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火锅店的烟气氤氲,我看着君君高高举起的手机,屏幕上此刻显示的是丁毅的结婚照,人胖了些,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头,眉目清澈。7年没见,可能因为穿着西装的缘故,相比起之前的少年感,他更多了一些些成熟。笑容明媚,和旁边娃娃脸可爱的新娘倒是很般配,郎才女貌。
好看的脸,阳光、明媚,好似还是记忆中的男孩,不仔细观察的话,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左边眼睛装的是......义眼。
哈哈,这是丁毅吗倒是把自己养的挺好,吃胖了。我盯着照片很久装作刚认出来他的样子,咧着嘴对君君打趣到。君君大声的应和是呀,以前他超级瘦,我都觉得他大腿还没我的粗...君君还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以前,我勉强配合着笑了两声,赶忙夹起一片毛肚放到翻滚的火锅里,小声的开始数数一、二、三......
哦,他要结婚了。
第一次见到丁毅是在我高一,那时念寄宿学校,第一天报道后,家长帮忙安置妥当就匆匆离去。大家领完书本后便在教室里闹哄哄的等着老师。相熟的同学互相讨论着暑假的开心,不熟的就呆坐在教室里,楞楞的等着老师,比如我。像个傻子这是后面丁毅对那天的我的评价。呵呵
老师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就开始点名,丁毅丁毅丁毅在吗班主任疑惑的重复了三次,安安静静,无人作答。
你们先自习,我去打个电话点完名后班主任急匆匆往外走,刚一转身就听到报告！,声音嘹亮,我抬头看去。他逆着光站在门口,平头、单眼皮,亮晶晶的眼睛,灰色运动卫衣、黑色篮球裤、同色篮球鞋以及...夹在胳膊肘的篮球。明晃晃的汗珠挂在脸上,他抬起左手擦了一把,嘴角满是笑意,带了几分吊儿郎当。
点名就差你了,准备给你家长打电话呢！怎么第一天就去打篮球了,快进来！班主任对他讲道
Yes
sir！他抬起左手,做了立正个敬礼的动作,班里传来一阵窃窃私笑声。大踏步走进来,走到倒数第二排坐下,把篮球踩在脚底下小幅度的滚动着。
好了,现在人到齐了,我来讲两句班主任清了清嗓现在大家进入了一个新阶段,高一是非常重要的时期,要为以后打下基础。特别是有些同学,已经留了一级了,就更要努力赶上来,把其他不重要的,比如篮球这些啊
先放一放.以后考上大学了啊,有的是时间去打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他留了一级啊,看来是不大聪明的样子。
也像个大傻子彼时我和他已经很熟悉,为了还击他说我是个傻子,也气呼呼的嘲笑他。
心底却悄悄在想,他可真好看啊
日子迅速飞转,高中寄宿,加上高考大省的压力,每个人都忙忙碌碌。
因为英语成绩尚可,我做了课代表。除了日常帮老师收发作业外,最让我头疼的便是背书这件事。
因人数众多,老师为提高效率,允许同学到课代表处背书。众所周知,到课代表处背书=好糊弄,而我,便成了那个冤大头。而每次最让我头疼中头疼的,就是丁毅。
丁毅和我一样,学科瘸腿严重,不同的是我瘸物理政治,他瘸语文英文,这也是他留级的原因。
上英语课要背书的前一节课间丁毅总会来到我的座位前,一口一个姐姐,鞍前马后,送水扇风,就差把我当姑奶奶供起来了。唯一就是希望我能在他背书的时候【放放水】,让他不至于被留堂到太晚而影响打篮球。
我是真的被烦到无可奈何,只能差不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他背完。
好景不长,露馅了。
基本全都是原文！这么简单的完形填空都能选错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的！英语老师大发雷霆,平均分年级倒数第一,嗯,是值得老师发个脾气。
丁毅,36分这个成绩,我闭着眼睛都考的比这多！你说,平时课文不是都背了吗原题为什么不会！林晴晴！你是英语课代表,平时你把关的,你说,他的课文到底背了吗我低着头站起来,飞快的看了一眼老师快要溢出火气的双眼,脸涨得通红,右手扣着桌角,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他...背了没背
老师！丁毅的声音响起来老师！我背了的,真背了,您别骂课代表。就是考试的时候我大脑缺氧短路,真的,不骗您。您别和我这大脑链路不通的人一般计较。我去抄课文,多抄几遍,马上就抄其他同学哄堂大笑,我扭过头去,他咧着嘴对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挺了挺胸膛。眼睛真漂亮,可惜就是看不进去英语书,还拖我下水,可恶我低着头暗自想到。
英语老师听到他这样油嘴滑舌,越发生气,转身出去便找了班主任反馈情况。
再送英语作业时,在办公室我看到了他熟悉的背影,旁边一排站着的是一位年轻时髦的阿姨,应该是他妈妈,长卷发,眉眼精致,大红唇。漂亮的脸上满是严肃听着班主任和英语老师讲话,间或配合的点点头。
