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陈都是土建施工员,因做新农村建设项目,经常会去非常偏远的农村,一呆就是几个月。这次去的地方更偏、更远,我是新人,心里不免忐忑不安,但为了生活,身不由己,不想去也得去。
这次去的这个小山村老陈并不陌生,因为五年前他就来过一次,工程干了大半年,这次算是二期工程,由我俩打前站,估计时间也不会短。
老陈轻车熟路,直接把车开进村委会的院子里,进了村委会办公室。等待我们的是一位村干部,简单聊了几句后交给老陈一串房门钥匙,就锁了办公室的门,临走叮嘱我们,二楼可以随便住,其它房间尽量少去。
这个村子住户非常零散,隐匿在大山的各个角落,不留意很难发现,显得缺少人气。村委会也很少有人出入,有事办事,没事锁门,异常冷清。这次建的项目就是集中建房,改善农村居住条件。
我打量了一下村委会的院子,北边是一排低矮的小平房,南边紧挨公路是一栋二层小楼,村委会在一楼办公,二楼闲置。我们把行李搬到二楼最边上的房间里,现在已经五月份,天气炎热,打开房门热气逼人。看来这个夏天又要遭罪了。铺好被褥,老陈提着水桶带我到院子去打水,院子东北角屋门前有一口井,全院子取水都在这里,井旁有棵大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看起来有些年头。来到井边,打开电源,井水从水管喷涌而出,冰冷刺骨。站在浓密的树荫下,竟有一丝丝寒意。现在即将入夏,如果能住在井后这间小屋,一出门就能打到水,中午躺在树下睡一觉,不比住二楼受罪强我当时竟动了住在这间屋子里的念头,对老陈说:‘‘我们干脆住这间房子算了’’。老陈很惊诧的看了我一眼:‘’
住这间屋子,不行,不行,这屋子太阴了,走走走‘’。说完,提起水桶,头也不回的走了,我顿时心生不满,但又不便发作,心里暗骂‘‘真是头犟驴’’。
下午我们又开车到十里外的镇上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米、面、粮、油、菜一样不少,这里需要自己做饭,否则就等着挨饿,别说饭店,就连小卖铺也只有门口老王的一家,但早晚营业,白天下地干活,很不靠谱。
折腾了一下午,紧赶慢赶,吃完后已经晚上9九点了,这时天已黑透,除了我们这间房子有灯光外整个院子黑咕隆咚,别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我提起水桶打算打桶水洗洗睡觉。说起打水我就来气,明明住在下面很方便,非要住在这里。我很不情愿的提着水桶,摸索着下楼,脚下一拐差点摔倒。老陈听到动静,打开手机电筒,跑了过来,看我没事就说一起下楼去打水。水很快打满,我走近小屋窗户,双手捂着窗户玻璃,想看清房间里到底什么样,于是边看边对老陈说:‘‘你等一下,给点亮光,让我看一眼里面啥情况’’。
老陈似乎很紧张,气呼呼的说:‘‘有啥好看的,走走走!’’说完,提着水桶径直走了,好像跟这房子有仇似的,我只好极不情愿的快步跟上,心里把老陈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上了楼,老陈抽出一根烟点燃,坐在自己的床上,凝重的看了我一眼说:‘‘你知道为啥我不让你住在那间屋子吗’’
‘‘为啥’’我没好气问。
‘‘因为那间房子不干净’’,老陈压低声音说。
我浑身一激灵,坐在老陈对面,拿出一根烟点上,狠狠抽了一口,给自己压了压惊说:‘‘还有这事你咋知道的’’
老陈说:‘‘小卖部老王告诉我的’’。
‘‘他要是瞎说呢’’我追问。
‘‘确实不干净,五年前我和张军在这村里作了一期工程,第一晚就住在那间房间里’’。
‘‘到底咋回事’’我这次感到浑身的汗毛已经竖起来了。
老陈陷入回忆之中,缓缓说到:‘‘五年前,我和张军来到村里,当时是夏天,天气很热,村里让住楼上,可为了图凉快,张军撬开那间屋子的门锁,我俩就住了进去,还给屋子换了把锁。打扫房间的时候,我感觉很奇怪,房里有很多女人用过的东西,有的连包装都没打开,还是比较贵的那种,可我明明问过村干部,说院子里没有人住。’’
‘‘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
