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林默、凶宅试睡员主播。
今天接了个豪宅的单子。
结果直播第一天。
弹幕炸了。
【主播快跑！镜子里有个红衣女鬼！】
可这女鬼不仅不害人。
还会关水龙头、省电费。
就是总喜欢在半夜偷摸人的腹肌……
肌肉男阳气足,留着慢慢吸。
她碎碎念。
我：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我被一只女鬼……白嫖了
1.
我举着手机推开豪宅大门。
各位老铁,今天咱们试睡的是郊区百年凶宅,据传前主人是个民国新娘,穿着红嫁衣吊死在房梁上……
弹幕瞬间刷屏。
【卧槽！主播胆子真大！】
【这房子阴气好重,镜头都泛绿光了！】
【主播小心点,听说进去的人都没出来过！】
我咧嘴一笑。
怕什么我可是专业的！
刚说完,浴室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奇怪,这房子不是断水断电了吗怎么还会有水
我举着手机和手电筒走过去。
镜头对准洗手台。
水龙头果真在滴水。
太奇怪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水管老化了。
但这时,弹幕突然炸了。
【主播快跑！镜子里有个红衣服女人！】
我猛地抬头。
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
她长发披散,肤色惨白,唇却艳如血。
我浑身僵硬,心脏几乎停跳。
她缓缓伸手。
然后……穿过了我的身体。
关紧了水龙头。
省点水费。她嘀咕。
我：
弹幕：【】
我下意识想逃跑。
但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
怎么也挪不动。
她飘到半空,翘着腿坐在吊灯上晃悠。
这是我家,你是谁
我沉默三秒。
主要是我发现自己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住过那么多的凶宅。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我……那个……我说我走错房子了……你信吗
做主播一年了。
我从来没有口吃过。
但现在我却捋不直自己的舌头了。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活人了,你既然来了,就陪我玩会儿呗。
我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
怎、怎么玩
她歪着头看我,乌黑的长发垂落,像绸缎一样在空气中飘荡。
你的阳气……还挺足的……
她突然飘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腹肌。
要不……吸一会儿。
我：……
弹幕已经疯了。
【卧槽卧槽！女鬼调戏主播！】
【主播快跑啊！她在摸你腹肌！】
【等等,这女鬼怎么有点可爱】
我干笑两声。
脑海里闪过那些古代书生被女鬼吸干之后的下场。
那个……您要是喜欢,改天我给您烧个纸人八块腹肌的那种
她轻哼一声,飘回吊灯上。
不要纸人,就要你。
从今天起,你住这里,我罩着你。
我：
不是,小姐姐,这房子是凶宅啊,我……
凶宅她挑眉。
有我在,谁敢凶你
我竟无言以对。
弹幕：【哈哈哈哈主播被鬼包养了！】
【史上最惨试睡员,被女鬼强留当压寨夫人！】
【主播快问问她,包吃包住吗】
我深吸一口气。
决定采取迂回战术。
那个……您先告诉我您叫什么吧
她微微一笑,红唇轻启。
苏挽衣。
记住我的名字,因为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
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2.
我被迫住了下来。
主要是别墅的大门已经打不开了。
那个苏挽衣说只要我在这里陪她几天。
她就放我出去。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夜深人静时。
我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辗转难眠。
为了我的人身安全。
我把手机正对着我的床进行实时直播。
【铁子们,我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你们一定替我报警,来救我啊！】
【放心吧,主播,我们就是不睡觉了,也帮你看着。】
【是啊,主播,你安心睡吧。】
我躺到了床上。
闭上了眼睛。
心里默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不过,我怎么总觉得……
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悄悄睁开一条缝——
果然！
苏挽衣就飘在我头顶,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不睡觉吗我弱弱地问。
鬼不用睡觉。她理直气壮。
那您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
不能。
她理直气壮地飘下来,躺在我旁边。
我冷,借点阳气。
说完,她冰凉的手直接摸上我的腹肌。
我：！！！
等等！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她眨眨眼。
反正你又拿我没办法。
我：……
弹幕：【哈哈哈哈主播被鬼揩油！】
【女鬼：这腹肌真不错,吸溜~】
【主播从了吧,这女鬼多漂亮啊！】
我欲哭无泪。
这特么哪是凶宅试睡直播啊
这分明是……
《我的腹肌被女鬼盯上了》！
3.
