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别墅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混杂着香水味将我掀翻在地。富丽堂皇的客厅一群年轻妖娆的女孩簇拥在我的丈夫,陆景川的身侧,燕瘦环肥,每一个都用最露骨的眼神渴求着他的垂青。
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的腐臭与荷尔蒙的躁动。我听见陆景川那该死的、带着笑意的声音穿透鼓噪的音乐,清晰地落在我耳中伺候得好,一百万,谁先生下孩子,五百万,再加一套市中心的公寓。女孩们发出一阵兴奋的尖叫
这里是我的家,是我们曾经一砖一瓦,充满爱意布置起来的家。现在,它成了陆景川的后宫。
他看见了我,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苏晚,你回来了正好,过来,帮我看看,哪个更合我心意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补充道,对了,你经验丰富,顺便‘调教’一下她们,让她们知道怎么才能抓住男人的心
我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才能让我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陆景川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招手让一个胸脯饱满的女孩坐到他腿上,手指暧昧地在那女孩的腰肢上游走,眼睛却一直盯着我:你看,还是小雅乖巧。他低下头,在那女孩脸上亲了一口,女孩立刻发出娇媚的呻吟。
苏晚,去,给她们准备点利孕的补品陆景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反正你这肚子也不争气,生不出来,以后她们谁要是生了孩子就记在你名下,让你也体验一下做母亲的感觉。
他甚至还故作温柔地补充了一句晚晚,别生气,我最爱的人还是你,只是,男人嘛,总需要点新鲜感。
01
我消失了。整整两个月。
两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我的手机在KTV包厢震耳欲聋的音乐中疯狂震动。屏幕上跳跃着陆景川三个字。
我晃了晃杯中的威士忌,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左边一个染着银灰色头发的男大学生正凑在我耳边小声说着笑话,右边一个穿着白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若隐若现腹肌的男生正体贴地为我剥开一颗葡萄。
我慢悠悠地接起电话,不等他开口,便带着几分醉意,语气轻快地问:喂哪位啊找我蹦迪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陆景川气急败坏的怒吼:苏晚!你他妈在哪儿!你死哪儿去了!
哟,陆总啊。我故作惊讶,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您这大半夜的,火气这么大是新来的小妹妹们伺候得不好,还是您的‘后宫’经费不足了
苏晚,你少给我阴阳怪气!陆景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喷火,你以为你玩消失,我就会求你回来欲擒故纵呵,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小姑娘一样争风吃醋,不觉得丢人吗
我轻笑出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他耳朵里:丢人陆总,您在自家别墅里开‘选妃’派对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丢人呢我这不过是找几个小帅哥陪我解解闷,比起您,可差远了。
你!陆景川显然被我噎得不轻,我给你半小时,立刻给我滚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我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感受着年轻男孩们投来的关切目光,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陆总,您还是先管好您自己吧。说完,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包厢内的灯光暧昧迷离,年轻的身体散发着旺盛的荷尔蒙气息。刚才为我剥葡萄的白衬衫男生,顾星野,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又递过来一杯调好的鸡尾酒,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我清晰地看到他白皙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
姐姐,你没事吧他小声问,眼神清澈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冲他眨眨眼,接过酒杯,故意用指腹蹭过他的手心:没事。然后,我举起酒杯,对着包厢里所有年轻帅气的脸庞高声喊道:音乐!继续!舞跳起来!
哦!男孩子们发出一阵欢呼,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顾星野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小声问:姐姐,那……还继续跳舞吗他那双眼睛在闪烁的灯光下,亮得惊人。
继续!我笑着回答,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片刻的放纵与年轻的氛围中。陆景川,你不是喜欢年轻的吗不是喜欢羞辱我吗我倒要让你也好好尝尝,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滋味!
