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京师半年了,我愣是什么也偷到。
再这样下去,我怕是要饿死。
思考再三,我决定改行。
我要当捕快,六扇门的捕快。
专抓我这样的大盗。
江捕头,听说昨晚冷胭脂又作案了,你知道吗
废话,我干的我能不知道。不过,我就不告诉你。
1
大盗转行
这天我正收拾东西,王捕头忽然登门：你要当捕快
我一愣,咋了我不行吗
王捕头一脸咱俩谁跟谁的表情,在我对面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也忒不够意思了,要不是六扇门招新报名马上截止,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我听得更懵了,什么六扇门招新
王捕头喝了口茶,吧唧吧唧嘴,又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含混不清道：
你不是要报名六扇门招新考试吗我帮你报上了,这不马上截止了,我来通知你一声。
说着,他似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木牌扔给我：这是你的准考牌,三天后,城北校场,可千万别忘了。
王捕头一口气把点心全吃完,说还有事,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拿着准考牌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追。
我好不容易在茶摊追上王捕头,把人拦下,举着木牌问他：你给我报的名
王捕头点头,一脸不用谢我的表情：咱俩这关系,你跟我客气啥。
我急了：谁跟你客气了,我没想参加六扇门招新考试,你现在赶紧去帮我把名取消了。
王捕头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复杂：你不想当捕快了
我道：想当捕快也不用非得进六扇门吧。
王捕头一听这话,不乐意了：那能一样吗
我道：怎么不一样
王捕头忽然伸手揽住我肩膀,语重心长：楚楚,你这么想就不对了,这人呐,得有远大的抱负,咱就说当捕快,你是想当个普通缉拿小偷小摸的捕快,还是想当个闻名天下、连江洋大盗都闻风丧胆的名捕
我不禁沉默了。
王捕头还不知道,他口中那闻名天下的江洋大盗,其中一个就有我。
我和王捕头六年前就认识了,那会儿我刚出师,在京城偷的第一件东西就是王捕头的钱袋子。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王捕头当时发现钱袋子不见时,那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
我本以为他会像别人一样,发现钱袋子丢了就自认倒霉,没想到王捕头竟然原路返回,挨家挨户询问。
我当时被他认真的模样震撼,莫名生出几分愧疚,便又偷偷把钱袋子塞回了他身上。
之后我又观察了王捕头一段时间,发现他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要当个为民请命的好捕快,我便再没偷过他东西。
甚至在得知他要攒钱给寡母看病后,还偷偷往他钱袋子里塞过钱。
一来二去,我和王捕头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王捕头还总说,等我以后不当小偷了,就介绍我去当他的同僚,我们俩一起当个为民请命的好捕快。
我因为心虚,每次王捕头说这话时都不敢搭腔。
2
意外报名
没想到王捕头竟然误会了我的意思,还偷偷帮我报了六扇门的招新考试。
我跟你说,这机会可不是天天有,也就是我当捕头这么多年,多少有些人脉,才能帮你报上名,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你现在去把名取消了,要是这次错过了,下次再想进六扇门可就不知道得是啥时候了。
我思考良久,觉得王捕头说得有道理。
但我身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若真进了六扇门,那我岂不是要自己抓自己
抓不抓自己,那也得等进了六扇门再说。
我要参加六扇门招新考试的事,不知怎的传到了我师父耳朵里。
当天晚上,我师父便风尘仆仆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师父说他好歹也是我师父,我参加六扇门招新考试这么大的事,他必须得来给我撑场子。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又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师父来的第二天,六扇门招新考试正式开始。
考试一共分三场,初试、复试和终试。
初试考的是武功和对各种追踪、破案技巧的掌握,这些都是我师父的强项。
我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很轻松便通过了初试。
复试考的是对追踪术和破案技巧的实际应用,六扇门给出了十个近年来发生的悬案,让我们根据案发现场留下的痕迹追踪凶手,找到凶手就算通过复试。
我在六扇门给的十个悬案里,一眼便瞧见了王捕头前两年负责的一起盗窃案。
我把那起盗窃案的卷宗抽了出来。
王捕头看见,瞬间瞪大了眼睛,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道：你是不是想不开这十个案子里面,就这个案子的线索最少,最难追踪,你选哪个不好,非要选这个
我拍了拍王捕头的肩膀,笑得十分自信：你就等着瞧吧。
我拿着卷宗回到座位,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案子我可太熟了,因为就是我干的。
我当时就是手痒,想试试自己新研究的开锁技巧,就在京城随便找了家富户,溜进去拿了点金银首饰练手。
我敢保证,我当时绝对没留下任何痕迹。
六扇门给出的线索,全都是我后来偷偷塞进王捕头钱袋子里的。
我清了清嗓子,叫来负责监考的六扇门考官,说出了我的答案。
王捕头在一旁听得眼睛都瞪成了铜铃。
我看见他一脸茫然无措地挠了挠头,小声嘀咕：我当时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的线索,她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我忍不住翘了翘唇角,心说你要是能找到就怪了。
那监考的考官听见我的答案,表情从一开始的质疑,渐渐变成了震惊。
他似是不敢相信,又仔仔细细问了我一遍案件的细节,我皆对答如流。
我答完,那考官看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转头跟旁边的同僚小声道：快去请沈大人过来。
我正疑惑他们口中的沈大人是谁,就见我师父摇着扇子,悠哉游哉地过来了。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看我师父,又看看那监考的考官,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
我师父竟然是六扇门负责招新考试的考官！
我人都麻了。
我瞪着我师父,无声询问：你不是说你是来给我撑场子的吗这就是你说的撑场子
我师父挑眉,用眼神回我：对啊,有问题吗
我：……
问题大了好吗！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3