老陈回忆了片刻说:‘‘屋子有二十平方,里面有一张带床垫的双人床,靠窗户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床对面有个衣柜。里面再无它物,我打开桌子的抽屉,里面放着化妆盒、口红、眉笔、发卡,耳钉,指甲油,还有好多不认识的东西,反正都是女人用的,看起来这间屋子住过一个非常爱美的女人。在床边的柜子里,有一件没拆封的女人内衣和一双女式拖鞋。我还开玩笑让张军把这些东西拿给他老婆用。’’
‘‘就没有别的了’’我问。
‘‘抽屉里还有一个装茶叶的铁盒子,里面没有茶叶却放个一本驾照和压下驾照下面的一个信封。
我先拿起驾照看了一下日期,当时并没有过期。我非常纳闷,驾照是私人贵重物品,怎么会放在这里车主是个年轻人,叫王成,约摸30岁左右,挺帅,外表看起来非常阳光。驾照封皮像钱包一样有夹层,我从夹层里找到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女孩子,不会超过二十岁,大眼睛,长的很漂亮,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一看就是农村的清纯小美女。我感到很奇怪,应该不是情侣,女孩太小,年龄差距有点大。我翻过照片,背面写着几个字‘‘好好生活,爱你,落款:小丽。不知道啥意思。
我又拿起信封,里面好像有一封信,但封口已被封死,正面没有任何字迹,我反过来一看,背面正中写着四个字‘’王成亲启’’。字迹清秀,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和照片上的字应该都是一个叫小丽的女孩子写的,和王成竟然是情侣。我好奇心并不强,叠好信封,东西放回原处’’。
老陈接着说:‘‘这些东西我们都没动,怕人家以后有人来取’’。
‘‘那后来呢’’我迫不及待的问。
老陈又点了一根烟,一口接着说:‘‘晚上睡着后就感到不对劲,我一阵又一阵被鬼压床,折腾了一晚上,腰酸背痛,好不容易挨到天亮。’’
‘‘那张军就没有什么反应吗’’我急切的问。
老陈抽了口烟说:‘‘我试探着问张军睡的怎么样张军说感觉特别冷,几次都把他冻醒了,还说晚上要穿上秋衣睡,我感觉他的症状和我不一样,就把鬼压床的事没告诉他,怕吓着他。’’
‘‘那后来怎么样了’’我又问。
老陈狠狠抽了一口烟,表情更加凝重,我知道重点来了,往前凑了凑,竖起耳朵听着。
‘‘第二天晚上刚睡着,似醒非醒,总感觉床头站着一个人,好像是个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遮住了脸,低着头,脖子伸地很长。我一下子就惊醒了,睡意全无,四周看了看,没什么人。难道是我做梦了可为什么又那么真实。我使劲推了推打着呼噜的张军,没推起来,我不敢再睡,抱着被子跑到了这间房子里。’’
老陈说的内容有点劲爆,我身上感觉有点发冷,不由缩了缩身子,眼睛不自觉的向门口瞟了一眼,但又挺直了身板,给自己壮了壮胆。
老陈接着说:‘‘我连着抽了两根烟,还没缓过神来,突然就见张军光着脚撞开房门跑了进来,衣服和被子胡乱裹在怀里,一只脚脱鞋也不见了,看起来慌慌张张,非常狼狈。
张军把被子扔到床上,关上房门,满脸惊恐的说:‘’我好像看到有个女人立在床前,头发很长,低着头,伸着脖子,跟个吊死鬼一样。’’张军边说嘴里还喃喃自语:‘‘到底是真的还是做梦,太他妈吓人了’’。
我和张军竟然看到了同一个真实的‘‘梦’’,这可绝不是巧合这么简单。’’看来老陈受到的心灵冲击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少。
‘‘到底是看见的,还是梦见的’’我不解的问。
‘‘不知道,说是梦见的吧,好像并没睡死,说是看见的吧,好像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就像印在脑子里的一样。’’老陈低头思考着说。
‘‘那你们就没有再打听一下吧,那间房子到底怎么回事吗你们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子’’我心有不甘的问。
老陈摇摇头说:‘‘我当时也不知道,梦里的女人脸被头发遮住了,看不清,后来我才知道应该是同一个人。’’