手机屏幕上,陆景川的未接来电和暴躁的威胁短信不断弹出,与包厢内的欢声笑语形成了绝妙的讽刺。我看着那些信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02
我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胸腔里那股报复的快意与沉沉的疲惫交织。游戏才刚开始,但有些事,必须有个了断。我需要亲自回去一趟。
推开那扇熟悉的别墅大门,曾经的温馨早已荡然无存。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香水味和酒气,水晶灯依旧璀璨,却照不亮这满室的荒唐。客厅里,音乐声调得极低,几个年轻女孩懒洋洋地腻在沙发上,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陆景川身边那个叫林语柔的,也就是她们口中的小十五,此刻正小鸟依人地偎在他怀里,喂他吃水果。
陆景川抬眼看来,见是我,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我只是个不速之客。他对林语柔的轻声细语,和我进门时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漠然,形成了刺眼的对比。我心底一片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悲伤。这里,真的不再是我的家了。
哟,姐姐回来了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女孩娇笑着开口,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林语柔也柔柔地开口,声音甜得发腻:景川,苏姐姐是不是想通了
陆景川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水果,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玩味:怎么,外面的野食吃腻了,知道回来了
我没理会他们的唱和,径直走到茶几前,从包里拿出另一份离婚协议,轻轻放在他面前。陆景川,这次我没开玩笑,签字吧。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身边的莺燕们也跟着咯咯笑起来,眼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苏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陆景川拿起协议,连看都没看一眼,想用这个逼我哄你你觉得你还有那个资格吗
我说了,这次是认真的。我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我们好聚好散。
陆景川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阴鸷。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女孩:你们先出去。
女孩们识趣地起身离开,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他身边楚楚可怜的林语柔。
苏晚,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陆景川猛地将离婚协议撕得粉碎,纸屑纷纷扬扬落下,像一场绝望的雪。我告诉你,这婚,我偏不离!你不是喜欢消失吗我偏要把你困在我身边,一辈子!
他咬牙切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你当初把我那些女大学生都弄走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你以为你认输了,游戏就结束了我告诉你,我还没玩够!
我冷冷地看着他,原来他还记恨着那件事。那些女孩,分明是自己看清他本质后选择离开,他却把账都算在了我头上。
陆景川,你困不住我的。
他突然笑了,笑得得意而残忍:是吗他伸手将林语柔揽得更紧,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语气带着炫耀:忘了告诉你,妙妙怀孕了。我的孩子。
林语柔立刻配合地露出一副受惊小兔子的模样,眼眶泛红,怯生生地看着我:苏姐姐,你……你不会伤害我和宝宝吧景川,我好怕……
所以,陆景川挑眉看着我,像在宣布我的最终判决,苏晚,在我玩腻之前,你就乖乖留下来。妙妙怀孕了,身子金贵,你正好留下来伺候她坐月子。这可是你身为陆太太的本分。
我看着林语柔那拙劣的演技,她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得意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伺候她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陆景川,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她有了孩子,我就得对你摇尾乞怜我转向林语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确定,你真的想生下这个孩子吗还是说,这只是你留在他身边的又一个筹码
林语柔被我说得脸色一白,嘴唇翕动了几下,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陆景川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他粗暴地打断我:够了!苏晚,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他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语气轻佻又带着命令,进去,帮我把床头柜的套子拿过来。用完了,记得打扫干净。
这简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可以随意使唤、肆意羞辱的佣人
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胸腔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不。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
你说什么陆景川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我。
我说,我不!我猛地抬高了声音,重复道,从今天起,这种恶心的事情,我苏晚再也不会做!陆景川,我已经委托了律师,离婚官司,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我抓起茶几上那盒未开封的避孕套,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他和林语柔!
啊!林语柔尖叫一声,躲进陆景川怀里。
盒子砸在陆景川的肩膀上,又弹落在地。
苏晚!你他妈找死!陆景川彻底暴怒,他通红着双眼,像一头发狂的野兽,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就朝我狠狠砸了过来!
