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棺材里的碎碎念
桑榆的睫毛扫过麦克风金属网时,指尖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辣条。KTV包厢的霓虹光在眼皮上跳成光斑,她迷迷糊糊想着下次再也不陪闺蜜唱失恋金曲,再睁眼时,鼻尖已撞上棺木内侧的雕花。
霉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她指甲刮过棺板缝隙,听见外头唢呐声突然拔高——是《百鸟朝凤》的调子,却吹得像丧礼上的哭腔。
欢迎绑定‘人间清醒吐槽系统’,宿主需通过吐槽获得能量值,能量值可兑换生存道具。
机械音在脑内炸响的瞬间,棺材盖吱呀裂开道缝。月光漏进来,照亮一张涂着厚粉的死人脸——嘴唇被缝成微笑的弧度,眼白上翻,露出半枚带血丝的瞳孔。
桑榆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抬腿踹向尸体,红盖头飞落时,看见自己手腕浮现淡红色的倒计时：00:05:00。
警告！负面情绪值超过阈值,将触发系统惩罚。
机械音变得刺耳,桑榆扯掉身上的喜服披风,摸到腰间鼓起的硬物——是包没开封的辣条。她扯开包装的动作突然顿住,视线落在尸体手上戴着的金戒指上：那是她上周在潘家园花十块钱买的仿古货。
什么破系统！绑定前不做背调她对着棺材啐了口草屑,我连《鬼吹灯》解说都只敢快进,你让我玩真人版《纸嫁衣》
话音刚落,手腕红光骤灭,辣条包装袋上浮现金色纹路。
叮！获得‘嘴炮护体’道具,食用后可免疫低级鬼怪攻击。
桑榆咬下辣条的瞬间,远处传来马蹄声。八抬大轿停在坟前,轿帘掀开一角,露出半张戴着面具的脸。她看见抬轿的人穿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这TM是锦衣卫
系统提示：前方存在未知危险,吐槽值达50可解锁基础洞察。
桑榆抹了把嘴角的辣油,冲轿子里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明朝公务员了不起啊大晚上办冥婚,不怕遭报应
面具人猛地掀翻轿帘,月光照亮他腰间玉佩——羊脂白玉雕着朵曼陀罗,和奶奶临终前塞给她的传家宝一模一样。
没等她开口,破空声骤起。面具人突然扑过来,桑榆被按进坟包后的草丛里,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是血。
大人！有埋伏！
锦衣卫们拔出绣春刀的瞬间,桑榆看见面具人后背插着支箭,箭头染着蓝汪汪的毒。她反手摸向腰间,发现辣条包装袋不知何时变成了张黄纸,上面写着临时护身符,可挡一次毒素。
系统提示：周围300米存在27个生命体征,吐槽值达100可解锁地图。
桑榆看着面具人逐渐苍白的脸,突然笑出眼泪：古代公务员待遇这么差连个急救包都没有,早知道考现代的事业编了。
吐槽值狂飙的瞬间,视网膜浮现出淡蓝色地图。她看见密密麻麻的红点向坟场聚拢,最中间的蓝点闪着微光——而面具人的红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
喂！别睡！她拍他的脸,发现他睫毛上沾着露水,你叫什么名字玉佩哪来的
陆……沉舟。他咳出黑血,手指死死攥着她手腕,去城隍庙……找潮音……
话音未落,红点突然消失。桑榆颤抖着探他鼻息,远处火把光芒已照亮墓碑。她抓起陆沉舟腰间的玉佩,转身钻进坟后的小树林,却在踩断枯枝的瞬间,看见树杈上挂着串风铃——每片风铃都是半块铜钱,穿绳用的是女人的长发。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卡顿：警、警告！能量值不足……将进入……失语状态……
