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还你一场血染的结局 > 第一章

成亲前夜,我在闺房中被马匪掳走。
他们将我折磨一天一夜后,扒光扔在最繁华的街道上。
唾骂,嘲讽声声入耳,我绝望自杀时,未婚夫搂我入怀。
他承诺婚期继续,誓将马匪杀光。
婚后三年,我却看见匪首在他书房交谈。
贺大人当年请我兄弟几人品尝尊夫人,现在她有孕在身,你又让我等入室欢好,确定不后悔
后悔不可能。她若生下孩子,柔儿母子怎么入府她残花败柳之身也不配生下贺家子嗣。
记住,要做到贱种流出体外,永绝后患。
真狠!我以为的真爱却是深渊。
他既然爱我那庶妹,我定助他们心想事成。
烛光下,我的夫君贺瑾修脸上写满对苏柔的深情,对我句句恶毒。
就因为苏棠是嫡女,与我有婚约的人只能是她。
她恶毒肮脏,陷害庶妹,我让她做了三年贺夫人,够了!
狠毒的匪首都有些不忍,大人,要是我掌握不好力度,做死了,你可不能打击报复。
贺瑾修满脸厌恶与不耐烦,死了是她命薄,罪有应得。
我答应过柔儿,只要我们的孩子。
原本只要再等几天,柔儿生下的孩子满月我就会抱过来,记在她名下。
是她费尽心机怀上孩子,打乱我的计划,就活该这样的命运。
大人,银票……匪首嘿嘿坏笑着,两根手指搓着。
拿去,按我要求做完,再领尾款。
我会安排她喝下药,你们等我信号。贺瑾修冰冷地说着。
我捂着嘴巴,眼泪不断地滑落,蹲在角落里,浑身颤抖。
三年前,我满心欢喜熬夜给他做鞋子,马匪突然出现,将我打晕掳走。
整个土匪窝里,数十人将我凌辱,折断我的手脚并且用刀在我肚皮上刻了一个贱字。
他们将我扔在闹市区,赤身裸体的我只能蜷缩着,以发覆面。
烂菜叶,臭鸡蛋,纷纷往我身上砸,我的头被砸出一个大口子,汩汩往外流血。
还有乞丐趁机捏我一把,想将我拖走。
我绝望咬舌自尽时,贺瑾修跑过来驱赶人群,脱下衣服将我裹起来。
他将手指塞到我嘴里,下巴抵着我的头发,温柔地说,别怕,棠棠别怕,是我!
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不准死。
这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死死地抓住他。
后来他与族长吵起来,坚持娶我为妻,而不是纳妾。
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母亲含泪对他表示歉意在原有的嫁妆上,又添了三成,叮嘱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要负我。
婚后的一个个夜晚,他趴在我身上,亲吻着那些伤疤证明他不在乎的态度。
我梦魇时,将他胳膊咬得血肉模糊,他也只是将我紧紧抱在怀中,不曾斥责一句。
郓城中,谁不赞贺大人爱妻如命,可惜没娶到好女人。
他的爱让我自惭形秽,所以我停了药,想为他生一个孩子。
我摸着小腹,心好痛好痛,三年婚姻是一场骗局一场空一场笑话。
他不是我的救命稻草,而是索我命的绳。
情深似海,是打算要埋我。
我想跑,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我要自救。
却一头撞进贺瑾修的怀抱,我吓得咽口水。
他熟练地抱紧我,拍着我的后背,嘴里安慰着,棠棠不怕不怕,是我。
又做噩梦了吗这是我们的家,坏人不会再出现。
大夫熬的药,你不能嫌苦,要每天吃。我已经让人端过来,我们现在回房吃药。贺瑾修将我抱起来。
他眼底的关心明明那么真,怎么会是假
人怎么可以,演得这么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一定是不相信的。
夫君,大夫说喝药对宝宝不好。
我能不能不喝药了我将脸贴在他胸口。
他的心跳乱了,步伐也停下一瞬。
棠棠,在我心中你比孩子更重要。
我爱的是你,你要听话。
不喝药,病怎么会好
他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厌恶。
他将我放在椅子上,将药碗递给我。
我摇头,我不喝。
他直接上手捏住我的下巴,滚烫的药就这样灌进来。
呜呜……我挣扎着,汤药撒到我脖子里,衣服上。
喝了药,乖乖睡,天亮就会好。贺瑾修的话,让我彻底放弃了挣扎。
他见我这样,以为药性起,将我放在床上转身就走了。
我想用手拉住他,衣角从我掌心划过……
或许是洒了一部分药,我瘫软在那,眼皮睁不开,脑子却异常清醒。
门再次被打开,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听声音来人不少。
我的身体被肆意摆弄,耳边污言秽语。
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身体在不断流血,我意识逐渐模糊。
老大,这娘们是不是快死了,血流了那么多。
怕什么她男人都说做死不用我们负责。
耳边传来贺瑾修的声音,拿着钱,滚蛋。
谢谢贺大人,下次有这活,再找我们。
我再次醒来时,天还是黑的。
贺瑾修手放在我的额头上,眼里布满红血丝,是心痛。
棠棠,你受苦了。