03
后脑勺的剧痛一阵阵袭来,黏稠温热的液体糊住了我的头发,顺着脖颈蜿蜒向下,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视线有些模糊,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天旋地转。
我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陆景川那张狰狞扭曲的脸还在眼前晃动,那只砸向我的水晶烟灰缸,像是一把钥匙,彻底砸碎了我对他最后一点可笑的幻想。
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踉踉跄跄地冲出别墅区,夜风一吹,我稍微清醒了些。我摸出手机,屏幕上沾染了我的血,解锁的手指都在颤抖。通讯录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名字是顾星野。
这个只见过几次的年轻男孩,此刻竟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顾星野带着一丝惊喜和小心翼翼的声音:姐姐
顾星野……我刚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救我……
姐姐,你怎么了你在哪里他的声音瞬间变得焦急万分,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其他年轻人的喧闹声,但很快安静下来。
我报了个大概的位置,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不那么狼狈:我……我头被砸破了,流了好多血……我打不到车……
别动!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电话随即被挂断。
我靠着路边一棵树,勉强支撑着身体,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后脑的伤口,痛得我直抽冷气。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一束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我面前。
车门猛地打开,顾星野几乎是跳下来的。他冲到我面前,当看清我满头满脸的血污时,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羞涩的俊脸瞬间煞白,眼底迅速漫上惊恐和滔天的怒意。
姐姐!他声音都在发抖,小心翼翼地想扶我,又怕碰到我的伤口。
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他倒去。失去意识前,我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皂角香,和他怀抱的温暖。
再次醒来,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后脑勺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好,传来阵阵抽痛。
一睁眼,就看到顾星野趴在床边,眉头紧锁,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青涩的胡茬。
我稍微动了一下,他立刻惊醒,猛地抬起头,看到我醒了,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变得严肃起来:姐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轻微脑震荡,伤口缝了五针。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盯着我,声音压低了几分:是……你老公干的
我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却发现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小意外。
顾星野抿紧了唇,显然不信我的说辞,但见我不想多谈,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地起身,给我倒了杯温水。
出院后,我无处可去,那个曾经的家,如今是龙潭虎穴。顾星野很自然地把我接到了他的公寓。
那是一套装修简洁的两居室,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齐,充满了生活气息,与陆景川那座金碧辉煌却冰冷空洞的别墅形成了鲜明对比。
姐姐,你先住我房间,我睡沙发。他把我的小行李包放进主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晚上,我从房间出来倒水,看到顾星野果然在客厅的沙发上铺了被子,蜷缩着高大的身躯,看起来有些可怜。
我走过去,故意逗他:喂,小帅哥,就这么打地铺啊姐姐我可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猛地睁开眼,脸颊有些泛红,支吾道:没、没关系,姐姐你好好休息。
我轻笑一声,想起在KTV初见他时,他也是这般纯情羞涩的模样,明明生得一副招蜂引蝶的好皮囊,却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我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歪着头看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KTV,你给我剥葡萄,手都在抖。
他耳根更红了,眼神有些闪躲,小声说:记得。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我并非想勾引他,只是连日的压抑和屈辱让我迫切地想抓住一点轻松和温暖,而这个年轻男孩身上,恰好有我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在顾星野公寓休养的日子,是我这两个月来难得的平静。他白天似乎要去实习或者上课,晚上回来会给我带各种好吃的,默默地照顾我的起居,话不多,却处处透着细心。
这天下午,我正靠在沙发上刷着手机,一个弹窗新闻突然跳了出来。标题刺眼——豪门秘辛!陆氏总裁公开拍卖原配私密影像,尺度惊人!
我的心脏骤然一缩,指尖发凉。颤抖着点开链接,一段经过模糊处理的视频正在播放,背景是奢华的会所包厢,而主角,赫然是我!虽然关键部位打了码,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视频里,陆景川的声音嚣张狂妄,在人群的起哄声中,公开叫价,将我的隐私当作战利品一样炫耀和拍卖。
苏晚,你个贱人!不是喜欢躲吗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今天我就让你在全北城面前出名!陆景川那恶毒的诅咒,清晰地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的弦彻底断了。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刹那间流遍四肢百骸,冷得我牙齿都在打颤。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脸色想必惨白如纸。
陆景川,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开了,顾星野提着一份打包的粥走进来。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目光落在我手机屏幕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和污言秽语让他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冷,平日里温和的眼神此刻锐利如刀。