师徒对决
我师父却跟没事人似的,笑眯眯走过来问我：你说你知道这案子的凶手是谁
我抽了抽嘴角,心说我不但知道,我还跟凶手住在一起。
我师父装模作样拿起卷宗翻了翻,又装模作样问了我几个问题,末了摸着下巴故作深沉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依你看,我们应该去何处抓捕这凶手
我面无表情：您去我家抓吧。
师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摆摆手,吩咐旁边的考官：这案子她答对了,带她去终试的考场吧。
data-fanqie-type=pay_tag>
那考官愣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但看看我师父,又看看我,到底没说出来,只点点头,带着我去了终试的考场。
终试的考场在校场。
我到的时候,校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王捕头看见我,兴冲冲跑过来问我：你真答对了
我点点头。
王捕头看着我,眼神瞬间变得高山仰止：楚楚,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你也太厉害了,你到底是怎么找到那线索的
我忍不住翘了翘唇角,谦虚道：我也就是运气好。
我和王捕头闲聊了一会儿,终试的时间便到了。
我本以为终试考的也是破案技巧或者追踪术之类的东西。
但我没想到,终试的考题竟然是比武,所有通过复试的考生抽签两两对决,最后留下的十个人就算通过终试。
我拿着刚抽到的签子,整个人都傻了。
我这签子上写的,赫然便是我师父的名字。
我抬头望向对面笑眯眯望着我的我师父,就见我师父无声用口型对我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
我现在退出六扇门招新考试还来得及吗
我师父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又无声对我道：来不及了哦。
说完,他便大声道：这第一场,就由我来吧,让我看看今年的考生都有些什么本事。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我手里的签子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抬头望向我师父,就见我师父笑眯眯望着我,抬手冲我招了招：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几年有没有长进。
我两眼含泪,颤颤巍巍举起手：报告考官,我弃权。
我话音落下的同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全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师父望着我,挑了挑眉,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我师父道：那可不行。
我：……
我颤颤巍巍从地上捡起签子,一步三回头,哭丧着脸磨磨蹭蹭上了擂台。
我看着对面的我师父,两眼含泪,无声控诉：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师父挑眉,用眼神回我：对啊,有问题吗
我：……
我都说了,问题大了好吗！
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我师父便已经举着扇子朝我攻了过来。
我条件反射抬手去挡,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不过短短十几招,我们俩便已经从擂台中间打到了擂台边缘。
我师父近两年越发懒散,已经鲜少与我过招,我也是这时才发现,我师父竟然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将我所有的招式都研究透了。
他每一招攻过来的角度都十分刁钻,逼得我不得不回手去挡。
但我越挡,就越落于下风。
眼看着我再退就要掉下擂台,我一咬牙,干脆破釜沉舟,抬手便朝我师父的钱袋子攻了过去。
我师父一愣,下意识回手去护钱袋子,我瞅准机会,侧身抬脚,一脚便将我师父踹下了擂台。
我站在擂台上,居高临下望着我师父,拍拍手,笑眯眯道：师父,承让了。
我如愿进了六扇门。
4
自投罗网
但我进六扇门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让我很无语。
我竟然要去抓我自己。
我看着手里的卷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旁边的同僚探头过来看了一眼,笑道：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刚来就碰见这么大的案子。
我欲哭无泪,心说我倒宁愿没碰见这么大的案子。
那同僚又道：不过你也别有太大压力,这案子铁定又是那神偷‘冷胭脂’干的,那小子在江湖上横行了这么多年,至今还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连沈大人都抓不住他,你要是抓不住他,也是正常的。
你就当去练练手,熟悉熟悉六扇门办案的流程。
我听着那同僚一口一个冷胭脂,只觉得头皮发麻。
没错,那在江湖上横行了这么多年,至今还没人见过他真面目的神偷冷胭脂,就是我。
但我敢保证,这回这个案子,真不是我干的。
我最近忙着六扇门招新考试,已经很长时间没开张了。
这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竟然敢冒着我的名头行窃！
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那王八蛋抓起来,先揍一顿再说。
我拿着卷宗去案发现场转了一圈,发现现场留下的痕迹跟我平时的作案手法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确定我最近没有开张,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梦游来这里偷过东西了。
我顺着现场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最后追到了城东的一家客栈。
我站在客栈门口,思考了一下,转身去隔壁的成衣铺子买了身衣服,又去胭脂铺子买了盒胭脂,乔装打扮了一番,这才又转身回了客栈。
我扮作来京城探亲的富家千金,在客栈里开了间上房,又点了桌好菜,跟着小二上了二楼。
我路过天字二号房时,用眼角余光往门缝里瞟了一眼,隐约瞧见里面坐着个一身青衣的男人。
我目光一顿,总觉得这身影似乎有几分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跟着小二进了隔壁的天字一号房,又借口说隔壁房里传来的饭菜香勾起了我的馋虫,让小二帮我去隔壁问问,他们点的那道松鼠鳜鱼是在哪里买的。
小二不疑有他,转身去隔壁敲了敲门,笑眯眯把我教他的话跟里面的人重复了一遍。
我站在隔壁门口,悄无声息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我听见里面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莫名觉得这声音也有几分耳熟。
