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大无语事件发生了！
我,程予晴,当代脆脆鲨大学生。
刚刚手滑把集赞换冰淇淋的朋友圈群发给了八百个联系人。
包括那个屏蔽了我的死对头苏沉。
三秒后手机炸了,那个备注为讨厌鬼的混蛋秒回一张截图。
你要我赞哪个
附带一个贱兮兮的熊猫头表情包。
我盯着屏幕血压飙升。
现在问题来了：是承认手滑误发丢人,还是承认特意给他发更丢人
急,在线等。
毕竟冰淇淋店活动只剩两小时了。
1
求赞集满50个赞可以兑换一个免费冰淇淋！
我手指一划,群发给了微信里所有联系人,包括那个被我备注为讨厌鬼的人,苏沉。
发完我就后悔了。
为什么要发给苏沉
那个从小到大和我作对的家伙,那个总是一脸欠扁笑容的竹马,那个在大学里还能阴魂不散和我同系的孽缘。
手机立刻震动起来,是苏沉的消息。
我点开一看。
他发了一张截图,是我的朋友圈界面,但上面赫然显示着一条横线。
你要我赞哪个他紧接着发来一条文字,后面还跟着一个问号。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那你别管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求赞名单里会有我
他秒回,我们不是死对头吗嗯程予晴同学
我脑子飞速运转想找个合理的解释,最后只能恼羞成怒：群发,懂不懂什么叫群发,谁特意发给你了,少自作多情了。
哦～他的回复拖着长音,那我不点赞了。
爱点不点。
除非……
屏幕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
除非你当面求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回完这句就把手机扔到一边。
这个讨厌鬼。
从小到大就知道怎么气我。
我猛地坐起来,抓起手机和包包就往外冲。不就是个冰淇淋吗我自己去买。
谁稀罕集赞啊,切
。
2
半小时后,我站在学校商业街那家新开的冰淇淋店门口,盯着菜单纠结要哪个口味。
芒果还是巧克力或者双拼
这么纠结建议每个都买一个,然后给我吃。
这个声音
我浑身一僵,慢慢转过头,果然看到苏沉倚在店门边,嘴角挂着欠揍的笑容。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T恤,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急匆匆赶过来的。
你跟踪我我瞪大眼睛。
巧合。他耸耸肩,我只是恰好想吃冰淇淋。
那你先请。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打算等他买完我再买。
他却突然凑近,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怎么。
他的目光落在我微微发烫的耳尖上,害羞了
害你个大头鬼！我往后退了一步,你离我远点！
苏沉不但没后退,反而伸手抽走了我的手机。
我跳起来去抢,他却举高了手,另一只手轻松按住我的头顶让我够不着。
这个身高差真是气死人了。
还给我！
帮你集赞啊。他挑眉,不是要50个吗我看你才集了20个。
要你管！
他忽然低头操作了几下手机,然后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通知栏不断弹出xx赞了你的朋友圈。
我目瞪口呆：你干什么了
帮你点赞啊。他一脸无辜,我让计算机系那群宅男都给你点了,不用太感谢,父女情谊罢了。
我抢回手机一看,他居然在我们系的群里发了我的求赞朋友圈截图,还附言：我青梅竹马想要冰淇淋,大家帮帮忙。
群里已经炸开了锅,各种起哄和暧昧的表情包刷了满屏。
苏！沉！我一字一顿地吼出他的名字,我要杀了你！
他哈哈大笑,让我更加恼火。
我气呼呼地走进店里,：我要这个。
店员微笑着点头,然后看向苏沉：这位帅哥要什么呢
和她一样。苏沉掏出钱包,我请客
谁要你请！
那就当是他笑了笑说,让你在群里丢人的,赔礼道歉
我耳朵肯定红透了。
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拿到冰淇淋后,我故意走得很快,想甩开他。
但苏沉长腿一迈就轻松跟上,还趁我不注意偷挖了一勺我的冰淇淋。
喂
嗯,甜。他舔了舔嘴唇,眼神却盯着我,冰淇淋果然,还是别人的甜。
闭嘴,吃了还不老实。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却在触碰到他嘴唇的瞬间像触电般缩回手。
我们俩同时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
最后是他先打破沉默：下周的编程作业,要不要一起做
谁要和你一起！我条件反射地拒绝。
怕输给我他挑衅地挑眉。
做梦！比就比！我立刻上钩。
他得逞地笑了,那笑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那就这么说定了,小青梅。
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却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个讨厌鬼,永远知道怎么激将我。
走出几步,我鬼使神差地回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看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做了个wink,我赶紧扭头加快脚步。
3
周一早晨八点,我抱着一摞书冲进图书馆,眼睛底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
周末和苏沉那个讨厌鬼斗嘴耗费了我太多精力,导致编程作业差点没写完。
安静区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我松了口气,径直走向我最喜欢的那个靠窗角落。
等等,有人了
那个熟悉的背影让我脚步一顿。
黑色连帽衫,略微凌乱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正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苏沉他怎么在这儿
这个点他通常不是在健身房吗
我正犹豫要不要悄悄溜走,他却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让我火大的笑容。
早啊,小青梅。他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愉悦,来找我
少自作多情了,这是我常坐的位置。
巧了,我也是。他耸耸肩,目光落在我怀里的书本上,《高级编程》这是周四的作业还没做完呢
我下意识把书往怀里藏了藏：关你什么事。
需要帮忙吗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这个位置特意留给你的。
不需要。我转身就走。
怕控制不住对我心动是吧,我太有魅力了,理解。
我猛地转身,想把怀里的书全砸向他那张俊脸。
考虑到图书馆的纪律和我的学分,我最终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走向对角线最远的那个座位。
坐下后,我偷偷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发现他竟然还在看我,还冲我晃了晃手机。