我猛地坐起身,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苏小姐,咱们得谈谈！
她慵懒地飘在半空,红嫁衣的袖子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谈什么
首先！我竖起一根手指。
能不能别随便摸我腹肌
她歪着头,漆黑的眼睛眨了眨。
为什么不舒服吗
这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
我抓狂地抓了抓头发。
这是……这是……
弹幕疯狂刷屏：
【主播怂了！】
【女鬼姐姐别理他,继续摸！】
【主播你是不是不行】
苏挽衣飘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那这样呢
她突然凑近,红唇几乎贴到我的耳垂。
舒服吗
我：！！！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弹幕炸了：
【啊啊啊女鬼姐姐杀我！】
【主播脸红了！】
【这谁顶得住啊！】
【为什么一个凶宅试睡的灵异直播硬是被我看成了恋爱综艺啊！】
我猛地往后一仰,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苏小姐！请自重！
她轻笑一声,飘回房梁。
真没意思。
一百年没碰过男人了,摸两下怎么了
我：……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心酸
弹幕：【呜呜呜女鬼姐姐好可怜】
【主播你就从了吧】
【女鬼姐姐长得好看,主播你不亏。】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苏小姐,咱们做个交易吧。
她饶有兴趣地飘下来。
什么交易
我让你……呃,吸点阳气。
但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被困在这里
她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房间里瞬间降温,吊灯剧烈摇晃。
弹幕：【卧槽！主播踩雷了！】
【快跑啊！女鬼要暴走了！】
我硬着头皮继续说：
也许……我能帮你
沉默。
漫长的沉默。
终于,她缓缓开口。
你真的想知道
我点点头。
她飘到窗前,月光透过她的身体,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一百年前……
我是被活埋在这里的。
4.
苏挽衣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那年我十八岁,穿着这身嫁衣,等着心上人来娶我。
她的手指抚过红嫁衣上的金线刺绣。
可他骗了我。
为了另娶富家小姐,他把我活埋在这栋房子的地基里。
我后背一阵发凉。
弹幕突然安静了。
【天啊……】
【畜生！】
【主播快抱抱女鬼姐姐！】
我喉咙发紧。
所以……你一直没能离开
她摇摇头,长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怨气太重,入不了轮回。
这一百年,我看着房子建了又拆,拆了又建。
所有住进来的人……
她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都被我吓跑了。
我咽了咽口水。
那为什么……不吓我
她飘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
因为你不一样。
你能看见真实的我。
其他人……
她指了指疯狂刷新的弹幕。
他们都以为我在和你拍戏呢。
我看向手机屏幕：
【主播这演技绝了啊！】
【特效牛逼啊！】
【这女鬼演员哪找的太美了！让我进去演两集。】
我一开始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苏挽衣身上。
自然没怎么留意直播间的留言。
现在看到才发现直播间里的留言方向已经变了。
之前还在尖叫害怕的人。
现在竟然都以为这是剧本。
而苏挽衣就是我请来的演员。
不过也是。
谁能相信,现实生活中真的能碰到这种灵异事件呢。
【铁子们,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里,大家快去睡觉吧,晚安。】
【别啊,主播,你再播一会儿吧。】
【主播,我给你刷嘉年华,你别退啊,我还想看小姐姐。】
最终,我还是忍痛关掉了直播间。
因为我知道苏挽衣并不是演员。
万一要是被发现了。
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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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关掉直播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摆出谈判的架势。
在苏挽衣对面坐下。
一抬眼——
噗！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慌忙别开视线。
这个女鬼……她竟然不好好穿衣服！
那件大红嫁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衣襟半敞,露出雪白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
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
发梢还滴着水珠。
虽然我不知道鬼为什么会有水珠。
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唇却艳如血。
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