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又听见那男人道：这松鼠鳜鱼是我自己做的,你去跟那姑娘说,她要是想吃,我可以做给她吃。
我听见小二连连道谢,转身朝我这边走过来,连忙一个闪身回了自己房间。
我思考了一下,让小二帮我去隔壁传话,说我想尝尝那位公子的手艺,晚上能不能劳烦那位公子来我房里,为我做顿饭。
我特意强调,只要那位公子愿意来,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他。
小二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看着我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异样。
但小二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去隔壁替我传话了。
我听见小二把我的话原封不动跟那男人重复了一遍,然后那边沉默了许久,久到我都以为那男人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了,才又听见那男人低低笑了一声,道：好啊。
我瞬间松了口气,让小二帮我准备了做饭要用的东西,然后便坐在房里,安安心心等着那男人来自投罗网。
傍晚时分,我听见隔壁传来开门声,知道是那男人要来了,连忙拿起我提前准备好的麻袋,悄无声息躲到了门后。
我听见那男人的脚步声停在了我房门口,然后我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我压低声音,学着京城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细声细气道：是张公子吗你直接进来吧,门没锁。
那男人应了一声,我听见房门被推开,连忙把提前准备好的麻袋举了起来。
我本想等那男人一进来,就直接把麻袋套他头上,然后把人打晕带走。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就那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般伫立在那里。
我屏住呼吸,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猜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
接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缓缓响起：楚楚,你就是这样对待你三年未见的师兄的吗
我举着麻袋的手瞬间僵硬,整个人都呆住了。我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望向那个声音的主人。
只见大师兄,正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深邃而温柔地望着我。
我整个人都傻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嘴唇微微颤抖,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师兄看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脚缓缓走进屋内。
他动作自然地从我手中抽走麻袋,然后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看见师兄,你就这反应
我呆呆地望着大师兄,脑海中一片混乱,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
我抬手将大师兄的手从我脑袋上扒拉下来,定了定神,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大师兄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我猛然想起我来这里的目的,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那个案子是你干的
大师兄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痛快地承认：是我干的。
我瞬间炸毛,怒火中烧：你干的你报我的名号！
大师兄一脸无辜,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不报你的名号,难道要报我的名号吗
我顿时语塞,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竟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憋了好一会儿,才又憋出来一句：你为什么要干这个案子
我大师兄看着我,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我说我是为了引你出来,你信吗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质问道：引我出来你引我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大师兄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当然是来带你走的。你说你放着好好的神偷不当,偏偏跑去当什么捕快你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吗
听到大师兄竟然想带我走,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不走！
我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不容置疑。
大师兄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焦急：你不走你不走你打算留在这儿当捕快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对,我就要留在这儿当捕快。我已经决定了。
大师兄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复杂,他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不解：楚楚,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见过哪个神偷去当捕快的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毫不示弱地回道：那你今天就见到了。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
大师兄一时语塞,瞪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似乎被我坚定的态度震住了。