我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他们跑到府中报仇,咱们的孩子,没保住。
大夫说你胞宫破裂,往后再也不能怀孩子。
不过你放心,有没有孩子我都一样地爱你,这次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我会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
他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很冷。
我看着床上的幔帐,被褥全部都换新了。
是我遭受凌辱,是我失去孩子,他哭什么
这是难过我没一起死掉吗
大概是这样吧。
我很累,不想配合他的表演,静静地看着他哭。
等他翻来覆去的几句话说完,编不下去时,我开口,我累了,你走吧。
他紧张地看着我,这是我们的房间,我去哪里
我不走,你别赶我。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随你。
他合衣躺在我身边,死死攥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见我没有挣扎,他松下一口气,慢慢地睡着。
也对,熬了一个晚上,算计自己的妻子,他累了。
这张床,这个我,被那么多男人一起睡过,他为了心上人,付出真多。
我掏出药包,捂住他的口鼻,让他睡得更沉一些。
我走到他书房的密室门口,三年来我第一次进。
试了两次,用苏柔的生日打开。
整面墙都是她的画像,书桌上是他们两个来往的书信。
每日数封,每一封都是情真意切。
他们互相分享着生活琐事,还谋划着如何算计我
譬如送我的汝窑美人觚是假,送苏柔的是真。
送我的碧玉是下等品,送苏柔的是极品。
最新的一封信,墨迹未干。
可见是贺瑾修刚刚写的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吾爱柔儿,贱人胎儿按计划已落。
等过几天,让儿子入族谱,挂在她名下。
我喉咙一热,吐出一口血,赶紧用手接住。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信纸上晕染开来,染红了上面的梅花图案。
我这也算是为他们的爱情上点色彩。
贺瑾修,你骗我入局,毁我一切。
我自是要还你的。
写下和离书,我走出书房,在院子里放烟火。
绚烂的烟火,在天空绽放,天边泛白,快亮了!
这是我与外祖父之间联系的秘密,代表我答应。
棠棠,你这是做什么
你吓死我了,你可不能出事。否则我也活不成了……
贺瑾修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便跑出来将我紧紧搂住
看来,药量还是小了点。
我任由他说完,然后他又将我抱回去,全程我都未作任何迎合
你又流血了,乖乖在家等着我。
我去衙门一趟。
贺瑾修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离开时还特意回头看了我好几次,见我没有闹腾,这才放下心来。
他没去衙门,而是去了柳巷。
我看着他被一对玉臂拉进去的。
我站在门口,他们甚至来不及关门,便紧紧相拥,双唇相接,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
贺瑾修声音里带着隐忍,柔儿,你还没出月子。
不可如此,这会伤了你的身子。我只愿你能长命百岁,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苏柔娇羞地伸出手指,轻点嘴唇,夫君,你已经忍了很久。
我舍不得你,我用这让你快活。
她说完,就用手扯着贺瑾修的腰带。
不一会儿,就传出他的欢愉,柔儿真棒!
只有你,才能让我快乐。
那个贱人,又脏又装,跟一条死鱼一样。
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我顿时觉得一阵眩晕,身子有些站不稳,下意识靠在门上,没想到门却被推开了……
我扶着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苏柔尖叫着擦嘴唇,贺瑾修整理着衣服,有路人看过来,他黑着脸。
他撇开苏柔,上前一步,将我搂住,夫人,你又发病跑出来。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他见我越过他看着苏柔,特意解释道,你千万别多想。
前阵子苏柔和离,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将她安顿在这里。
你们毕竟是姐妹,咱们是一家人。柔儿想拜见你,你这阵子心情不好,我怕影响你。
苏柔向前一步,微微弯腰行礼,说道:‘姐姐,都是我有错,你可别怪姐夫呀。
你既到门口,就到屋里喝杯茶。
姐夫这三年为你真是操了不少心,昨晚上你又被那些人寻上门。
你小产了,他找不到你,怕你想不开……
围观的人听到这话,看我如同垃圾。
这贺夫人真是耐不住寂寞,大晚上的还与人厮混在一起。
真是天生的荒淫之人,怀了孩子还如此不安分。
贺大人这绿帽子都成草原,这也能忍,厉害呀!