老陈接着说:‘‘为弄清楚原由我一大早就去了老王的小卖部,老王一直在这里开店,应该知道不少。我买了一大堆东西,老王笑的合不拢嘴,我这才试探着问老王:‘‘王哥,我们住在井后面的那间小屋里,可晚上睡觉总感觉不踏实,老是被魇住,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老王见我是个大买主,看看四下没人低声说:‘‘你们住那间屋子干嘛自从出了事,那屋里就没进去过人,你们还是住楼上吧,那间房子不干净,是个凶宅。’’
我递给老王一根烟说:‘‘王哥,你说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老王神秘兮兮的说:‘‘老支书的女儿小丽就在那间屋子里上吊自杀了’’。
我当时被惊呆了。老王继续说:‘‘一年前院里住进一个修河堤的工程队,老支书的女儿职业学校毕业以后,在家里闲着,老支书就介绍女儿到工程队给工人做饭,每月2000块钱。谁知做着做着就和老板好上了。小老板三十岁左右,叫王成,已成家,可架不住老支书女儿年轻漂亮,两人竟偷偷摸摸住在了一起。’’老王讲到这里,突然就停了下来,原来有村里人到店里来买东西。可能老王怕别人说他多嘴。
我问老王,你见过那小伙子吗
老王见四下没人就接着说:‘‘当然见过,他经常来我店里买东西,我好一点的烟都被他买走了。我不但见过他还见过他老婆和孩子,孩子是个男孩,当时5、6岁,他老婆长的很漂亮,听说父亲是县里的一个领导,王成能够接到工程都是老丈人的关系。’’
老王随后又摇摇头说:‘‘我也实在想不通,这小伙子到底怎么想的老婆漂亮,孩子可爱,家里有钱有势,偏偏就喜欢上老支书的女儿。’’
老王接着说:‘‘后来女孩怀孕了,终究纸包不住火,王成的老婆跑到这个院子里来闹,撕扯来撕扯去小丽摔倒,当时就流了产。王成听说非常伤心,就闹着和家里的老婆离了婚,弄得沸沸扬扬。’’
我问老王:‘‘那最后婚离成了吗’’
老王说:‘‘离了,王成必竞有错在先,被净身出户,啥都没了,就和小丽住在这间小屋里,伺候流产过的小丽。‘‘
‘‘其实这王成也是个有情种,对小丽非常体贴,照顾的很周到,寸步不离,有时会在我这里买东西,熟悉后还跟我聊几句,说他会和小丽结婚,以后会带小丽离这里,会让小丽过上好日子。’’
我当时还有些不解,就问老王:‘‘那老支书就没做什么吗’’
‘‘那还能做什么老支书这次丢脸丢大了,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整天待在家里,几乎不出门。老伴经常会带东西到这院子里来看女儿,后来觉得小伙对小丽是真心好,可能也希望就此大事化小,让女儿有个归宿,也就默认了。’’
‘‘就当村里人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最后是王成带着小丽离开村子,远走高飞,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生活。如果真是这样,也算是一种好的结果,可事情偏偏就不是这样。’’老王非常惋惜的说。
‘‘出什么事了’’我问老王。
‘‘
我跟你说过王成的老丈人可是县里的领导,不是省油的灯,怎能咽下这口气他曾经就威胁过让王成,说一定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有天夜里村里来了一辆小轿车,停在老支书家的门口,来的人正是王成的老丈人,不知对老支书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第二天下午,公安局就来了好些人,听说是老支书报了案,说自己的女儿被强奸了。当时村里看热闹的人很多,王成被几个人带上手铐推搡着上了警车,王成边被推搡着往前走,边挣扎着回过头,朝小屋喊:‘‘小丽、小丽…等我、等我…’’,眼睛里全是绝望。房间被人从外面锁死,里面传来小丽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拍打房门的声音,嘴里还喊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老王说完唉声叹气。
‘‘’’那后来呢’’我问老王。