眼尾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红。
像是哭过。
又像是……刚吸完阳气的样子。
我好看吗
她懒洋洋地飘在半空,赤足轻点。
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
救命！
这谁顶得住啊！
弹幕要是还开着,估计已经炸了。
那个……苏小姐……
我强作镇定,声音却有点发抖。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
她歪着头,红唇微勾。
怎么不好看啊
说着,她还故意扯了扯衣领。
我：！！！
好、好看……
我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睛死死盯着地板。
但我们是正经谈判……
哦
她突然飘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她对视。
那你脸红什么
我：……
救命啊！
这个女鬼是不是在钓我啊
我往后缩了缩脖子。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苏小姐,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她轻笑一声,终于飘回原位。
红嫁衣的袖子轻轻一拂,衣襟总算合拢了些。
好啊。
那你说说,想谈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
你既然愿意让我看见你的真容,也没有想要害我,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我果然没看错你。
她满意的笑了笑。
你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梢。
停顿片刻之后。
屋子里面再次响起了她的声音。
我被诅咒了。
诅咒
嗯。
她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当年那个负心人不仅活埋了我,还请道士下了咒。
我必须得到真心爱我之人的吻,才能离开这里。
否则……
她抬起眼,眸中闪过一丝血色。
永生永世,困于此地。
我心头一震。
弹幕要是还开着,现在肯定满屏都是【亲她！】。
所以……
我咽了咽口水。
你摸我腹肌……是为了测试我是不是真心的
她突然飘到我面前,近得几乎鼻尖相贴。
不然呢
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女鬼吗
我：……
你刚才摸得挺随便的啊！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她轻哼一声。
你一个大男人,被我摸两下怎么了
再说……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喉结。
你明明也很享受。
我：！！！
我、我没有！
她挑眉,显然不信。
言归正传。
我赶紧转移话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能帮你解开诅咒,那我能得到什么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任何愿望。
金钱、权力、长生不老……
她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
我：……
她现在这个样子活像个狐狸精转世成的鬼。
不过我确实是有一个愿望。
哦说来听听。
我有个……朋友得了绝症,医生说最多只剩三个月。
我攥紧拳头,声音有些发抖。
如果你真有这种能力......
苏挽衣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飘到我面前仔细端详着我的脸。
你确定只是朋友
我别过脸去,喉咙发紧。
这不重要,重点是……你能救她吗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苏挽衣的红嫁衣无风自动,她飘到窗前,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我可以试试。
她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但代价是……
你必须真心爱上我。
我愣住了。
这……
怎么不愿意
她突然逼近,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
那个朋友,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她的眼睛。
其实……她是我的亲妹妹,这世上只剩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一年前,她被查出得了癌症,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为了给她挣治疗费,才选择了做凶宅试睡主播的。
苏挽衣的手突然僵住了。
原来如此。
她轻轻叹了口气,飘远了些。
我可以帮你,但诅咒的规则不会改变——必须是真心之吻。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
她突然激动起来,长发飞舞。
这意味着你要真心实意地爱上一个女鬼！
意味着你可能要跟我这个死人纠缠一辈子！
我站起身,坚定地看着她。
只要能救小雨,我愿意试试。
苏挽衣怔怔地望着我,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
你……真是个傻子。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不过……
她突然狡黠一笑,又恢复了那副勾人的模样。
既然要培养感情,不如……
从今晚开始同居
我：......