姐姐……他声音有些沙哑。
我猛地回过神,慌乱地想要关掉视频,手抖得不成样子。
顾星野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他拿起我的手机,快速浏览了那条新闻和视频,脸色越来越沉,眼底酝酿着风暴。
陆景川……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
我看着他,心中一片慌乱,更多的是无地自容的羞耻。我怕他看不起我,怕他觉得我肮脏不堪。
星野,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姐姐,顾星野打断我,他的目光沉静而坚定,紧紧握着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在意,但我在意。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伪装和坚强。我愣愣地看着他,这个比我小了好几岁的男孩,此刻却像一座山一样,给了我莫大的安全感。
他拿起外套:走,我们去会所。
去……去做什么我有些茫然,更多的是害怕,他……他们人多,你斗不过他们的,而且……拍卖……我不敢想象那些视频如果真的落到别人手里会是什么后果。
04
姐姐,相信我。顾星野的声音像一剂强心针,暂时压下了我心头的慌乱和屈辱。他的手依旧紧紧握着我的,干燥而温暖,不容置疑地拉着我向外走。
黑色越野车在夜色中疾驰,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像我此刻纷乱的心绪。我不知道顾星野要带我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要怎么面对陆景川那样的疯子。可他笃定的眼神,却让我不由自主地选择相信。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灯火辉煌的会所门前。这里是北城有名的销金窟,陆景川的视频里,背景就是这里。我认得门口那夸张的金色狮子雕塑。
星野,我们……我还是有些犹豫,手心冒汗。
进去。他没有多余的解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踏入会所,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璀璨的光芒,空气中混合着昂贵的香水、雪茄和酒精的味道。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穿梭其中,嬉笑声、音乐声、赌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纸醉金迷的浮世绘。
顾星野拉着我,径直穿过喧闹的大厅,朝着一扇半掩的门走去。门口的侍者似乎认识他,微微躬身,没有阻拦。
门内,是一个更为私密的赌场。烟雾缭绕,人声鼎沸。正中央的区域围满了人,喧嚣声的中心,我一眼就看到了陆景川。他大咧咧地坐在最显眼的沙发上,怀里搂着一个妖艳的女人,正得意洋洋地对着台上指指点点,那副看好戏的嘴脸,令人作呕。
拍卖台上,巨大的屏幕正定格在我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截图上。一个油腻的主持人正声嘶力竭地喊着:八百万!已经出到八百万了!还有没有更高的陆太太的私密珍藏,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哄笑和污言秽语。
我的脸刷地一下烧了起来,屈辱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想逃,想立刻从这里消失。
星野,我们走吧……我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都在发颤,他有钱,我们……我们斗不过他的……我只觉得那些钱像一把把刀,剐着我的尊严。
顾星野没有看我,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陆景川身上,然后是拍卖台。他甩开我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着拍卖区中央走去。
星野!我惊呼,想拉住他,却只碰到他的衣角。
只见顾星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拍卖台前,在主持人错愕的目光中,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手势。
人群中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那是……‘点天灯’
我没看错吧这小子谁啊敢在这里点天灯
疯了吧!这得多少钱
议论声像蜜蜂一样嗡嗡作响。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点天灯我只知道,那一定意味着天文数字的金钱。我心疼那些钱,更怕他因此惹上麻烦。
星野!别冲动!我冲过去,想把他拉回来。
他却对我摇了摇头,眼神温柔而坚定,示意我安心。
陆景川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顾星野,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屁孩。怎么,上次在KTV还没玩够,今天又想来英雄救美
他推开怀里的女人,站起身,一步步朝我们走来,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顾星野:一个刚毕业的小东西,也敢在强哥的场子里撒野识相的赶紧滚,别逼我叫保安把你扔出去!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拉我:苏晚,你给我过来!
顾星野猛地将我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陆景川:她不会跟你走。
哟呵,还挺横陆景川被他顶撞,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强哥!强哥!你的人呢还不把这个捣乱的给我处理掉!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保镖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那男人眼神凌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陆总,什么事这么大火气刀疤脸男人沉声问,目光扫过顾星野,带着一丝审视。
强哥,这小子在你的场子闹事,还想带走我的人,你看着办吧!陆景川指着顾星野,嚣张地说道。
强哥的目光在顾星野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什么。
就在这时,顾星野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有些安静下来的赌场:阿强。
那声阿强,像一道惊雷。
被称为强哥的刀疤脸男人,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横肉都抖了抖。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星野,眼神从审视瞬间变成了惊恐,然后是极致的敬畏。他的脸色在短短几秒内由黑转白,再由白转青。
扑通一声。
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中,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强哥,竟然直直地跪在了顾星野面前,额头几乎贴着地面,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少……少爷!您……您怎么来了阿强……阿强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少爷,罪该万死!