我的手机随即震动起来。
讨厌鬼：你瞪人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挺可爱的。
我：去死。
讨厌鬼：这么凶,看来昨晚没睡好
我：被你气的。
讨厌鬼：想我想得睡不着
我：求普信教程。
这个自恋狂！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回复,翻开书开始钻研那些令人头疼的代码。
但不知怎么的,那些代码在我眼前全都变成了苏沉那张欠扁的脸。
我使劲摇摇头,试图集中注意力,却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往他的方向飘。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确实……挺人模狗样的。
就在这时,他突然抬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我的偷窥。
我赶紧低头,脸上一阵发烫,假装对书上的内容无比专注。
手机又震了。
讨厌鬼：偷看我
我：谁偷看你了！我在看窗外的鸟！
讨厌鬼：窗外那棵树上周就被砍了。
我：……
完蛋,被抓个正着。
我决定装死,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包里,强迫自己专注于面前的书本。
两个小时后,当我终于搞定作业抬起头时,发现苏沉的位置已经空了,我的面前桌上却放着一杯咖啡和一张便签纸。
我走过去,拿起便签：咖啡买一送一,施舍你的。别太感动。
我忍不住笑了。
咖啡还是温的,是我最喜欢的焦糖玛奇朵。
这时候手机响起。
讨厌鬼：中午食堂见。
谁要和他食堂见啊。
我把便签揉成一团想扔掉,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塞进了口袋。
4
中午,我拉着闺蜜林小满冲进食堂,眼睛不自觉地扫视着人群。
找谁呢林蔓眯起眼睛,从进来到现在,你的眼睛就一样扫来扫去,背着我找其他闺闺了
没谁。我迅速收回视线,就是在想吃什么。
哦～她拖长音调,诡秘,你应该不是在找某个计算机系的高岭之花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胡说什么,我和苏沉是死对头好吗。
得了吧,林小满翻了个白眼,你俩那点事我都不乐意说,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现在又是同系竞争对手,整天斗嘴吵架却又形影不离。
谁和他形影不离了！我抗议道,却看到林小满突然朝我身后使了个眼色。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么巧,小青梅。苏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食堂这么大都能遇到,我们真有缘分。
我转过身,看到他端着餐盘站在我身后,脸上挂着那种欠扁笑容。
阴魂不散。我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他故意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畔。
我往后退了一步：我说你阴魂不散！
谢谢夸奖。他直起身子,看向林蔓,不介意我加入你们吧
当然不——林蔓刚要答应,我就打断了她。
非常介意。
苏沉叹了口气：真让人宫寒,亏我还特意多打了一份糖醋排骨,某人最爱吃的……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他的餐盘。
该死,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特别想吃这个
5
最后我们三个人还是坐在了一起。
林小满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而我则努力忽视坐在对面的苏沉,专注扒饭。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苏沉突然伸手,用拇指擦掉我嘴角的饭粒。
他的手指在我唇边停留了一下才离开,眼神暗了暗：还是这么邋遢。
要你管。我努力忽略脸上腾起的热度。
林小满看看我,又看看苏沉,突然站起来：啊～我想起来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
说完就端着餐盘溜之大吉,临走前还冲我眨了眨眼。
这个叛徒。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我低头猛吃,不敢抬头看苏沉的表情。
这周四的编程课,他突然开口,我们一组吧。
我抬起头：为什么
教授说这次作业难度大,建议两人一组。他耸耸肩,我想来想去,整个系里能跟上我思路的只有你了。
这大概是苏沉式夸奖的最高形式了。
不要。
怕拖我后腿他挑眉。
怕你拖我后腿。我反击道。
他笑了：那就这么定了,我的搭档。
说完他站起身,顺手拿走了我的空餐盘,周四见,我的小青梅。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远了。
我坐在原地,心跳快得不像话。
这家伙。
什么就擅自做决定了！
6
周四的编程课上,我特意提前十分钟到教室,选了个靠后的位置,希望苏沉找不到我。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刚坐下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教室门口。
苏沉扫视一圈,目光锁定我后,径直走了过来。
早。他把一杯奶茶放在我面前,给你带的。
我警惕地看着那杯奶茶：下毒了
嗯,剧毒。他翻了个白眼,喝一口就会爱上我的那种。
神经病。
苏沉轻笑一声,在我身边坐下。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靠得太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清爽又好闻。
教授开始讲解今天的项目要求,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这是一个关于数据结构的复杂项目,确实如苏沉所说,难度不小。
现在请同学们自行组队,两人一组。教授宣布道。
我正犹豫要不要主动开口,苏沉已经举手了：教授,我和程予晴一组。
教授点点头,在名单上做了记录。我瞪了苏沉一眼,他却冲我眨了眨眼,一副得逞的样子。
哎,我们怎么分工我小声问。
你来写主程序,我负责算法优化。他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已经写好了详细的分工计划。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早就计划好了
嗯。他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和你一组这件事,我计划很久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还没等我回应,他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专心上课,别老偷看我。
谁看你了我脱口而出,引得前排几个同学回头张望。
教授皱眉看向我们：程予晴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我尴尬地摇头：没、没有,教授。