看着苏柔头上那支合欢花玉簪,那是贺瑾修亲手雕刻的。我之前问他时,他竟说雕坏了。
我嘲讽地说,我是跟着他出门,你们继续忙,不用管我。
他们演技很好,我不想配合了。
苏柔是花船女所生,贺瑾修为了他们的爱情,毁了我。
姐姐,你服药太多,怕是昏了头,才会颠倒黑白。我和姐夫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你这般污蔑姐夫,真是没良心。他为了你,可是跪了上千级台阶,去求平安符。
你遭受屈辱后,他每日都陪着你,都三年了,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焐热了吧。苏柔眼含热泪为贺瑾修鸣不平。
众人辱骂我之际,一个鸡蛋飞了过来,贺瑾修赶忙将我抱住,蛋液顺着他的头顶流淌而下。
台上那些戏子,大概都没有他这份敬业。
我现在受到的这些辱骂,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现在又装给谁看难道要评选郓城第一大情种,第一绿帽子王。
我只是担心夫君你会被马匪报复,我当然相信你和妹妹是清白的。
贺瑾修帮我擦着眼泪,棠棠,你信我就好,我永远只爱你一人。
你一定要坚持喝药,要不然又产生幻觉。
他抱着我,说不完的情话,我看苏柔的脸色愈发阴沉。
姐姐,姐夫,你们屋里喝杯茶。
我儿子哭了,这小家伙哭声可真大,而且长得还有点像姐姐呢,你快进来瞧瞧。苏柔拉着我,往屋子里拖。
力气很大,贺瑾修只好放手,棠棠你们姐妹两个好好聊,我在外面等你。
我看着他,这是没有观众,罢演了吗
苏柔的卧室跟我的一模一样。
不对,是更加富贵,毕竟摆在这里的是正品。
苏柔抱着儿子缓缓走来,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笑容。
苏棠,三年过去,你终究败给我。
马匪的滋味如何你说你有什么用,护不住你娘,也护不住孩子,更是守不住丈夫。
那些马匪是你最爱的丈夫引进门,他昨晚上就在门口瞧着,他嫌你脏。
你生不了孩子,我替你生,就当我可怜你。
贺郎最是疼爱孩子,每晚都要来陪着孩子。
听她这话的意思,难道娘是因为我才死的
后面的话,我已经不在乎了。但娘的事情,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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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打算问清楚的时候,苏柔突然对着她儿子的脸抽了一巴掌。
稚嫩婴儿的哭声很大,很刺耳。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贺瑾修就猛地冲进来,一把将我推开,我一时没撑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抱着孩子,看向我的眼神中没有半分往日的爱意,怒吼道:苏棠,你疯了吗这可是个还没满月的孩子!
柔儿念你小产,特意让你看看孩子安慰你。
你倒好,对孩子下手,真是个毒妇。
我双眼泛红,衣服凌乱不堪,昨晚被凌辱留下的红痕也露出来。
我盯着他们,我为什么会小产
在一个失去孩子的女人面前炫耀孩子,这叫安慰吗
我娘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
这件事如果与他有关,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什么叫炫耀明明是你想多,心术不正。
今天是你不听话,跑出门丢人,很光彩吗
小产也是你作的,让你好好吃药,非闹着药苦,你这样的女人没资格当母亲。
贺瑾修冲着我咆哮,往我心口扎刀子。
血染红我的裙子,我无力再还口。
苏柔抱住他的胳膊,冲我挑衅地挑眉,出口柔弱,姐夫,你别怪姐姐。
她就是恨我们母子,团哥儿是个奶娃儿,受点委屈算了。
贺瑾修将孩子递给苏柔,让他们坐在椅子上。
他过来拖着我,将我头摁在地上,磕头,给团哥儿道歉。
我满腔悲愤,化作一口鲜血,抬头时直接喷在苏柔脸上。
在她尖叫声中,我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贺瑾修又恢复了深情人设。
棠棠,我是为你好。
你那么善良要是知道自己发病打了没满月的孩子,良心一定会日日夜夜煎熬。
我给你赔罪,这是我亲手做的手镯。让团哥儿给你当儿子,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过,好不好
他将镯子套在我手上,虔诚地吻着。
好!我面无表情地答应。
我就知道棠棠你最识大体,那我去通知族老们,让团哥儿入族谱。贺瑾修满脸喜悦地离开。
看,当个骗子就这样容易。
我也能很轻易地骗到他,我自嘲地笑着,冲着窗外的人点点头。
做我的儿子,就能光明正大地变更我的嫁妆。
只可惜,他们这份算计要落空了。
一个时辰后,贺瑾修在族长家里听着管家来报,大人,出大事了,夫人自焚在房中。
贺瑾修蹭一下站起来,整个人就定在了那里。
不,不可能的!