整个赌场瞬间鸦雀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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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星野身上,充满了惊疑和不可思议。
我彻底懵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少爷阿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景川脸上的嚣张得意也僵住了,他看看跪在地上的强哥,又看看神色平静的顾星野,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祥的预感。
强哥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结结巴巴地对陆景川解释:陆……陆总,这……这位是季家的大少爷,顾星野顾少。这……这家会所,包括北城大部分的娱乐产业,都……都是季家的产业……
季家……北城首富季家!
那个在财经新闻上只闻其名,神秘低调,掌控着北城经济命脉的季家
陆景川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像是听到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眼神呆滞,嘴巴微张,喃喃道:季……季家大少爷……
顾星野看都没看瘫软的陆景川一眼,声音冰冷地对阿强吩咐:这个人,列入季家旗下所有产业的黑名单,永不合作。把他给我扔出去。
是!少爷!阿强如蒙大赦,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身后的保镖一挥手,听见没把陆总‘请’出去!
几个保镖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架起失魂落魄的陆景川,把他往外拖。陆景川甚至都忘了反抗,只剩下满脸的绝望和死灰。
我看着顾星野,这个刚才还穿着白衬衫,会因为我的触碰而耳尖泛红的年轻男孩,此刻却像一个运筹帷幄的王者,轻易就将陆景川打入了深渊。
他……竟然是北城首富的儿子
这个反转,比任何小说情节都来得震撼。
05
赌场那夜的余波,比我想象中来得更猛烈。
季家少爷顾星野,为了我,在自家会所点天灯,将陆景川的脸面和生意,一同踩进了泥里。
之后几天,陆景川彻底焦头烂额。季家一句话,他在北城的生意链条寸寸断裂。合作伙伴纷纷避之不及,银行催贷,项目停摆,资金链摇摇欲坠。他那座曾经莺歌燕舞的别墅,如今也冷清了不少,听说那些金丝雀们嗅到危机,卷了能拿的好处,作鸟兽散。
我是在顾星野的公寓里接到陆景川电话的。
彼时我正敷着面膜,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电话接通,那端是陆景川压抑着暴躁的沙哑声音:苏晚,你在哪
陆总,稀客啊。我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怎么,又有新的乐子要我欣赏
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恳求:出来谈谈吧,关于离婚的事。
我摘下面膜,看着镜子里自己平静的脸。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好。
再次踏入那栋别墅,空气中依旧残留着香水和烟酒的混合气味,只是少了往日的喧嚣,多了几分颓败。
陆景川坐在客厅沙发上,几天不见,他像是老了好几岁,眼窝深陷,下巴上冒着青黑的胡茬,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荡然无存。
茶几上摆着一份离婚协议。
他见我进来,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协议:我已经签了。财产方面,这栋别墅,还有我名下的一些存款,都给你。
我有些意外,但旋即明白,他这是被逼到了绝路,想用这些来换取最后一丝喘息的可能,或者,是季家的压力让他不得不低头。
为什么我问。
他自嘲地笑了笑:苏晚,斗了这么久,我累了。而且……他没说下去,但我知道,他是怕了顾星野,怕了季家。
就在我准备拿起笔签字的时候,别墅的门突然开了。
林语柔穿着一身素净的连衣裙,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看见我和陆景川,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挤出一个柔弱的笑容:景川,苏姐姐……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谈事情,我只是想给你送点汤。
她说着,款款走进来,那股熟悉的、带着甜腻香气的味道又飘了过来。
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
陆景川皱了皱眉:妙妙,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林语柔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眼神怯怯地瞟了我一眼,然后转向陆景川,声音里带着哭腔,景川,我们的孩子……
她话还没说完,走到我身边时,脚下忽然一个趔趄,惊呼一声就朝我倒过来。
我下意识地想避开,她却精准地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整个人顺势往地上一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啊——我的肚子!
她的手紧紧捂着小腹,裙摆下,有殷红的液体慢慢渗了出来。
妙妙!陆景川目眦欲裂,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林语柔,看到她裙子上的血迹,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的炸药,苏晚!你这个毒妇!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通红着眼睛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什么都没做。我冷静地开口,是她自己倒下的。我瞥了一眼她脚下,干干净净,根本没有什么能绊倒她的东西。余光扫过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面似乎有一个眼熟的药盒。
你还敢狡辩!陆景川怒吼,我亲眼看到的!是你推了她!苏晚,你就这么容不下我的孩子吗
林语柔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景川,好痛……我的孩子……苏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孩子是无辜的……
陆景川,客厅有监控。我指了指天花板的角落,是不是我推的,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看什么监控!陆景川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妙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他一把抱起林语柔,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给我等着!然后便急匆匆地抱着林语柔冲了出去,大概是去医院。
别墅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地毯上那抹刺眼的红色,心中一片冰凉。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盲目,自大,从不肯相信我。
没过多久,陆景川去而复返,他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苏晚!他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跟我来!