丁毅看到我进来,快速扭头对我边眨眼睛边笑了下,阿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看到我后马上扭头拧了丁毅胳膊一下,嘴里低声说道还不快站好
看着丁毅疼的呲牙咧嘴,我忍不住笑意,把作业放到老师桌子上马上走了出去
【他可真爱眨眼睛】
奇怪的是,经此一事,我和丁毅迅速熟悉了起来,也不知从何而起,但颇有一种共患难过了的感觉。
不去打篮球真的可以吗你的【兄弟们】不会私下里揍你吧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外加担心他挨打,想了又想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不会的,我的兄弟们如果知道我是在为低智儿童补物理课,肯定会授予我年度感动中国人物大奖的,毕竟关爱儿童的事情可遇不可求他笑嘻嘻的对我说道。
我.￥&…@
相熟之后,我发现丁毅在物理上简直是奇才,那么多奇奇怪怪我记不住理不清的公式和原理,他总能轻而易举的拿出来放到各种题目上,做题目好像喝水那么简单；而我,完全相反。
虽然免不了被嘲笑,但看在他确实聪明的份上,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补课邀请。
我们约定晚饭后自习前,补习物理课本。
那时冬天气温低,教室里暖气片不甚给力,同学们都晚饭都吃的慢,希望能在食堂里多暖和一些,尽可能的到晚自习上课时间再回教室。
我急忙忙的催君君吃快点,快点快点快点,我要回去学习了,今天可是补课第一天。君君翻我个白眼,你那是学习吗能学的进去吗我都不想拆穿你
怎么不是学习了,他教我物理,我教他英语,互帮互助,一起走向光明的未来！嘿嘿我握紧拳头向空中挥舞了一下,心底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甜甜味道。
好了没,快走我再次催促君君,好了好了,走走走君君又忍不住翻了我个白眼,拿起桌子上的酸奶酸奶别忘记啊,不然一会下晚自习饿死了
哦哦,差点忘拿了我接过君君递过来的酸奶,塞到口袋里。
（至于晚饭带酸奶这个事情,因为晚自习9.30才下课,宿舍10.00就要熄灯。中间要收拾东西,赶回宿舍,洗漱并且躺到床上。对于我这个有磨蹭拖拉属性的人简直是酷刑。所以晚饭时买好一瓶酸奶,在回去宿舍的路上喝掉,又不浪费时间又能填饱肚子。第一次给君君说出这个主意时,忍不住骄傲的夸了自己我可真是个小天才啊~）
一到教室门口,我就看到了他。在教室里侧靠墙的倒数第二排,他靠在墙上,外套没有拉拉链,穿的有些潦草。左腿支棱着,右边腿踩在旁边椅子下的横杠上,用自己的右手食指顶着篮球转,左手不时的帮忙旋转一下。篮球不停的掉下来,便接着篮球再重复这个动作。目光跟随着篮球,一副无聊的表情。
看到我进来后,他把篮球向上一抛,抱在怀里,依然靠在墙上,略略侧了下身,转向门口的方向,皱了下鼻子做出一副浮夸的表情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弟等你等得好苦,饭都没吃两口,我这等待时间的精神损失你怎么弥补
呸,你少敲诈我啊我边走边说,笑意弥漫上嘴角。不过看在你自称小弟的份上,这赏你的我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酸奶抛过去。哎哟,还是姐姐疼我~他一边嘴贫一边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酸奶,龇着一口白牙笑。
出乎我意料,学习中的丁毅和平时打闹,混在兄弟中的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专注、逻辑清楚、严肃好像是第二人格出来了一样,令人刮目相看。
晚自习终于下课,我和君君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肚子咕噜又咕噜,果然还是差点吃的垫垫肚子。
哟,酸奶给小弟了,自己饿肚子了吧君君揶揄我道。话音刚落,我便听到后面有人叫我,扭头一看,丁毅快步追了上来。
你们怎么走这么快啊,腿不长倒腾的倒是挺快丁毅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歪着头打趣我们。君君上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左胳膊上,嘴上还击你腿才短呢我在旁边也笑着问他你腿长怎么还走这么慢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要为同学们垫底防护,保护好每一位同学的安全边说着,还边抬起双肘,做了个拳击的防守动作。
行行行,你快打住吧回宿舍路上人来人往的,我赶忙把他的手压下来,让他别再丢人现眼。
丁毅嘿嘿笑了两下,伸手把外套拉链拉开一半,在里面的口袋掏啊掏,嘴上还小声自言自语着应该不会凉吧,我用暖气片热了下,可是人肉保温了两节课呢说完拿出了一杯酸奶,又从外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个面包,一起递给我。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没喝啊那可不是吗全都孝敬您,你不是每天晚自习下课都要喝杯酸奶吗丁毅一本正经的对我胡说八道。