这个女鬼,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6.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苏挽衣已经飘到了床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来啊,别害羞。
我站在原地没动,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苏小姐,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从约会开始……
她歪着头,红唇微翘。
约会像活人那样
对、对啊。
我结结巴巴地说。
比如……一起吃个饭
她突然飘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
林默,你是不是忘了
我是个鬼。
不吃饭的。
我：……
对哦。
那……看电影
她挑眉。
你是想带我去电影院,然后让所有人看着一个空座位尖叫吗
我：……
好像确实不太合适。
散步总可以吧
我试图挣扎。
她轻笑一声,飘到窗边。
好啊。
不过现在是半夜两点,你确定要现在去散步
我绝望地抹了把脸。
苏小姐,你这是在为难我……
叫我挽衣。
她突然贴近,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既然要培养感情,就别这么生疏。
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好、好的……挽衣。
她满意地笑了,转身飘向衣柜。
既然要同居,我得给你准备些东西。
只见她手一挥,衣柜门自动打开——
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
纸扎衣服。
喜欢吗
她兴奋地展示着。
这是最新款的GUCCI纸衣,这是LV的冥界限定……
我：……
救命！
我的同居对象要给我烧纸衣服！
那个……挽衣啊……
我小心翼翼地说。
我是活人,穿不了这些……
她愣了一下,随即懊恼地嘟起嘴。
对哦。
那……
她眼睛突然一亮。
我给你做阳间的衣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已经飘到了缝纫机前。
等等,这屋里为什么会有缝纫机！
只见她手指轻点,布料自动飞起,针线在空中飞舞。
不到五分钟,一件做工精良的衬衫就完成了。
试试
她期待地看着我。
我接过衬衫,触手冰凉,但质地异常柔软。
这……
我用月光丝织的。
她骄傲地说。
穿上它,冬暖夏凉,还能防鬼。
我：……
防鬼
那防不防女鬼你啊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她轻哼一声。
当然,对我无效。
毕竟……
她突然凑近,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可是要成为你老婆的鬼~
我：！！！
我捧着那件泛着淡淡银光的衬衫。
手指触到布料时竟感受到一丝暖意。
这真是用月光丝织的
骗你做什么
苏挽衣飘到窗边,伸手接住一束月光。
那光芒在她掌心流转,渐渐凝成丝线。
我活着的时候,可是苏州最好的绣娘。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那负心人……最初就是被我绣的荷包吸引的。
我心头一紧,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他瞎了眼。
苏挽衣愣住了。
我急忙补充：
我是说……你这么好,他根本配不上。
她忽然掩唇轻笑,眼尾那抹红晕更深了。
林默,你这是在哄女鬼开心吗
我……
我的耳朵烧得厉害,慌忙转移话题。
这衬衫怎么穿
脱了上衣试啊。
她眨眨眼,故意飘到我面前。
怎么害羞
我攥着衬衫僵在原地。
虽然被这女鬼摸过好几次腹肌,但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转、转过去！
偏不~
她坏笑着绕到我身后,冰凉的手指突然搭在我腰带上。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
我吓得跳开三米远,差点撞到衣柜。
苏挽衣笑得花枝乱颤,红嫁衣的广袖随着她的动作飘舞,像朵盛开的彼岸花。
你这样子……
她抹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
比那些被我吓跑的人有趣多了。
我咬牙切齿地背过身去换衣服。
布料贴上皮肤的瞬间却愣住了。
明明是月光织就,穿起来却异常温暖。
仿佛被春日阳光轻轻包裹。
合身吗
她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我猛地转身,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贴得极近。
正伸手替我整理领口。
那双常年苍白的手,此刻竟泛着淡淡的粉色。
你……
嘘。
她纤细的食指抵在我唇上。
别动。
我屏住呼吸,看着她认真抚平每一处褶皱。
月光透过她的身体洒在衬衫上。
银线绣成的暗纹若隐若现——
那竟是并蒂莲的图案。
好了。
她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作品,忽然蹙眉。
还差一点……
说着突然扯开我的领口。
低头在我锁骨上咬了一口！
嘶——
轻微的刺痛过后。
皮肤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红痕。
渐渐化作莲花形状的朱砂痣。
这是……
契约。
她满意地眯起眼。
现在谁都抢不走你了。
我摸着那处发烫的印记,心跳如雷。
这女鬼……
是在给我盖戳吗！
7.