他粗暴地拖着我,穿过客厅,打开了通往地下室的门,然后猛地将我推了进去。
砰的一声,厚重的门在我身后关上,随即传来落锁的声音。
地下室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只有一扇小小的气窗透进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四周堆放的杂物。
苏晚,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陆景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冰冷又不带一丝感情,等妙妙没事了,我再回来跟你算账!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脑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黑暗包裹着我,但我心里却异常平静。林语柔的把戏,骗得过陆景川,骗不过我。垃圾桶里的那个药盒,我看得分明,是某种活血化瘀的药物。
我不知道在地下室待了多久,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门再次被粗暴地踹开,陆景川带着一身寒气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痛楚:孩子……没了。
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苏晚,你满意了他一步步走近,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我抬起头,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陆景川,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蠢你真以为林语柔是什么单纯无辜的小白兔你那些金丝雀,有几个是真心想给你生孩子的她们不过是看中了你的钱。林语柔,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住口!陆景川嘶吼,事到如今你还想污蔑妙妙!
污蔑我冷笑一声,你书房的电脑,应该能看到客厅的监控吧你自己去看看,看看你的妙妙,是怎么自导自演这出流产大戏的。哦,对了,顺便也看看,你不在的时候,你的那些宝贝们,是怎么在背后嘲笑你这个冤大头的。
陆景川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
我继续说道:她们巴不得早点摆脱你这个麻烦,拿着钱逍遥快活去。孩子不过是她们用来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的工具罢了。
陆景川死死地盯着我,嘴唇颤抖着,似乎在极力消化我话里的信息。
最终,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转身踉跄着冲出了地下室,朝着书房的方向奔去。
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该结束了,这场荒唐的闹剧。
没过多久,书房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像是野兽受伤般的嘶吼,紧接着是东西被狠狠砸碎的声音。
我慢慢走上楼,站在书房门口。
陆景川背对着我,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电脑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客厅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林语柔小心翼翼地将什么东西塞进嘴里,然后在我靠近她的时候,精准地摔倒,那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
监控还录下了他离开后,几个还没来得及搬走的金丝雀,在客厅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
陆景川真是个傻子,还真以为林语柔想给他生孩子
就是,那药还是我帮她弄到的呢,演得可真像。
不过话说回来,苏晚也真够倒霉的,什么锅都让她背了。
谁让她以前是正宫呢,活该!
刺耳的嘲笑声,像一把把尖刀,将陆景川最后一点自尊和幻想,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猛地转过身,那张曾经英俊的脸,此刻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06
书房里,陆景川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像,瘫坐在那张他曾颐指气使发号施令的办公桌前。电脑屏幕上,那些金丝雀们不堪的嘴脸和刺耳的嘲讽,还在无情地循环播放。
我慢慢从他身后踱步而出,走到他侧面,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他曾经是我的天,我的信仰,可如今,他只是一个被自己愚蠢和狂妄反噬的可怜虫。
陆景川,我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你一直耿耿于怀我送走了那个女大学生,觉得是我毁了你的‘爱情’,是吗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不再是愤怒,而是混杂着绝望和一丝乞求,仿佛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好让他不至于输得那么彻底。
我轻笑一声,打破他的幻想:你错了。当年,是那个女孩自己哭着求我帮她的。她说她看透了你,不想再跟你这种喜新厌旧、毫无真心的男人纠缠下去。她还年轻,有大好的前途,不想因为你毁了自己的一辈子。是我帮她联系了国外的学校,买了机票,送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看着他因为我的话而剧烈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比你那些莺莺燕燕聪明多了,她选择了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她们一样,妄图用青春和子宫,从你这里换取短暂的荣华富贵。
这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彻底压垮了陆景川。
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良久,他才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我,眼眶通红,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晚晚……苏晚……对不起……
他哽咽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哀伤与悔恨:是我混蛋,是我糊涂……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么多离谱的事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乞求:你……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一定……