我怕大师兄会用强硬的手段带我走,便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中带着警告：你别想强迫我跟你走。我现在是六扇门的捕快,你要是敢强迫我,就是在跟整个六扇门作对。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大师兄似是被我气笑了,瞪着我：你现在知道拿六扇门来压我了你当初要进六扇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身份暴露了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风险
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跟大师兄讲道理：我当神偷,那是因为我从小到大只学了这一个手艺。但我现在发现,我更想当个好捕快,惩奸除恶,为民除害。人的理想是可以改变的,你不能强迫我一直当神偷。我有权利选择我自己的路。
大师兄望着我,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无奈和沉重：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被六扇门发现了身份,你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我思考了一下,心中早已做好了决定：大不了我就去自首,把我之前偷的东西都还回去。我这几年一次也没得手,我都快饿死了,可见我根本就不是当神偷的料。我还不如去当个好捕快,把那些坏事做尽的江洋大盗全都抓起来。这样至少我能为社会做点贡献。
大师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最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好了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想好了。
5
金盆洗手
我大师兄听完我的理想抱负,沉默了许久,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道：行,那我不强迫你。
说完,我大师兄抬手揉了揉我脑袋,转身头也不回出了房间。
我师父看见我大师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揪着我大师兄的衣领子问他：怎么是你
我大师兄一脸无辜：不是我还能是谁
我师父瞪着我大师兄,又看看我,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小声问我：你大师兄自首,不会是你撺掇的吧
我连忙摇头,把我大师兄对我说的话跟我师父重复了一遍。
我师父听完,望着我大师兄的眼神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他叹了口气,拍拍我大师兄的肩膀：你可想好了你这一自首,你这辈子可就毁了。
我大师兄笑了笑,道：我想好了,我之前做的那些事,足够我在牢里蹲一辈子了,与其继续在外面担惊受怕,我还不如去牢里舒舒服服躺着,反正我对外面也没什么留恋的。
我师父和我大师兄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师父没再说什么,摆摆手,让人把我大师兄带下去了。
我望着我大师兄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受。
我正想着要不要去牢里看看我大师兄,安慰他两句,就听我师父道：你也别太难受,你大师兄本来也准备金盆洗手了,他去牢里待着,也未必是件坏事。
我瞬间瞪大眼睛：他也要金盆洗手了
我师父点头,望着我,表情有些无奈：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我摸了摸脸,心说有吗
我师父又道：你大师兄三年前离开的时候,其实就准备金盆洗手了。
他这回回来,主要就是想回来看看你,顺便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他帮忙的,他之前一直念叨,说你出师的时候他不在,想送你个出师礼物,这下也算是如愿了。
我听着我师父的话,心里忽然觉得酸酸胀胀的,有点想哭。
我从六扇门出来,心中思绪万千。
片刻后,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坚定地朝城西的方向走去。
在城西的一家略显破旧的客栈里,找到了这段时间我追踪多日的采花贼。
这人我是想着有朝一日我的身份被人识破的话,可以用它来挡一挡。
现在好了,正好用得上。
那采花贼一见到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魂儿都差点吓飞了。
他慌乱地转身想要逃跑,但还没等他迈出两步,我就一个闪身到了他面前,迅捷地抬手将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那采花贼还在拼命挣扎,我毫不犹豫地挥起一拳,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瞬间让他老实了下来。
我迅速从腰间抽出绳索,将他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然后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把他拎回了六扇门。
一回到六扇门,我就把那采花贼往我师父面前一扔,朗声道：师父,我抓到‘冷胭脂’了。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和坚定。
我师父缓缓抬起头,目光在我和那采花贼之间来回扫视。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那采花贼听见我的话,却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喊道：我不是‘冷胭脂’,你认错人了！
我又是一巴掌拍在那采花贼的脑袋上,面不改色地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当我们六扇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你的罪行早已证据确凿,休想狡辩。
那采花贼瞪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表情十分复杂。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只能无奈地低下了头。
我师父看了看那采花贼,又看了看我,忽然笑了。
他摆了摆手,吩咐旁边的捕快：把人带下去吧。
那捕快应了一声,上前将那采花贼从地上拎起来,押了下去。
我师父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鼓励,他笑道：你想好了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决心：想好了。
6
新生活启
师兄从牢里换出来后,留在了京城。
后来,听说他被师父推荐进了锦衣卫。
我们一门三师徒,算是彻底洗白了。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没有神偷冷胭脂,只有六扇门的捕快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