苏沉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我狠狠踩了他一脚,他才勉强收敛。
7
接下来的课堂上,我们开始着手项目。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不得不说我俩配合得异常默契。
有时候我还没说完想法,苏沉就已经在代码中实现了。
而当他遇到瓶颈时,我也能准确指出问题所在。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休息时,苏沉突然说。
我挑眉：怎么,终于承认我比你强了
想得美。他轻笑,只是勉强配得上做我的搭档而已。
滚！
我们就这样一边斗嘴一边完成了大半项目。
下课前,我们顺利完成了项目主体。
教授检查后给予了高度评价,甚至说要拿我们的代码当范例。
合作愉快,搭档。走出教室时,苏沉向我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下他的手掌：勉强合格吧。
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近一步：只是勉强
你、你干嘛我结结巴巴地问。
程予晴,他低头凝视我的眼睛,声音低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认真的样子特别性感
我的大脑瞬间宕机。
性感苏沉说我性感
你,你神经病啊。我挣脱他的手,转身就跑。
跑出一段距离后,我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平复呼吸。
这时,几个女生从旁边走过,她们的谈话飘进我的耳朵。
苏沉真的好难接近啊,上次我朋友想问他题目,他直接给了个链接就打发走了。
是啊,听说他从来不和女生组队的,今天居然和那个程予晴一组。
他们好像是青梅竹马吧我看他俩经常在一起吵架。
不止吧,你看苏沉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我靠在柱子上,心跳再次加速。苏沉对我和对别人,真的不一样吗
手机震动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苏沉的消息：跑那么快干嘛怕我吃了你
我回复：谁怕谁！
讨厌鬼：那明天图书馆继续项目还有最后一点要完善。
我：没空。
讨厌鬼：你不是明天下午三点到五点都没课。
我：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课表！
讨厌鬼：你猜
我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些所谓的偶遇,恐怕都不是巧合。
8
求你了,就去看一会儿嘛。
林蔓拽着我的胳膊,像只缠人的小狗,计算机系对电子系的篮球赛,听说你们家苏沉是主力！
他不是我家的。我立刻反驳,却感到耳根一阵发热而且我对篮球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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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林蔓翻了个白眼,上周你还偷偷查了篮球规则,搜索记录我都看见了。
那是,好奇,对,纯好奇。我结结巴巴地辩解,却看到林小满脸上写满了鬼才信。
最终我还是被她连拖带拽地拉去了篮球场。球场周围挤满了人,大部分是女生,尖叫声此起彼伏。
看,苏沉在那儿！林小满兴奋地指着球场。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锁定了那个修长的身影。
苏沉穿着黑色无袖球衣,正在热身投篮。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个球都精准入网,引起一阵阵欢呼。
他投篮的样子好帅。旁边一个女生陶醉地说。
听说他还没女朋友呢,她的同伴回应,不过好像跟那个程予晴走得很近。
我赶紧低下头,假装没听见。
林蔓在一旁憋笑。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我原本打算只看两眼就走,却被苏沉的表现牢牢钉在了原地。
他在球场上就像变了个人,眼神锐利,动作敏捷,每一次突破都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电子系的防守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当他又一次上篮得分后,转身时目光扫过观众席,突然定格在我身上。
我僵住了。
他冲我挑了挑眉,用口型说了句：看好了。
下一秒,他又投入比赛,像一阵黑色旋风席卷全场。
他刚才是不是在看这边林小满激动地掐我的手臂。
你看错了。我心虚地否认,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接下来的比赛中,苏沉的表现简直疯狂。
每进一个球,他都会有意无意地看向我,眼神里混合着得意和某种我说不清的东西。
而每当他看向我,周围的女生就会发出一阵尖叫。
他今天吃错药了吧我小声嘀咕,这么拼命。
吃错药的是你吧,林小满斜眼看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傻笑,赶紧抿起嘴唇。
比赛结束,计算机系毫无悬念地获胜。
苏沉被队友们围在中间庆祝,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撩起球衣下摆擦汗时,露出的一截腹肌引得周围女生尖叫连连。
我去找他联系方式。一个大胆的女生喊道,引来一阵哄笑。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爽。
我转身想走,却被林蔓拉住。
别走啊,好戏才刚开始呢！
什么好戏
她神秘地笑笑,指了指球场。
我看到苏沉摆脱了队友,正朝观众席走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他。
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他不会是要
苏沉停在了观众席下方,仰头看向我：怎么样,小青梅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怎么样我装傻。
我的表现啊。他笑得灿烂,够资格教你打篮球吗
谁要你教我下意识反驳。
苏沉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嘴硬。你刚才明明看得很认真。
我那是,那是看你们队那个大高个。我胡乱指了个计算机系的队员。
苏沉的笑容瞬间消失,转头看向我指的方向,眼神冷得吓人。
那个无辜的队员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后退了半步。
哦苏沉转回来,声音低沉,你喜欢那种类型
关你什么事！我嘴硬道。
就在这时,我的脚踝突然一扭,我后退时不小心踩空了台阶。
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我忍不住嘶了一声。
怎么了苏沉的表情立刻变了。
没事,我强撑着站起来,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只是稍微扭了一下。
