尧赶紧走,不想让这两个人的事情污了我的耳朵。
可陈悠然说这是他们的第三个孩子,也就是说,
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
种种情绪翻涌,对自己被绿这么多年的愤怒,
对自己找男人眼光差的气愤,
对顾怀泽这种行为的恶心,
还有对陈悠然卑微的不争气,
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我终究还是没忍住。
我一把扯开陈悠然的手,和顾怀泽对视。
他看见我的第一反应是兴奋,允儿!
我打断他:顾怀泽,你真的很恶心!你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没担当到这种地步咱俩没有一点可能,不仅仅是因为你和陈悠然的事,还因为很关键的一点,你配不上我!
我无视他僵硬的神情:别说有陈悠然,就是没有她,我也不会再看得上你。
你让一个女孩没名分的跟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咱俩都分手了,你都不愿意好好对你她,她都怀你第三个孩子了,你竟然还想着你自己,你是人吗
我越说越激动,我不能理解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队伍。
声音大的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有人认出了他是曾经红极一时的艺术家,纷纷低声议论着。
顾怀泽被我说的颜面扫地,垂首握拳:允儿,我是爱你的......
9
好恶心的人。
我没再跟废话,转身看向不争气的陈悠然: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
你都甘心当小三了,就干脆恶到底啊!顾怀泽这么对你,你没勇气跟他掀桌吗你不为你自己,为你的孩子争口气呢
女人在感情中总是迷失自己,我迷途知返,
可身为同一个性别,哪怕是面对伤害过我的陈悠然,
我也记得她在可恨中夹杂着可怜。
陈悠然被我骂懵了,直到我和楚尧离开都是恍惚的样子。
回到家后,楚尧担心我把自己气坏了,
提出度蜜月的计划。
我点头同意,狗男女不能影响我的好心情。
巴厘岛的海滩上,楚尧拉着我的手在捡贝壳,
我看着低头认真的他,
回答了他一直都好奇的事:楚尧,是我先喜欢上你的。
他捡贝壳的身影一顿,倏地起身:什么意思!
我提起了他十九岁时和朋友说的那番话,你把我当妹妹,我不能接受。
我不需要有哥哥。
楚尧怔在原地,喉结滚动,良久:怎么会这样啊......
他解释说,那天我的父母也在他家,
楚尧的爸妈知道他喜欢我,但我当时正值高三,是关键时期,
如果被你爸妈知道我喜欢你,我就再也不能去见你了,哪怕是补习的名义都不行了。
这个乌龙让我站在原地懊恼了好一阵。
我鼻腔酸涩,我应该问你的。
我们都没错,是少年少女的心思太难猜。
楚尧揉着我的后颈,安慰我:允儿,没关系的。你看,无论过程是什么,那都是风景,结果对了就好。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闷着鼻子:嗯。
那场蜜月例行本计划了一个月,但因为我在半个多月后的一次呕吐,查出怀孕而提前结束,
回家后,保安交给我们一个纸箱,
是一个挺高挺瘦的男的送来的,大概半个多月以前吧。
看监控,来人是顾怀泽。
纸箱拆开,是一副画,画中的我正我在沙发上看书。
落款除了他的名字外,还有对不起三个字。
楚尧告诉我,顾怀泽进去了。
我疑惑。
陈悠然执意不打胎,还从他濒临批产的公司挪走了剩下的钱,但是被顾怀泽发现了。
陈悠然出国那天,顾怀泽开车撞了她。
一尸两命,顾怀泽也被依法处置。
这应该是他进去前交给保安的,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听完后没有太多的情绪波澜,看了看画,
随意的摆手:烧掉烧掉,我孩子以后要做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家里不能留这种人的东西。
楚尧紧绷的神情得到放松,得令!
他忙不迭的去安排烧画,
我则拨通了花店,让人给陈悠然的墓碑前放一束花。
这大概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