他走时,苏棠还答应让团哥儿当她的儿子。
棠棠不可能自焚,她那么爱我。
定是你这个狗奴才骗我!他一脚将管家踢倒在地。
大人,老奴没撒谎,夫人尸体都抬出来了。管家哪敢在这种大事上胡说。
你赶紧回去看看,苏棠在府中都能被马匪欺辱,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
团哥儿是你跟苏柔生的,别当老夫不知道。
为了一个下贱的外室让妻子绝望自焚,你呀!老族长气不过,将手中的拐杖敲他后背。
贺瑾修失魂落魄,他摇头不肯相信,我说过,往后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她胞宫破裂再也生不了,我让团哥儿给她当儿子,这是为她好。
她一定是早上看见我跟苏柔……
老族长听到这话,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畜生啊!
我就问你,马匪昨晚在你家做的事情,是谁散播出来的
苏棠有身孕,被人弄到胞宫破裂,是谁干的
你要是嫌弃她,为何要娶她一个女人经历两次那样的事情,还跟丈夫有关。
你让她怎么活下去!我贺家怎会有你这样歹毒的子孙
滚,滚得远远的。
贺瑾修快马加鞭地赶回家,看着那烧焦的屋子,还有白布盖着的人。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掀开白布,是一具烧焦的尸体,完全分辨不出样貌。
请仵作来,快点!
他咆哮着,手在检查尸体上可能出现的胎记,可每一寸皮肤都被烧熟了。
他碰一下,肉就掉下来。
他双手捧着掉下来的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姐夫,我听闻贺府起火,我急死了。
姐姐在哪里她这个夫人怎么当的,不知道安排人救火吗
姐夫你有没有受伤让我看一看,我真的好担心。苏柔跑过来,言语中带着指责与挑拨。
她当着贺家下人的面,直接上手摸贺瑾修的脸,展示他们的亲密。
管家都看不下去,苏二小姐,躺在这的就是我们夫人。
人死为大,求您别再诋毁了。
苏柔声音高了一些,怎么可能是姐姐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这世上最不可能自杀的人就是她。
三年前她被人扒光……
贺瑾修抓住她的手,一脚踢在她的腿弯,迫使她对苏棠的尸体跪下。
闭嘴,我夫人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你一个外室,该给夫人跪下磕头。
苏柔从惊喜到惊恐,她闻着烧焦的味道,干呕起来。
姐夫,人家难受。
贺瑾修看着她的娇柔捏造,用力甩开,滚回去带孩子。
苏柔摔倒在地,眼里全是不甘心,她站起来将受伤的手举起来。
姐夫,我胳膊断了,好疼!
团哥儿怎么办没人抱他了。
贺瑾修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三年前苏棠四肢全断,她没喊疼。
昨晚上,她出了那么多血,也没喊疼。
每说出一句,他就觉得老族长骂得对,他真是个畜生。
他已经想好,往后余生跟她一起好好过,不会让苏柔取代她贺夫人的位置。
她为什么想死
仵作很快就来了,证实这是一具二十岁女尸,生前曾遭受多人侵犯虐待。
四肢有陈旧性断裂,死因是呛入浓烟。
也就是说,这是苏棠的尸体。
贺瑾修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发火怒吼,为什么不救火
夫人是往房中泼上桐油,根本就来不及救。
在起火之前,夫人特意问了老奴,昨晚护卫的情况……管家小声地解释。
他们都看得出来,夫人存了必死的心。
他想起离开家时,她心如死灰的表情。
所以,她全都知道了。
他冲进书房,这里有苏棠给他做的衣衫,鞋子。
一件都没有,没有!