没等我说完,苏沉已经三两步跨上台阶,一把扶住我：让我看看。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碰触我的脚踝。
他的指尖有些粗糙,但动作却异常轻柔。
肿了。他皱眉,得去医务室。
不用,我回去冰敷一下就行。我试着走了一步,却疼得差点叫出声。
苏沉二话不说,转身背对着我蹲下：上来。
啊
我背你去医务室。他转头看我,眼神不容拒绝,还是说你想让那个大高个来背你
林蔓在后面拼命冲我使眼色,示意我赶紧上去。
犹豫再三,我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趴上了苏沉的背。
抱紧了他低声说,然后轻松地站了起来,双手托住我的腿弯。
随着他的动作,我的胸口紧贴在他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苏沉背着我穿过人群时,我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和窃窃私语。
我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不敢抬头。
现在知道害羞了走出球场后,苏沉轻声调侃,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闭嘴！我掐了一下他的肩膀,却不敢太用力,都是你害的！
我害你扭伤脚的
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所以然来。
苏沉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直接传到我身上：承认吧,你就是太关注我了,连路都忘了看。
神经病,自恋狂。我气得又掐了他一下,这次用了点力。
嘶——他夸张地叫了一声,虐待伤员啊
你算哪门子伤员！
我的心受伤了。他故作委屈,刚才某人说她喜欢我们队那个大高个。
我那是随口说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不就等于承认我在意他的反应吗
果然,苏沉立刻得意起来：所以,你其实是喜欢我这样的
我什么都没说！
你刚才的话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小青梅。
我决定闭嘴,免得越描越黑。
苏沉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我往上托了托,继续向医务室走去。
9
我偷偷打量着他的侧颜,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
好看吗他突然问。
被抓个正着的我恼羞成怒：一般般吧！
口是心非。他轻笑,你刚才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那是嫌弃的眼神！
嗯,充满爱意的嫌弃。
我气得想从他背上跳下来,却被他牢牢扣住：别乱动,摔了我可不负责。
校医检查后说只是轻微扭伤,给了冰袋和喷雾,嘱咐我休息两天就好。
你在这儿躺着。苏沉说完就跟着校医出去了。
医务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冰袋敷在脚踝上,凉丝丝的感觉缓解了疼痛。
我靠在枕头上,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医务室里静悄悄的。
转头一看,苏沉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靠着墙睡着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睡着的他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他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鬼使神差地,我掏出手机,偷偷对准他的睡颜。
就在我按下快门的瞬间,苏沉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偷拍我他懒洋洋地问,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沙哑。
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谁、谁偷拍了,我在看时间。
是吗他伸手夺过我的手机,轻松解锁。
这家伙什么时候知道我密码的
那这是什么
屏幕上赫然是他熟睡的照片。
我,我那是,取证。我急中生智,证明你玩忽职守,让你照顾伤员,自己却睡着了。
苏沉挑眉：取证
他低头操作了几下手机,然后还给我,那这张也送你了。
我一看,他把那张照片设成了我的手机壁纸。
你。
小心点！苏沉连忙扶住我,表情严肃起来,伤还没好就别乱动。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我只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苏沉我小声唤他的名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嘴唇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他要吻我的时候,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苏沉,教练找你——一个男队员闯了进来,看到我们的姿势后立刻僵住了,呃,我是不是打扰到……
苏沉慢慢放开我,表情恢复了平常的玩世不恭：没事,正要走。
他站起身,看向我,能自己回宿舍吗
我点点头,不敢抬头看他。
那我走了。他转身前突然弯腰在我耳边低语,那张照片拍得不错,我发给自己一份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
10
林蔓来接我的时候,我还在发呆。
怎么样怎么样她一进门就八卦地凑上来,背着你走那么远,有没有发生什么
能发生什么我小声嘟囔,却想起了那个差点发生的吻。
少装傻,全校都在传苏沉背你去医务室的事,论坛都炸了。
林蔓掏出手机给我看,有人拍了照片,你看,他看你的眼神……
照片上,苏沉正背着我穿过校园,他的侧脸线条紧绷,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紧张和关切。
这,这只是因为他觉得内疚。我试图解释,却感到一阵心虚。
得了吧,林蔓翻了个白眼,苏沉什么时候对女生这么上心过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死你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苏沉背着我时温暖的体温,和他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沉的消息：脚还疼吗
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才慢慢回复：好多了。
讨厌鬼：明天早上九点,我在你宿舍楼下等妳。
我：干嘛
讨厌鬼：送你去上课啊,瘸子。
我：不用,我能走。
讨厌鬼：反对无效。晚安,小青梅。
11
不——！
凌晨一点,我的尖叫声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格外刺耳。