桑榆感觉喉咙被无形的手掐住,她摸向口袋,摸到半块在棺材里捡到的枣糕。塞进嘴里的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陆沉舟被箭矢刺穿的瞬间,城隍庙井水中倒映的骷髅头,以及奶奶临终前沙哑的声音：小榆,遇到怪事就吃甜的……
枣糕甜味混着土腥味在舌尖炸开,她看见自己的指尖透出微光,而远处的火把群里,有个穿喜服的身影正缓缓转身——那身喜服的刺绣纹样,和她刚扯破的那件一模一样。
2
状元娘子不好惹
桑榆的鞋底碾过枯枝,发出咔嚓脆响。她背着陆沉舟冲进破庙时,后颈已能感受到追兵火把的热度。系统提示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脑内咯吱作响：能、能量值剩余10%……将、将触发……
闭嘴！她踢开供桌上的残烛,月光从漏风的瓦顶斜切进来,照亮满地狼藉的黄纸。陆沉舟突然咳嗽,温热的血滴在她肩膀,染透粗布衣裳。
警告！宿主进入失语状态！
机械音戛然而止的瞬间,桑榆喉咙一紧。她扯下腰间的嘴炮护体辣条包装纸,垫在陆沉舟伤口上——那玩意儿此刻已褪成普通黄纸,勉强堵住不断渗出的黑血。
得罪了。她闭眼扯开他的衣襟,指尖触到心口狰狞的刀疤——呈十字形,像是先被刺穿后又补了一刀。更诡异的是,刀疤周围爬满青色纹路,竟和她奶奶临终前手臂上的老年斑形状一模一样。
哐当！
横梁突然断裂,桑榆抱着陆沉舟滚进供桌底,鼻尖撞上冰凉的膝盖——桌下竟缩着个穿襦裙的女子,怀里紧搂一本红皮书籍,封面上金瓶梅三个字被抠掉了偏旁。
别、别出声……女子往桑榆手里塞了块桂花糖,指尖戴着枚青铜戒指,戒面刻着只展翅的乌鸦,他们在找陆督主的尸首。
桑榆咬碎糖果,甜味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系统界面突然闪过微光,她看见女子耳后有块月牙形胎记——和她失踪三年的闺蜜小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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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她打着手势,指指书籍又指指戒指。
女子眨了眨眼,从袖口掏出把匕首抵住她咽喉：你怎么知道我叫潮音
刀锋刺骨的瞬间,陆沉舟突然睁眼,指尖如电扣住潮音手腕。桑榆这才看清他腰牌：东厂督主,陆沉舟。三个月前,京中传闻他为护圣驾,被叛军砍断左臂扔进城外乱葬岗。
陆督主诈死,倒是好手段。潮音匕首落地,露出藏在裙裾里的罗盘,不过您胸口的‘幽冥蝰蛇毒’再不解,天亮前就得真死了。
桑榆盯着陆沉舟逐渐发青的嘴唇,突然想起坟场那支蓝箭。她抓起潮音的罗盘,发现指针正疯狂旋转：这玩意儿怎么用
问它问题,用血开眼。潮音咬破指尖滴在罗盘上,比如……‘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藏着生路’
罗盘突然发出嗡鸣,指针稳稳指向北方。桑榆这才注意到供桌下有块活动的青砖,缝隙里透出微光——是铜钱的反光。
鬼市。陆沉舟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私铸铜钱的逆党……就在城北乱葬岗。
潮音掀开青砖,露出深不见底的地道。桑榆瞥见她襦裙内衬绣着梵文,和奶奶往生被上的经文一模一样。她扶着陆沉舟往地道走,却发现他指尖在发抖——这个传闻中杀人如麻的督主,居然在害怕