推开密室门,他拳头攥得很紧,看到书桌上那封和离书。
他拿在手中如有千斤重,整个人脱力跌坐,再看那信纸上一抹刺眼的红。
脸色瞬间苍白,她是趁自己睡着进来的。
他拳头往墙上砸,头上砸,胸口砸。
那一刻,她是不是很痛苦
拳头血肉模糊,他急火攻心,血吐在和离书上。
他不能弄脏棠棠留下唯一的东西,赶紧用袖子擦。
越擦越多,整张纸都被染红,字迹模糊。
他痛苦地嘶吼着,抓起衣服撕扯,头往墙上撞。
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爱上她,很久了。
大人,夫人将嫁妆单子递交给官府。
等她过世后,就捐给慈幼局那些孤儿。现在知府大人派衙役收嫁妆。
那些东西,在柳巷……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汇报。
苏棠失去孩子,所以才点名要捐给孤儿。
对陌生人都这样,她又怎会霸凌苏柔
所以他都干了些什么呀!
带衙役去收。他无力地挥手,属于苏棠的东西,只有她能处理。
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苏棠应该是恨透了他,才会走得那么决绝。
贺瑾修亲自给苏棠守灵,炎炎夏日,迟迟不肯让她下葬。
尸体散发着阵阵臭味,他日夜相守,不肯离开一步。
无论是谁来劝,全部都被他轰走。
老族长过来给他两拐杖,人都死了,你装什么深情!
让她入土为安,才是你这个丈夫该做的事情。
你要让她变成孤魂野鬼,无法转世投胎吗
贺瑾修茫然地看着老族长,他脑子里一直放着苏棠的画面,控制不住。
只有守在这里,他才能安。
他们初相识是在十年前,他十一岁,她九岁。
她帮助猫儿从树上掉落,他接住了她。
定下婚约后,他出入苏家次数多起来,感情也越来越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
是四年前,苏柔带着与他撞在一起,第二天顶着巴掌印。
她含沙射影地说出身不好,是被苏棠与嫡母教导规矩。
后来,一次次他与苏柔见面,她都带着伤。
同病相怜的他们,越走越近。
他是庶出,后被记在嫡母名下,骨子里的自卑让他发奋读书。
榜上有名,即将迎娶苏棠时,他却葬送她的一生。
苏柔可不是什么小白花。那个马匪是她结拜的哥哥。
你当初让马匪掳走她,应该不至于将事情做那么绝。
是苏柔让她从高门嫡女变成失贞的娼妇。
别看老夫,那几个马匪被我抓了。老族长恨铁不成钢,这个混帐东西,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在老族长的劝说下,我终于被贺瑾修下葬,那豪华坟墓周围种满花。
他搭了一个草棚,说要给我守着,又感动了一大群人。
苏柔因为花了我的嫁妆,贺瑾修逼她卖了柳巷的房子,所得银两全部捐给慈幼局。
除此之外,他变卖大半身家,加入救助孤儿。
半年后的某天,他喝酒醉,扒开我的坟墓,非要生同衾死同穴。
棺材里是空的,只有一个人偶,上面大大两个字,贱男。
所以,他发现我没死时,哈哈大笑,状若疯癫。
他开始走往全国各地,散尽家财地寻找我。
在他找到发疯时,我故意露出痕迹,让他踏入北城,进入我的地盘。
我的外祖父是巨商,四国通吃的那种。
母亲不听劝阻嫁给了父亲,生下我。
后来因为父亲多情,我出事,种种打击下,病倒了。
苏柔求贺瑾修买通大夫,娘在我出嫁后半年,就撒手人寰。
我在出嫁前,外祖父送了我一份礼物。
小产那天,我动用他老人家的力量,顺利完成死遁。
贺瑾修的一切,都有人定时定点地向我汇报。
我的身体跟精神遭受双重打击,养了很久,靠着仇恨才坚持到今天。
贺瑾修见到我那一刻,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眸里全部都是悔意和深深的爱。
棠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我就说,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我最爱的人只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想要来抱我,我下令让人一棍子打在他腿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就是很好听。
他跪在地上,咬牙忍受着,只要棠棠开心,怎么对我都可以。
我救助了很多孤儿,你可以选喜欢的,我们养五个闺女,五个儿子好不好
我动动手指,棍子如雨一样落在贺瑾修的身上。
不要打,不要打了!