笔记本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对话框无情地宣告着我的末日：文件已损坏,无法打开。
后天就是数据结构大作业的截止日期,而我熬了三个通宵的代码,就在保存的瞬间变成了一堆乱码。
我疯狂点击鼠标,尝试各种恢复方法,但那个该死的错误提示框就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
室友们都回家了,连个能求救的人都没有。我瘫在椅子上,眼前浮现出教授那张严肃的脸。
这门课占总成绩30%的大作业,如果交不上,我就完蛋了。
手机通讯录滑到最底下,把那个被我标注为讨厌鬼的名字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我咬着嘴唇,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迟迟按不下去。
向苏沉求助
那还不如直接挂科来得痛快。他肯定会嘲笑我到毕业,不,说不定会嘲笑我一辈子。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帮我
犹豫再三,我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响了三声后,电话接通了,苏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喂
我,我电脑出问题了。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什么他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我的作业文件全坏了,后天就要交了,oi,听到了吗
你能不能,帮帮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你在宿舍
嗯。
十分钟后下楼,带上电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醒而坚定。
啊现在但是宿舍楼已经——
十分钟。他打断我,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手忙脚乱地收拾电脑和必需品,心跳快得不像话。
宿管阿姨早就锁门了,他怎么进来
而且男生进女生宿舍是违反校规的。
十分钟后,我蹑手蹑脚地来到一楼大厅,惊讶地发现宿管阿姨的座位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讨厌鬼：后门。
我绕到宿舍楼后门,发现安全出口的门微微开着一条缝。
推开门,苏沉就站在那里,头发乱糟糟的,明显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身上随便套了件黑色卫衣和运动裤。
你怎么让宿管开门的我惊讶地问。
秘密。他挑眉,伸手接过我的电脑包,走吧。
去哪
通宵自习室,还能去哪他转身就走,我赶紧跟上。
夜间的校园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
苏沉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走路时带着一种我行我素的气场,仿佛整个世界都该为他让路。
你其实可以拒绝的。我小声说。
然后听你后天哭诉挂科他头也不回,太吵了。
想踹他,但考虑到自己有求于人,只好忍气吞声。
通宵自习室里空无一人。
苏沉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打开我的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起来。
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锋利的轮廓线。
怎么回事他皱眉盯着屏幕。
我正保存文件,突然就弹出错误提示。我凑过去看。
苏沉僵了一下,微微侧头避开：坐好,别干扰我。
我赶紧退回安全距离,看着他操作。
他的表情专注而严肃,眉头微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和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判若两人。
能修好吗半小时后,我忍不住问。
别吵。他头也不抬,去给我买罐咖啡。
现在便利店都关门了。
自动贩卖机。他指了指外面,我要黑咖啡。
我撇撇嘴,但还是乖乖去了。
12
回来时,苏沉已经打开了几个复杂的程序界面,代码行飞速滚动。
给你。我把咖啡放在他手边。
他拿起来喝了一口,立刻皱眉：这是甜的吧
黑咖啡卖完了……我心虚地说。
苏沉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大口：算了,将就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全神贯注地修复文件,偶尔让我解释某段代码的逻辑。
我渐渐撑不住了,眼皮开始打架,头一点一点的。
困了就睡会儿。他头也不抬地说。
不行,我得……
话没说完,我的头就重重地往前一栽,正好落在苏沉的肩膀上。
我想抬头,却被他用手轻轻按住了：别动,就这样睡。
他的肩膀宽厚而温暖,我本想反抗,但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很快就把我淹没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轻轻拨开了我脸上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13
程予晴,醒醒。
有人轻轻拍我的脸。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自习室的桌子上,身上盖着一件黑色卫衣。
是苏沉的。
窗外已经天亮了。我猛地坐起来：几点了
七点半。苏沉的声音有些沙哑,文件修好了。
我转向电脑屏幕,看到我的作业文件完好无损地打开在那里,甚至比我原来的版本还多了一些优化注释。
你真的修好了！我惊喜地叫道,转身想感谢苏沉,却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眼睛布满血丝,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得吓人。
桌上的空咖啡罐旁边,还放着几个能量饮料的罐子。
你一晚上没睡我小声问。
废话。他揉了揉太阳穴,这种程度的损坏,能修好就不错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内疚。苏沉为了帮我,熬了整整一宿。
谢谢。我真诚地说,真的,太感谢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正经地道谢,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欠扁的表情：怎么谢
啊
我救了你的GPA,一句谢谢就完了
那那请你吃饭我试探着问。
不够。
两顿
不够。
我咬牙：那你说怎么谢
苏沉突然凑近,近到我都能数清他的睫毛：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还没想好。他勾起嘴角,先欠着。
我警惕地看着他：不能是违法的事,不能是伤害别人的事,不能是……