陆督主怕黑她挑眉。
晕血。他别过脸,耳尖泛红。
地道尽头是堵石墙,潮音掏出根骨笛吹了三声。石墙缓缓裂开,露出挂满人皮灯笼的街道——每个灯笼下都站着穿寿衣的人,有的缺了半张脸,有的眼珠挂在眼眶外。
桑榆按住狂跳的心脏,听见系统提示音突然恢复：叮！获得‘毒舌洞察’能力,可看穿NPC伪装。
她定睛望去,发现缺脸人实则戴着竹制面具,挂眼人眼球是用鱼泡做的——这些根本不是鬼,是戴着道具的活人。
跟上那个抬食盒的小厮。陆沉舟拽住她手腕,桑榆看见他掌心的曼陀罗纹身正在发烫,和她玉佩内侧的刻纹完全重合,他腰间挂着私铸钱。
小厮拐进巷子时,食盒掉落,铜钱滚了一地。桑榆捡起一枚,发现背面刻着骷髅头——和坟场风铃上的铜钱一模一样。
系统提示：前方存在时空悖论,吐槽值达200可兑换记忆碎片。
时空悖论她冷笑,合着我是跳进了《盗梦空间》陆督主,您确定不是在玩我
陆沉舟突然踉跄,靠在墙上咳嗽不止。桑榆这才发现他脸色已发紫,毒血顺着嘴角往下滴。潮音掀开他衣袖,露出手臂上蔓延的青色蛇形纹路——和她在KTV昏迷时,手臂上突然出现的荨麻疹一模一样。
必须找蝰蛇胆解毒。潮音扯开他衣领,桑榆看见他锁骨下方有枚红色胎记,形状像朵正在枯萎的曼陀罗——和她奶奶的骨灰盒上的烫金图案分毫不差。
巷子深处突然传来铃铛声,桑榆抬头,看见二楼飘着面杏黄旗,上书往生堂三字。招牌下站着个穿红肚兜的小女孩,手里举着块木牌：卖胆啦！幽冥蝰蛇胆,包治百病~
系统提示：该NPC存在致命危险,建议绕行。
桑榆看着小女孩纯真的笑脸,突然想起奶奶常说的话：越漂亮的蘑菇越有毒。她摸向口袋,摸到最后半块枣糕——在坟场捡到的那块,此刻竟还带着体温。
给我来两颗胆。她笑着走近小女孩,却在递枣糕的瞬间,看见她耳后露出的机械齿轮——这TM是个机关人
小女孩接过枣糕的刹那,整条街的灯笼突然熄灭。桑榆听见陆沉舟闷哼一声,接着是潮音的尖叫：小心！她手里有刀！
黑暗中,金属破空声擦着耳际掠过。桑榆本能地低头,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脚踝——是小女孩的辫子,此刻正变成钢索,将她往深渊里拽。
3
鬼市的惊天吐槽
钢索勒进脚踝的瞬间,桑榆想起奶奶教过的自救法：**用巧劲踩对方重心。**她抬起穿着绣花鞋的脚,精准碾在机关人膝盖的齿轮上——金属摩擦声中,小女孩的辫子啪地绷断,露出里面缠绕的蚕丝线。
叮！获得‘物理超度’能力,可拆解低级机关。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桑榆已经拽着陆沉舟滚进旁边的棺材铺。潮音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住正在重组的机关人,罗盘在她掌心发烫：这些机关人用的是前朝秘宝‘傀儡丝’,制作者……
制作者是你哥哥吧桑榆踢开地上的骷髅头,看见棺材板内侧刻着潮生二字——和潮音失踪的哥哥同名,他用盗墓得来的古物改造成机关,藏在鬼市洗钱。
潮音瞳孔骤缩,罗盘指针突然指向桑榆：你怎么知道我哥的事
因为你耳后的胎记,和我闺蜜小音一模一样。桑榆扯开潮音的衣袖,露出她小臂上的烧伤疤痕,三年前她为救我被油锅烫伤,而你刚才用匕首的姿势,和她练过的
krav
maga
如出一辙。
陆沉舟突然抓住桑榆手腕,指尖按在她脉搏上：你的心跳……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恭喜陆督主,发现华点。桑榆笑出眼泪,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现实中的她,此刻应该正躺在KTV的沙发上,因过量吸入二手烟而流鼻血,我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活人’,包括你腰间的玉佩……