我以为我在这里的时间会过得特别的慢。
但一转眼。
竟然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我对苏挽衣的感觉。
也从一开始的警惕。
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苏挽衣靠在窗边,月光透过她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林默。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嗯
我抬头看她。
这半个月来,我已经习惯了她神出鬼没的存在。
甚至习惯了半夜醒来发现她正飘在床边盯着我看。
你说……
她转过身,红嫁衣的衣摆轻轻晃动。
如果诅咒解除了,我该去哪里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
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我试探着说。
她摇摇头,长发如瀑般垂落。
没有诅咒的束缚,我就会进入轮回。
下辈子……就不记得你了。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那……不解除诅咒不行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苏挽衣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
林默。
她飘到我面前,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抓住她的手,虽然只能握住一片虚无。
我知道。
我不想你走。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苏挽衣的眼睛慢慢睁大,唇瓣微微颤抖。
你……
是认真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了上去。
她的唇冰凉柔软,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一开始她僵住了,但很快,我感觉到她的回应。
一股暖流从我们相贴的唇瓣蔓延开来。
我闭着眼,却能清晰地看到无数金色光点从我们身上升起。
那些光点在空中旋转、交织,最后化作一缕缕细丝。
将我们缠绕在一起。
林默……
苏挽衣轻轻推开我。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诅咒……真的解除了！
她的身体开始发出柔和的光芒。
红嫁衣渐渐变成普通的白色长裙。
脚踝上的红绳铃铛【啪】地一声断开,落在地上。
我真的……自由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砸在地板上。
也砸在了我的心里。
谢谢你,林默,现在,该实现你的愿望了。
8.
医院的走廊永远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我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瘦弱的身影。
小雨才十六岁,本该是最活泼的年纪,现在却只能靠各种仪器维持生命。
就是她
苏挽衣飘在我身边,目光温柔地看着病床上的女孩。
嗯。
我声音沙哑。
医生说……最多还有两个月。
苏挽衣轻轻【嗯】了一声。
伸手穿过玻璃。
抚上小雨的额头。
我会救她。
但你要想清楚。
她转头看我,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会用我的五分魂魄换她五十年阳寿,之后我会变得很虚弱,需要长期依附在你身上吸取阳气才行。
也就是说……
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你要和我绑定一辈子。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愿意。
苏挽衣笑了,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傻子。
她轻声骂了一句,然后化作一道红光没入病房。
下一秒,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突然剧烈波动！
医生！病人情况有变！
护士的惊呼声中,我看到小雨的眼皮轻轻颤动,然后……
睁开了眼睛。
9.
三个月后,小雨已经能活蹦乱跳地去上学了。
医生称这是医学奇迹。
只有我知道,那是苏挽衣用自己的一半魂魄换来的。
哥,你最近怎么总是自言自语
某天吃早饭时,小雨突然问我。
啊有吗
我装傻。
有啊！
她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而且你房间里总是有女人的笑声……
我一口豆浆喷了出来。
胡说什么！
我才没胡说！
小雨撇撇嘴,忽然指着我的脖子。
还有这个！这半个月你脖子上天天有红印子,该不会是……
我手忙脚乱地捂住脖子,耳边传来苏挽衣的轻笑。
都怪你！
我咬牙切齿地小声说。
谁让你昨天吸阳气的时候咬那么重！
你懂什么我这咬的地方都是有学问的,这样做才可以阴阳互补,除了补充我的魂魄,你也可以增强体质。
苏挽衣现出半透明的身形,懒洋洋地挂在我背上。
怎么不满意
她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
那今晚……换个别的地方咬
我：……
救命！
这个女鬼……
看来真要纠缠我一辈子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