知道了知道了,他打断我,就你话多。
收拾东西时,我注意到苏沉的手在微微发抖,可能是熬夜熬多了。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还好吗
他的皮肤很烫。
苏沉低头看着我的手,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
没事。他轻轻抽回手,走吧,送你回宿舍。
14
回宿舍的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
清晨的阳光洒在校园的小路上,给一切都镀上了金色。
苏沉走在我身边,时不时打个哈欠,看起来疲惫又可爱。
可爱我居然觉得苏沉可爱
我一定是熬夜熬出幻觉了。
到了。他在女生宿舍楼下停住,回去补个觉吧。
你也是。我犹豫了一下,那个,真的谢谢你。
苏沉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得让我忘了躲开：快去睡吧,小青梅。
我红着脸走进宿舍楼,心跳快得不像话。
直到躺到床上,我才意识到自己嘴角一直上扬着,怎么也压不下去。
15
数据结构作业顺利提交。
我特意烤了一盒饼干想送给苏沉作为感谢,却在教室门口停住了脚步。
苏沉正和一个女生站在走廊拐角处说话。
那女生我认识,是文学院的院花林雨薇,长发飘飘,肤白貌美,据说家里还特别有钱。
她凑得很近,几乎贴在苏沉身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礼盒。
上次真的很感谢你,林雨薇的声音甜得发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用了。苏沉后退半步,语气冷淡。
别这么客气嘛～林雨薇又往前凑,对了,周末我们有个派对,你要不要……
我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涩。
原来苏沉也会帮别的女生啊。
还以为他只对我。
正当我发愣时,苏沉突然转头看到了我,眼睛一亮：程予晴。
被当场抓包的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林雨薇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明显不太高兴被打扰。
我,我只是路过。我结结巴巴地说,转身就想走。
站住。苏沉大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腕,找我什么事
他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手里的饼干盒。
现在送给他显得好蠢,尤其是在林雨薇那个精美礼盒的对比下……
没什么,就是……我慌乱地把饼干盒往身后藏,作业的事。
苏沉眼尖,一把抢过饼干盒：给我的
不是,是,是给林蔓的。
撒谎。他直接打开盒子,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嗯,好吃。
林雨薇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她冷哼一声,把小礼盒塞进苏沉的口袋就走了。
她好像生气了。我小声说。
关我什么事。苏沉满不在乎地又拿了一块饼干,你还会烤饼干
跟我妈学的……我盯着他口袋里露出的一角礼盒,心里酸溜溜的,那个,看起来很贵……
苏沉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突然笑了：吃醋了
谁吃醋了我立刻炸毛,你爱收谁礼物收谁礼物。
哦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礼盒,在我面前晃了晃,那这个送你
我才不要。
果然吃醋了。
我没有。
就有。
最后苏沉把那个礼盒随手送给了路过的学弟,然后把我烤的饼干吃得一块不剩。
16
周末晚上,我正窝在宿舍刷剧,林蔓突然冲了进来：晴晴,出事了。
怎么了我被她吓了一跳。
表白墙。她把手机塞给我,有人发帖黑你。
我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热门帖子：《爆料某C姓学霸的真面目,靠勾引导师拿高分的绿茶》。
帖子里列举了一系列证据,说我如何利用美色讨好教授,如何抄袭他人作业,甚至还有几张我和不同男生的借位照片,看起来颇为亲密。
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些全是捏造的,但说得有鼻子有眼,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谁这么缺德林小满愤愤地说,下面评论更难听……
我不敢看评论,把手机还给她：算了,清者自清。
话虽这么说,但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从小到大,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冤枉。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沉的消息：看到帖子了
我咬着嘴唇回复：嗯。
讨厌鬼：别理那些白痴。
我：可是
讨厌鬼：开门。
我愣住了：蔓蔓,你去看看门口。
林蔓打开门,惊讶地叫了一声。
下一秒,苏沉就出现在了我的宿舍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
你怎么进来的我瞪大眼睛。
这不重要。他走进来,把塑料袋放在我桌上,给你带了冰淇淋和奶茶。
我呆呆地看着他拿出我最喜欢的冰淇淋,还有焦糖奶茶,上面还飘着满满的奶盖。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他拉开椅子坐到我旁边,打开冰淇淋盖子递给我,别管那些闲言碎语。
可是,他们说的好难听。
苏沉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冷：我已经在查发帖人的IP了,很快就能知道是谁。
你还会查IP林蔓。
小菜一碟。苏沉轻描淡写地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脸上,别哭,妆会花。
我没化妆。我条件反射地反驳,却感到眼眶确实湿湿的。
他轻笑一声,伸手用拇指擦掉我眼角的一滴眼泪：吃冰淇淋吧,小青梅。
17
那晚,苏沉一直陪我到宿舍关门时间。
他讲了一堆冷笑话,还故意模仿论坛里那些恶毒评论的口气。
临走前,他突然严肃地对我说：程予晴,记住,你比他们说的好一千倍。
我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
苏沉离开后,林蔓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他喜欢你。
别瞎说。我低头挖着已经快化掉的冰淇淋,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但我知道,当苏沉坐在我身边的时候,那些恶毒的言论似乎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苏沉的消息：查到IP了,是电子系的一个女生,好像是你上次说喜欢的那个大高个的女朋友。
我：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她
讨厌鬼：吃醋的女人真可怕。
我：都说了我没喜欢那个大高个。