姐姐,求你饶了我们一家三口,我下辈子给你当牛作马。苏柔冲出来,想去护着,可又不敢。
怀中孩子面黄肌瘦,七个月跟三个月似的,吓得哭起来,声音跟猫死的。
我听着不如月子里那次挨巴掌声音大。
所以,他们之间的爱情,亲情,真是不堪一击。
啪!贺瑾修甩了苏柔一巴掌,滚开,不用你管。
棠棠,那个刀疤马匪是她义兄,那一切都是……
他想解释,我让人用竹片抽他的嘴,血喷溅出来,他一个字也说不了。
苏柔的孩子,我让人抱走,她的四肢也要赔给我。
贺瑾修像一只蛆在地上扭动着,眼神哀求地看着我,含糊不清地喊着,棠棠,原谅……我。
啊~
苏棠,你还我孩子,你这个贱人。苏柔手脚被打断,嘴里还在骂着。
我拿着匕首在她脸上刻了一个字,贱。
再去的贺瑾修那边,我在他脸上刻,畜生。
我拍拍手,你们真的很般配,来人,送他们成亲入洞房。
不,不要。贺瑾修痛苦地哀嚎着。
你是不是怕手脚断了,无法入洞房,没关系,她有嘴呀!我给他们全部都安排好了。
保证很刺激!
他们的婚房,一比一复刻柳巷。
我将剩余马匪也被抓来当嘉宾。
苏柔当着我与马匪们的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恨上贺瑾修,一口咬断了他的命根子。
吓得一众马匪夹住腿,惊恐地看着我。
刀疤马匪求饶地将贺瑾修跟苏柔与他的交易全抖出来。
我冷笑着,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贺瑾修双手想捂跨,却无能为力,面色苍白,血染红他的衣服。
这血量跟我小产那边比,有点少。
呸。苏柔将他那东西吐出来,满脸都是血,狰狞地喊着,负心汉都得死。
贺瑾修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你不准爱苏棠,不准!
她这是想靠着装疯卖傻躲过一劫,但是我怎能允许
将五个马匪放出来,让他们开始下一轮表演。
贺瑾修不是喜欢看吗
让他看个够!
苏柔从求饶到怒骂到惨叫,再到无声。
一切停下来时,她奄奄一息,胞宫破裂,血流不止。
我在门外喝着茶,嗑着瓜子,这声音很悦耳。
我拿出最好的药材,让大夫吊住她与贺瑾修的命。
毕竟,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们。
马匪们与贺瑾修的夜晚很长,他也得付出同等的代价,这样才公平。
他那么喜欢一对多,我总得满足,两次不够,就来四次。
马匪们作用耗尽后,迎来千刀万剐。
他们裤裆里那点玩意,剁碎喂狗了。
十天后贺瑾修病入膏肓,临死前,他扭曲的手努力地想抓住我的衣角。
棠棠,能不能原谅我
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对你,一心一意。
我哈哈大笑着,眼泪都掉下来,然后冷冰冰地回答,不能!
你死后,我将你锉骨扬灰,给那未出生的孩儿报仇。
你生生世世都入不了轮回,当孤魂野鬼,断子绝孙去吧。
贺瑾修误以为我要杀团哥儿,苦苦哀求,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真是难看。
我给了他最后一击,团哥儿是那刀疤马匪的儿子,不是你的。
苏柔那义兄就是她姘头,一个月睡个三四回的那种。
你唯一的孩子,是你害死的。
贺瑾修死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的那种。
我说到做到,将他的骨灰扬到茅厕中,猪槽里,烂泥里。
苏柔没死,我用狗链子将她拴着。
没事我就让她那牙牙学语的儿子,叫我娘。
她呜呜地痛苦嚎叫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因为舌头早就被割掉了。
我真是个大善人,帮他们都完成了最初的梦想。
至于我亲爹,皇帝将他革职查办,我送他去矿下挖煤。
他很没用,一个月就累死在了那里,被工头扔到后山,野狗分食。
外祖父总说我心魔太重,可面对仇人,哪能心慈手软。
我忍受着剧痛,努力活下来,就是要报仇。
否则,活着有什么意义
外祖父过世后,我继承了他一半的财产。
闲暇时光,四国游历,惩戒恶人,做点小善事,不求回报。
爱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遵从内心,活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