‘‘后来王成被以强奸罪判刑十年,从此消失,只有小丽一个人住在这间屋子里,但几乎从不出门,老支书的老伴会按时过来送饭,有时还会过来洗衣服、打扫卫生,就像照顾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病人。晚上我经常会听到从小丽的屋子里发出的哭声,听起来非常凄惨,太可怜了。两个月后小丽就上吊自杀了,老支书的老伴凄厉的的哭声招来了全村男女老少,几个胆大一点的女人,进屋里把小丽身体放了下来,当时就没有了呼吸。据说小丽走的时候精心打扮过,涂着口红,戴着项链、耳钉、头上还戴着头花、穿着一件王成买给她的白色连衣裙。’’
听完老王的讲述,我又问了老王一个问题:‘‘你说王成的老丈人到底对老支书说了什么才能让老支书乖乖诬告王成,难道老支书对女儿心里就不愧疚吗’’
老王很肯定的说:‘‘不是钱就是权呗!老支书有个儿子在乡里做干部,官高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王成丈人比他大好几级,为了儿子的前途老支书能不听话吗老支书对女儿肯定是有愧疚的,是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小丽刚死了没几天,有天夜里我亲眼看见老支书跪在那间小屋门前痛哭流涕。’’
老陈关于这件事大部分信息都来自老王,老王看来是整件事村里唯一的知情人,我心想有空找老王再聊聊,看能不能再挖出点东西
老陈滔滔不绝,讲了这么久,似乎口渴的厉害,拿起茶杯猛喝几口。我仍意犹未尽,如梗在喉,满脑子都是小丽和王成最后分离的画面。
于是我就问老陈:‘‘你有没有问老王,王成出狱了吗’’
老陈说:‘‘出个屁,上次我和张军来时王成刚进去,这才几年,要问明天你去问。’’
我递给老陈一根烟问道:‘‘你说上次你和张军在抽屉不是发现一个铁盒子吗,里面的那个信封里装的会不会是留给王成的遗书’’
老陈点点头说:‘‘那肯定的了,不是写着‘‘王成亲启吗’’。是小丽临死前留下的,不是遗书是什么‘‘
我又问‘‘遗书上会写什么内容呢‘‘。
老陈想了想说:‘‘小丽写遗书的时候内心已经崩溃,肯定会写自已马上要离开人世,劝王成坚持活下去,好好生活。小丽和王成是真心相爱的,一定会为对方着想。’’
我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那她还会说些什么呢‘‘我望向老陈。
老陈思考了一会说:‘‘两个相爱的人即将生离死别,一定会述说相思之苦,两人吃尽了苦,受尽了罪,本以为可以苦尽甘来,没想到被棒打鸳鸯,活生生的拆散,心里能不苦,怨气能不深吗‘‘
我称赞说:‘‘你说的太对了,简直说到小丽心坎里了,但是我觉得还有一些事情你没有说,也是小丽最想告诉王成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究竟是什么‘’老陈催促道’’。
我想了想说:‘‘王成被抓走时,根本不知道真相,不知道是谁把他送进监狱的,可小丽会知道,因为王成丈人去过她们家。小丽一定想把真相告诉王成,让王成提防他丈人。‘’
‘‘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老陈赞同道。
我低下头沉默片刻,想找到问题的重点,然后问老陈:‘‘你说王成在监狱里,心里有多不甘,虽然妻离子散是他自找的,但他和小丽是真心相爱,眼看修成正果,又搞了个家破人亡,现在他心里得多难受。’’
老阵也感叹道:‘‘我觉得小莉更可怜,王成被抓走后,小丽心里得承受到多大的冲击,在小屋里夜夜煎熬,愧疚和绝望,让她最终走上不归路。’’
我问老陈,你说小丽临死前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老陈回到:‘‘那还用说,肯定是希望王成早点出来,好好生活。’’
我看着老陈说:‘’王成被判了十年,太冤了,明明就是被他老丈人以权谋私,设计坑进监狱的,换谁谁会心甘,最后还间接的害死了小丽,就算不能把王成丈人绳之以法,能让王成早点出来,对小丽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可以无牵无挂的走了。’’
老陈点燃了一根烟摇摇头说:‘‘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谁能有那本事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成铁案了,谁会没事找事给他翻案。况且王成丈人是县领导,有他按着谁也翻不了’’。