讨厌鬼：知道。明天帮你解决,今晚好好睡。
我盯着手机屏幕,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好像,真的开始在意苏沉了。
不是作为死对头,也不是作为青梅竹马,而是……
啊啊啊！我把脸埋进枕头里尖叫。
怎么了怎么了林蔓吓了一跳。
完蛋了我闷闷地说,我好像,喜欢上苏沉了。
林蔓沉默了三秒,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终于,全世界都看出来的事,你才意识到。
我抬起头,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很明显吗
超级无敌明显。林蔓翻了个白眼,而且他肯定也喜欢你。
才怪。我小声嘟囔,心里却涌起一丝隐秘的期待。
如果,如果苏沉真的也喜欢我呢
18
五月二十日那天,我收到了一份匿名礼物。
一本绝版的《夜航西飞》,是我梦寐以求的初版复刻。
书上没有署名。
肯定是苏沉送的。林小满断言。
不一定吧……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涌起一阵甜蜜。
我翻遍全书想找线索,却一无所获。
第二天上课时,我故意把书放在桌上,观察苏沉的反应。
新书他瞥了一眼,表情毫无破绽。
嗯,别人送的。我故意说,不知道是谁。
哦。他继续低头看书,似乎完全不感兴趣。
难道真的不是他
我有些失望。
下课后,我在教室门口偶遇了苏沉。他靠在墙边,似乎在等人。
等人我试探着问。
嗯,等你。他直起身,书喜欢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果然是你！
我什么都没说。他笑着举起双手,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是不是我送的,可以用那个约定来换答案。
之前他帮我修电脑时,我曾答应他,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
想得美！我红着脸跑开了,却听到他在身后轻笑。
那天晚上,我反复翻看那本书,终于在扉页发现了一行字：第十一年快乐。
第十一年什么意思
我和苏沉认识已经,我掰着手指数了数,突然愣住了。
从十岁到现在,正好十一年。
19
我和林蔓去校外奶茶店写报告。正当我们专注工作时,几个男生围了过来。
美女,一个人啊其中一个染着黄发的男生凑近我,满嘴酒气。
我们正在学习,请别打扰。我冷淡地说。
别这么冷淡嘛。黄毛竟然伸手想摸我的脸,交个朋友
我躲开他的手,拉起林蔓准备离开,却被他们拦住了去路。
让开。我强作镇定,手心却已经冒汗。
急什么黄毛笑得猥琐,陪我们玩玩
就在这时,奶茶店的门被猛地推开,苏沉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像是要杀人。
她说让开。苏沉的声音冷得像冰。
关你屁事！黄毛挑衅道。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
黄毛推了苏沉一把,苏沉回手就是一拳。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虽然对方有三个人,但苏沉明显练过,几下就把他们打退了。
滚。苏沉甩了甩手,声音低沉而危险,再让我看到你们骚扰她,后果自负。
那几个混混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这才注意到苏沉右手关节处擦破了皮,渗着血。
你受伤了！我抓住他的手,心疼得不行。
小伤。他满不在乎地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脸上,吓到了
我摇摇头,喉咙突然哽住了。
苏沉出现的那一刻,我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了,仿佛只要他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小满好奇地问。
路过。苏沉简短地回答,但我注意到他背包里露出的一角。
他不是路过,是特意去买了我爱吃的甜品,然后恰好遇到了我。
回学校吧。苏沉自然地接过我的书包,我送你们。
回宿舍的路上,林小满识趣地先走了。
我和苏沉默默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
谢谢你。我终于打破沉默。
谢什么。他盯着前方的路,换作是谁都会这么做。
不是谁都会为我打架的。我小声说。
苏沉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程予晴,听好了,只要我在,没人能欺负你。明白吗
他的眼神如此认真,我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他的伤口还在渗血。
我帮你擦药吧。我拉着他的手。
不用。
必须去。我坚持道。
清理伤口时,苏沉一直盯着我看。
疼吗我轻声问。
不疼。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包扎完毕,我正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我们之间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
苏沉……我小声叫他的名字,不确定自己想说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嘴唇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20
走出医务室,我们俩都有些尴尬。最终苏沉打破了沉默：晚上有空吗
有,有啊。
七点,图书馆后门见。他说完就转身走了,背影看起来有些僵硬。
我站在原地,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晚上他要干什么表白吗还是
这个下午变得异常漫长。
我换了三套衣服,最终还是决定穿最简单的白裙子,苏沉说过最喜欢我这样穿。
七点整,我来到图书馆后门。
苏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给你的。他递给我盒子,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星空投影灯。
我曾经在朋友圈发过说想要的东西。
这是……
生日礼物。他轻声说,补给你的。
我的生日在上个月,当时苏沉只发了一条简单的祝福消息,我还暗自失望过。
原来他记得,还准备了礼物。
谢谢。我抚摸着投影灯,鼻子有些发酸,我很喜欢。
试试看他提议。
我们找了一间空教室,拉上窗帘,打开投影灯。
霎时间,整个教室变成了璀璨的星空,银河在头顶流淌,美得让人屏息。
哇我仰头转圈,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太美了！
转身时,我发现苏沉没有看星空,而是在看我,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苏沉我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向前一步,轻轻捧起我的脸。
21
期末考前一周,整个学校都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