她拽出陆沉舟的玉佩,对着灯笼光转动,曼陀罗花纹里渗出细小的金光,在空中拼出一行小字：桑榆,生日快乐——爷爷。
潮音踉跄后退,撞翻身后的纸人货架：所以你是……
我在经历濒死体验,而你们是我潜意识虚构的角色。桑榆擦去鼻血,发现指尖沾着的不是血,而是KTV的草莓果酱,陆督主是我死去的爷爷,你是我失踪的闺蜜,至于这个破系统……
机械音突然变成奶奶的方言：小榆啊,该醒醒咯,再睡下去,辣条都要被人抢光咯。
棺材铺的墙壁开始扭曲,露出KTV包厢的墙纸——粉色豹纹图案。桑榆看见自己的肉身趴在沙发上,手里攥着半块发霉的枣糕,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未发送的短信：奶奶,我今天捡到个超像你的玉佩……
4
现实与虚拟的第一次激烈碰撞
系统提示：能量值不足,即将强制断开连接。
桑榆看着陆沉舟的身影逐渐透明,突然想起坟场那半块枣糕——包装上印着2025年生产的字样。她颤抖着摸向口袋,现实中的枣糕碎屑正穿过虚拟世界,落在陆沉舟掌心：爷爷,原来你早就……
早就知道你会遇到危险。陆沉舟的声音不再沙哑,变成爷爷生前的温润嗓音,三年前小音为救你出车祸,我和你奶奶一直在用‘意识链接’技术拉你回来,这个鬼市……是你潜意识里的恐惧具象化。
潮音（小音）突然抓住桑榆的手,指尖传来真实的温度：榆榆,你必须打破‘鬼市’的核心——那口城隍庙的井,其实是你现实中的输氧管。
桑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鬼市街道开始崩塌,露出底下盘根错节的数据线。她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的虚拟世界里挣扎,每个世界都有个戴着面具的命运修正者——而那些面具下,全是她在现实中见过的脸。
叮！获得‘真相暴击’能力,可摧毁虚拟世界核心。
桑榆举起玉佩砸向地面,金光所到之处,机关人化作数据流,鬼市建筑崩解成代码碎片。她听见现实中奶奶的哭声,看见心电图监测仪的绿光——原来她已经昏迷了三天,而爷爷和闺蜜,早在两年前就因实验事故去世。
对不起……她对着逐渐消失的陆沉舟和潮音微笑,我好像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醒来。
最后一块枣糕碎掉的瞬间,桑榆猛地睁开眼睛。KTV包厢里弥漫着消毒水味,手腕上插着输液管,电视屏幕正在播放新闻：本市一KTV发生电路故障,一名女性顾客因吸入过量烟尘昏迷……
手机在沙发缝里震动,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癸酉年七月十五,鬼市之门为你常开——来自意识链接实验室的问候。
她颤抖着翻出奶奶的遗物,发现那枚曼陀罗玉佩内侧,赫然刻着和虚拟世界里相同的铭文。沙发底下传来细碎的声响,她趴下去,看见半块生锈的罗盘正在转动,指针指向北方——那里是市立医院的太平间,存放着爷爷和闺蜜的遗体。
5
罗盘里的星光
终章：罗盘里的星光
太平间的冷光灯下,桑榆攥着奶奶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如陀螺。金属外壳发烫,烫得她掌心发疼——这是昨夜在沙发底发现的东西,铜锈下隐约刻着意识链接实验专用字样。
第三排,第七格。值班护士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不耐的哈欠,陆建国和林小婉的遗体,上周刚送去火化。