看着他此刻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与之前那个高高在上、视我如草芥的陆景川判若两人。这种巨大的反差,并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快意,反而有些索然无味。
陆景川,我平静地打断他,没有去看他伸出的手,太晚了。
他身子一僵,眼神黯淡下去。
你还记得吗我缓缓说道,我以前很喜欢穿一条粉色的连衣裙,你说太幼稚,不符合陆太太的身份,让我扔掉。你喜欢我穿黑色、白色、灰色,因为那样显得端庄大气,能衬托你的成功。你送我的所有礼物,都是你认为我‘应该’喜欢的,而不是我真正喜欢的。
你的爱,从来都是索取和控制,是满足你那可悲的占有欲。你希望我成为你想象中的样子,而不是真正的苏晚。陆景川,就算没有林语柔,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们之间,也早就回不去了。
我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景川的手无力地垂下,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他沉默了许久,才沙哑地开口:我明白了。
他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又看了一眼,然后拿起笔,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让我净身出户,反而将这栋别墅,以及他名下的一大笔存款,都划到了我的名下。
这些,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
我没有矫情地拒绝。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已明白现实的残酷。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有钱不要,那是傻子才做的事。
谢谢。我坦然接受,将签好字的协议收起。
走出民政局,拿到那本深红色的离婚证时,阳光正好。我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
陆景川没有再纠缠我。后来听说,他遣散了身边所有的女人,公司也因为之前的风波元气大伤,最终破产清算。他卖掉了最后一点资产,离开了北城,不知所踪。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用陆景川给我的钱,买了一辆自己喜欢的车,然后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去了很多以前想去但没去成的地方,尝试了很多以前不敢尝试的新鲜事物。我剪短了头发,扔掉了那些沉闷的黑白灰,衣柜里开始出现各种鲜艳的色彩,包括那条我曾经很喜欢,却被陆景川嫌弃的粉色连衣裙的同款。
这天,我刚从一家网红餐厅出来,就接到了顾星野的电话。
姐姐,在哪儿呢他声音依旧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
刚吃完饭,准备回酒店。我笑着回答。
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顿饭,庆祝你……重获新生。
我欣然应允。
餐厅是他订的,一家格调雅致的西餐厅,烛光摇曳,气氛正好。
星野,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我举起酒杯,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还在那个泥潭里挣扎。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姐姐,你值得更好的。
我一直很好奇,我抿了一口红酒,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们之前,也就算萍水相逢吧
顾星野放下刀叉,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缅怀:姐姐,你还记得很多年前,在市福利院做义工的经历吗
我一愣,努力在记忆中搜寻。时间太久远了,我做过很多次义工,具体细节已经模糊。
那时候,福利院里有一个很孤僻的小男孩,他不爱说话,总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医生说他有轻微的自闭症。顾星野的目光变得悠远,所有人都觉得他怪异,只有你,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耐心地陪他说话,给他讲故事,教他画画,鼓励他和其他小朋友交流。
我的心弦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
那个小男孩,就是我。顾星野看着我,眼底闪烁着温暖的光,你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我灰暗的世界。他们都叫你苏晚姐姐,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仙女姐姐’。
我震惊地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原来,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
所以,当我再次遇到你,看到你被那样对待,我没办法袖手旁观。他语气坚定。
一顿饭吃完,顾星野送我到酒店楼下。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眼神认真又带着一丝紧张:姐姐,我……我喜欢你。我知道我现在可能还不够成熟,事业也才刚起步,但我会努力变得更好。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月光下,他年轻英俊的脸庞带着几分羞涩,却又无比真诚。
我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感动,温暖,还有一丝歉意。
我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笑着摇了摇头:星野,谢谢你。你很好,真的很好。但是……
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爱自己。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会再考虑恋爱和婚姻了。不过,我很开心,能有你这样一个优秀又善良的朋友。
顾星野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但很快,他又恢复了笑容,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我明白了,姐姐。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会一直等你的。等到你愿意重新接受感情的那一天。
我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会为自己而活,活得精彩,活得漂亮。
至于顾星野,这份温暖的情谊,我会珍藏在心底。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