哟哟哟~你知道的可真清楚,是不是天天暗中观察我们晴晴啊君君在旁边起哄,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烫,幸好是在晚上,昏暗的路灯下无人发现。我赶忙接过来酸奶和面包,把酸奶攥在手里。上面还带着丁毅的体温,掌心感受到余温,握着酸奶的手好似也微微有点发烫。我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心思甩出去一些。
嗨,丁毅！和小姑娘卿卿我我干嘛呢稍远的路边,有人在大声喊着丁毅的名字。这句话说完,路边便传来了一阵哄笑声,路上的其他同学也纷纷侧目看来。我远远看过去,是一群男孩子在打打闹闹。
哎,你们几个别胡说八道啊,别走,等我去收拾你们丁毅扭头冲他们喊了一嗓子,然后又转过来飞快的说了一句我走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说完便朝那群男生的方向飞跑过去。
看着他跑开的背影,我又攥紧了下手里的酸奶,那股余温从掌心一直传到心脏,心跳好像突然不规律了起来【咚咚、咚咚】,真奇怪,酸奶原来可以这么甜。
转眼高一就要结束,我们在一起越混越熟,简直要处成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周日下午,每周一次的【放风时刻】,难得从学校出来,我们三个像10年没吃过饭一样冲到了火锅店。
学校的食堂啊【嚼嚼】真不是人吃的【嚼嚼嚼】,丁毅一边把羊肉卷往嘴里塞,一边对我们吐槽学校食堂。
对啊,一点油水都没有我也不甘示弱的又吞了两个虾滑。
马上就要填文理分科意向表了,你们想好了嘛君君口齿不清的问道。
当然理科了,我都不用想丁毅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随口说道,同时举起纸团做了个投篮扔进了垃圾桶。
三分！嘿嘿他微微扬起头,右手攥拳往左胸前锤了两下,骄傲的说道。
看着他傻里傻气的样子,我轻轻的笑出了声,停下了夹菜的筷子。侧过头对君君说我好纠结,文理都有瘸腿科目,天要亡我啊！
别纠结,跟着小爷走,学理科,物理包的丁毅对我点了点下巴,眉眼间都是笑意。
哈哈哈,你们要双宿双飞啊君君在旁边打趣道。
pei,谁会和个傻子飞啊我对着丁毅做了个吐口水的动作。
谁傻子,谁肯定不是我丁毅捞起来火锅里的一块毛肚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了又嚼,像个搞笑的猴子。半晌,皱着眉头吐了出来说这毛肚啊我以为吃到橡皮筋了呢
噗嗤一声,我和君君同时笑了出来。
毛肚涮8秒,哎,还得小爷我来伺候你俩说完,他夹起两块毛肚放到滚烫烫的辣锅里,开始数数。
那就辛苦您啦我和君君举起盘子,恭恭敬敬等着投喂。
我到底学文还是学理呢
桂花谢了又开,和我朦朦胧胧的心事相反,桂香满园,奔放又浓烈,新学期来了。我还是选择了自己认为稍强项的文科,而丁毅也理所当然的去了理科班。
因为分班,又不在一层楼,我和丁毅的见面次数远不如前,很多时候都只能远远的看到。每逢相遇,他总是大老远就开始对我挤眉弄眼,待到跟前时,再拍拍我的脑袋,嬉皮笑脸的问一句又偷偷来看我啊,想我就直说,我总是呸他一声,顺便再拧他胳膊一把
真不要脸我心里想道。
我们没有忘记补课的约定,只是时间改到了周日下午,在校外放风吃完饭后,提前回到学校,不过角色互换,变成了我帮他补习英语。
这里的语法....巴拉巴拉我拿着英语书对他认真讲道,丁毅愁眉苦脸的说天啊能不能不学这些东西啊
不能
你可真是冷血无情丁毅不满的撇撇嘴。
少废话,你快继续来看这个语句的时态我提醒他继续看课本。
对了,接下来周日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出来吃饭了,我妈给我找了个老师,周日下午来给我上课。唉,小爷我要被老师拴住了丁毅垂头丧气的,像一只打架输掉的小狗,还带着几分委屈巴巴。
那挺好呀,专业老师,肯定比我讲得好。还能治治你的注意力不集中我强压住心底泛起的酸楚,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对他讲道。
可是...我就看不到你了,你...会想我吗丁毅放轻了声音问到。
我的心突的漏跳了一拍,抬起头看他,他坐在我的右侧,身子微微倾斜,面对着我,右手还放在课本上,左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他的眼睛亮亮的,带有几分试探和小心翼翼,紧紧的盯着我,嘴唇微微抿着。和以往的嬉皮笑脸不同,此刻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认真。
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讲什么。
瞬时安静了下来,周围好像没有任何声音,像有一世纪那么长的静默。