火化炉的轰鸣声突然在脑海中炸响。桑榆踉跄着扶住停尸柜,看见罗盘指针稳稳指向墙壁——确切地说,是指向墙后十米处的地下三层。那里是医院废弃的放射科,两年前爷爷的实验室就设在此处。
生锈的铁门被罗盘磁力吸开,灰尘扑面而来。桑榆打开手机电筒,光柱扫过满墙的公式笔记,最后停在中央操作台——那里摆着两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半透明的脑状物体,标签上写着陆和林。
意识存储舱她想起虚拟世界里爷爷提到的意识链接技术,罐底沉积的金色粉末突然浮起,在手机光下折射出微弱的人脸轮廓。
罗盘发出蜂鸣,指针指向操作台抽屉。桑榆拉开抽屉,里面是爷爷的工作日志,2023年7月15日那页被红笔圈住：小榆的脑电波出现异常共鸣,她能看见我们的意识碎片,或许可以成为‘容器’。
手机突然震动,那条陌生短信再次发来：打开通风系统,带罗盘来负五层。
通风管道的铁锈落在肩头,桑榆顺着罗盘指引爬进管道,看见负五层亮着蓝光——那是个巨大的球形舱室,墙壁上挂满显示屏,每个屏幕里都跳动着熟悉的金色数据流。
欢迎回来,我的意识宿主。
爷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桑榆看见中央立柱上插着块水晶芯片,上面刻着曼陀罗花纹——和她的玉佩、陆沉舟的纹身完全一致。
两年前的实验事故,我们把意识上传到了量子网络。芯片表面浮现出爷爷的虚拟投影,但没有实体载体,我们只能困在数据海里。小榆,你的脑电波频率和我们完美匹配……
所以你们故意让我进入濒死状态,用虚拟世界当诱饵桑榆握紧罗盘,发现边缘缝隙里渗出金色粉末,和虚拟世界的能量值一模一样,那枣糕、玉佩,都是你们设置的锚点
林小婉的投影出现在爷爷身旁,发梢还沾着虚拟的露水：对不起,榆榆。我们试过用其他人当容器,但只有你能看见我们的意识碎片……
操作台突然发出警报,所有屏幕开始闪烁雪花。爷爷的投影变得模糊：实验室的备用电源撑不了多久,小榆,把罗盘插进中央接口,我们就能……
就能夺取我的身体桑榆后退半步,罗盘在掌心变得冰凉,就像虚拟世界里,你们用我的意识创造分身那样
通风口突然灌进冷风,吹落墙上的实验报告。桑榆看见其中一张标题：关于利用濒死体验者进行意识嫁接的可行性研究,署名是爷爷和林小婉的名字。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林小婉的投影伸出手,却穿过桑榆的肩膀,你以为那个虚拟鬼市是你的恐惧不,那是我们用痛苦记忆搭建的牢笼,为的是让你习惯和我们的意识共存……
罗盘指针突然断裂,金色粉末如流沙般从裂缝中涌出,钻进桑榆的袖口。她听见脑内响起双重心跳,爷爷和林小婉的声音同时在说话,又同时沉默。
回去吧。爷爷的投影按下自毁按钮,球形舱室开始漏电,就当我们……从没存在过。
桑榆被气浪掀翻的瞬间,看见芯片里的金色数据流分成两束,一束钻进罗盘,另一束没入她的太阳穴。当她在医院天台醒来时,手里攥着破碎的罗盘,指针指向东方——那里的天空,正浮着两朵形状像曼陀罗的云。
手机响起,是奶奶打来的视频电话。桑榆看着屏幕里熟悉的笑脸,突然注意到老人耳后露出的金属接口——和虚拟世界里命运修正者的机械齿轮如出一辙。
小榆啊,奶奶笑着举起一块枣糕,要不要试试爷爷新研究的‘意识点心’可甜啦。
屏幕右下角弹出新短信：下次见面,该聊聊你太阳穴里的金色纹路了——来自量子海的问候。
桑榆摸向鬓角,指尖触到从未有过的凸起纹路。远处传来罗盘转动的声音,这次不是来自沙发底,而是来自她的颅骨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