我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苏沉也常来,但我们各自复习,很少交谈。
那天下午,我正在自习室刷题,苏沉出去接电话,把手机忘在了桌上。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有一条新消息。
我本不想偷看,但瞥见的几个字让我僵住了：照片已备份,相册0516整理完毕。
0516,我的生日。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苏沉的手机里有一个以我生日命名的相册里面是什么
理智告诉我不该窥探别人的隐私,但好奇心最终战胜了道德感。
我拿起他的手机,锁屏是他上次在星空下偷拍我的侧脸。
这个发现已经让我呼吸不稳。
我试着输入我的生日,手机竟然解锁了。
相册应用里,果然有一个名为0516的文件夹。
里面全是我的照片。
从小时候到现在,有我们一起拍的,但更多的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拍的：上课时的侧脸,图书馆睡着的样子,篮球场边加油的瞬间……
最新的一张是前天在食堂,我低头吃饭时头发垂下来的样子。
照片上的我毫不知情,却被他捕捉得如此自然美好。
我继续翻看,发现了一个加密的子文件夹。鬼使神差地,我再次输入我的生日,又解锁了。
里面是一段段文字记录,最早的一条是十一年前：
今天转学认识了程予晴。她分了我一半冰淇淋。她笑起来很好看。
程予晴和我吵架了,因为我说她画的星星不像。其实她画什么都好看。
她今天穿了红裙子,像个小太阳。我想天天看见她。
高考志愿我填了和她一样的学校。希望我们能考上。
她不知道我是为了她才学计算机的。这样她电脑出问题就只能找我了。
我的眼眶发热。这些年来,苏沉一直这样注视着我吗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苏沉站在门口,看到我手中的手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看到了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点点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苏沉走过来,轻轻拿回手机：对不起,我该告诉你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小声问。
很早之前。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太多情绪在胸腔翻涌,让我一时无法整理。
你不用现在回应我。苏沉苦笑了一下,考完试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陷入了奇怪的冷战。
虽然还是会见面,但气氛变得尴尬而克制。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22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
最后一科交卷后,我走出教室,发现苏沉靠在走廊等我。
考得怎么样他问,语气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行。我点点头,你呢
不错。
我们并肩走在校园里,夏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程予晴。苏沉突然停下脚步,还记得我说考完试有话对你说吗
我的心跳加速：记得。
跟我来。
他带我来到一间空教室,就是上次看星空的那间。
窗帘拉着,投影灯已经摆在了讲台上。
还想看星星吗他问。
我点点头。
苏沉打开投影灯,熟悉的星空再次浮现。
但这次,他在墙上调出了一张照片,是小时候的我们,在小学毕业典礼上,肩并肩站着,笑得灿烂。
这是。
我们认识的第一年。他又调出另一张照片,是初中时的班级合照,他站在我身后,目光却落在我身上。
一张又一张,从高中到大学,苏沉用照片串联起我们的整个青春。
而每一张里,他的目光永远追随着我。
程予晴。苏沉站在星空下,眼神坚定而温柔,我喜欢你。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知道这可能会改变我们的关系,但我不能再隐瞒了。他向前一步,轻轻擦去我的眼泪,你可以拒绝我,但请别躲着我。
我我深吸一口气,我也看到了你手机里的那些文字。
苏沉的耳朵红了：那些,很蠢。
不,很美好。我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苏沉,我也喜欢你。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真的
真的。我点点头,其实我早就……
我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苏沉俯身吻住了我。他的嘴唇温暖而柔软。星空在我们头顶旋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当我们终于分开时,苏沉捧着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程予晴,做我女朋友吧。
好。我轻声回答。
他再次吻住我,这次更加热烈。我的手环住他的脖子。
从教室到宿舍的路上,苏沉一直牵着我的手不放,时不时就要确认一遍：你真的答应了对吧不是我在做梦
嗯,答应了。我笑着捏捏他的手指。
那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你女朋友了
可以。
女朋友。
嗯。
程予晴女朋友。
你有完没完
没完。他突然把我拉进怀里,一辈子都没完。
23
交往后的苏沉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不再是那个毒舌傲娇的死对头,而是一个粘人又爱撒娇的大型犬。
女朋友,陪我吃饭。
女朋友,这道题不会做。
女朋友,亲一下。
最让我意外的是他的占有欲。
只要我和男生多说几句话,他就会在一旁散发低气压,然后找各种理由把我带走。
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玩。一次约会时,我故意逗他。
谁吃醋了。他嘴上否认,却把我搂得更紧了,只是不喜欢他们看你的眼神。
什么眼神
像看美食的眼神。他低头轻咬我的耳垂,这道美食是我的。
暑假开始前,我们在校园里拍了很多合照,这次不用偷拍了。
苏沉把我们的合照设成了所有设备的壁纸,甚至包括他妈妈的手机。
你妈没说什么吗我好奇地问。
她说终于。苏沉笑着亲了亲我的发顶,她早就看出来了。
是啊,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有我们自己花了十一年才明白。
24
放暑假那天,我要回老家,苏沉送我到火车站。
站台上,他紧紧抱着我不肯松手。
每天都要视频。他闷闷地说。
知道啦。
不许看别的男生。
你好烦。
亲一下再走。
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两个月后见,男朋友。
两个月太久了。他抱怨道,却又在我转身时拉住我,程予晴。
嗯
我爱你。他认真地说
我的眼眶又湿了：我也爱你,苏沉。
火车开动时,我看到他仍站在站台上,直到变成一个小点。
我打开手机,相册里全是我们的合照。而最新的一张,是昨天在星空投影灯下,他偷亲我时我惊讶的表情。
我给这张照片加了备注：第一年,我们的开始。