我摇摇头说:‘‘这也未必,王成老丈人按年龄应该已经退休了,只要证据确凿,还是有希望的。’’
我忽然眼前一亮,对老陈说:‘‘屋子里的那个铁盒子,你说还在不在’’
老陈说:‘‘不知道,应该还在吧,谁没事干会去那间屋子。’’
老陈说完,突然警觉起来,看着我说:‘‘你想干嘛’’
‘‘我想拿到证据,它就在那间屋子里,很容易办到。’’我对老陈坚定的说。
老陈连连摆手,阻止我说:‘‘你少胡来,你这人做事就爱冲动,这是我们管的事吗你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来的一不小心会招来很多麻烦的。’’
我劝慰老陈道:‘‘你别紧张,其实这事很容易办到,只要拿到遗书,我们就用匿名的方式寄给市纪委就可以了,王成本来就是被冤枉的,只要有证据证明是小丽自愿的,就构不成强奸罪。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老陈沉默不语
我一看有戏,连忙抽出一根烟递给老陈,询询善诱道:‘‘小丽临死前心里有多绝望,好不容易等到有人住在那房间里,托梦给你,想让你帮王成,你竟然无动于衷,一晃就是五年,你再不做点什么就没有机会了,你这辈子良心能安吗’’
老陈似乎被我戳中要害,默默点了点头。
我拍拍老陈的肩说:‘‘那咱们现在就去’’
老陈有点慌张的望着我说:‘‘还是白天去吧’’
我安慰老陈说:‘‘不用紧张,我们是去帮她的,不会对我们不利。白天去目标太大,更何况我根本就等不到明天。’’
我从工具包里翻出两把开口扳手,开锁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我和老陈打开手机电筒,一前一后摸到了小屋门前,老陈拿手电对着门锁,我用开口扳手,并在一起三两下就打开了锁,进到屋里,我头皮有点发紧,但心里并不害怕,我知道她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老陈凭借手电光很快打开了抽屉,手伸进去,一阵摸索,我心感觉要跳到了嗓子眼了。又一阵摸索,老陈的手抽了出来,颤抖的手里多了一个红色的方盒子。老陈小心的打开盒子一看,我们想要的东西都在,便望向我,我点点头示意离开,没再停留。心里不觉一阵欣喜,我知道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
夏天天气已经很热,我跟老陈在工地已忙活快一个月。为了少受点罪,我们通常下午三点才去工地,晚上七点回住处。今天工地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我们回来已经晚上八点,天已擦黑,老陈开着车进大门时,我看到大门外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比亚迪,车里好像还坐着一个人在抽烟。肚子已经很饿了,我们也没多想,直接开车进了院子,今天看起来又要吃夜餐了。吃完饭已经晚上九点多,为了省事,我刷完锅把刷锅水从窗口直接泼了下去,刚要转身,看到有个人坐上门口那辆比亚迪驾驶座,上车前朝我这边望了一眼,然后开着车消失在黑夜里。这人是从院子里出去的,应该就是坐在驾驶室抽烟的那个人。:‘‘这人有点可疑,他去院子干嘛’’我一边对老陈说,一边站在门口朝院子里面打量。
‘‘下去看看’’老陈说着打开了手机电筒,我也打开手电筒,我们一前一后来到了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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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视一遍之后借着手电筒光亮,我们目光同时停留在小屋的门前,台阶上靠着屋门放着一大束白色的鲜花,手电光下,显得更加娇嫩欲滴;靠着台阶整齐的倒立着三根点燃的香烟,已经燃去大半,三股青烟在灯光下袅袅上升。
我们俩心里此刻都已明白怎么回事,我跟老陈对视一眼,然后对着屋门深深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