会面对这么严肃正经的他,我有点害羞的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
啪
哈哈哈哈他开心的拍了下桌子,接着马上从板凳上跳起来,拿起手边的书向讲台做了个投篮的动作,大喊一声三分!又跳着跑向讲台捡书。
真是个傻子,可爱的傻子我心里甜甜的想。
这天中午,我和君君又来到经常吃的火锅店。馋死我了君君假装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我也是,终于能来炫饭了！我们一起美滋滋的往里走。
君君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个背影问那不是丁毅吗他不是去和老师补习英语了我顺着君君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他,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我就确认无疑。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对面还坐了一个女孩子,笑意盈盈的在和丁毅讲话。
他骗我脑子有些混乱,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起涌出来最终汇聚成了这三个字,我站在原地,不知是该继续走过去还是转头出去。
这时丁毅对面的女孩子也注意到了我们,她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好似在对丁毅说些什么。丁毅回过头看到我和君君,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诧异,随即马上变成了笑容,扬起手和我们打招呼。还是那个熟悉的阳光的笑容,我此刻却觉得有些刺眼,那个笑容和对面的女孩子,一起扎在了我的心里,微微刺痛。我感觉整个左胸口堵堵的。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咽下喉咙里的酸楚,对丁毅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也来吃饭啊我问了一个废话中的废话问题。
是呀,这家火锅味道不错,我带小熙来试下。过来呀,咱们拼个桌一起吃,吃火锅就是要人多热闹丁毅没有看出我的不对劲,乐滋滋的邀请我们一起拼桌。
小熙应该就是那个女孩子吧。小熙...好亲密的称呼我心里暗暗想着,想要再和丁毅寒暄几句,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火锅店的空气都是辣的,从我的鼻腔辣到心底。
咱们换一家吧君君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不对劲,捏了下我的手掌,小声的说道。没等我回复,君君大声回他不了,最近总吃这家,我都要吃腻了,我们今天换一家,你俩慢慢享用然后和丁毅做了个拜拜的挥手你们慢慢吃哈,我俩去找点别的就拉着我往外走。
哎,你们怎么走了别走呀,一起呀丁毅在后面有些着急的声音传来。
我匆匆的对丁毅挥了挥手,任由君君拉着我往外走。
走出火锅店,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想把烦躁的情绪一同吐出去。丁毅不是找了个老师补课周末出不来吗怎么补课是来火锅店补的他和那个【小熙】的是在补课君君有些愤愤不平,转头看到我的脸色不是很好,就停止了话头。
算了,咱们别理他了,去吃别的吧君君拦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向旁边的街。
听你的我眯起眼睛扯了下嘴角对君君说,把情绪藏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周,忙着准备考试,课程安排的越发紧凑。我都没有再理丁毅,老天爷可能也担心我见到他不知道说什么,我们像完全断了联系一样。
这天下晚自习,我已经走到宿舍大楼,晴晴！丁毅在宿舍前面的空地处叫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心里扑通一下,扭过头去,远远的看着他。这几周没见,感觉他又清瘦了些。
你怎么这么忙啊我好几周没看到你了,叫你出来吃饭你也不来丁毅快步跑过来,到我身边停下,轻轻拍了下我的脑袋,略带一些责备的说道。
嗯~不过看你这营养充足的小身板,看来饭一点没少吃,那我就放心了,提出表扬话锋一转,他还是这幅不正经的样子。
你才没少吃呢,火锅那么香,你最好多吃几顿我忍不住略带酸意的揶揄他。
哟,你这是吃醋了我就说嘛,怎么约吃饭也不理我,去你班里找你也不理我,原来在这里生气呢丁毅话里带笑,忍不住的开心。
pei~你少自作多情了,天天净想好事我呸了他一声,又在心底对自己暗暗懊悔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说出这么酸溜溜的话来。
好了好了,小熙是我们副班长,帮了我忙,为了表达感谢我才请她吃顿饭的,绝对没有一点点别的意思,我对天发誓丁毅举起右手,并拢两个手指向天空。旁边宿舍大楼的灯光透过来,照在他的侧脸上,他满脸认真,像那天在问我问题般的认真。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目光如炬,透过我的眼睛,穿透到我心里。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什么都相信他,无论他说什么,我都无条件相信。
我相信迎着他的目光,我回应道。
听到这三个字后,他的眼睛变得弯弯的,笑意弥漫到整个脸上,看着他的脸,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好像瞬间从夜晚变到了白天,我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亮亮的。
啊一声大叫打破了美好,我捂着头蹲了下去。
怎么了晴晴耳边传来了丁毅焦急的声音,脑袋上传来的疼痛让我讲不出话,看着旁边掉在地上的字典,我忍不住心里骂道谁这么没有素质,高空抛物,疼死我了
这时丁毅看了下旁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站起身来,朝向空地另一边的那栋男生宿舍楼喊道谁他*扔的字典,不知道砸到人很危险吗出来道歉！声音带着怒气
这时三楼一间宿舍窗边出现了一个男生,冷笑了一声,慢悠悠的朝下讲道哟,你们大晚上的不回宿舍,在这边不知道干些什么,你们早些回去,能被砸到吗
听到这里,丁毅怒火越发大起来嘴巴放干净些！你管我们在干啥你扔东西砸到人家小姑娘了,就要像人家小姑娘道歉！这么厚的字典砸你一下试试
还挺会充当英雄,做什么英雄救美的梦三楼宿舍的男生嗤笑了一声,对丁毅嘲讽到。
这时我也缓了过来,从来没有看到丁毅生这么大的气,青春期的男生血气方刚,担心接下来的事情越闹越大,我走上前扯了一下丁毅的衣角,对他说算了,咱们别和他说了,我明天去找老师反馈下,咱们没必要和这种人生气
三楼的男生看到我的动作,又在上面阴阳怪气真恩爱啊,小姑娘真主动,哪个班的啊,这么主动,明天咱们也认识认识
你他*的说什么呢！你哪个宿舍的等着！丁毅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像被点燃了一样。
305,来呀！
这时我看到三楼那个男生后面又探出几个身影,一起在往下看。
丁毅怒气冲冲的就准备往那栋宿舍楼跑去,丁毅！你别去！我在后面拉着他。
没事的,你别管了,你先回宿舍吧,一会熄灯了他对我说到。然后挣脱我的手大踏步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内心隐隐有种不安,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那时我没有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如果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我那天就算跪在地上也会拉着他,让他别去。
那天回到宿舍,熄灯躺在床上,一会外面传来了救护车声音。
我心里一惊,出事了！
一夜无眠,每当我浅浅睡着时,是在梦里看到丁毅躺在地上,我想要扶起来他,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丁毅班级里,他却不在。问了几个熟悉的同学,无人知道丁毅去了哪里。
我魂不守舍的坐在班级里,脑海里浮现了一万个念头,一会我觉得他可能只是刚好有事请假了,安慰自己别担心,救护车和他没关系；一会我又觉得他会不会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们真的打架了他应该不会受伤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班主任走了进来,这节不是英语课吗
这节改为安全教育课班主任背着双手走上讲台。你们现在这个年纪啊,就是容易冲动！做事情一点不考虑后果,昨晚男生宿舍打架,一个男生被热水瓶的碎玻璃划到眼睛,送到医院了,可能会永久失去眼睛！起因都是一点小事,这么大动干戈,太冲动了！
班主任还在继续讲话,我已经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了,满脑子只有划到眼睛送去医院,可能会永久失去眼睛这句话,世界天旋地转。
丁毅再也没有出现到在校园里,他的个人物品听说是家人来帮忙收走了,他办了转学手续,没有人知道他转去了哪里。
我努力打听过他的地址,去找过他,他对我闭门不见。后来再去时,他家里也人去楼空。
他从我的世界彻底消失了。
这么多年,我始终无法忘怀。结婚照上的男孩子好像又变回了那个眼睛亮晶晶,调皮贫嘴的少年,喜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会小心翼翼的问我问题。他好像又拍了拍我的脑袋,充满笑意的对我讲你要幸福啊
丁毅,你也要幸福,一直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